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 一模一样

  第七百八十二章 一模一样
  听姐姐说这些,陈晓敏红着眼眶捂着嘴巴,快步冲了出去。
  看着一走一留的姐妹,陈黎不知道想到什么,呆呆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另一边,孙贤已经坐上警车,赶往案发现场。
  眼看着离目标地越来越近,贺彤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现场?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最大的嫌疑犯。”
  “我要找到杀人凶手,然后杀了他。”孙贤毫不讳言此行的目的。
  贺彤听了相当无言,同行的警察更是差点喷了,“我说你这人也真怪,人家帮你报了仇,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要恩将仇报……这什么逻辑?”
  “我要杀的人,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多手多脚了。”孙贤抬手捶了车顶一拳,“不该让人抢先的。”
  “这是公车。”看着车顶的拳印,贺彤叫了一声,之所以现在还能关注这些,是因为她听得出来,他的恨不是假的,他是真的想杀了那个多管闲事的人……还有那一家人。
  但他现在一个人都还没杀不管她正想着什么,孙贤都没再说话,闷着声一直到地方。
  那家人住十二楼,看到楼下没有坠尸,贺彤绷紧的神经松了一些——和梦里是不一样的。
  一行人上了十二楼,进到那家人家里,贺彤的心又提了起来,男主人就趴卧在客厅的地上,身周都是粘稠的血浆,把一边的拖把都浸透了。
  再往里一点,老太太仰倒在电视柜上,披头散发,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一脚架在墙上,一脚耷拉一边,脖颈间掐印宛然。
  有两个死者和梦里的情形一样了,虽然身份并不相符,但贺彤还是有些不想去看其它两具尸体,但这样的事,不是她不想看就能不看的,而且孙贤还率先走了进去。
  女主人的尸体在厨房,身体趴在水槽前,里面的水都已是鲜红的颜色,想来是被溺死的,只是头颅不见了。
  贺彤正想问,一个同事指指一边炖汤的紫砂锅,她看过去的时候,孙贤已经揭开锅盖,但看了一眼,就又盖上了。贺彤是一眼都不敢看……怕吐!
  小孩子也在厨房里,就倒在碗橱的旁边,看不到有什么伤痕,如果不是脸色不对,还以为他是睡着了。
  孙贤对小孩子的尸体最为在意,蹲下来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翻动尸体,但这时鉴证科的人也赶到了,喝止了他,“住手!你哪个部门的?怎么可以随便翻动尸体!”
  孙贤是没那么听话的,摸过小孩子的后脑后颈,才站起来往外走。
  “什么态度,我会跟你们领导投诉你的。”鉴证科那位同志着实有些气不过。
  贺彤匆忙说了声抱歉,就追了出去,到了电梯里,没有其他人在,才问,“你看出了什么?”
  “不是有人在陷害我。”孙贤得出这样的结论,“对方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隐约有我的味道在其中,却又相当的陌生。”
  “你在说什么?”他的话,贺彤不是全都能听懂。
  “我脑子现在很乱……应该找个脑子清晰的帮我分析。”孙贤敲敲额头,跟她道,“打电话给苏沫,去她家里聊聊。”
  就不能去我家吗?
  “为什么会这样?”陈妃雨想不到那么多,只是觉得孩子没了已经够倒霉,若是连孩子父亲也被牵连进去……她该怎么活?许多事情不是她作证就可以的。
  那个男人……真的杀过很多很多人。
  “人活在世上,总会遇到麻烦,能力越大,麻烦越大,躲不开的,所以不要担心,该解决掉的总会解决掉。”陈黎安慰她一句,又接着道,“尽快让自己好起来,才能去想明天……争取明天。”
  “明天?我和他……没有了吧。”有些事情,陈妃雨想也不愿去想,所以便想着绕开这个话题,的确也有更重要一些的,“他这次不会有事吧?”
  陈黎看着她,静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如果人真是他杀的,也许会没事,可惜不是,那就很难没事了。”
  陈妃雨没听明白,呆呆地望着她,想她给一个能听懂的解释。
  “你大概还不知道,他活到现在,放在心上的人没几个,一旦放进去了,那就不是……嗯,不好形容,你就当很重要很重要,甚至比他的命还重要。”陈黎努力用简单地她能听懂地词语叙述,“也许你觉得自己没那个份量……或许真的没那个份量,但加上那个孩子,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样说也许你会不高兴,是肯定不高兴!但事情就是这样的,这个孩子在他那里很不一般,因为……因为这是唯一一次他离‘父亲’这个词那么近,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词有一天会跟他扯上关系,猛然地降临,骤然地失去,已经不是能不能接受,可不可以承受的问题,而是……怎么说呢,就说你能理解的,就是那家人一定要死!必须死光光!还要他亲手去做,不然……不然……就是一场灾难。”
  大概能听懂,陈妃雨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既然是这样,既然你都清楚,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着他?现在他那边更需要你不是吗?”
