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嫁妆
听她这话,我不免一身冷汗,怎么四处都是阴谋,时刻有人算计,这到底是多大一个局?不只我是棋子,连赵师傅也是棋子,这盘棋到底是谁在操控?
我说:“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把这一万块钱还给赵师傅,然后告诉他当神医这活我不干了?”
小慧叹气道:“没用的,既然是有人和圆光鬼女合作,连纸扎店的法阵都挡不住他们,那么这四个镇包括后面的山,已经没有多少事情可以瞒得住他们了,皓嫣不过一只小耗子,她到过哪里,跟谁说过什么,也就不会是什么秘密,既然人家没有阻止,自然也就是根本不怕我们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不过鹏鹏回来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
以鹏鹏的修为,就算城隍爷把自个儿的身子借给圆光鬼女,然后把后山那只黑狐狸杀了血祭来加持圆光术,也不可能算得出鹏鹏身上的事情。
好好当你的神医吧,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能玩出什么花儿来,真敢把赵师傅弄死了,别说这满山的精怪,连城隍爷都陪葬了也不够。”
我也不知道小慧是故意说狠话给圆光鬼女那边听,还是真就那么有信心,反正我是觉得心理挺没底的。
而且我现在也越发的搞不懂这个圆光鬼女是要干什么了,不是快到脱灾的时候了吗,不好好准备脱灾,这又跟别人一起策划什么呢?莫非这也是她脱灾计划的一部分?
值夜班的时候,我就一直趴着柜台想这些,想的我头都疼了,连尸斑女又来了我都没注意到,这个女人倒是也有意思,看我趴着睡觉也不喊我,就在那不声不响的站着,等我想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的时候,抬头正好看见她,又给我吓一激灵。
“这位客官,有什么需要的?小店里面各种非人用的东西应有尽有。”我飞速把笑容从表情库里翻出来,摆到脸上。
“我什么都不需要。”尸斑女轻笑了一下,手撑在柜台上,探着身子,脸几乎快要跟我的脸贴上。
活尸没有呼吸,而且没有体温,还带着一股寒气,我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身子,尽量跟她拉开距离,说:“今天赵师傅不在,你要是想谈情的话,还是明天再来吧,我不提供这项服务。”
尸斑女倒是没有生气,从怀里掏出一张单子,挥了挥,给我扔在了柜台上。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尸斑女一只手撑着柜台,一只手掏单子,这东西居然又变得双手俱全了,只是两只手的颜色稍微有些差别。
这特娘的不会是从别的尸体上面切了一只手,又给接上了吧。发现我盯着她的手看,尸斑女还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我不敢再盯着她的手看,赶紧从柜台上捡起单子打开,发现又是城隍爷的货单,不用说,这单货物又是白孝敬了,自从知道了这暗符跟城隍爷还有关系,我现在也不觉得孝敬城隍爷吃亏了,还是赵师傅占的便宜大一些。
随便扫了一下单子上的内容,居然又是冥婚的嫁妆,而且比上次周小妹的嫁妆还要高处几个档次。
“这?城隍爷要嫁女儿了?”
尸斑女叹了口气道:“要是城隍爷的女儿就好了,这是圆圆的嫁妆。上次她跟你说过的,她的主人给她定了一门婚事,现在婚期近了,城隍爷要给她准备嫁妆了。”
“婚事?她什么时候跟我说过有人给她定下婚事了?上次她不是说她长期被阴间权贵控制,数百年受人奴役不得自由,现在更是要被主人直接送给山中妖邪做礼物吗?莫非城隍爷就是她嘴里那个十恶不赦的阴间权贵?”
尸斑女的脸猛地拉了下来:“不得胡言乱语造谣生事,圆圆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她当年被多方妖邪抢夺迫害,要不是城隍爷为她做主,收留至今,她这缕魂魄怕是也早就被恶人用来祭炼法器了。圆圆一直对城隍爷感恩戴德,忠心耿耿,现在又蒙城隍爷恩赐嫁妆,能于黑狐老爷做妾,那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岂有不知好歹胡乱抱怨之理。我不管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从今往后,万不可再胡乱说了。”
看着她一脸严肃,我甚至都怀疑现在城隍爷就站在我背后了,那天陪着圆圆哭天抹泪的尸斑女,居然开始给城隍爷歌功颂德了。
她走了之后,我还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虽然尸斑女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严肃,决不像是开玩笑的,但是我总觉得她口不对心言不由衷。莫非是怕有人监视?
但是上次圆圆哭诉的时候,可是就在城隍庙旅馆,城隍爷的眼皮子底下,那地方都不担心城隍爷知道,现在这有法阵守护,连圆光术都无法轻易窥探的纸扎店里,她说话怎突然变得这么谨慎了?
能知道这店里人举动的,现在只有借别人法坛施展圆光术的圆圆而已,这些话应该不需要回避圆圆啊,难道是怕借法坛给圆圆的人听见?
那么圆圆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是被人胁迫,不得已操作圆光术,还是为了某种目的主动跟人合作,相互利用?
要按赵师傅的说法,这个圆圆虽然外表清纯,但实际上城府很深,再加上有圆光术,她知道别人做什么,别人却不知道她做什么,所以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可我听说她马上要嫁给妖邪做妾,心理还是别别扭扭的,莫非我潜意识里觉得她应该是喜欢我的?
乱七八糟的,我这两天脑子里推测了七八种可能性,但后来又都被我自己给否定了,每天就是昏昏沉沉的上班,驾校那边暂时不用去了,等待我能去县城了再去参加考试。
浑浑噩噩过了几日,那天我正在厂房里跟赵师傅一起准备圆圆的嫁妆,小慧突然跑过来说:“我的转世神医先生,有病人上门求诊了,麻烦你赶紧过去接待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