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等翻滚的身体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丁辰铭颤抖着勉力爬了起来,正待破口大骂,却不妨身子还没有完全站稳,一股巨大的力量又传了过来,立刻“砰砰砰”的继续从楼梯拐角处继续滚落下去,最终在强大的惯性作用下,一头撞上楼底的屏风,发出“砰”地一声闷响,才勉强止住去势,血流披面,甚是可怖,脸色煞白不堪,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滴落而下,痛楚难耐之下,便宛如那煮熟的大虾一般再也无法伸展开身躯。
见到这种状况,不论是其他顾客还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全都吓得不轻,尤其是工作人员,脸色煞白,来这里消费的客人,非富即贵,真要在会所里出了事情,那麻烦可不是一点两点的,急忙围了上来,低声急切的喊道:“先生,你别怎么样?我们先替你急救。”
“怎么回事?”刚从门外返回大厅的纪沛瑶听到响声,走了过来,见一大堆工作人员围在这里,不由寒着脸低声呵斥道:“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干活吗?”
一旁的工作人员见老板来了,慌不迭地向她说起了所发生的事情,纪沛瑶一听也是不由得花容失色,有些手足无措,心如小鹿急撞惊惧不已,愣了一下子之后才急忙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送铭少去医院,快啊!”
而当蓝子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握着酒杯的手就是一颤,杯中香醇的红酒顿时泼洒了出来。他呆呆地愣了半晌,才面露苦笑,颓然道:“小寒啊小寒,你可真是害苦了我啊。”
护送丁辰铭去医院的车子刚刚从蓝光俱乐部驶出,路边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也跟着驶出了一辆汽车紧随其后,一前一后朝着医院驶去。
急速行驶中,刚经过一个拐角,一辆满载货物的大货车就迎面而来,那明亮刺眼的灯光,照得司机眼里一片发花,急忙一脚刹车,猛打方向盘,车子蓦地在路上扭了一个s形,两侧车辆纷纷躲避,可紧随其后的那辆车子却好像来不及避让,迎头冲了上去,正好撞在前面那辆车子的尾部,巨大的冲力让前面那辆车子顿时就失去了控制,斜着就冲出了路面,在翻了几个跟头之后,终于四脚朝天停了下来。
巨大的震动让丁辰铭是惊骇万分,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头朝下被夹在了车里,车上的安全气囊好像没有起作用,一个也没有打开。车窗上的钢化玻璃碎裂成无数的小块散落在自己身上、脸上和脖子里,而司机却是昏迷了过去。
丁辰铭略微动了动身体,发现身子还能动弹,奋力地从车窗里爬了出来。可就在他才刚刚艰难地爬出车身,一辆车子飞速而来,丁辰铭奋力想要躲避,可惜仍然晚了一步,车子的右侧车轮,直直地从他的腿部碾了过去。
刺耳的刹车声中,那辆车子车轮和地面激烈地摩擦,传出了一股浓烈的焦臭味,车子也停了下来,可丁辰铭却是在惨嚎声中被车轮带出四五米,血肉模糊。
眼见这里发生了惨烈的车祸,一大群人围了上来,有人赶紧拨打了报警电话和120急救电话。
剧烈的痛楚带来的是无边的麻木,丁辰铭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失去知觉,呆呆地望着四周围上来看着自己的人在跟前指指点点,可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救治自己,那些稀稀落落的话语,听在耳中,只觉得心底烦躁一片。
恍惚中,丁辰铭突然看到,人群中,赫然有冷冰寒的身影,他那笑意和蔼的脸,此时却仿是一只獠牙龇出的洪荒巨兽一般,令人心悸万分,血盆大口中的滚滚热气,似乎要将自己残忍的融化掉。
“冷冰寒,你个没人性的混蛋!你敢害我?有本事你就弄死我,要不然我和你没完……”难为丁辰铭这个时候,仍然还能保持清醒地理智,异常艰难地吐出这样一句条理清晰的话语。
冷冰寒微微一笑,在丁辰铭面前蹲了下来,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笑嘻嘻的听着丁辰铭那有气无力、更是充溢着惊恐不安地哭骂。而此时丁辰铭身上的麻木感渐渐消逝,取而代之地是越来越强烈的痛入骨髓的钻心刺疼,痛不欲生的惨嘶声中,却听得冷冰寒那杀意盎然的话语清清楚楚的落入耳际。
“我忘了告诉你了,我这个人最记仇,睚眦必报。”冷冰寒的语气云淡风轻的很,望了一眼丁辰铭血肉模糊的小腿,柔声道,“人身上有两百多块骨头,我才压断你两根,不算很过分……”
“你这混蛋……”丁辰铭浑身痛得直哆嗦,心里也是惊寒不已。他完全没有想到,冷冰寒居然真敢对自己下手,而且一来就是如此狠毒,几乎就是要自己的命。他难道真不怕,由此挑起丁王两家的全面开战吗?
