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胥文约:“反正我亲妈是老头子的媳妇。”
  胥文约是心理疾病还是‘某些方面’有问题,闵安顺这样的专业人士一看就知道,他魂魄齐全,身边又没什么脏东西跟着,说白了,就是单纯的心理疾病。闵安顺对这方面也有一点研究,胥文约算不上是多重人格,因为他每一次‘换身份’,换成了哪种类型,他的许多小习惯也不会改变。
  是有得治的那种。
  台上,几个凶徒开始骚扰莺儿,受了重伤的恶霸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不畏生死的冲上去,被其中一个凶徒一刀插在胸口,痉挛着倒地不起。
  冉封茂‘哗’的站起来。
  “那刀…真刺进去了。”
  恶霸死了,莺儿终于找到了一个真心爱她愿意为她去死的男人,但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救赎,而是更深的地狱。从此之后,她真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这该是后一幕女主角应该表现出的状态,而现在,她不用伪装,也能将这一切表现出来,并且能表现得淋漓尽致。
  四人赶到后台的时候,扮演女主角莺儿的演员跌坐在地上,捂着脸不停的哭。元宵经理和寿颜明都在现场,寿颜明的秘书点了一根烟在门口吸,他见到海芷兰连忙拦住:“里面的情形可不好看,海小姐别进去了,怕吓着你。”
  海芷兰觉得自己可能并不会害怕,但被拦住了,也没说什么。
  胥文约几人进去,倒没人管。
  饰演恶霸的演员正仰面躺在地板上,心口插着一把匕首,眼睛瞪得大大的,全身都是汗水,还在不停的喘气。有个穿着白大褂的正在对他进行急救,边止血边问:“救护车还有多久到?”
  有人回答他:“快来了。”
  这里是市中心,背街就有个三甲医院,近得很。
  寿颜明是屋子里唯一一个坐在椅子上的,招呼元宵经理到面前来,吩咐他:“去,安慰好演员的情绪,让他们继续往下头演,别给我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来。你亲自去将道具检查一遍,不能再给我闹出一点事情来。若今天再出了什么事情,你是知道后果的!”
  元宵经理这一天脑门上起了不知道多少次汗,起了又消,消了又起,他自己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上一圈,都能尝出咸味来。
  伸缩刀在插入心脏这种致命一击的时候,突然卡住了……也太tm巧合了。
  ***
  十一点零一分
  今天晚上有两场表演,第二场海芷兰几人已经没有心思看了。闵安顺劝寿颜明别让人演了,可寿颜明端着笑拒绝了。几番劝说不听,闵安顺也没有那么客气了。
  他的脸冷下来:“二十一处干员闵安顺,工作号e3541(25),寿颜明先生,请你协助本部调查上个月中旬发生的‘吸血鬼案件’以及本月初发生的‘舞台失踪’案件。”
  寿颜明接过证件看了看,还给他:“鄙人曾经也是国家干部,最是遵纪守法不过了,也以协助国家办事为乐。闵干员想调查什么,鄙人一定配合。”
  闵安顺:“请你取消今天的演出,再让我看看你私自扣押的那位‘夜行娇娇女’剧目的女主角。”
  寿颜明眼光闪烁了一瞬:“当然没问题。”
  此刻已经过了海家十点钟的门禁,海芷兰破罐子破摔,默不作声的跟在闵安顺之后。然而,凝重的气氛中,队伍却并没有保持绝对的安静。
  冉封茂:“卧草,这次您家里闹得动静挺大啊!搞这么大排场,弄这么多人就为了陪你闹着玩,满足你最近那啥神鬼臆想?这剧院!这表演!这剧情!这配置!就算是拍电影也够了,配合无间,我这双鹰眼睛,愣是没有从任何人身上看出一点‘演’的成分来。不愧是老胥家给安排的,不愧您胥公子玩的花样,带劲儿。”
  胥文约忍不住踹了他两脚:“……闭嘴!”
  冉封茂:津津有味.jpg
  ……就只有这个家伙还在傻乐了。
  闵安顺压低了声音,问海芷兰:“刚刚你发现什么没有?”
  “发现了。”
  海芷兰:“刚刚有团东西,从后台飞过来,附在了刀上。不过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还是你动作比较快。”
  要不是闵安顺发现不对,即时使了点小法术,那个装作恶霸的男演员现在已经没命了。
  闵安顺:“寿颜明这个人……”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住嘴了。这里不是多说的地方,海芷兰也没多问。
  比如在自己的地方发生这么多诡异的事情,寿颜明为什么隐约采取的是放任的态度?能知道通城发生的事情,以他的身份找点‘专业人士’过来看看并不难。
  比如他对自己过于殷勤的态度,海芷兰都觉得有点奇怪,然而眼前就像有迷雾故意挡住她的视线一般,仿佛摸到了什么,却没有办法理清楚。
  寿颜明打开了指纹锁……
  关在笼子里的女人双眼血红,盯着门口的几人,张大嘴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喉咙里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冉封茂走上前去,轻轻掐着女人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抬起来,转过头对几人笑道:“玩到这里就成了,别再继续了。我得给你家老爷子再说说,你这个病啊!陪你演戏是没用的,这不是越弄越疯吗?得告诉你,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耶!这假牙怎么扯不掉。”
  “嗷嗷嗷嗷……别tm咬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作不死……
  海芷兰拍拍胥文约的肩膀:“你可能要失去这个心理医生了。”
  胥文约,冷漠脸:“……只要我家老头子不会认为神经病会传染,我就满足了。”
  哈哈哈哈!
