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213章 月只一轮,星空无限
  天空只有一轮明月,世界只有一个赌王。何斌感慨万千,说起叶离这个人。人生无常若水,有顺流也有逆流,凡人如我者顺流时叱咤风云笑傲四方,端地是精彩纷呈;可是一旦进入逆流便会颓然而止死水无波,毫无半分精彩。叶离却不是凡人,他是个充满虚妄幻想的英雄式人物,无论是顺流逆流始终活的精彩纯粹,这一点是我这个凡人不能比的。
  李虎丘想不到何斌会对叶离其人有如此评价,不禁悠然神往道:“可惜不能跟这位前辈结识一番。”却见何斌冷笑一声,又道:“结识他做什么?这个人虽然曾令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但只有一点不让我佩服,就足够我看扁他一辈子。”李虎丘微微诧异于他态度的转变之快,问道:“这又是什么原因?”
  何斌背手在前从木棉花号上走下,李虎丘紧随其后。只听何斌哼了一声道:“他是个不识时务的人,这样的人在平时可称之为有傲骨,但在危难关头却最不足信任,所以这种人只能做一个有特长的人而不能做一个领导者,他有一只天下无双的左手,同时也有一颗愚顽透顶的脑袋,所以他斗不过我,斗不过阿闲哥,甚至连小七他都不如,如果没有小七帮他,什么赌船业的世界霸主,他说不定还在四处跑码头摆坑局。”
  李虎丘苦笑道:“他为人如何不关我的事,你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个的,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是直接说的好。”
  何斌却答非所问继续说道:“有一种人比叶离和我加到一起还厉害,既能够将自身的技巧练到最高境界,又有团队领导能力,通达实务洞彻人心,这种人的厉害更不是一般人能窥测的,这样的人注定要活的精彩万分,顺流时他可以因时而动,名动于九重天之上,逆流时他会因势利导化逆为顺巧妙利用。”
  李虎丘道:“你说的这种人我别说见,连听都没听过。”
  何斌嘿嘿一笑,忽然回身盯住李虎丘,沉声道:“你就是这种人!你有天下绝伦的妙手,连我那个骄傲的外孙都折服于你的人格魅力,陈展堂何等人物,谈起你来都是赞不绝口,你虽然年轻但经历却异常复杂,据我所知你曾是盗门弟子,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设计搞死了你师父郝瘸子,前两年大陆上叱诧风云的走私大王黄宝江也倒霉在你身上,你成立的自由社虽然只具雏形,但七个创始人无一不是江湖上最顶尖的少年英才,你能让他们尽数唯你马首是瞻,各司其职,如此手段与你那双妙手相比也不遑多让了。”
  李虎丘一指自己鼻尖,笑道:“你这是认真的还是跟我开玩笑呢?我就是傻大胆讲义气,眼睛不瞎勉强还能看出他们练的道道儿,哪有你说的那些鬼心眼,我心中当他们是英雄好汉,他们也就把我当成跟他们一样的人物,仅此而已,他们每个人都去留自便,我何曾有过半分勉强?”又问:“你今晚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句话的吗?”
  何斌朗声大笑,道:“好个李虎丘,我不跟你争,这里边的道理说不清楚,但我会用事实说话,我的意思是跟你合作,条件已经想好了,你一个大子儿都不必出,欧洲的赌场需要多少钱完全我来出,而且我不要半分股份,并且我还打算把我新澳娱乐百分之五的股份送给你,让你成为新澳娱乐的第四大股东,唯一的要求就是请你代替我参加这次赌王争霸赛。”
  这是比天上掉馅饼还美的事情,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李虎丘微一转念已想明白其中的曲折,赞道:“你对我调查的还真仔细呀,那件事连京城太子党圈内部知道的人都不超过一巴掌且都是守口如瓶之辈,而我身边的人虽然也知道,但他们更不会说,你能把功夫做到这一步当真是了不起之举,我在你面前已无可隐瞒之事,好吧,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我不承诺必定能赢下来,而且我对九九之后的格局也不做任何承诺,另外帅五这二五仔知道的未必是全部,所以你也别以为吃定我了。”
  何斌哈哈一笑,道:“我说你洞悉人心世情难道还说错了吗?我七十多岁的人在你这双眼睛的注视下都常常不自觉的感到藏不住秘密,何况帅五那孩子,希望你不要责怪他,的确是他把你的底细透露给我知道,他毕竟欠下我何家两代人情和生养大恩,我已经落后阿闲太多,若再不努力,可就真要成了叶离那样不达实务之辈了,只要你肯代表澳娱参赛就足够说明问题了,更何况你还即将成为澳娱第四大股东。”
  李虎丘随他往轿车那里走去,“你这是要回去?”
