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一定用刀
鬼十三道:“小丫头,我劝你还是收着点吧,我知道你身上有炮烙护体咒,但那玩意儿是个被动激发的,只要不碰它的几个防御点,就是个摆设,吓唬吓唬一般的人还可以,但我和万鹏一样都是玩鬼的,想要避开基本没什么难度。而且你还真别以为我不敢惹万鹏,我给他面子,只是因为我们两个一直合作愉快,没有什么翻脸的必要,他确实道行比我高,但杀人不一定要用刀,跟我比心眼,他还嫩的多,真翻脸了,别指望在我这讨到什么好处,我确实打不过他,但照样能弄死他。”
这时,赵师傅突然道:“小慧,咱们走,严辉自己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需要你插手。”
小慧犹豫了一下,看表情,明显是不知道赵师傅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但她还是选择相信赵师傅的判断,跟着走了。随着那两辆车绝尘而去,大树下只剩了我和鬼十三,还有那一尸一鬼。
想想赵师傅那句,严辉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就想骂街,我知道个屁啊,我连这个倒霉的天地锁是什么玩意儿,都不清楚,我上哪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去。
看看车辆走远,鬼十三把腰里的白葫芦摘下来,招招手,让鬼婴进了白葫芦,然后又招呼我过去看那棺材里面。
我虽然对一具尸体没什么兴趣,但还是老老实实过去看了,这一看,吃了一惊,里面根本就不是赵师傅刚才说的什么男孩尸体,就是这具棺材的主人在里面躺着呢,周小妹。
周小妹的容颜果然恢复了,还是跟之前在灵棚里看到她的时候一样,安安静静的躺着,现在脸上虽然连妆都没有画,但那张脸却显的更加的精致美艳,我没有见过周小妹以前的照片,也不知道是这小姑娘原本不化妆就这么漂亮,还是吸收了白裙子的颜值,美丽再次升级。
唯一不和谐的地方,就是头顶胸口还有各大关节,都贴满了符咒。
“这?”
我刚想问怎么回事,结果鬼十三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围着大树,画在地上的那一圈符咒,这符咒画的看似漫不经心,跟小孩子胡乱涂鸦是似的,但细看却发现,线条古拙繁复,图案规模十分宏大。
大体分为内圈和外圈,内圈图案拆分开来看,是一个一个面貌凶悍,手持各种形状怪异的大号武器的勇士,这些勇士全都朝向棺材的方向,组成一个闭合的圆形,给我的直觉,他们应该是在看守中间的恶鬼。
这些勇士里面,有几个手中还扯着粗大的铁链,而铁链一直延伸到我的脚下,围着棺材下的地面缠绕了几圈,像是锁着棺材,防止棺材里面的什么东西逃出去一样。
再看外圈,则是一圈一圈火焰的图案,虽然那图案是固定在地上的,但还是能看出火焰熊熊之势,一直延伸很远。
而且这些图案的画法非常奇特,虽然这些图案合在一起,规模相当的大,但也只有站在我这个位置才能看清,之前赵师傅他们虽然离得也不算远,但绝对没可能发现这些图案,我现在只要头稍微偏一点,这些图案都会直接在我眼前消失。
对好了角度看,觉得这只是用树枝画在地上的,普通的很,完全不可以因为什么光影原因,让其它角度看不见,但对不好角度,那里就是干干净净一片土地。我也不知道是鬼十三用了什么障眼法,还是这些图案本身有古怪。
鬼十三见我看的出神,嘴角又扬出一个笑容,问我:“这法阵怎么样?”
我说:“牛逼。”
这次被我夸奖,鬼十三却并没有开心,反而显得有些落寞,叹了口气,道:“确实牛逼,我也希望哪天我自己能这么牛逼,但可惜,这不是我的法阵,不过我还是能让你看到这个法阵发动起来是什么样子,绝对比现在更牛逼。”
鬼十三往棺材里面扔了跟雷管,就招呼我跟他一起退到安全位置,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就说了俩字:“妥了。”然后就挂断了。
鬼十三刚挂断电话,棺材里的雷管就爆炸了,可怜一具美艳的女尸,直接被炸成了渣。
爆炸的烟尘血雾腾起,在空中又凝成了那红色嫁衣的周小妹,此刻周小妹面目狰狞的怒吼着:“你毁我尸身,我要你性命!”