  “不用的。”陈黎摇了摇头,告诉她,“现在的胡州,出气筒相当的多,只要憋在心口的那口气散去了,他就会好起来……我现在过去,才是给他添堵呢。”
  陈妃雨又听不懂了。
  这次陈黎没有解释,只是告诉她,“等到晚上,我就会离开,希望那时候你妹妹能够回来,不然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很难捱。”
  陈妃雨望望她,又望望窗外,思索许久,才问,“他心里……都有谁?”
  “我也不知道啊。”陈黎很不负责任地回了一句,然后躺在了床上,“有事就叫我,但不要问这种问题了,对你对我,都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陈妃雨侧转了身子,把手机捏在手里,盯着屏幕,眼睛眨也不眨在另一边,孙贤和贺彤也到了苏沫公寓门前,贺彤按响了门铃,孙贤却拿出了手机,点了点一个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
  门开了,苏沫站在那里,看一眼拿着手机的人,“安慰的话总是要有的,这时候能救命,要是说不出来,就用文字。”
  下了决心,编辑一条信息发出去——累了,就睡一觉,醒了就有了力气,到时候再哭。
  收起手机,孙贤跨步进屋,不客气地道,“肯定都知道了,给点好的建议吧。”
  苏沫转身快走两步,抢在前面坐下来,指指身前空地,“快来拜我。”
  孙贤就当没听见,径直坐到她旁边,进入下一话题,“我把所有仇人都说给你听,你能帮我摘出那个混蛋吗?”
  苏沫偏头看他,“为什么不能是朋友帮忙呢?”
  “朋友?呵,我就没有。”孙贤在这上面是很笃定的。
  “好吧。”苏沫也不强求,“那哪个小孩子的死因你能告诉我吗?”
  在过来的路上,贺彤就把一些情况提前跟她说了,所以这时提出针对性的问题并不突兀。
  “不是吓死的么?”尸体都还没解剖,具体死因未明,惊吓过度致死虽然听上去比较扯淡,但对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又见到了家人那样的惨况,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就是法医在现场的初步判断,所以贺彤才有此一问。
  “不是,是被这个扎死的。”孙贤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二指之间多了一根牙签。
  贺彤愣了愣,哑然失笑,“开什么玩笑。”
  人怎么可能被牙签扎死!
  “等一下。”苏沫起身到书桌那边拿了两份文件过来,“是不是也能产生这样的结果?”
  那是两份死亡报告,一份英文一份岛国文。贺彤读那份英文版的没问题,岛国文就瞎了一半,幸亏附带有中文版的。
  两个人的名字乍看都是陌生的,一个像是国人,一个是岛国人,命案也不是在胡州发生,一个远在米国,一个在杭浙,死因倒是差不多,骤发隐疾猝死,死前都有抽搐现象……这又能说明什么?
  贺彤皱着眉头看了许久,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到了最后,反倒是一个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默念几遍,终于想起,“是那个人?”
  国贼的名字有些脏嘴,她都不想提。见苏沫点头,又问,“跟小孩子的死有什么关系?”
  苏沫指指身边的孙贤。
  她看过去,孙贤也给了肯定的答案,“可以。”
  贺彤的思路有些跟不上,苏沫却已经在问了,“那么凶手是谁还用来问我吗?”
  “我所知道的,能用一根木刺这样杀人的,只有三个。有一个昨晚一直和我在一起,还有一个,几个月前被几个人联手打死了,就在我上学之前,现在尸体怕都臭了……”孙贤说到这里,看向她,意思很明白——肯定要问你,因为不该再有那样一个人了。
  “如果你没说谎,那么肯定还有第四个。”苏沫很肯定地道。
  孙贤摇头,“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只有愿不愿意相信。”苏沫在他腿上拍了拍,“你来之前,我已经排除了所有不可能,而这个,不在其列。”
  “我不信。”孙贤还是不能接受。
  “你一定要信,因为只有我在客观地看待这件事情。”苏沫抿了抿唇,“我敢肯定,有那么一个人想要帮你。”
  “这是在帮我?”
  “当然,这样的罪孽,你一旦担上,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老弱妇孺……灭门啊!
  “扯淡!他们都该死!”
  去你娘的罪孽!
  浓浓地火药味儿突然弥漫开来陈黎从医院离开,有尾巴缀了上来,她知道,却没想过甩开,或者拦阻,那都是不明智的行为,就任由对方跟着,一直到市中心的夜市。
  这是今晚的第一站,人多眼睛多,打架的可能性不大,所以相对轻松一点。
  广场上,喷泉边,三道梯阶圈成六棱状的池子。此刻梯阶上坐了许多人,大多是夜里出来玩的情侣,或者刚吃过饭,走累了想要歇歇,又顺便看景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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