  何斌道:“留步。”李虎丘一抱拳:“不送。”二人相视一笑,跟聪明人谈话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回到船上,何洛思问,何斌找你有什么事?
  李虎丘没隐瞒,笑道:“请一张护身符。”
  何洛思凝眉沉思片刻,问:“你们都聊什么了?”
  李虎丘道:“反正话题里没有你,主要说的是你小姑父,但他真正的目的还是想给自己找一张护身符,而我也想成全他的心愿,你老爸是个真正的江湖人,他不希望九九之后被迫转行,更不喜欢染上浓浓的政治色彩,所以他想办法给自己和澳娱找一个护身符。”
  何洛思点点头,表示听懂了。又道:“又关我小姑父什么事?”
  李虎丘道:“借喻一下,把他当作反面典型了,你爸佩服他的胸襟和技术,但瞧不起他的见识。”又道:“嗯,他请我代表澳娱参加这个赌王大赛,我琢磨着跟陈李李托我的事情不冲突就答应了,他挺有诚意的而且没有胜负要求。”
  何洛思哦了一声,指了一下厨房方向,忽然问道:“晚上跟谁睡?”
  李虎丘一愣,“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把我说成什么人了,妮娜是我从意大利捡回来的小妹妹。”
  何洛思点头道:“哦,原来如此,那好吧,今晚我跟妮娜睡。”
  夜。
  “你喜欢他吗?”何洛思的口气像个蛊惑女孩子堕落的女巫。
  妮娜老实的点头道:“喜欢。”
  何洛思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问:“十几了?”
  妮娜将饱满的胸脯挺了挺,道:“十六啦。”
  何洛思一笑,道:“在西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父母已开始给她们准备避孕套,鼓励她们参加舞会跟男孩子交往。”
  妮娜点点头说她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只有一个父亲,还是个欧洲榜上有名的邪教头目大逃犯。何洛思怜爱的摸摸她的脸蛋儿,轻声道:“怎么可以白嫩到这种地步,欧洲的女孩子的肌肤总禁不起近距离观察,可是你却不一样,你的肌肤像奶酪一样。”
  妮娜叹口气,道:“可惜他不在乎,就当我是空气一样。”
  何洛思摇头道:“他当你是自己的小妹妹。”又笑道:“其实他又有多大了?不过是长了一肚子歪歪心眼,看起来老成些,其实也不过比你大三岁。”
  妮娜说他看你的眼神跟看我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何洛思立即顾左右而言他问道:“你做的饭真好吃,而且你的汉语说的真棒,厨艺和汉语都这么难学,而你才来华夏半年多,你是怎么做到的?”
  妮娜心智单纯特容易哄,果然被她岔开了话题,道:“我也不知道,别人都说很难学,可我一学就会了。”说罢打了个小哈欠。何洛思暗笑,道:“好吧,坐了一天的船你也该睡觉了,船上睡觉跟岸上不同,你要学会随着它的节奏摇,希望这一手你学的也很快,尚楠和琪琪就一直学不会。”话音刚落,却见妮娜合上双眼已有几分迷糊之意,不大会儿就睡着了。不禁艳羡道:“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呀,说睡着就睡着。”
  时光如偷,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船上又迎来一位美女,妮娜打量着陈李李不夸张恰到好处颇有些润物细无声之意的古典美,心中越发觉得自己像一只丑小鸭。后来注意到李虎丘看陈李李的眼神跟看何洛思也不一样,倒是跟看自己时的眼神差不多,这才舒服了一些。小女孩子这个时候的心思总是怪怪的,敏感又善于妒忌却不善于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感受,有点喜怒无常。
  陈李李笑言自己有口福,一上船就吃到洋妞小船娘的手艺。何洛思问她怎么这么早到了?陈李李笑道:“搭了便船,乘坐巴拿马的豪华赌船兰蒂斯号而来。”
  何洛思替李虎丘解惑道:“是在巴拿马注册的,其实就是我七姑的船。”
  陈李李如梦初醒似的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你七姑托我转告你,她说没有你老爸的同意,她是不会把格陵兰人号交给你打理的,她希望你能听你老爸的话离这一行远远的。”
  何洛思听了顿时很扫兴。李虎丘安慰她:“要不咱们把木棉花号改成赌船。”何洛思笑道:“去你的。”
  陈李李趁李虎丘回房间换衣服,对何洛思取笑道:“你变漂亮了,看来这个炮友还挺管用的。”何洛思歪头道:“你喜欢借给你用用,一指妮娜,我有她就够了。”陈李李道:“我怎么觉得这小丫头古里古怪的?”何洛思指了指胸前心口位置,“少女怀春,跟你差不多。”陈李李一瞪眼,道:“你还来劲了,当心我动真格的,真把你的炮友抢跑了玩几天丢大海里。”何洛思吃吃笑道:“你就是先奸后杀再吃肉也不干我事。”
  李虎丘忽然推门而入,二女连忙住口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尴尬。李虎丘状若无知道:“说吧,今天有什么节目?”