鬼十三淡定的看着发怒的周小妹,道:“怕是你没那个本事,先看看脚下的法阵吧,别说要我性命,你先自己能活着出来再说。”
周小妹没有看,反而是狞笑着道:“你鬼十三什么时候也学人家开始用法阵了,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还有哪家祖师肯借法给你,我看你就算阵图画得出来,阵法却催动不起来吧。”
鬼十三道:“那你就试试看好了,死人确实没有肯借法给我的,但活人有啊,你看我催不催得动。”
周小妹冷哼一声,就要朝我们扑过来,但刚到那一圈勇士的位置,就立马被反弹了回去。
鬼十三又往法阵里扔了一根雷管,随着爆炸声,周围的火焰也都跟着亮了起来,瞬间火光冲天,连太阳都失去了颜色,火焰之中,一阵阵传出女人凄厉的惨叫声,震的我耳膜发麻。
这应该是绘在地上的法阵发动了吧,鬼十三这法阵居然是用雷管发动,还真牛逼到超出我的想象力。
尸体早已经被雷管给炸得粉碎了,现在在火焰里挣扎的应该是魂魄,火焰燃烧了很久,完全没有要熄灭的意思。
因为满眼尽是火焰,早已辨不出里面女人的影子,如果不是惨叫不绝,我真的以为这个倩娘和周小妹都已经灰飞烟灭了。
鬼十三也是等的有点无聊,所以开始戴耳机听音乐了,没了鬼十三聊天,一时间我满耳朵都是女鬼惨叫。我实在是烦的受不了了,拍了拍鬼十三,鬼十三并不搭理我,听音乐听的十分陶醉,后来我忍无可忍,直接把鬼十三的耳机给扯了下来。
“你干什么?”鬼十三一脸不悦的问道。
我说:“你道法那么牛逼,灭个鬼需要这么大劲啊?能不能让她死快点,总是这么叫喊,一会儿警察都让你招来了,你这非但杀人,而且还虐杀的,判你个死刑都不冤枉。”
鬼十三倒是一点不着急,慢悠悠拿过我的手机,对着大树录了段视频,递还给我道:“自己听,自己看,少麻烦我。”
我一脸懵逼的接过手机,点开那段视频反复看了几遍,视频上只有一棵被雷管炸伤的大树,因为爆破点离大树还有点距离,所以大树只是伤了一些树皮,半边被烤的焦黑,但并没有倒下,山风吹过,树叶还在哗啦啦啦的动,而且我连刚才录视频时,我和鬼十三说话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但手机上一声女人的惨叫都没录上。
“障眼法?”我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是之前赵师傅跟我讲过的,想要欺骗电子设备,只用简单的障眼法就行。
结果鬼十三看白痴似的看着我道:“用得着吗?这是冥火烧鬼,没有阴阳眼,连鬼都看不见,更别说看见冥火了。杀人确实犯法,但没人规定杀鬼也犯法吧,我就乐意看这只鬼被虐杀,不行吗?别人想看还看不上呢。”
我说:“叫这么惨,总归不太好吧,万一再有什么被她招了来。”
鬼十三无奈道:“别人问这句话,我还可以原谅,但是你自己开阴阳眼之前,有没有听到过鬼说话,有没有听到过鬼号叫,你自己不知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上次我和赵师傅一起遇到叶天明,赵师傅没开阴阳眼的情况下,也是听不到叶天明说话的,我说:“我的意思是,人听不到,鬼应该能听到吧,她这么号,一会儿招了同伙来怎么办?”
