第15章

  “妈妈……”犬夜叉一下就慌了，他虽然还小，却也明白母亲是对自己最好的人，见母亲哭了，他也急出了眼泪。
  “犬夜叉，我可怜的孩子！”
  十六夜紧紧抱着犬夜叉，啜泣出声。
  凌空站在屋檐下看着他们，面上若有所思。
  “呜呜呜，真是太可怜了，呜呜呜……”0513一直跟着自家宿主，自然也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小小的犬夜叉可是本系统看着他长到这么大的，想当年我还给他换过尿布呢！只要一想到这么可爱的犬夜叉要受人欺负，还即将面临失去母亲的痛苦，我就……我就……呜呜……”
  凌空见0513抽抽搭搭的样子，正想安慰它几句。却见云朵状的0513目露凶光地从云衣上化出两只白色的小手，使劲儿地搓着那只被犬夜叉忘记了的小球，一边搓还一边发出诡异的笑声，“咩哈哈哈，犬夜叉，你的苦难就要到了，做好准备迎接吧！咩哈哈哈，叫你随便撒尿、叫你随便撒尿！现在报应来了吧！咩哈哈哈！”
  原来当年十六夜初为人母，照顾起当时还是个小婴儿的犬夜叉时难免手忙脚乱，于是0513就出于同情（无聊），在十六夜忙碌的时候，帮犬夜叉换了几回尿布，本来一切还挺美好的，但是在0513最后一次给犬夜叉换尿布的时候，被对方淋了一身……
  于是，那一次也就成了0513最后一次给犬夜叉给换尿布了。
  这些年，0513每每想起那一次经历就恨得牙痒痒的，这身云衣可是宿主送给它的啊，0513自己都心疼得不得了，竟然被犬夜叉……竟然被犬夜叉……（0513实在是说不出那个耻辱的字眼）。
  0513正在咬牙切齿地计划着等犬夜叉长大之后要拿多少那种不能言说的液体淋他个满头满身，却见宿主一步步慢慢走上了小桥，看起来像是在散步。
  “殿下。”
  听到刹那猛丸的声音，十六夜啜泣的声音猛地止住了，她背过身擦拭了一番，再出现在人前时，又是那个优雅美丽的公主。
  “犬夜叉，自己去玩吧！”
  犬夜叉有些懵懂地看了看母亲，听话地离开了。
  “让将军见笑了。”十六夜笑容勉强。
  正直三月阳春，园子里花开正盛，然而满园的嫣红，却衬得十六夜的脸色愈发苍白虚弱。
  凌空摇头，表示并不介意，他看着十六夜难掩虚弱的模样，心知对方的时间就要到了。人妖结合虽然不算违背天理，但毕竟种族不同，妖族的血脉在孕育中会汲取母体大量的能量，若十六夜同样是个妖族倒还好，可惜她只是个人类，以她的身体，在供养犬夜叉之后，早已油尽灯枯，再加上忧思过重，就算他能使用天生牙，也救不了她。
  凌空心中遗憾，却听十六夜道：“我也不愿这样。”
  十六夜叹了口气，目光中有忧虑有感伤，还有凌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只是每次我想到犬夜叉的处境，想到他的未来，我就……”
  十六夜仰起头，似乎这样就能将眼泪逼回去，不至于在刹那猛丸面前失态，“犬夜叉是个半妖，他以后可怎么办？”
  凌空动了动唇，有些话，却没法说出口。
  半晌之后，他才开口道：“你放心，犬夜叉以后会很幸福。” 他会遇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会拥有共患难的伙伴，，还会得到更多更重要的东西。
  “有将军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十六夜眼中含泪，却笑如春风……
  接下来的日子里，十六夜的身体越来越差，即使化上了精致的妆容，也无法盖住那眉眼间的疲惫与虚弱。
  连年纪小小的犬夜叉也察觉到了，终日守在母亲身边。然而十六夜的身体依旧没有半分好转，直到后来，连床都下不了，只能终日躺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生命慢慢走向终结。
  这个时候的犬夜叉还不明白死亡的含义，却也在母亲日益虚弱的情况下恐慌不已，小小年纪的他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直到有一日，十六夜醒来时精神大好，不但起身为自己梳好了妆容，还十分有兴致地用扇贝壳做了一个口红盒子送给了犬夜叉，虽然之后十六夜还是躺回了床上，但犬夜叉依然十分开心。
