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
“快看,有东西!”我赶紧去叫那两人。
我们仨人又凑到这死人旁,只见这死尸原本紧咬牙关的嘴巴让我这么一弄竟微微张开,露出舌头根底下压着的一枚铜制的物体。黄毛凑近拿手电往他嘴里照了照,“好像是把钥匙。”
皮包儿猴急,伸手就要往嘴里掏,让黄毛一巴掌扇了回去。“小心有机关,尸体内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万一藏着什么毒镖暗弩,分分钟钟把你穿成刺猬!”
“少他妈吓唬人了你,半吊子。”皮包儿嘴上逞着能,手却老实地缩回来。
“尸内藏刀这是真的,想当年我太爷爷跟着孙殿英去盗慈禧墓,那娘们儿嘴里不是有颗珠子嘛。”
我一听这黄毛来历不简单啊,家里还出过盗皇陵的。“倒是听说过慈禧太后嘴里有颗价值连城的宝珠,可网上说那不是保持尸身不腐的嘛?莫非太后尸身里还有破体而出的机关?”
黄毛摇摇头,“有没有机关就不好说了,不过听家里老人说那尸身邪乎得很。当初孙麻子炸开定东陵后,一群人乱乱哄哄地去墓室疯抢宝贝,只有我太爷爷、孙麻子和几个资历深、辈分高的人才有资格起棺。但众人把棺撬开后却发现一个极度诡异的事情。”
“活了?”
“你咋知道?”黄毛一脸懵逼地看着我。
“书上都这样写,臭烂街了都。”我白了半吊子一眼。
半吊子也没在意我的冷嘲热讽,接着说,“倒不是诈尸了,而是那尸身胸口一起一伏的,跟活了一样。”
“那又怎样,直接给它他妈一梭子。”皮包儿用手指比划了个枪。
黄毛冷哼两声,“像你这样的永远干不了我们这行,有东西不是靠蛮力解决的,而且那家伙已经尸变了,要贸然行动说不说还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怎么个尸变?长毛了?”我问。
“比这可怕的多。”黄毛故意压低了声音,用种很可怖
的声音说,“浑身密密麻麻地长出了鳞片!”
我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这确实吓到我了。要是说长了三个脑袋、六只手还情有可原,可他妈偏偏又是一个浑身长满鳞片的家伙。“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说这种尸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或者说这棺内葬的到底是不是慈禧的尸身?”
他们两个都用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我,我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表现的很激动,于是稳定了下情绪,假装咳嗽两声,“不好意思,就是刚刚有点害怕。”
皮包儿吐口痰,“多大点儿事啊,还害怕。”然后转过头冲着黄毛说,“后来呢?”
半吊子看成功吓到我们,也奸笑了两声,“具体是人不是人就不知道了。家里老人没跟我说过,不过就说那东西非常邪性,而且并不像尸变。怎么跟你们解释呢?尸变是由于各种外界因素的刺激,比如法术啊、咒语啥的引起的变化。而那鳞尸的变化更像是一种自然生长,也就是像我们长指甲长头发一样,好像本来就属于它身体的一部分,只不过是死后才长出来一样。”
这下轮到皮包儿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这坟里埋的不是个人?或者说不是跟我们一样的普通人?”
半吊子又摇摇头,“这就不好说了,反正老人说当时特别的诡异,稍微有点道行的都不敢靠前,说是见者必死。后来还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掰开它的嘴,取出珠子才破了它的机关。”
“照你的意思,那宝珠并不是一颗普通的珠子?后来呢取出珠子后那鳞尸怎么样了?如果不取出又会怎样呢?”我问。
半吊子于是又摇摇头,“不好说,反正我爷爷听我太爷爷说,如果不取出来,当时墓室的所有人都可能死。至于那珠子,你也不想想,能在皇家嘴里放着的东西,肯定大有来头。”
皮包儿就气的给了他一巴掌,“这也不知道,那也不好说,你真特娘的是个半吊子。没头没尾的讲这么个故事,吓老子玩儿。”
黄毛就嗫嚅道,“我这不是提醒你们万事要小心嘛,别这尸体里的东西一取出来,咱仨立马就见阎王了。”
皮包儿已经开始准备去取那人嘴里的东西了,“他妈磨磨唧唧的,耽误老子时间。你说的那是皇陵,这个不过是一个孤魂野鬼,况且没死几天,谁有那闲工夫给他身子里装机关!”
我两都不说话,算是默许他这种莽撞的行为。皮包往手上缠圈儿布条,临到死人嘴边儿时也含糊,“峰子,你说这玩意儿不会咬我手吧?”
我就觉得很好笑,“我他妈哪里知道,你不是号称‘天下第一神偷’嘛,普天之下不管什么人不管放在什么地方,你都能偷,怎么个小小的钥匙倒难为倒了?”
“我他妈说的是活人,可没说死人!”然后皮包儿又问身边的黄毛,“半吊子,你有钩子没,我把它勾出来。”
黄毛摇摇头,皮包儿看实在没有办法,两大活人看着他呢,这时候可不能跌份儿。于是狠了狠心,把两根铁筷子似得手指往死人嘴巴里捅,也不知道是皮包儿心里作祟还是那死人实在是僵的厉害,皮包儿将手指往死人嘴里连捅好几次,可惜就是捅不进去,“不行啊,这人死前咬得太狠了,这么个小缝儿手指根本进不去。”
半吊子就爬上前去,把皮包儿往边上一推,“躲开躲开,给大师让个道儿。”
皮包儿也知道自己这两下子对付死人还欠火候,于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自觉退到我这边来。只见黄毛大师慢慢把那死尸扶起来,让它背靠墙壁,头部自然耷拉在胸口位置。
黄毛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往那死尸腮边一掐,紧接着左手往后脑海处轻拍几下,“当啷~”一个铜制的小棍儿就落在了地上。
半吊子用布条包着手把那东西捡起来,这是一把黄铜制的钥匙,钥身细长末端有坑坑洼洼凸起物,钥匙尾端要柄处呈圆形,上面雕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虽然做工精美,但这种东西拿出去肯定也换不了几个子儿。
我正疑惑死尸为什么死时要在嘴里含把钥匙,而且紧紧地咬住时,端详这把钥匙很久的黄毛突然开了口,“这好像是开它用的。”说着从背包里掏出那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