  何洛思没有安排,陈李李说道:“明天就是赌王大赛报名的截止日期,刚才听小九说你已经答应何先生代表澳娱出赛,那我就不替你报名了,我不管你代表谁出赛,我的目标是赌王称号,只要我没被其他人淘汰,你就得一直帮我,你虽然出手快但却并不熟悉赌的手法和规则,这样可不行,我今天就重点教一教你这些手法和规则。”
  从打麻将的手法教起。
  麻将的手法很多,坑门各派都差不多,大体上常见的有打一还一,鱼目混珠,左右逢源,白象渡江,童子拜佛,扮猪吃虎,杀黄牛,触识牌,摸上抽下等等手法,讲究颇多。我师父是世界赌王叶离,他打麻将的时候可以同时打十二张牌。陈李李将面前麻将洗好后快速的码好,边说边演示。这叫打一还一鱼目混珠之法,其实就是比别人多打几张牌,可以多几倍的胡牌机会。李虎丘看着陈李李白嫩嫩的小手下藏了六张牌打的应付裕如,若不仔细看连他都看不出来,不禁心中暗佩。赌场之中的技巧果然不那么简单。只听陈李李续道:“麻将桌上四个人坐的近,最容易相互配合作弊,当大家的洗牌码牌打色子功夫都差不多的时候,往往投机取巧的机会变的很渺茫,这个时候如果你的上家或者下家是你的同伙,你就可以用左右逢源白象渡江的手法相互换牌从而达到比别人更容易胡牌的目的……”忽然黛眉一皱,恼火道:“你把我的牌还给我。”
  李虎丘笑道:“你出手太慢,我帮你临时保管一下。”原来就在刚才陈李李给李虎丘演示了一下换牌的技巧,结果牌拿到手忽然发现不是原本想要的,却见李虎丘手上正拿着那张牌,顿时明白是这厮在捣鬼。这家伙的手法太快了,根本不是赌术范围内的技巧。接着道:“童子拜佛扮猪吃虎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黄牛,麻将场上不怕羊牯就怕黄牛,羊牯大不了输了不玩,黄牛却是手瘾极大且自负老手的那种人,这种人最容易坑,只要能麻痹住他的防范心理,坑起来就易如反掌。”李虎丘说我是大羊牯。陈李李抿嘴莞尔,继续道:“最怕遇上的情形是几个人都是超级高手,麻将桌上四条龙,相互制约,手中多拿多少牌也换不到自己想要的,稍有不慎作弊就会被人拆穿,所以当满桌俱是高手时,太明显的作弊手法是不能用的,只好用些隐晦巧妙的,比如触识牌,摸上抽下的手法这个时候就很实用,触识牌要求你的手感对一百三十六张牌都熟悉无比,沾手既知是什么牌,同时摸两张只要是高手很容易做到不被人发现,关键是看你触识的能力和一点点运气。”
  李虎丘道:“我不摸牌也大概知道咱们面前这些牌都是哪张。”
  陈李李道:“那是因为我洗牌的时候你特别留心了,到了比赛的场合,高手过招的时候会选择机器洗牌,到那时你又没有透视眼,怎么得知哪张牌是你需要的?”
