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错了
我原本只觉的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根本无关紧要,现在问也只是没有什么其他的重要事情要讨论,免得自己再睡着了让大家觉的我是个瞌睡虫,随便没话找话说,没想到赵师傅对这件事情却非常在意,认真问我道:“你去向隔壁打听的时候,具体是怎么问的?院子里那条狗的情况,是你给那个人描述的,还是那个人跟你过去看了那条狗,然后才告诉你是哪家的狗的?”
我说:“那可是大晚上,那邻居是对老夫妻,都已经关门上锁打算休息了,我一个陌生人拍门,人家肯开门出来跟我说两句话,已经是够客气的了。而且那狗是被刀捅死的,狗血洒的满地都是,院子里跟凶杀案现场似的,谁愿意专门过去看一条死狗?肯定是我给他们描述的了。”
赵师傅又问:“那你是怎么描述那条死狗的情况的,最好把原话给我一字不漏的给我重复出来。”
我心道,我又不是自带回放功能的录音机,我哪里还记得那么清楚,只能按照记忆,大体跟赵师傅说:“也就是给他描述说,是条黑狗,大概这么高,这么长,看着不像是土狗的样子。”我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赵师傅道:“你特娘的小学的时候,作文及格过没有,一句特征性的东西都没有,你说的这种黑狗,我随随便便就能给你找七八条出来,谁知到是哪家养的。”
我说:“不是吧,虽然这样的狗要是在以前,确实每个村子里都能找出七八条,但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吗,那些黑狗早就都被那些东西吃干净了,黑狗尸体已经不常见了啊。”
结果赵师傅道:“这正好就是误导你们判断的地方,一听黑狗,那老夫妻自然就往家里养狗多,而且家里可能还有黑狗的人家给你指,让你去问那条黑狗是不是他们丢的,反正到了养狗的那家,丢没丢狗,是不是他家狗,自然就知道了。但这时候,要是有人在养狗人身上耍手段,绝对坑死你这个二百五。”
我虽然不服气,但是赵师傅说的也确实有道理,而且当时那对老夫妻也确实是告诉我:“前边第二个路口往东拐,红色大门的那家,你过去问问,他们家喜欢养狗,现在这村子,家里还能有狗的,估计也就他们一家了。”
我现在都有点想骂街了,我又不是干侦探的,怎么可能连这些细节都注意到,难不成还有人在这种地方给我设套?
赵师傅又道:“你再想一下,跟着你们去山脚下的那条狗,和那个人,你是在什么地方遇上的?是到那个邻居说的那户人家里拍门喊出来的吗?”
我现在后背都有点发凉了,那养狗的夫妇还真不是我从红色大门里喊出来的,我刚按照老夫妻给我指的路,走到第二个路口,还没来得及找什么红色的大门,就正好撞见一对年轻夫妇牵着狗。因为知道现在村子里面有狗的已经不多了,所以立马就问他是不是家里养了很多狗,现在是不是丢了一条黑色的,然后那两个人也就迅速跟着我去赵旺财家查看狗尸了。
“可是,村长的老婆也见到那个养狗的大哥了啊,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就算是不熟悉,至少也认识吧,村子总共就那么大,而且她还是村长家的女人,村子里男女老少,她应该多少都有点印象啊。”我说。
“不对!”小慧突然插嘴道,“村长老婆在那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办法指认那个村民,没准她已经看出不对了,但是咱们一直都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我现在脑子嗡嗡的,这叫什么事儿?我揉了揉太阳穴,尽量让自己脑子不要乱掉,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
养狗的小夫妻一听有了他们家黑狗的下落,而且黑狗被捅了倒在地上,立马表现的非常焦急,直接就朝赵旺财家赶去,看那样子,就像是赶时间要把那条黑狗送到医院去抢救一下似的,我当时还以为他们只是爱狗成痴,所以也就没多想,只是在后边一路跟着。而且进赵旺财家大门的时候,也不是我先进去的,而是那条狗先窜了进去,一进去就对村长老婆表现出了极大的恶意,我跟进院子的时候,那条狗还在朝着村长老婆吠叫,村长老婆吓的手电筒都掉在地上了,远远躲在小慧后面,一张脸吓的煞白。
看村长老婆退的远了,那条狗才围着地上的狗尸转了几圈,然后就吠叫着要往外冲,然后我和养狗的夫妇也就跟着狗出了大门,再然后,小慧和村长的老婆跟出来。因为狗跑的比较快,村长老婆体力不济,一直在后面喊“等我一下,等我一下!”
当时我们也是都心急,随便安抚了她几句,就留下养狗大哥的女人照顾她,我们三个带着狗出去了。我们安抚村长老婆的时候,村长老婆好像确实一直想说话,但她当时喘的厉害,一直话都说不利索,而且每次她想要开口的时候,养狗大哥的女人立马就会插话,她虽然一脸焦急惊恐,但我们当时只当她是太担心村长,所以也没有在意她想要说什么,就匆匆离开了。
现在倒着分析,如果养狗的那两口子一直都是有问题的,那我们把村长的老婆留给养狗大哥的女人后,这两个人单独在一起,都发生了什么?
