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回忆
轻月这句话说得振聋发聩,一语惊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决绝之心。
轻月我和他接触次数不多,但能感觉出来,他是个相当有主意的人,言出必行,能说出来就一定能做出来!
解铃和齐震三对视一眼,齐震三对轻月道:“人偶师和他的新世界已经交融在一起了,他是世界,世界也是他,到了那个一亩三分地他就是神,你能行吗?”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神挡杀神!”轻月语气平静。
“有一个办法可以保证你的成功率,彻底湮灭人偶师。”齐震三说。
轻月看他,目光有问询之色。
“寻找到传说中的阴王指。”齐震三说。
轻月眉头一挑,“何为阴王指?”
齐震三道:“说到阴王指,就要说到阴间了。阴间是有了人类之后才出现的空间,人类之前是没有阴间概念的。第一个创造阴间的人已经不可考,可能是某个部落的巫师,他是人类第一个先知,领悟天地玄机,得到无上神通,遂创建了阴间体系。此人也叫阴王。阴王在万年前已经寂灭,只留下一枚真身舍利。此舍利有大神通,据说能毁天灭地,探知生命奥义。这个舍利便是一根手指头。俗称也叫阴王指。关于阴王指流传的传说,那可就太多了,历史上数次大规模的战争和灭绝都和它有关系。”
“你的意思是,我只有找到阴王指,才能彻底消灭人偶师?”轻月问。
“人偶师是阴差乌嘴的法相,要对付他,只能以阴间至尊法器来对付,阴王指是最适合的东西,打蛇要打七寸。”齐震三说。
“怎么找到阴王指?”轻月问。
齐震三微微一笑:“数年前……”他看了看解铃,解铃没有说话。他继续道:“……数年前,阴王指已经在一次事故中毁了,我就是亲历者。”
轻月皱眉:“那你还说给我听,吊我胃口吗?”
“我还没说完,”齐震三道:“阴王指毁灭的那一刻,我在现场,它和我融合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轻月有些惊讶。
“阴王指已经成为我诸多法身的一面。我也是阴王指的一个法相。阴王指虽有惊天动地的神通,我却无法借用,因为我就是阴王指本身啊。”齐震三说。
轻月难以相信地上下打量他,皱眉说:“那你什么意思,你要跟我一起进新世界杀人偶师?”
齐震三摇摇头:“随着我的法力和境界突破,我已经把阴王指法相炼出了实形,把它存在了中阴之境。你若想取,大家可以走一遭。”
轻月上下看着他,好长时间才说:“我总觉得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你到底什么目的这么帮我?”
齐震三很坦诚:“我和人偶师的本尊乌嘴不共戴天,消灭人偶师,对乌嘴而言会修为大伤,这对我下一步的计划很有帮助。我确实有自己的目的,你要去,我自然助你一臂之力。”
轻月点点头:“好吧,你和解铃都不是奸佞小人,我可以信任你们。”
“轻月!你别冲动!”林鸦急着喊了一声。
轻月摆摆手:“什么时候入中阴之境?”
