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萧冕有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了温雅一眼，声音竟一下有点激动的道：“没发生？你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温雅吓了一跳，本来就心虚，这下更怂了，缩了缩脖子，哪里还能装出刚才的半点气势。
只能弱弱的道：“那……那你要我怎么样？我，我都道歉了？不然……我我昨晚对你做了什么？你……只管报复回来就是，我我绝不生气！”
萧冕的脸色一下变了，然后变化了好几个表情，一双眼睛盯着温雅，似不信，又似绝处逢生找到了希望，是在太复杂了，温雅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师父……”萧冕轻轻的喊了一声。
“嗯？”温雅莫名其妙的应了。
“你不记得了……”萧冕突然又有些落寞，浑身气势一颓，“难怪了……都不记得了啊……”
温雅看萧冕的样子，更是有点不知所措了，本来这几日萧冕就不对劲，而且老是不在她身边，和以前恨不得一直黏在她身上不一样了。
温雅心里不是很安稳，加上之前和系统的对话，她知道她得做出决定，但是看着萧冕，她舍不得……真的很舍不得。
于是声音也轻柔了不少，小心的拉了拉萧冕的袖子，小声道：“我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你原谅我好不好……下次，不不，没有下次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对不起好不好……”
萧冕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狠狠的叹了口气。
温雅急了，忙急着道：“真的，我保证……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对不起嘛？”
“师父……”萧冕一把将温雅抱进了怀里，死死的揉在怀里，抱得越来越紧。
“唔……”温雅被勒得疼了，不由得轻哼了一声。
萧冕低头，在温雅的耳边轻声道：“师父，你没错……一点错都没有，不用跟我道歉，该道歉的是我，既然你都不记得了……也没什么，只是师父你记得，你永远不用跟我道歉，永远不要……”
“我知道了。”温雅安抚的摸了摸萧冕微微弯曲的背，小声道：“那我到底干什么了？你为什么躲着我啊？你说的我都会记着，真的……你也记得，不要不理我啊？”
“我哪里……哪里舍得……不理你。”萧冕闭着眼睛，苦涩的笑了笑：“师父你没干什么啊，你很安静的，只是悄悄的睡了一觉而已。”
温雅从萧冕的怀抱里脱身出来，不信的看着他：“那你干嘛跑？躲着我干嘛？”
萧冕却是突然笑了：“我逗你的啊。”
“你？”温雅简直不敢相信，萧冕会说出这样无赖的话来，“逗我？”
“是啊，没想到师父还挺凶的。”萧冕说着，还煞有其事的道：“果然，我就知道……师父对我不如以前好了，从来都不会凶我的，师父竟然生气了，还吼我……”
“哪里有？我没有！”
温雅心虚了一下，马上否认道：“我那只是一时着急，声音大了点，怎么能算凶？”
“不算吗？”萧冕很随意，但是看着温雅道：“看来师父还想更凶？”
“没有……没有。”温雅忙摇头否认了，虽然知道萧冕是转移话题，但是还是不放心的道：“我真的……很安静？”
萧冕肯定的点了点头。
温雅这才松了口气，道：“我就说嘛，都说一个人的酒品就代表人品，我这么好，喝醉了当然不会胡来！安安静静睡觉，才是我的作风。”
萧冕不动如山，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点头道：“师父说得对。”
“可是奇怪了，我早上起来，嘴唇怎么咬破了？”温雅说着，还不自觉的舔了舔唇，丝毫没注意到萧冕突然僵硬的身体。
修士恢复力很快，加上温雅可能体质转变，那细小的伤口早就没有了，一点也不疼了。
温雅奇怪的道：“难道是睡着了不小心咬着了？”
“嗯……是，是吧。”萧冕眼神慌乱的躲开了温雅粉嫩的嘴唇，言不由衷的道：“师父今天去哪了？”
说到这个，温雅赶忙表功，表示自己一天完成了一件大事。
“嗯，师父厉害了。”萧冕诚心的夸奖了一句，然后温雅将一只捏在手里的松鼠举了起来，然后道：“你跟系统在干什么？这是什么东西？你就知道躲着我，但是跟系统玩得挺开心啊？”
“……”萧冕有点哭笑不得，“师父我没躲着你，我保证……我只是刚好有些事情而已，跟之前的魔修有关，我有些线索，所以想去找找看……以后会跟师父说清楚的。”
萧冕还没跟温雅说过这件事情，看温雅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却还是接着道：“这个松鼠……这个不就是你炼制的丹药吗？刚才让系统拿出来看看，没想到一出来就跑了……”