我们再见到村长老婆的时候,已经是她被传去问话录口供的时候了,那时候村长老婆已经整个人呆呆的,除了嘴里念叨“他不是那种人,你们搞错了。”别人问她话,她就只有简单的一个字或者两个字,有时甚至连开口都懒得开,就是摇摇头或者稍微点下头,似乎已经失去了向外界表达完整信息的能力。
如果养狗的那对夫妇是有问题的,那么很可能在我们把村长老婆留给养狗大哥的女人的时候,她就已经着了道。而她画出的所有东西,甚至这个面具的来历,可能都是养狗大哥的女人让她画的,这面具不是住在赵宇峰家里的那个人给她的,而那十三具尸体,也不一定是在叶天明家的地窖里,这从头到尾就是个阴谋。
看来我这脑子是真不怎么中用,该怀疑的不怀疑,不该怀疑的我倒是喜欢瞎怀疑。我那天确实还算警惕,但只是觉的赵宇峰新房对面,那个什么问题都详细回答我和小慧的大婶有问题,结果给我们错误信息的居然是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的养狗大哥。
我存着最后一点侥幸心理,说:“那养狗的大哥,后来不是还跟咱们一起去了警察局录口供?他要是个突然冒出来的人,难道警察不核实他的身份吗?”
小慧自嘲的笑了一下道:“咱们俩都是普通人,但那人可能是个修法人,你认为很困难的事情,他们处理起来却可能根本就没有难度。而且你不觉的从警察到了之后,警察只是一直在询问咱们两个情况吗?虽然那条狗还在,但那个养狗的大哥却不知道去哪了。”
“他不是在跟另外的警察交流吗?”我这句话已经没有任何底气了。
“跟另外的人交流?你看到了?”小慧直接否定了我这个自欺欺人的说法。
确实,我没有看到,当是我和小慧只是自己以为那个养狗大哥还在附近,在忙着其他的事情,当时黑灯瞎火的,手电筒也只是照着凶案现场,我们跟本就没有看他在哪里,甚至都不确定他还在不在现场。
现在想想,我们看到那辆报废汽车后的尸体的时候,那条狗就开始单独出现在我们视线里了,好像还有人提醒过一句,让牵着点狗,这种狗挺凶的,别咬到人了。因为那条狗一直对我表现的还算友好,而当时那条狗又恰巧就在我旁边,我就顺手牵起来了,而那条狗在我手上也表现的很顺从,甚至拿我当主人一样亲近,这么想来,估计他们都以为这条狗就是我带来的了。
到回去录口供的时候,那条狗就不在了,我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松的手了,发现它不在的时候,还以为是它又过去找养狗的大哥了,而且当时的警车不只一辆,我们一直以为那个养狗的大哥是坐的另外一辆车里,却没有发现,那个人其实很可能早就已经不在了。
赵师傅又问了我一下,当时给我指路的那对老夫妇具体住在哪里,两个人都有什么特征,还有那养狗大哥两口子的情况,然后直接给赵旺财打电话,向他核实。
那对老夫妇没问题,就是赵旺财多年的老邻居,但是养狗那对夫妇就不对劲了,赵旺财说养狗那男人脸上是有道疤的,因为他小时候不是养狗而是养猫,不小心让猫给抓了脸破了相,从那之后,他家里人就不让他养猫了,结果第二年他又开始养狗了。而且养狗那家的两个人,身材,样貌,年龄,都完全跟我看到的两个人对不上。
再想想当时村长老婆脸上的表情,当时还以为她只是害怕那条狗,现在却感觉是在害怕那两个人。因为都是一个村子的,所以我和小慧都默认村长老婆是认识养狗这家的两个人的,所以也没有给她介绍,现在看来,村长老婆当时应该根本就不知道我出去一小会儿,怎么就带着这么两个陌生人回来,而且还牵着一条那么凶的狗。她之所以没有直接问,有可能开始是以为这两个人也是我们纸扎店的人了,当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养狗那家的女人却再没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我们一直以为村长老婆的所有怪异举动都是那个面具造成的,但如果村长老婆早就不对劲了,那可能她带不带面具都是那个样子,而且面具掉落下来后,她还能提醒大家,让大家去找那十三个人的尸体回来,也就是变相在提醒大家去叶天明家的地窖。
我算是彻底的傻了眼了,带狗的那两个人,连伪装都懒的伪装,就那么随随便便出现在我面前,就把我给糊弄了,把这一群人耍的团团转。
我说:“既然一切都不对了,那咱们现在也就不用去叶天明家了吧,这应该是个陷阱,就是为了让咱们进叶天明家的地窖啊。”
小慧摇头苦笑道:“你以为现在还停的下来,你是觉的陈棺材能放着这么好的生意不做,还是后面这些人能放着家里人的尸体不管?”
我说:“可一切都是假的啊,尸体是不是在叶天明家,都不一定。”
赵师傅道:“尸体在不在那里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这些人都认为尸体就是在那里的。你现在去跟那些人说村长老婆是妖邪附体,他们估计都能揍你的,现在在他们眼里,这就是大仙给他们的明示。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放你下车,你去给他们说说看,试试能不能拦下他们?”
很明显,我是拦不下的,现在也只有先去叶天明家看看情况。
我又问赵师傅:“那村长的老婆现在也可能是不正常的啊,现在她还在村子里,而且身边还有两个人照顾,照顾她的两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赵师傅说:“这个你不用担心,虽然妖邪不在面具里,但是我那道符是画在你的天地锁上,有天地锁镇压着,就算那个妖邪不肯离开村长老婆的身体,也做不了妖。”
“你早就知道妖邪跟本没有走?”我惊讶道。
赵师傅说:“我水平有限,而且也不想跟那个妖邪拼命,所以就取了个巧,用你的天地锁来压他。但是天地锁只能锁,没有攻击力,我原以为那个妖邪看不能继续作妖就能自己退了,但你既然说有东西从面具里出来,那肯定是他又回村长老婆身体里去了。”
那东西是又回村长老婆身体里去了吗?可我当时明明是看到他朝我撞过来,然后消失的啊。
但我还没来得及再问,前面的车停了下来,赵师傅也赶紧跟着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