“宜早不宜迟。”解铃道。他打量一下这间破败的道观,“大家休息一天,明天还回到这里,一起入中阴之境。”
我们几个人从道观里出来,我在这里呆了好几天,陡然从山里出来,看着外面的山景一时有些恍惚。
从栈道下来,山脚停着一辆大房车,我们上了车。我这才知道,人偶师作法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整个过程都在监控之中,这几个人是艺高人胆大,一直没有出手,只等小辉里应外合的时候,才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
外面寒风怒号,房车温暖如春,竟然还有沐浴间和厨房。大家暂时住下来,明天还要在此地作法入中阴之境。
我简单冲了个热水澡,吃着热乎乎肉包子,全身的骨头缝都冒着寒气,简直太累了。我勉强吃了两个包子,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几天的倦怠、疲乏、担惊受怕一起涌了上来,不睡死过去都对不起遭的罪。我睡得天昏地暗,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我昏昏沉沉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服用紫金霜。在道观的时候,小辉就从后院厢房找到了剩余的紫金霜,还给了我。
耽误了几天,也不知会不会有副作用,只能服完再看了。
比较庆幸的一点是,落日弓的弓弦留在了孔令的公寓,并没有带来,如果被这些人知道了,少不了又是麻烦。
想到落日弓,我就想起那个姓黄的女孩,我走的时候她还留在公寓里,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今天晚上就要去救妈妈,我兴奋地浑身发热,熬了这么长时间,经历这么多波折,终于要把妈妈救出来了。
等这件事完事的,我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你们爱咋折腾咋折腾吧。
到了晚上众人齐结,我们这些人可以说汇集了修行界的顶尖大佬。这次要再救不出我妈,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顺着栈道回到道观,进到主殿。只这一天,就有很多的落败叶子飘进来,小辉用大笤帚清理干净,大殿地面还隐隐能看到昨天四方阵的一些痕迹。
齐震三道:“我、解铃、林聪和轻月,我们四人入中阴之境,然后兵分两路。我和轻月去取阴王指,解铃和林聪去救阿姨。林鸦,你和小辉、藤善为我们护法,可以吗?”
林鸦点点头。
安排已定,地上铺好四个蒲团,入中阴之境的四个人盘膝其上。齐震三和轻月都有大能力,片刻入定悠忽而去,进入中阴之境。
解铃告诉我,一会儿入定跟紧他,我们一起过去。
解铃让王藤善把火陶拿出来,摆放在面前,让我把一只手放在火陶上,用心去感知。
我闭上眼睛很快入了定境,心念转动通灵咒,再想着解铃,感觉身体忽忽悠悠,像是树叶飘起,强烈的失重感像是在天上飞。
好一会儿我才慢慢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缓缓睁开眼睛。
我站在一栋破败的居民楼前,周围黑森森的,只有这栋居民楼亮着昏暗的路灯,楼洞有两扇破败的木头门,半开半合,不时有阴风吹进去。
这时不远处有脚步声,回头看是解铃。他拿着一个类似酒瓶子的物件,摇摇晃晃走过来,光头在灯光下泛着亮。
来到近前,他把酒瓶给我晃了晃,那是一个缩小版的火陶,红色如火,古意盎然。
“这是火陶在中阴之境的投像,”解铃说:“有它就能定位你妈妈的位置。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认识吗,我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到这里。”
我打量了四周,说道:“我认识,在十几岁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曾经搬到这里住过,住的时间很短,印象里应该只有一两年,但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怎么说?”解铃感兴趣地问。
“好像就是从那一年开始,我觉得爸爸妈妈有些不太对劲。”我沉思着陷入记忆:“以前他们就是普通的地质勘探队员,经常奔波在一线,这些我都习惯了。可搬到这里之后,他们似乎更秘密了一些,很多事都背着我,我记得他们两个住的大屋天天都锁着门,而是两道锁。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我放学早,回来之后特别好奇,用铁丝捅咕大屋外锁,当时什么也不懂,就在瞎捅咕,谁知道无意中把锁给捅开了。”
我下意识摸摸兜想找烟,这才想起我们是在中阴之境。
解铃空手突然打了个响指,凭空变出一根烟,已经点燃,冒出徐徐的烟。
“这是?”我眼睛一亮。
“我从小就在阴间修行,对这里太熟悉,雕虫小技而已。”解铃笑着把烟塞给我。
我叼在嘴里抽了两口,别说,还真是好抽。我吞云吐雾,思绪大开,“当时外锁是开了,可一推门还是推不开,应该又反锁了一道扣。我摆弄半天也没办法,只好把锁重新挂回去。到了晚上爸爸妈妈回来,他们没有察觉,吃饭的时候,我故意问你们屋里到底藏着什么宝贝。我记得很清楚,本来一家三口吃着晚饭聊着天很舒服,这一句话问出来,他们两个都变了色。爸爸很严肃地跟我说,这些都是大人的事,千万不要乱打听。”
解铃若有所思:“我们根据定位又重回这里,难道说,阿姨被封印在那间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