  “殿下，将军来了。”屋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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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猛丸（完）（修）
  “殿下，将军来了。”屋外传来侍女的声音。这里的将军，除了刹那猛丸，不会有别人了。
  “请他进来。”吩咐完，十六夜看向乖乖地跪坐在她身边的犬夜叉，神色温柔，“犬夜叉自己出去玩吧，要玩到晚上才能回来喔！”
  犬夜叉外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清楚地映出母亲此时美丽温柔的样子，他重重点了下头，转身跑了出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十六夜面上才浮现出几分哀伤，我可怜的犬夜叉……
  凌空掀开帘子走进去的时候，十六夜毫不避讳地躺在床上，一条绣着樱花的被子盖在她身上。听到声音，十六夜侧头看过去，面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你来了。”
  “恩，我来送你。”凌空在十六夜面前坐下，低头看着她，眼中波澜不兴甚至带着几分温和，好像十六夜只是要出门旅行，而不是即将魂归西天。
  “除此之后，我还想问你，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后悔过？”有没有后悔过跟犬大将在一起？有没有后悔过生下犬夜叉？有没有后悔过……没跟刹那猛丸在一起？
  “没有。”十六夜摇了摇头，那双美丽的眸子里盛满了坚定，从遇到犬大将的那一刻，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后悔过，从来没有！
  凌空替刹那猛丸问道了预料之中的答案，便沉默了下来。
  “从十二岁起，好像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到你。”十六夜陷入了回忆中，眼神空茫，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歉意地笑了笑，目光落到了刹那猛丸那张俊逸而不失英气的脸上，忽然道：“将军可恨我？”
  闻言，凌空点了点头，片刻后又摇头，开口道：“爱你，刹那猛丸爱你。”
  “不。”十六夜却摇头道：“人人都道你是我最好的归宿，可是，我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真正的爱意……”十六夜忽然喘了口气，细致的妆容都无法掩盖她脸上那层死灰之气，“犬夜叉，就拜托……您了……”
  凌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在十六夜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滴透明的液体忽然从眼角滑落而下。
  “宿主，你……你哭了！”
  “我，哭了？”凌空疑惑地抚上脸颊，指尖触及那带着几分温热的液体时，怔了怔。
  看着宿主怔愣的模样，0513整个人都不好了！
  宿主哭了！宿主竟然哭了！宿主竟然为一个女人哭了！
  糟糕，宿主该不会假戏真做，真的爱上那个女人了吧！
  0513抓狂！它看了一眼完全失去声息的十六夜，扭头就扎进了系统商城里翻找起来，起死回生的灵药在哪里？起死回生的灵药在哪里？
  “不。”凌空忽然开口，“是刹那猛丸的眼泪。”
  附身在刹那猛丸身上的这些日子里，凌空封印了记忆，他以为自己就是真正的刹那猛丸，他真正走进了刹那猛丸的内心，看到了他的所有。
  刹那猛丸出身贵族，年少成名，俊美的外表下隐藏着凌人的傲气，十五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名十分出色的战士了。
  在一次与敌军的交战中，他大意之下落入陷阱，是那个时候才十二岁的十六夜冒险带人去救他们，还极力劝说他带着手下撤退，才让他避开了另一个陷阱。
  少年慕艾，也就是那个时候，十六夜闯进了他的心里，给这个满身傲气的少年留下了思念的种子。
  之后一年又一年，这颗种子生根、发芽、逐渐成长为苍天大树，覆盖了他的整个心灵。