  李虎丘摇头道:“虽说是一百三十六张牌,但其实只有三十四样牌,每一样牌上的字迹都不同,只需稍稍振动摩擦,我就能听出每一张牌的点数,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洗牌,我都能知道自己需要牌的位置,而且我想拿到某一张牌应该很容易。”
  陈李李听他说的神乎其神,只觉得匪夷所思已极,便想给他个教训,说道:“咱们来两把,我和小九洗牌时你背过身去,等我们码好后再转回来,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知道牌的位置的。”
  小妮娜贪新鲜,给他们凑个手,四个人团作一圈打起了麻将。李虎丘果然背对牌桌,等她们三个将牌码好后才转过来。打骰子时他捣鬼吹了一口气,结果陈李李的庄被他抢走了,接着按照陈李李教的那样摸完了牌,就那样扣着,张口便说胡了!陈李李吃了一惊,狐疑的翻开他的牌一看,全是东南西北风和一对红中,分明做了把大四喜。有些不忿道:“再来一次!”如此连续十几把,皆是如此。古典佳人再次暴露出牌品一般的缺点,愤而拍案,怒道:“哪有你这么玩牌的,回回坐庄次次天胡,把把都是大四喜,真正的老千像你这么干,保证死的比拎枪打劫警局还快。”何洛思想起他们第一次在赌桌上交手推牌九的经历,李虎丘也是认准了一门大牌拿个没完,到底把陈李李惹急了,今天的情形跟那天几乎完全一致,想想就觉得十分好笑。咯咯笑出声来。陈李李也气乐了,说道:“牌桌上最重要的不是每一把牌都胜利,你要想赢大钱,就得先学会输小钱,要让人家愿意跟你赌,似你这样虽然没人能让你穿帮,但只要两把牌打过,一定不会有人肯继续跟你玩了,到时候你没得玩还赢鬼去?”
  李虎丘嘿嘿一笑,道:“这不是咱们内部的训练赛吗,我就是表演一手让你安心,现在扑克牌九和麻将我都会了,还有投骰子我也拿手,现在咱们是不是可以找一家赌场实际操练一番去?”陈李李懒得教他了,这家伙分明是故意在气自己,点点头说也好。何洛思说我去联系尚楠和琪琪,老地方不能去了,咱们直接上葡京玩儿去。陈李李道:“你疯啦,澳城十一家,哪家不能去,非去赢自己家的钱,当心你老爸的合伙人说你们拆白党。”
  何洛思嘻嘻一笑道:“过了今天他也是澳娱的大股东之一了,去自己的场子里玩玩算什么,咱们是去坐庄的!”
  一行四人在葡京赌场与尚楠和陈慧琪会合。李虎丘双手插兜,站在鸟笼子似的建筑前仔细打量。
  葡京赌场,澳门最有名的赌场,建筑独特。涂上以黄白为主的新油漆后,它的外墙变得亮丽整洁。葡京赌场的设计,暗藏了很多风水玄机。其中最具煞你煞气的是正门!其中一只门建成狮子口的模样,另一只像虎口,而且两只门前就是的士站,赌客由此进入赌场,就好像掉进狮子、老虎的口里,赌客就好容易被狮子老虎“食住”。因为狮子是万兽之王,在风水上有吸财的作用;老虎是凶猛之兽,有守财看屋的作用。因此,赌客不宜从这两只门进入赌场,否则就是“送羊入虎口”了。正门上方有一双大蝙蝠,形象生动,好像会飞扑下来吸人血般,对赌客心理构成威胁。葡京顶楼之上有很多小球及一些大球,而下面有一个白色圆形的围边,好像是一个白玉盘,因此远远望去,好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以示庄家永远是大赢家。葡京侧旁有个像雀笼的赌场,入场的每一个赌客,都好像成为笼中鸟。而且其顶部的四周有很多类似镰刀状的利器,剌向四面八方,赌客更仿如成为任人宰割的笼中鸟。
  赌场门外的守卫穿着葡萄牙传统式的黑裤子、红背心装束。在附近四处闲逛的放高利贷者则衣着光鲜戴着粗粗的金链子,手拿着行动电话。所有人进入赌场前,要通过像机场一样的严密保安系统,连袋子也要彻底检查。进入赌场之前,严禁携带摄录机及武器。娱乐场可自由进出,不用入场费,唯18岁以下的游客及21岁以下的本地人士不准进入。娱乐场内设有衣着限制。这在欢乐谷娱乐城也是一样。娱乐场的入口处挂有一块告示牌,“赌博无必胜,轻注好怡情,闲钱来玩耍,保持娱乐性”。李虎丘看罢多时,道了声:“真是无与伦比的销金窟呀。”
