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清荣从榻上起身,走至镜子前抱起妹妹,温(吃)馨(嫩)互(豆)动(腐)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又担心地道:“哥哥有事要离开一小会儿,宝宝一个人在这里玩可不可以?”大有她说不可以就不走的意思。
  “可以啊!”阿翠挥挥手,“你随意。”说着扭扭小屁股就要从少年的臂弯里滑下去。
  “……哦。”清荣脸色失落,顺势放下她,“那哥哥走了?宝宝不可以独自出门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比她妈妈还会唠叨。不过每次一想到前世的妈妈,阿翠都会鼻酸一下,对清荣唠叨的容忍度也就提高了。
  清荣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房间,走之前不放心,给整个寝殿又加上了一层禁锢和防御的法术,才终于离开。
  前殿里等待得坐立不安的两人,终于见到清荣神君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脸上都浮现出明显的惊喜之色。
  不过两人都是明白人,见清荣一副少年模样,便立即放开了对小世界禁制的抵抗,纷纷被压制了修为,也变得年轻了许多。
  “神君您可来了!方才可是在修炼?”占北上前问道,芷乐则跟在后面,只是垂首不言。
  占北由于医术绝高,得到了有一个久久不肯破壳的妹妹要操心的清荣的青眼。所以此前二人私交其实不错,清荣甚至还给了他一块可以自由出入天驷界的通行玉符,不然他也不能那么顺利地往天驷界塞人。
  现在的占北还不知道他放进来的那小子闯了大祸,否则以两人整整一个等级的差异,不会再敢和清荣这样说话。
  清荣并不理会凑上来的两人,旋身在主位上坐下,冷声道:“见了本君为何不行礼?”
  占北微讶,相熟了一些之后,清荣再没让他行过礼。顺从地行了一礼,他微微转眼,眼角瞄到在神君威压下微微颤抖着躬身的芷乐,心里自以为懂了
  将近十万年前的神宴上,与九幽神君闹翻的芷乐手一挥,气浪一掀,把不远处清荣案桌上的蛋窝掀翻了,那颗宝贝蛋差点滚到地上去。不过好在清荣时刻注意着,没有酿成惨案。
  虽然占北很怀疑那颗蛋已经变成化石,应该怎么摔都摔不碎。但以神君视蛋如命的性子,因为那件事记恨十万年……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话,他们这次可难办了……
  **
  另一边,灵奎将伤刚养好没两天的小男孩带到妄心崖下,告诉他这是他以后的住处。
  看着只是沉默地点头的男孩,灵奎本不想管,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那时候为什么要拿刀刺小主子?你疯了吗?”
  男孩依旧是沉默。灵奎摇摇头,正打算离开,突然男孩低不可闻的声音传来:“我以为……那是试炼。”
  灵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想起,在他带小男孩去面见君上之前,说过“君上也许会对你进行一些试炼”这样的话。
  原来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么?灵奎倒吸了口凉气,看着垂着头似乎很失落的小男孩,这……
  灵奎不可置信地盯着男孩,继续问道:“那……小主子后来变回婴孩了,为何你还要刺下去?”
  “母亲常常教导我,无论对何物,皆不可心慈手软。一切阻碍我获得力量的……杀!”男孩喃喃地回答,背诵着母亲的话,神情恍惚,仿佛入了烙入他心坎的魔障。
  第十六章
  灵奎皱眉看着有些疯魔的男孩,有心说教但联想到他的身份,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默默地将整个妄心崖用结界石隐藏起来,然后留下小男孩独自在崖底,自己离开去浮空殿回禀君上。
  **
  浮空殿前殿,各怀心思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听闻我那劣徒被神君带来了天驷界。他年纪尚青,言行举止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神君多多包涵。”
  因为清荣反常的态度,原本打算直奔主题的占北心念急转,一面改了口,一面悄悄传音南央,想和徒弟通个气,问问近来神君是否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若无,那就只可能是因为芷乐了。
  清荣轻轻挑眉,不做应答。
  占北细观神君的神色,却没看出什么来,只好干巴巴地继续:“南央那小子平时大大咧咧惯了,怕是不太会看人脸色,所以……”
  这时清荣察觉灵奎已经到了殿外,心里也一直牵挂着寝殿里的妹妹,不耐烦再听下去,打断道:“上神常年在外云游,不为世事羁绊。这会儿倒是关心起徒弟来了?”
  淡淡的语气里带着微妙的讽刺。这占北真是糊涂了,自己的徒弟从来不关心,反而为了别人的孩子这般伏低做小。
  “这个……那小子毕竟是我唯一的徒弟,总得关心关心,关心关心……”占北被清荣噎了一噎,加上半晌没有收到南央的回复,说话变得支支吾吾。实则清荣早已让灵奎将整个医府隔绝起来,占北自然无法传音进去。
  “他去了天驷界一处秘地,上神若要寻徒弟,只管往东南方向去。”清荣冷淡的语气配上这句话,大有若他们再不提重点,就赶紧圆润地滚离他视线的意思。
  因为传音受两人间的距离所限,占北没有得到南央的回应,因此好不怀疑清荣此话的真假。
  占北犹豫着没有动,不是听不出清荣话里的意思,只是正事还没说出口啊。神君因为欣赏他的医术,对他一直很优待,来之前他从没想过会这次会碰到这种态度。他还和芷乐保证神君一定会愿意帮她寻找浩初,现下他都不知道出去后如何面对心上人。
  这时,一直沉默的芷乐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躬身道:“不瞒上神,我俩这次前来,是为了我失踪的儿子。我芷乐向来不求人,这次我求您!”
  占北没来得及拉住她,只能在后面着急地干瞪眼,神君这次怪异的态度很可能就是因为她,现在她还用这种语气,这么直接说出来,神君会肯帮忙才怪!芷乐在他心里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实在太直了。
  果然,坐在主位上的清荣连眼神都没分给她,甩下一句:“你的儿子与我何干?”便站起身来似乎要离开。
  芷乐快速往前几步,盯着清荣的背影哀求道:“我知道神君不喜欢我,但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我求求您,救救他吧!”
  清荣丝毫不为所动,芷乐忍不住紧追过去,嘴上不停:“若是您这次帮我找到儿子,日后有用得到芷乐的地方,只要您开口,我一定……”
  清荣脚步微顿,芷乐以为有戏,心里刚一喜,就听后方传来一道戏谑的男声:“还以为芷乐上神要献上什么难得的稀世珍宝呢,原来空口白牙地就想让人帮忙啊?”
  占北转身看清来人,有了先前清荣的例子,不敢怠慢立即躬身行礼:“日曜神君。”
  芷乐也微微一伏,低垂的脸上没有丝毫羞愧,反而满是被揭穿心思的恼怒:“日曜神君。”
  日曜不再理会两人,冲看向他的清荣眨眨眼睛,晃了晃手上拎着的酒壶:“家里那位带儿子出远门去了,今天咱们不醉不休!”
  见到老友,清荣冷着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笑,却摇摇头:“仙界谁不知你那点酒量,明明喝不得酒却偏要喝,一醉不知又要几个月,到时候你家那位过来闹腾我可吃不消。”
  语毕眼神扫过还尴尬地立在殿中的占北和芷乐,“两位若无要事,还是请回吧。泉央,送客。”
  随着空气一阵波动,一个身着侍者服饰的少年出现在二人身侧,向殿中诸位均行过礼后,躬身示意二人随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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