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哈哈哈……”甄王大笑,好像听到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真想不到杜博明也会跟一个下民讲交情,看来你跟他的关系非浅啊!你肯定知道他们会去哪儿,对不?”甄王再次追问。
  见甄王对云河的事情如此紧张,杜博明觉得不寻常,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测。
  杜博明盯着甄王,嘲笑:“甄王殿下,没想到连你也垂诞他的容颜,只不过可惜了,连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殿下更加不可能找他!他会活得好好的!”
  在心底,杜博明在祈祷:云河,你可要逃得越远越好,别被甄王找到了。也幸好你早就请辞,否则杜家这一劫,定会连累你了……
  岂料,看到杜博明那笑容,甄王冷冷笑了笑,用冰冷的声音道:“杜博明啊!看来你还不知道呢!云河已经死了!本王要找他的家人,就是想知道,他们把他埋在哪里。”
  什么?
  杜博明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这不可能!你骗我!”杜博明惊恐不已,表情是不信的。
  云河辞行,驾车顺水东行,自己派隐卫去暗暗跟过去又跟丢了,显然云河是有些手段的,想寻他不易。
  而甄王一直盘踞在无上国的皇都咸池城。试问一个一心隐居山林的人,怎么可能会咸池城遇上甄王?
  见杜博明不信,甄王得意地笑着道:
  “怎么了,杜博明,难道以本王的身份,还用得着捏造事实骗你?再告诉你一些事情吧!云河是本王亲手杀的!”
  甄王越说越阴险:
  “他临死前手脚筋都被我挑断了,肋骨脏腑全被踩碎,还中了箭,我本来还想将他赏赐给部下玩一会,没想到他没撑得住几下,就断气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威胁
  “他就这样搁在我面前,直到血流尽,身凉透。难道还能装死不成?”
  “可惜的是,他的遗体被一群奴仆盗走了,否则他现在已经是本王陈列柜中的一具标本!”
  “不管他的家属将他埋在哪里,烂什么模样,本王掘地三尺都要将他挖出来,放在标本应该存放的地方,本王这样说,你可明白了?”
  甄王所说的每一句都让人不寒而悚。
  杜博明听了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真想不到,甄王如此恶心,连一个已死之人也不放过。
  真是蓝颜薄命啊……有时候,皮囊长得太好看,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云河的遭遇真是太可怜了。不管云河是否活着,他都不希望甄王找到云河。
  杜博明又悲又愤,还以为甄王把自己关在这里,图的是自己私人名下的资产矿脉。
  看来自己还真是高估了甄王的智谋。
  这个牲口不如的家伙,满脑子想的都是龌龊的玩乐之事,还变本加厉,越来越离谱。
  看到杜博明眼神中蒙着的哀痛之后,甄王又啧啧地惊叹不已:
  “杜博明啊,杜博明,你可让本王相当的意外!你变了……变得不像原来的你!一向金钱为上的你,居然对一个下民动了真感情?云河到底有何魅力能如此打动你的?只可惜他死得太早,否则本王真要好好研究一下那层妖孽的皮囊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灵魂……”
  杜博明闭起眼睛,不想看到甄王的脸,更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看到杜博明这种视死如归的态度,甄王有些恼火,他冰冷地说:“想必这些刑架上的东西你已经全部领略过,本王在想,即使再在你身上下功夫,估计你也不会招的,所以本王决定改变策略。爱钱如命的商人居然变成至情至圣的君子呢!既然你变了,本王也得与时俱进,以变应变才对嘛!”
  甄王说着,就向站在身边的蔚迟磐打了一个眼色。
  蔚迟磐便对站在一边的侍卫道:“把人带进来!”
  “是的。”那个侍卫急步跑出去,不久就听到“当当当”铁链拖动的声音。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不久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就被这个侍卫拉了进来。
  这个少年的双手双脚以及脖子上都拷着铁链。少年虽然一脸的泥污和血迹,但依稀还辨得容貌长得十分清秀。
  看到这个少年,杜明博的瞳孔一缩,失声道:“竹子?”
  少年看到杜博明,顿时双眼通红,哭起泪人:“主人,他们竟然把你打磨成这样……呜呜……你痛吗……”
  这个少年,正是平时跟在杜明博身边的小厮素竹。
  杜家上下被打下天牢,作为杜家的奴仆,素竹也被带走了。
  原本他跟其他奴仆关在一起的,就在不久之前,侍卫将他带走,押着他来到另一个天牢。
  然后,他就看到了被打磨得不像人样,还被吊在铁架上的主人杜博明。
  可惜他的主人从小就养尊处优,身份高贵,何曾受过这种牢下之辱?
  伤在杜博明身上,却痛在素竹心里。
  所以见到杜博明第一眼,素竹并不是为自己求救,而是担心杜博明的伤势。
  素竹的话让杜博明既感动又心酸……
  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素竹依然对自己如此忠心。
  自己平时怎么会察觉到。
  早知道会有今天,平时就对身边的奴仆和隐卫更好一些……
  杜博明在心酸之余,又气愤的眼神瞪着甄王,怒道:“甄王,你到底想怎样?”
  在这种时候,把素竹带过来,甄王谋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啊!
  杜博明有种不祥的预感。
  甄王笑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既然在你身上得不到有用的信息,那我只得从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就从这个小厮开始吧!”