  守卫人员对何九小姐自是熟悉,看她来到连忙迎了上来。将几人让进赌场。何洛思本想换几个筹码随便玩会儿,忽见赌场当班的经理毛峰走了过来,神色有异,便问了句什么事?毛峰见到是她顿时一喜,连忙道:“九小姐快去通知老爷吧,来了个老外踢场子,已经赢了几千万,我把人请到贵宾间了,场子里现有的人谁也不是对手。”
  第214章 一点不好的苗头
  开赌场的常年都有踢场子的登门,何洛思并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什么样的高手连独臂仙猿莫子扬都不是对手?”当班经理毛峰摇头道:“莫先生家里出事儿了,已经请假回雅加达,听说今后都不能回来了。”何洛思随口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毛峰面现怒色,道:“莫先生的老婆和两个女儿都被当地土著人给强奸了,只有十一岁的小女儿听说当场被欺凌致死……”毛峰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巨响,只见跟何洛思一起来的一名高大英武青年一脚将休息间的茶几踢的粉碎。
  何洛思也登时变了颜色,陈李李更是一皱眉,银牙紧咬问道:“那位莫先生难道没有加入华人社团吗?那些畜生一样的凶手怎么样了?”毛峰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听说莫先生好像杀人了,已经在那边被捕。”
  陈李李说我打个电话过问一下。掏出行动电话给陈展堂打了个电话将事情说了一遍。不大会儿那边便有回信儿,说当地另一个华人社团已经出手帮忙,这件事情是偶然事件,起因是一伙当地爪哇族人在莫先生家中经营的蔗糖作坊里干活儿要求加薪未遂,一怒之下做下了这件事,主要当事者一共八个,其中五个已获刑入狱,另外三个没入罪的被莫先生给杀了,现在莫先生已经被印尼警方逮捕,那个华人社团的首领是我师傅叶离,目前他正在积极奔走营救,我老爸不好插手。
  何洛思已没了玩的兴致,心中有气无处撒,对李虎丘说道:“走,陪我去看看是什么人来踢场子。”
  贵宾间,李虎丘抱着肩膀站在陈李李身旁,对面是个四十多岁的西方人。应对方要求二人正在玩儿的是二十一点。猜骰子的时候李虎丘作弊帮着陈李李做了庄家。何洛思悄悄告诉李虎丘,二十一点又叫黑杰克玩法。一般用到1-8副牌。庄家给每个玩家发两张明牌,牌面朝上面;给自己发两张牌,一张牌面朝上(叫明牌),一张牌面朝下(叫暗牌)。
  李虎丘问她如何计算大小?
  何洛思接着说道:“大家手中扑克点数的计算是:k、q、j和10牌都算作10点。a牌既可算作1点也可算作11点,由玩家自己决定。其余所有2至9牌均按其原面值计算。首先玩家开始要牌,如果玩家拿到的前两张牌是一张a和一张10点牌,就拥有黑杰克(blackjack);此时,如果庄家没有黑杰克,玩家就能赢得2倍的赌金(1赔2)。如果庄家的明牌有一张a,则玩家可以考虑买不买保险,金额是赌筹的一半。如果庄家是blackjack,那么玩家拿回保险金并且直接获胜;如果庄家没有blackjack则玩家输掉保险继续游戏。”
  李虎丘问:“如果双方都没有黑杰克呢?”
  “没有黑杰克的玩家可以继续拿牌,可以随意要多少张。目的是尽量往21点靠,靠得越近越好,最好就是21点了。在要牌的过程中,如果所有的牌加起来超过21点,玩家就输了——叫爆掉(bust),游戏也21点爆牌示意图就结束了。”
  假如多叫牌没爆呢?