“啊？”温雅一时头脑都转不过来了，萧冕话题跳跃太快，但是温雅还是被手中这个还‘吱吱’乱叫着的松鼠吸引了注意力。
“丹药……真的成精了？”温雅不由得不相信，仔细去感应，这松鼠虽然很像真的，但是其实没有生命体征，而且隐隐的可以感觉到它体内蕴含着的药力。
正是赤龙丹。
“嗯，也不算，只是生了灵智，为了方便迷惑人，也好逃跑，所以有的丹药会化形，各种各样的都有，但是其药效还是赤龙丹的，药力很浓厚，而且这种丹药成灵，若是净化了赤龙丹的药效，只吸收单纯药力也是十分了得，增加修为，以药力化灵治伤，效果都比一般的丹药强百倍。”
“它都成这样了，怎么好意思吃……”温雅伸指头戳了戳这小松鼠，这化形得实在太像了，但是体型很小，不过温雅手掌的一半，被一戳就倒了，还气鼓鼓的作势要咬人。
萧冕一下捏住了它的脑袋将它拎了起来，防止它真的咬伤温雅，还道：“如果师父不打算服用，就丢在系统那吧，看管着它，系统也有个伴，等到什么时候有用了，再拿出来吃了。”
那松鼠一定听懂了，竟然挣扎了起来。
“不乖的话，不如现在就吃了。”萧冕的声音很平静，但是这种平静倒叫这赤龙丹觉得凉飕飕的。
于是松鼠安静了。
“好了，不吓它了，就给系统作伴吧，希望系统不要嘴馋把它吃了。”温雅想了想，系统那恶劣的性子，这小松鼠怕是要吃苦头。
“它不敢。”萧冕笑了笑，翻手一转，将那松鼠收了起来。
“你刚才说魔修怎么了？”温雅没忘记这件事，等松鼠的事解释好了，才问道。
萧冕一边拉住了温雅的手，一边带着她进了屋子坐下，才将这波魔修有可能和当初在岚韵山庄那个黑衣人是一伙的，也可能是灭萧家满门的凶手的事告诉了温雅。
温雅其实猜到一些，所以并不很吃惊，只是道：“那……你追到那人了？”
萧冕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留下追踪的线索……所以师父，我还需要出去一段时间，因为追踪之事太过繁琐，怕师父劳累，不如师父就留在云阁等我？”
温雅一愣，想到答应了云翳真君的事情，不由得道：“我倒是答应了云翳真君要帮他做点事，可是你的事情比较重要啊？而且那人那么诡异，会很危险，我不在……”
说到一半，温雅突然顿住，想想，自己在好像也只是拖后腿的，萧冕那么强，也许并不需要她吧？
萧冕却是笑道：“虽然是诡异了些，但是我还是有自信能对付他的，师父刚好在云翳真君这里学点东西……我不会有事的，师父得相信我。”
“萧冕……”温雅突然认真的喊了一声，她本来打算听系统的话，让萧冕自己出去历练，走走世界线，好开阔心境，可是自己一直没狠下心……根本舍不得他离开身边。
可是没想到，她没说出来的话，萧冕倒是先说了，心里一时复杂难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喊了萧冕一声，然后就呆愣愣的说不出话。
“师父，不用担心我……我会回来的，好吗？”萧冕握住了温雅的手，轻声安慰道：“在云阁云翳真君身边学习的机会难得，对师父的丹术肯定很有帮助，不要为了我又放弃……”
“可是……”温雅只知道自己一直很舍不得，但是没想到当这件事情是由萧冕提起来时，她竟然会觉得那么难过。
果然她一直那么拖后腿，一直那么弱……总有一天会追不上萧冕的脚步，而这一天，竟然来得那么快……
心里很乱，隐隐觉得揪心的痛，脸色渐渐苍白，一时魔怔，竟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萧冕，在你心里，当我是什么人？”
第88章
其实温雅刚问完这个问题，心里就已经后悔了，那因为一时魔怔而滋生的疯狂念头一下就如同遇到了初生的藤蔓，刚伸出去就因为突然冷却下来的心而一下缩了回去。
“没……其实没什么……”温雅慌乱的摇了摇头，只想逃开。
可是萧冕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握得很用力，任凭她如何都无法挣脱开。
“师父为何有此一问？”萧冕一把将温雅拖到了近前，“师父呢？又当我是如何？”
“你……你你……当然是我的徒弟啊……”温雅结巴了，慌乱的想后退，因为萧冕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时候，那眼实在是太过黑沉，吓得温雅根本不敢对视。
“是，我知道……我只是你的徒弟。”萧冕突然笑了起来，似有些凄苦，又似解脱，喃喃的道：“可是师父……我也想当一个好徒弟，可是不行……哪怕我伪装得再好，可是不行啊……”
“萧冕你……你怎么了？”温雅看到萧冕如此神情，不由得道：“到底怎么了？什么伪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像以前一样？以前你不会有那么多心事瞒着我，以前你不会的……”