  “甄王,你以为这种卑鄙的手段就能令我屈服吗?你的双手已经沾满无辜生命的鲜血,那些痛苦惨死的孤魂,犹夜夜痛苦地哀嚎!你再不悬崖勒马,不但会有报应,就连整个无上国都会被你断送!你如何对得住郦氏皇族的列祖列宗,如何对得住天下的人?”杜博明怒骂。
  甄王冷笑:“杜博明,好正气凛然啊!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本王?难道你的双手就干净了?为了利益,你同样会不择手段地铲除竞争对手吧?否则你们杜家的矿业开采以及珠宝生意又怎会如日中天?你们杜家的成功也是踏着堆积如山的枯骨屹立起来的。你给本王说说,你到底让你那群佣兵,把多少人扔入灵河喂食人鱼了?又或者,这些数量多得连你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吧?哈哈哈……你真是可悲,可笑,五十步笑百步!”
  “跟你我比起来,云河的确挺高尚的,连素不相识的奴仆也愿意救,最后还赔上生命,真是愚蠢之极!而你,只不过救过他一次,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被他的天真可爱感染,偶尔做一两件好事,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普渡众生的大善人了,你是自欺欺人啊!”
  “不过对于云河,你也没安什么好心。你跟云河这段时间的事情,本王可是打探得了如指掌。你为了讨好迟霜公主,把云河送去陪酒,还默许迟霜公主将云河灌醉,让他成为迟霜公主的幕中客,从而拿下十亿订单。你这种行动,就很高尚,就很义气了?”
  “你对云河做出了如此龌蹉之事,跟出卖他无义,现在听闻他的死讯,又猫哭老鼠假慈悲,你不觉得恶心吗?”
  杜博明被甄王这一番话呛得哑口无言。
  他的确也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
  他的确在云河身上榨取巨额利益……
  算计云河身上身无分文,低价收取他兄弟俩的作品,高价卖出,甚至还骗云河去当陪酒客。
  后来出于内疚,一时心软,才放了云河离开。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跟甄王没有多大区别。
  只不过甄王的意指,在于朝野。
  而他,则追逐着金钱。
  杜博明的眼神黯淡下来。
  或许,这就是报应了吧!
  甄王见杜博明被自己骂得没了脾气,眼神甚是得意。
  他觉得人生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将一直在你面前嚣张的敌人挫败,令他痛苦得生不如死。
  但闻甄王阴险地笑道:“杜博明,你不是一直都不相信,云河已经死在本王手中吗?现在,本王就用杀云河的方法来杀这个小厮,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个忠于你的可爱奴仆,能撑得了多久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要!”杜博明紧张地望着素竹。
  素竹是他从小就悉心栽培出来的人才,自幼就跟着他四海经商,虽说是一个奴仆,但是素竹非常听话贴心,又勤快又聪明,是他的得力助手,为他打点一切,排难解忧。
  两人的感情,早就超越了一般的主仆。
  素竹哭着说:“主人,素竹不怕死,也不害怕。为主人而死,素竹觉得荣幸。主人勿为素竹难过!如有来世,素竹愿意继续跟随主人……”
  “唉呀,真是感人的生离死别呢!杜博明,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商人,可有被感动到?要是想起云河的家属到底去了哪儿,现在告诉本王,事情还来得及。”甄王笑道。
  “我不是说过,我真的不知道吗!那天云河辞别的时候,我给了他一艘船,我有派人暗暗跟在后面,但是我的探子在半路跟丢,从此以后,我就与云河失去音信。我没骗你!”杜博明气呼呼地说。
  甄王冷漠地盯着杜博明道:“杜博明,你还不肯说老实话呢!到了这种时候还想忽悠本王?”
  甄王向那个侍卫下令:“把这个奴仆的肋骨踢碎!”
  “遵命!”在甄王的一声令下,侍卫就一脚向着素竹的腹部踹过去!
  素竹单薄的身躯如同风筝般被踢飞,撞到狱壁才重重地摔了下来,顿时整个人蜷缩在地面打颤,口吐鲜血,脸色发白。
  刚才那一脚,素竹至少断了数根肋骨。
  “素竹……”杜博明看得心痛极了!
  再这样下去,素竹就会被活活折磨而死……
  然而,自己却救不了他,只能眼白白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受苦。
  侍卫一个箭步冲到素竹面前,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如同沙包袋一样,拖到杜博明和甄王面前。
  一松手,素竹又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
  侍卫一脚踩在素竹的脸上,轻蔑地嘲笑:“真是不经打,才一脚就只剩下半条人命!”
  素竹的脸贴在冰冷的地面,枕着自己咳出来的血,刚才那一撞,现在他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黑,连视野都无法看清,耳朵也在嗡嗡作响,听不到声音,但是全身痛得要命。
  他的瞳孔是涣散的,眼泪却不断地冒出来,延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跟血水融合在一起。
  杜博明想伸手去扶素竹,但是他双手双脚都被锁在铁架上,动弹不得,眼看着素竹的气息在虚弱下去,他又怒又心痛!
  “杜博明,本王的耐性是有限的,而你的这个奴仆,显然还没有云河扛得住折磨呢!你到底想起了什么蛛丝蚂迹没有?”甄王狰狞的笑声又在杜博明耳中响起。
  杜博明悲愤地说:“甄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我双手也沾满鲜血,死有余辜,你杀了我吧!别再向无辜的人下手了,那只会加重你的罪孽!”
  第一百三十二章 见鬼
  甄王失望地说:“杜博明,本王实在想不明白,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要包庇云河?他都已经死了,你再守信义又有什么用?”
  “像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明白……”杜博明不屑地笑着。
  蔚迟磐道:“殿下,看来云河生前一直隐藏得很深,杜博明似乎毫不知情,再熬下去恐怕也问不出什么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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