  “假如玩家没爆掉,又决定不再要牌了,这时庄家就把他的那张暗牌打开来。一般到17点或17点以上不再拿牌,但也有可能15到16点甚至12到13点就不再拿牌或者18到19点继续拿牌。假如庄家爆掉了,那他就输了。假如他没爆掉,那么你就与他比点数大小,大为赢。一样的点数为平手,你可以把你的赌注拿回来。”
  李虎丘点头道:“弄明白了,这个好,够简单,现在换成我发牌保证对面这厮一辈子都赢不到一把。”
  说话的功夫陈李李已玩了两手牌,一胜一败,输小赢大。听李虎丘这么说陈李李居然真的将扑克交给他,道:“那你就试试吧,这位欧洲来的叫做汉森的朋友技术很高。”又悄声提醒李虎丘道:“记得不要再连续给自己发最大的牌。”李虎丘含笑说好。
  汉森见对手由美丽的女士换成了旁边刚才还在熟悉规则的华夏男子,不禁面露不屑之色,他勉强听的懂一点点华夏语言,刚才何洛思教李虎丘黑杰克游戏规则时他听明白了几句话,大概猜到了他们在做什么。心想这个人刚学会黑杰克玩法的规则就敢与自己交手,真是不知死活。上把牌他是赢家,二人对战用的是轮庄制,这把该他坐庄发牌。李虎丘负责切牌。汉森在他切牌的时候玩了个小花招,无论李虎丘如何切牌最上边的牌都会是他安排好了的。
  他给李虎丘发了一张9一张8,十七点,一个不错的点数,已经很接近二十一点,再要牌发爆的概率会很高。汉森的明牌则是j,问李虎丘还要牌吗?李虎丘毫不犹豫的说要。汉森又给他发了一张,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也是一张j。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按照他洗牌的次序发给李虎丘的本该是一张6的,但不知为何竟变成了一张a。汉森自问还是自己的牌大,不动声色问李虎丘还要吗?是否要加注?李虎丘说好,然后就将手中筹码尽数推到桌上,示意还要牌。十八点了还要牌,尽管对李虎丘深具信心,何洛思和陈李李亦不禁一皱眉。尚楠则悄声对陈慧琪说小虎哥太坏了。汉森再发竟又是一张a,李虎丘笑道:“这副牌没洗开。四张a连到一起了,我看八成是老天眷顾,我还想加注。”问汉森你手上还有多少筹码?何洛思瞄了一眼道:“大约两千万的。”李虎丘说那就再拿这些筹码来,一把赢回来咱们就走人。何洛思略犹豫了一下,陈李李轻轻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如言照办。
  汉森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会有什么四张a连在一处的事情,李虎丘十九点了还加注要牌,他也只得继续给他发牌,结果发出去一看居然还是a!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自己明明已经将四张a都分散洗到最上边十几张牌里,应该已经被对面这人切走了的,怎么会回来的?连续三张a,李虎丘的点数已经是二十点,汉森想问他还要不要牌,咬牙切齿犹豫了半天,却在想会不会真的是四张a连到了一起?赌术的概念很广,其中察言观色也是一门大学问,赌技高超者胸有成竹虽然不动声色却有很强的气场。面前这个华夏人自信满满。看样子只要自己问,他就会立即要牌。难道这张牌还是a?黑杰克玩法还有一条规矩是一对一时庄家有优先要牌权。他终于把心一横,翻开暗牌亮出二十点后又给自己发了一张牌。在他想来这几张a显然是对手切牌时做的手脚,而自己却没能发现,赌术的技巧上他自知已输了半筹,现在他赌的是自己的眼力和判断力!
  发到手的牌翻过来一看顿时傻了眼,竟是一张2。李虎丘一摊手道:“意外,失手了,我还以为是一张a呢。”又问:“还玩吗?”汉森神情凝重心中在想对面之人看来技术还没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张牌八成是他失手所致,点点头。掏钱又换了一百万的筹码。继续!轮到你坐庄。
  李虎丘洗牌发牌,汉森目不转睛盯着,按照自己观察的结果切了牌。结果李虎丘给他的第一张牌果然如预期的那样是一张a,接着又发给他一张2,自然还得要下去,要牌的时候他注意到李虎丘根本没看自己的暗牌。李虎丘又发给了他一张9,现在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把a算作一点,也就是三张牌十三点,赢面极小,他点点头示意还要。李虎丘又给他发了一张,牌一到手就迷糊了,竟然是一张9,二十二点爆了!李虎丘看也不看自己的牌,伸手将扑克收集到一处,一边洗牌一边问道:“还玩儿吗?”