  刹那猛丸的一切都带上了十六夜的影子，为了十六夜，他从不接受任何女人，一心一意等着他的公主长大。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等来的不是与十六夜的美好未来，而是十六夜与一只犬妖相恋的噩耗！
  樱花开了又落，刹那猛丸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那曾经繁盛无比的樱花，风一吹，零落成泥。
  从前有多么爱十六夜，现在就有多恨！
  从前的等待有多甜蜜多温暖，现在就有多痛苦多讽刺！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问着为什么。
  为什么我这个光明正大的将军比不上一个肮脏卑鄙的妖怪？
  为什么我这么多年的等待比不上他短短的几个月？
  为什么你选的是他而不是我？
  为什么……
  刹那猛丸陷阱自己亲手画出来的牢笼里，不得解脱！最终被嫉恨蒙蔽了心灵，甚至在丛云牙的诱导下，堕为妖魔，为祸人间……
  “宿主……”0513一直关注着自家宿主，见他一直坐在那里发呆，哦不，沉思，还一直皱着眉，不由有些担心地唤道。
  “刹那猛丸错了吗？”凌空突然道。
  “额……”0513懵了。被宿主附身的原主？怎么突然说起他了呢？0513还在纠结中，但显然，凌空并不需要它的回答。
  “不，刹那猛丸没有错。他喜欢十六夜那么多年，等待了她那么多年，但是十六夜却投入他人的怀抱，还是刹那猛丸最为憎恶的妖怪。那么多年的等待与守候都化为了一场空。在这段感情中，他付出的时间和心力永远都收不回来了。任谁都会愤怒到失去理智。但是，即使后来在丛云牙的诱惑下堕为妖魔，他也从未真正恨过十六夜，反而在对十六夜的追忆中找回了本性，他恨的，恐怕是他自己。”
  “可十六夜也没有错。她有权利选择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也有权利拒绝刹那猛丸的求爱，谁也没有资格说自己爱的人一定也要爱自己。”
  “可犬大将呢？他错了吗？他与十六夜两情相悦，以他的角度看，刹那猛丸就是阻碍他们在一起的恶势力，他杀掉刹那猛丸，捍卫自己的爱情，也没有错……”
  但如果说他们都没有错，他们又都错了。
  “ 刹那猛丸明明知道十六夜心有所属，却一直固执地放不下执念，最终害人害己。”
  “十六夜明知道刹那猛丸的心意，却从来没有跟他说清楚，才导致后来那么多是是非非。”
  “而犬大将，明明有妻有子，却还要来招惹十六夜，让她一个弱女子带着半妖儿子忍受流言蜚语。”
  “宿主……”0513觉得自己要晕了，为什么宿主说的它都听不懂呢？难道失忆过一次后，宿主就和它产生代沟了吗？oh，no！
  “可是，谁都没有错，那么错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直到犬夜叉回来，凌空也没有弄明白。也许，情之一字，本就没有对错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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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体游历（1）（抓虫）
  十六夜死后，老城主立刻将犬夜叉赶出城市。
  老城主原本十分宠爱十六夜，在未婚先孕这样的丑事下老城主还极力庇护十六夜，心里也未尝不是存着令十六夜生下的孩子继任城主之位的想法，然而十六夜生下的却是个半妖，一个不容于世的半妖！
  老城主对十六夜彻底心灰意冷，念着十六夜是自己唯一的孩子的份上，才将母子俩继续留在城主府，而如今十六夜走了，老城主一心以为是犬夜叉克死了自己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收留这个自己一向憎恶的半妖。
  人族忌惮犬夜叉体内妖怪的血脉，妖族又厌恶犬夜叉另一半人族的血……
  更何况，犬夜叉现在只是个不过六岁的孩童，他只能磕磕绊绊地在夹缝中求生，极为艰难。
  “那个半妖在哪里？”
  森林中，野兽奔腾的声音隆隆响起，几头身体粗壮高大，面目狰狞的妖怪嘶吼着。
  “他往那边跑了！”一头生有四壁，粗大的脑袋上却只有一只竖瞳的青色妖怪扭头劈开一片灌木丛，粗壮的双腿每跑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