  第68章 井田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样能作死的。
  胥文约上前, 一脚踢开女演员苏珊掐着冉封茂的手, 借用坚固的笼子将她伸出来的手牢牢锁住。闵安顺凑过来, 掰开苏珊的嘴仔细观察她的牙齿,还采集了一点唾液标本。
  “你拉紧一点,我还需要她的血。”
  胥文约又用了一点力气, 闵安顺刺破她的手指取了一点血液。
  逃出生天的冉封茂连滚带爬的远离笼子, 捂着被咬出两个牙齿印的小臂, 整个人神情恍惚……
  海芷兰在他面前蹲下来,五指晃了晃:“喂, 你还好吗?”
  “……我会不会有事啊?啊?……会不会变成她这样?”
  !!!∑(Дノ)ノ
  海芷兰:“不会。”
  冉封茂:“不是说被吸血鬼咬到的话, 也会变成不老不死的吸血怪物……之类吗?”
  海芷兰:“我不知道被吸血鬼咬到会不会变成不老不死的也吸取人血的怪物, 毕竟这种生物我其实并没有见到过。不过你被她咬到就不会, 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吸血鬼。”
  寿颜明的眼仁微微收缩,猛地看向海芷兰。
  ——心思再深的人,也不能永远毫无破绽的掩藏自己, 当他碰到自己极为在意的东西, 总会露出一点尾巴来,端看你察不察觉得到。
  海芷兰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这样一句话, 正好是对寿颜明此刻神情的最佳诠释, 他因为在意,露出了一点点的狐狸尾巴。
  海芷兰站起来,微眯着眼打量寿颜明,状似不经意的问:“寿先生, 你对吸血鬼好似很感兴趣?”
  寿颜明脸上带着笑:“我寿某人今年六十几岁,人世间的事情见得多了,难得有没有见过的东西,自然就会好奇。我深以为,到了我这个年纪,还能保持一颗好奇心,是件很难得的事情……兰兰,你说苏珊不是吸血鬼,可她现在的外貌特征、需求的食物,都和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你是凭什么判断她不是吸血鬼的呢?”
  从他的话里面,海芷兰觉察不出来有任何不对。要是从前的海芷兰,没准就怀疑自己刚刚是看错的了,但现在的海芷兰对自己有十足的自信——她没有看错,刚刚寿颜明给人的感觉确实非常不舒服。
  闵安顺:“因为苏珊小姐的身体并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奇异的本质变化,她现在的样子,只是暂时的,也就是说有时效性的。”
  “哦?”
  寿颜明看了眼竖瞳的苏珊:“能不能请你说得详细一点。”
  闵安顺:“说不清楚,我马上作法,你就明白了,寿先生能不能请你的保镖们先出去。”
  寿颜明向后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全部出去,门被拉上了。
  “你可以开始了。”
  闵安顺做法,自然不需要开祭坛,他让几人在四面墙上贴好牵引符咒,将红绳从唯一的一间小窗户中拉出房门之外,再取出黑狗血,喷洒在苏珊脸上。
  霎时间,苏珊发出一阵尖利的叫声。
  闵安顺面色一冷,大喝:“诸神借法,妖物听令,速速现形,去!”
  一张黄符从他手中升起,从中间对折,像是一只挥舞着翅膀的小鸟,绕着红线从唯一的窗子飞了出去。
  冉封茂揉了揉眼睛:“……我应该是做梦。”
  仿佛听到了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清脆的‘咔’的说一声,冉封茂这样想。
  然而,没有时间给他重塑三观。
  冉封茂看到了如水墨画褪色一般的场景——肉眼可见的黑色阴影从苏珊身上褪下来,又像是蛇蜕皮一样,而褪出来的黑色的东西就堆积在笼子的两边。刚刚还狂躁不以的苏珊彻底的安静下来,靠在笼子上好像睡着了一样。
  冉封茂:我真的特别不想晕在这里……我预感不会有人在此刻记得将我抬出去好好安置……
  晕倒之前他这样绝望的想。
  ‘啪叽’
  他晕倒了。
  ***
  黑暗的房间里,唯一的亮光是台灯所发出的,在这个宽阔的房间里,这一点点的灯光显得这样的渺小,连照清楚一个人的样子都做不到。
  一个男人坐在书桌前,双手不停的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喃喃的念叨:“下一个故事要写些什么呢?下一个故事要写些什么?……写什么呢?”
  男人手里握着的笔明明没有动,摊在他面前的笔记本上却自己显出了一行话:【阿存,你还没有想好今天要写点什么吗?】
  男人抬起头来,用指腹摩擦着这一行娟秀的字。
  “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就能想好了。”
  【还有十五分钟,我等你。】
  还有十五分钟……只有十五分钟了……
  男人直起了脊梁,对自己,也对手里捧着的笔记本说:“我想好了,今天我要写一个被老虎养大的绝色女孩,独生进入都市生活的故事,你觉得怎么样?”
  【很有意思,我很喜欢】
  【首先,要有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在深山中被老虎养大,但她不能是不着寸缕的,因为她的同伴都有皮毛,所以她也想要自己拥有皮毛,这个聪明的姑娘会将其它动物的皮裹在身上……】
  ‘飒飒飒’
  笔记本上,出现了一个丰满的女孩,她用四肢行走,胸脯□□,腰上系了一条狐狸皮裙,挡住了生zhi器官。大概由于长期和动物生活在一起的缘故,她长有一双竖瞳。
  【这得是一个香yan的故事……啊!有人来了】
  男人捧着笔记本,猛地扭头看向了房间里唯一的门,太过强烈的光线使得他不得不微微闭起眼睛适应。
  一张纸符从亮光中非进黑暗里,牢牢的粘在男人的额头上,立刻,男人的额头上就冒起了青烟……“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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