鬼十三大笑道:“放心吧,我就是她同伙,我这不是已经来了吗。她是我放出来的,自然也是我负责收拾。”
我瞬间石化,敢情坑赵宇峰的,就是这货啊。
现在火焰里的女鬼已经被烧了很久,但火焰还是没有任何要熄灭的迹象,女鬼也依然叫的凄厉无比,完全没有力竭将死的迹象,我问鬼十三:“那还有多久能烧死,你总可以告诉我吧,要是还有的等,咱们俩就先去镇上歇会儿,我请你喝酒行吧,这声音我是实在听不惯。”
鬼十三道:“这又不是我的法阵,我上哪知道去,没准要烧个三天三夜呢。”
“不是你的法阵?那是谁的?”别老给我玩转折行不行。
鬼十三道:“牛逼人的呗,这小娘们儿是赵宇峰的心上人,等赵宇峰回来,要知道是我弄死他这小媳妇,那能饶得了我?要不是有人肯借法阵给我,而且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保证赵宇峰追究不到我头上,我才不趟这浑水。现在知道是我弄死他的,也就咱们三个,你要是敢告诉赵宇峰,这事儿是我干的,我分分钟让百鬼给你分尸。”
我心道:这人还真是脑子有病,既然想要让这件事成为秘密,那还非拉着我一起干嘛,也没见他用我帮忙啊。
其实我刚才不愿意让女鬼一直这么喊,最担心的还是怕她把赵宇峰给喊来。我对这个女鬼没什么好感,就她那变态的脑子,确实是死了比较好,否则指不定还有多少人会遭灾,但万一赵宇峰来了,先不说赵宇峰能不能放过我们两个,他救走这女鬼是肯定的,所以希望鬼十三能有个速战速决的方法,快点让她魂飞魄散了的好。
不知道阵法里面的女鬼是不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反正她现在是也想起赵宇峰来了,凄厉的嘶喊着:“公子,胡公子,救我!救我!”
鬼十三冷哼一声道:“还惦记着让赵宇峰救你,你有什么脸求他?我认识你之前,自认不要脸程度天下第一,认识你之后,才发现自己道行太低。
就因为当年你在道观被人凌辱,狐族子弟没有出手帮忙,你就要毁了狐族最完美高贵的公子,你这报复面也太宽了吧。
冤有头债有主,你懂不懂?如果当时见死不救的就是赵宇峰,我无话可说,但当时道观附近的只是狐族一个不过百年道行的小妖,跟本不可能破的开道观的法阵,去了也不过送死而已。而且人妖殊途,他一只狐,原本也就没有必要为你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类拼命,他坐视不管怎么了,有错吗?
我告诉你,现在他想来也来不了,帮你做那么多孽,他且从狐祖神殿出不来呢。”
要不是鬼十三说出,我还真不知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一场恩怨,我问鬼十三:“这些事情,连你们这些外人都知道,那赵宇峰修炼千年,应该也能知道倩娘是去报复他的吧,为什么还会搞成这个样子。”
鬼十三叹道:“劫数呗,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世英名不要,只为红颜一笑。”
我又问他:“那赵宇峰,现在怎么样了,狐祖殿是什么地方?”
鬼十三说:“这还不简单,就是狐狸老祖宗待的地方呗。
赵宇峰好歹还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牵累狐族,但他老爹黑狐狸心疼儿子,不愿意为这件事情太难为他,老黑狐又是这一方之主,如此包庇护短,等到上天降下灾劫的时候,可就不是单单针对他赵宇峰一个了。
老黑狐不作为,上天是要直接降罪这一方的,所有精怪都将受到牵累,赵宇峰怕事情闹大,所以安顿好这个女人后,就自己去找狐祖请罪了。
本来他千年修持,广有善功,要是诚心认错,狐祖念在他以往的表现,稍加惩戒,这事也就过去了,但这不开窍的笨狐狸,居然还就是舍不得把他这小媳妇交出去,直接把狐祖给惹毛了。
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万狐之祖啊,德高望重着呢,赵宇峰这么给脸不要,你说该不该掉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