  汉森再掏支票本,这次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填上个五百万。看来他虽然输了牌但心里十分不服气。李虎丘说这一把可以不赢你的钱,但很想知道是谁邀请你来这里捣乱的?汉森摇头说没有人指使他来这里。
  何洛思将李虎丘的话翻译成英文复述了一遍。转而奇怪的看着李虎丘,问道:“你怎么看得出他是别人请来捣乱的?李虎丘说据我所知真正的职业赌客都很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这位汉森先生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在牌型不利时仍能保持镇定,心跳稳定气息不乱,显然是个心理素质极佳之人,这样一个冷静的职业赌客如果不是受人主使绝不会赢了几千万后仍不依不饶的跑到贵宾间里继续玩儿。”
  汉森孤注一掷全部压上,切牌后李虎丘发牌,给他发了一张7和一张8,而李虎丘的明牌则是一张a,看来极有震慑力。汉森必须要牌,十五点太不保险,他有不低于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让自己的牌更大些。他对自己切牌的手法很有信心,于是他说还要。李虎丘又给他发了一张,一看,竟是一张7,又是二十二点爆的。这次陈李李终于忍不住,抿嘴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汉森额头见汗,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笑嘻嘻的华裔青年,又爆了而且仍然只爆了一点,这如果还是巧合那他几十年的赌术就白练了。站起身指着李虎丘用英语叫道:“我怀疑他出千,我要求看录像!”
  赌场里通常没有客人看录像的规矩,但也有特例特办的时候,为此赌场特别制定了一条规矩。凡是赌客怀疑赌场作弊想看录像者,假如没发现问题,剁手!这是一条地下规矩,却是被澳督默许的。李虎丘道:“如果录像证明我没有出千,你可以不留下一只手,但必须说出是什么人让你这个时候来踢场子的。”
  第215章 谲中密
  何斌说赌徒的生活不会有真正的朋友也没有真正的敌人,有的只是对手和输赢,输,输给自己的贪婪愚蠢和对手的欲望智慧,赢,战胜自我的同时战胜对手。赌的世界里规则只有一个,输和赢。一个只懂得在赌桌上赢钱的赌徒只能叫赌手永远算不得真正的赌王。在何斌心中称得上对手的人绝不多,就算号称赌桌上第一黄金左手的叶离也不在他眼里。这次赌王大赛已经露头参赛的人物里真正让他忌惮的人有三,何闲,浅野正雄,八手仙姑何七姑。因为他们不仅在赌桌上犀利而且都是赌桌外的高手。而这三个人里只有浅野正雄会参赛,其他两位都是背后捣鬼的高手。何斌要赢的便是赌桌外的赌局。这场局他赢的是身家和自由,所以他志在必得。
  最近一直有传闻说何斌患上了帕金森病,昔日打天下时的一双快手连筷子都拿不稳了,英雄迟暮他已经不能赌了。昨天发生的一件事似乎更证实了这个传闻。瑞典扑克王汉森去葡京踢场子,何斌没有上赌桌,反而派了一个生面孔的年轻人抵挡住了汉森的挑衅。消息一传出,顿时引发了关注此次亚洲赌王争霸赛的人们种种猜测。有说何斌是故意在放烟雾麻痹对手,更多人则说何斌的确老了不得不培养年轻人替他出战;澳娱官方给的说法却是何斌未老,只是那个神秘的年轻人太厉害,他叫李虎丘,已经是澳娱第四大股东,无论是能力还是身份都是代表澳娱出场的不二人选。于是又有传闻沸沸扬扬,李虎丘是谁?听说过浅野真司吧?就是因为输给了这个李虎丘,一时想不开切腹了,这次浅野正雄回归澳城就是奔他来的。
  葡京九楼五号房间内,何斌正在跟李虎丘单独谈话。
  “为何会有那么多传闻?我不是坑门中人,没你那么多算计,我想知道这个局里我要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李虎丘的口气一如既往的不客气。他实在对何斌这老头没什么好感。这件事也越来越向着复杂的方向发展,简单的一场赌坛盛会的背后似有着巨大的力量在博弈,没一个人都不简单。何斌背后是以洪门总会为代表的江湖势力。何闲则投靠了内地中央。何七姑一心系在叶离身上,她来这里一定是为了叶离的立场,而叶离则是台岛青帮大佬葛青竹的入室弟子。就算是浅野正雄那个老鬼子都不简单,什么为侄子报仇,全是他娘的借口,狗日的就是想参合澳城九九过渡的这趟浑水。不管是捣乱的还是争霸的,总而言之掌控澳城博彩业就是这些人的终极目的。
  何斌请李虎丘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水,道:“你可知我的理想是什么?”不等李虎丘将到了嘴边的鬼才知道老子也不想知道说出口,已抢着续道:“就算是蝼蚁也会有愿望,更何况我何斌还没渺小到蝼蚁的地步,我的座师大哥司徒信义先生曾说过,江湖人就该走江湖人的道路,精忠报国并不是庙堂高官的专利!乱世揭竿而起拯救万民于水火,盛世独善其身行侠仗义将道义薪火传承下去,民族危亡时挺身而出,这才是我们江湖人心中的大道!”
