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急行

  吴穹狐疑地看着院长,“甄选?选什么?你们要让瞿梦凡去参加什么选拔考试?”
  “后面的事就跟你没关系了。”院长没有正面回答吴穹的问题,“我只能告诉你,每个国家都需要一种计算能力和电脑一样快的人,这种人必须有高度集中的专注力,快速计算的能力,还有长期面对枯燥环境的心理抗压能力。
  “他们从小接受特殊训练,但是他们能够服役的时间也非常短。毕竟一个人的专注力是有限的,绝大多数孩子到青春期以后就会丧失绝对专注力。国家和人民都非常感谢你在过去四年里所付出的一切,你为全世界培养了一个天才。”
  吴穹一时怒起,院长还真会说好话,既给学校强加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又给吴穹来个道德绑架。“你们只考虑过自己的利益,你们从瞿梦凡的角度想过吗?她只是个孩子,作为孩子他应该拥有和普通孩子一样的童年。”
  院长指尖往吴穹腕上一指:“使用移动支付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sha256算法的发明者心里是什么感受?你没有,你只是用得理所应当。”
  院长再将视线顺着宽敞的房间扫视一圈,“你身处的每一个空间都是无数科学教呕心沥血设计出来的产物,其中一半以上的科学家没有童年。如果你觉得世界给予科学家的成长环境达不到人道主义标准,你可以拒绝使用任何现代化产品。”
  吴穹被院长怼得哑口无言,可是他依然不能接受瞿梦凡小小年纪就被关进生化反应堆,稍微长大一些又要参加机密甄选,从此彻底沦为人性计算机。
  吴穹那么喜爱瞿梦凡,第一眼看到就喜欢。吴穹待瞿梦凡比瞿梦凡的父母还要好,因为吴穹真的把瞿梦凡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
  吴穹以为将瞿梦凡关进生化反应堆已经是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但是听完院长一番说辞,以后瞿梦凡的道路会比现在更加枯燥乏味。
  一直要到青春期以后瞿梦凡才能得到解脱,早则12岁,晚则16岁。到那时回归大千世界的瞿梦凡还会拥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吗?
  院长换上语重心长的口吻劝说道:“瞿梦凡的人生注定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不过她将要去往的世界是一个你不能理解的维度,所以你把那个世界想象得跟地域一样恐怖。
  “你是她走出新手村的引导者,但你不会和她是一路人。还剩最后一年时间,回去多陪陪你家童养媳吧,以后你想见都见不到了。”
  吴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院长办公室,绕过两间办公室,一路走到副院长办公室门前。
  “哥哥!”一个清脆的小声音从房间里蹿出来,再一头扑进吴穹怀里。
  吴穹抱起瞿梦凡,心里越发舍不得。他走进朱啸林的办公室问:“朱老师,明年你真的会送凡凡去参加传说中的秘密选拔吗?”
  “呵!”朱啸林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看着桌上的文件随口说:“院长又跟你灌输些什么恐怖思想?什么秘密选拔,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公开比赛。”
  “公开比赛?”吴穹顿时愣住,“是什么比赛啊?”
  朱啸林随口敷衍道:“少儿组珠心算比赛,你带凡凡回去做数学吧,今年不能再让她瞎玩了。”
  吴穹对天大大翻出一个白眼,就差没有当场讲出来:难道去年做的数学题还不够多吗?难道去年瞿梦凡是在瞎玩吗?
  奈何吴穹再是有天大的积怨,瞿梦凡的归宿终究没有吴穹说话的地方。吴穹只能把瞿梦凡带回细胞宿舍,在细胞骨架交织的天罗地网当中与瞿梦凡度过最后一个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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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震的情况时好时坏,但无论是好是坏,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吴穹。
  平时白木天只能让艾思尘照顾林震,等到放假的时候白木天才能抽出时间陪着林震。
  每次在学校里遇到真正的吴穹,白木天都在感慨造化弄人。吴穹天性纯善,却因为一条基因被和林震绑定在一起。吴穹和林震的关系就跟量子纠缠一样,任何时空都不能切断二者的内在联系。
  白驹过隙,光阴易逝。
  走在巨大的细胞宿舍外围,白木天至今都记得吴穹刚入学时候的呆样。不知不觉间吴穹已经从青铜打到白银,再往后的岁月里他会去到更广阔的世界大杀四方。
  而白木天要做的,是将吴穹的细胞宿舍销毁,送走毕业生,再迎来新一批的干细胞宿舍。
  晃眼到了初春时节,这将是吴穹在细胞学院渡过的最后一个学期。
  中午春光明媚,白木天刚从主教学楼走出来,他就听得身后有人唤了一声:“白师兄!”
  那声音白木天熟悉得很,整个细胞学院只有吴穹那只呆头鹅有这副嗓音。白木天没有回头,他只是稍微放慢了脚步。结果白木天还没走出几步,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突然撞到他的后背上!
  要不是白木天身手好,这一撞之下白木天能飞到前方摔出个狗吭泥!
  “干嘛呢?”白木天回头嗔给背上的人一句,“都要毕业的人了,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吴穹赖在白木天背上嬉皮笑脸地说:“你这两个学期都不理我,我要是不跑快点你又走远了。我不管,今天你要背着我走!”
  “好好好!”白木天稳稳当当把吴穹背在背上,“权当我为残疾人事业献爱心,扶持一下你这种身残志摧的青少年。”
  听到调侃,吴穹并没有立刻展开反击,他反倒是没底气地问:“白师兄啊,你今年准备用什么方法把我的细胞溶了?”
  白木天苦笑一声,他每年最怕做的就是这件事情。“怎么?舍不得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吴穹趴在白木天背上气蔫蔫地说,“每次师兄师姐的细胞被销毁的时候他们都哭得跟黄河决堤一样。今年轮到我了,我可没勇气再给我的细胞做什么超度祭祀。”
  白木天正驮着吴穹往前走时,前面突然走来一个行色匆匆的人。
  “大哥?”白木天疑惑不解地看着来人问,“你来我们学校做什么?”
  “有急事找院长。”白景天几乎真的有万分紧急的事情,他甚至没时间再路上和弟弟寒暄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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