听了温雅的话，萧冕那些疯狂滋生的念头，那些经过昨晚的发酵已经无法再收回去的念头，疯魔了一样的在此疯狂的生长了起来。
之前除了躲开，除了逃避……萧冕根本不敢面对温雅，因为他知道，他忍不住的。
可是现在……在也躲不了了，再也压不下去了！
心里疯狂的的叫嚣着，那种深沉的欲念，都控制不住的从心里喷薄而出。
“以前？”萧冕突然笑了起来，一把又扼住了温雅的另一只手，两只手被抓在他的手里，却还是怕她突然就不见了，还是怕她突然就离开了，于是将温雅抓得很紧，几乎钳制在怀里，不让她动弹。
然后才幽幽的道：“怎么可能像以前？怎么可能……师父，我曾说过，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要永远不分开，我永远不会放开你……你是不是都当成玩笑了？”
温雅一怔，这些话……确实他们说过不止一次，那时候的自己，好像真的并不是很当真。
看到温雅怔愣，萧冕就知道了答案，于是心里升腾起不甘，咬牙道：“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永远当我是小孩子一样？我说的话……难道就不值得信？”
“我没有……没有不信你，真的。”温雅慌乱的解释道：“我说的也都是真的，只是我以为我们两个人不会……毕竟你以后，长大了……就有自己该走的路，会有你自己的生活，会有该陪在你身边的人，到时候我……”
温雅一说，却自己先觉得心酸了起来，明明以前根本不会有这些情绪的，以前她只想着要找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女孩，才配得起她世界上最好的徒弟，然后他们去过他们的恩爱日子，自己可以逍遥天下。
可是现在却连想想……都觉得难过了吗？
“没有别人！师父！”萧冕低着头咆哮了一声，“你为什么不懂？没有别人，永远不会有！”
温雅的心揪了起来，呆愣愣的看着萧冕，萧冕将她的双手揉在心口，一字一句的道：“只有师父，这辈子……永远，只要我还活着，这颗心还会跳动，这里就只有师父，永远不会有别人。”
“什……你……”温雅一时瞪大了眼睛，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是她想那样？是……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
温雅虽然因为长期单独生活，没有交际……所以对感情之事太过迟钝，也有些抵触和害怕，但是却并不傻……萧冕说的这些话，明显并不是对一个重要的亲人，对着自己的师父或者长辈说的。
心里‘砰砰’直跳，温雅却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师父……”萧冕知道，不能回头了，再也不能回头了，他已经再也伪装不下去了，每天只要看到她，脑子里全是疯狂的想要占有的念头。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会疯的……疯狂后，万一做出什么伤害了温雅的事情，那他该如何去承受那种结果？
虽然不知道说出来会有什么结果，但是萧冕想……不论师父是接受还是不接受，是讨厌他，还是憎恶他……他都不会离开，也绝不会放弃。
除非她用剑捅穿他的心脏，夺走他的生命，毁了他的魂魄，否则……绝不放弃。
萧冕的眼渐渐有些猩红，却是觉得从未有过的清醒，清醒到开口的一字一句都那么认真，仿佛用光了这一辈子的勇气，也用光了全身的力气。
“师父……我心悦你啊。”
“啊……”温雅惊得后退了一步，萧冕放开了她的手，好像是能任由她就此离去，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深邃，从未有过的深情表露无疑，和以前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温雅在这样的眼神逼视下，一步步的后退，直到踢翻了桌边的凳子。
‘哐啷’一声响，在此刻寂静的空气里显得那么清脆，也惊醒了温雅和萧冕，两个人相对无言，萧冕就像是等着判刑的犯人。
看到温雅后退的那一刻，他就似已经被判了死刑。
温雅心里实在太过复杂，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以她这几十年单调的生活经验来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
“不……不是……”温雅喃喃的道：“萧冕，你你不清楚……”
不该是这样的啊……不该，萧冕喜欢她？他心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