  这年过七旬,一辈子娶了一个正式老婆,四个摆酒媳妇的一代赌王在跟李虎丘讲他心中的道。李虎丘此刻想的是这个人如果在撒谎,那他的千术的确已达到了麻痹自己的境界。一个人的嘴巴,眼神,态度都可以撒谎,但他的心跳,血流速度,脉搏振动频率却不会撒谎。李虎丘的一双耳朵要比测谎仪还精确。他感觉何斌说的是真心话。这是他又一次听到司徒信义这个名字,何斌说其此人时眼中的敬佩,脸上的神采都是李虎丘熟悉的。这样的表情何闲有过,陈李李有过,陈展堂也有过。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屌,既是陈展堂的师父,又是何斌的座师引路大哥,听何斌转述的这个人说过的话,李虎丘顿起恨不能与此人一会之感。
  “现在有人要灭我心中的道,他们有的人希望澳城乱起来,有的人希望澳城风平浪静,但不管是哪个方面的人马,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首先要对付的人都是我!我老了,很多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为了我心中的道,只有请你来帮忙,而你也应该帮我这个忙,因为你跟小五是兄弟,小五欠我何家的,小九喜欢你我一直知道,你们搅和到一起的事情我也知道,李虎丘,你是有本事把天捅个窟窿的人,似你这样的年轻人天下难寻,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是我捅了窟窿有人能帮我补好,甚至把坏事变成好事,我想这才是你说什么都不同意帅五回来替你参赛,并且安排那个汉森恰巧在我们要去赌场玩时踢场子的原因,昨天我虽然已经答应替你出战,但你还是不能放心,所以你安排了汉森去踢你的场子,所以那件事仅过了一日,就已在澳城传的满城风雨,虽然当时汉森说的是浅野正雄主使他做的,当时我也信了,但今早我拿到当天的报纸看到了关于昨天之事的报道后,立即就想到了你跟何闲,仔细分析之后我还是觉得你有更充分的理由这么做。”李虎丘盯着何斌的双眼,寒声说道。“我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做事情,无论是杀人越货的坏事还是利在千秋的大好事我都要清楚明白的做。”
  何斌苦笑道:“还记得前天晚上我对你的评语吗?你比我评价的还要高明,很难想像什么样的遭遇才造就出你这样的年轻人,李虎丘你猜对了,那个汉森的确是我自己安排来踢场子的,这么做既可以制造舆论让澳城的老百姓和各路人马对我先产生同情之心,这其中也包括你;又可以将我想让某些人知道的消息趁机散布出去;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安排这一场戏的。”
  李虎丘忽然问道:“那个独臂仙猿莫先生家里的事情与你有关吗?”
  何斌面露怒色,冷哼一声道:“你小子立即给我滚蛋,司徒先生的门下岂能做出用同胞的女儿做局这般下作的事情?你这么问不是侮辱了我何斌,而是侮辱了洪门数百年的热血华夏之心!”老头子越说越激动,竟气的心脏突突乱跳后越来越缓。李虎丘冷眼旁观侧耳倾听,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做戏。这老头为了把自己弄来帮忙费尽了心思,现在却因为一句话就要放弃之前做的一切。想不到这赌坛枭雄竟有如此热血的一面。再看何斌已面红耳赤呼吸困难,手指点向桌上的抽屉,口中嗬嗬的叫着药,药,在那……李虎丘连忙走到他近前,潜运化劲在他胸口按了两下,这两下运力极巧,力道拿捏的妙到毫巅,不多时何斌的心脏便被刺激的复苏。李虎丘陪笑道:“您必须得原谅我的多疑,在你们这些大老千面前我就跟个傻子似的,所以只好谨慎些,现在我信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司徒信义这四个字。”
  何斌的呼吸渐渐平稳,长出一口气,缓缓问道:“你已经跟我打过几次交道,却从未见过老龙头……”
  “有的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却可以以命相托,就好像朱亥之于魏无忌。有的人就算见了许多面又一起吃了许多次饭,却未必肯拿出一针一线相交。了解一个人太难,感觉很重要,这位司徒信义先生给我的感觉是可敬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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