却见冷冰寒缓缓起身,摸出电话来,问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好,立刻开始‘飓风’行动……”
第四百六十九章 江家夜话
紫金山汉代称锺山,拔地而起,形似盘曲的巨龙,称为“锺阜龙盘”,因山坡出露紫色页岩,在阳光照射下闪耀金色光芒,东晋时改称紫金山。
紫金山山麓下的锺阜小筑,是一处度假别墅娱乐风景区,规模宏大,所居住之人,非富即贵。
夜间八点多种,江宏昊与姚玉梅夫妇二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边看着新闻,边随意闲聊着。
江宏昊和姚玉梅是江虹的父母亲,丈夫江宏昊时任江苏省省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部长,妻子姚玉梅在财政厅任职,是预算处的副处长。
自从江虹从成都回到家里养伤以来,姚玉梅天天守在家中,陪着女儿,只觉得乐在其中。原本总是以事业为重的江宏昊,也开始将生活重心倾向于家庭中来。现今,这个历尽波折的三口之家处处洋溢着令人羡慕不已的温馨与和美。
“玉梅,你发现没有,小虹这一趟回家,变化很大啊。”江宏昊笑着浅酌了一口香茗,神情间有着说不尽的轻快惬意。
姚玉梅面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点点头,柔声道:“是啊,小虹变化的确很大。以前咱家的小虹自从名扬死了以后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美是很美,只可惜没有太多的人类情感,寒彻刺骨,几乎连笑脸都没有,即便在咱俩面前,也很少有些女儿家情绪。这次却是不同,咱们的宝贝女儿彻底有了人气,这些日子我早上唤她起床,她竟然像我撒娇耍赖,呵呵,赖床啊,多可爱。”
说到这里,姚玉梅眉飞色舞,发自心底的欣悦将她全身紧紧的拥裹住,只觉得说不出的幸福舒爽。相比以前那个作息制度严谨的近乎机器人的江虹来说,她这个当母亲的自然是更喜欢她现在的这个样子。
江宏昊也是呵呵轻笑,连连点头道:“是啊,小虹以前还有洁癖,比方说吃饭用的餐具,总要自己重新清洗一遍才愿意使用,这一次回来,这点小毛病不翼而飞,虽然仍旧很爱干净,却没有那种近乎病态的癖好了。还有,她现在懂得如何去笑了。只要是开心有趣的事情,总会让她忍俊不禁,呵呵。很好,很好啊。”
夫妇二人对视而乐,只觉得心中暖意盎然,江宏昊笑着又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虹在人前还是那种像以前那般恬淡的近乎冷漠。就像阿涛一样,每天都来看望小虹,可虹却是没给他半点好脸色。我总记得她以前不论怎样,对阿涛还算是比较不错的嘛。”
江宏昊讶然不解,一头雾水,姚玉梅却是轻笑出声,横了江宏昊一眼,笑呵呵的道:“我感觉,小虹现在的恬淡,只是多年地本性养成的一种习惯,倒是无伤大雅。至于阿涛,呵呵,这些女儿家的心事,你一个大男人当然不懂。”
“哦?莫非这里面有些什么隐情?”
“算不上什么隐情。以前只有小涛一个人围着小舒转,时不时地嘘寒问暖,小虹虽然对待人情世故很是冷漠。但是对这个哥哥似的人物,自然也就生出几分家人的感觉,所以对他还算不错。其实后来小虹就开始渐渐的疏远阿涛了,只不过她很快就去了国安七局,这种迹象不太明显。我想那是咱们女儿大了。虽然性子恬淡。但是对男女间地事情也有了几分天生的自知,发现阿涛对她的情有独钟。这才觉得讨厌、想要疏远他。”
江宏昊听了姚玉梅的解释,细一琢磨,这才发觉以往现实中很多被自己遗漏的细节,还真是处处映照着夫人所说的情形,这便叹服一声,恭声道:“夫人说的是。不过这事我们该如何向郭巍老弟交代呢?哎,真是为难!”说罢眉头紧紧皱起。
“这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姚玉梅白了江宏昊一眼,说道:“现在都什么年代啦?哪里还兴什么指腹为婚、两小无猜?关键还是在于女儿自己喜欢。我说你可千万别瞎掺合,要是惹恼了女儿,我可决不饶你!”
江宏昊闻言讪讪一笑,却也说得:“哪能呢?我这个当父亲的,自然是希望女儿过得好了。不过阿涛那孩子还真不错,性格好,对人实在,最关键的是对小虹也是巴心巴肝的,小虹要是跟了他,一定不会受委屈。”
听江宏昊说得深情,姚玉梅轻轻偎入丈夫温暖的怀中,柔声道:“宏昊啊,以前我总是担心,咱家小虹对万事万物太过冷淡,也就不会对世间任何男子动心,搞不好这一辈子也就要孤独终老……”语调轻缓,带出一抹无尽的怜惜之意。
江宏昊闻言也是黯然一叹,和声道:“是啊,以前的小虹真的就像是天上仙女,对世间地万物都没有半点的留恋,我还真就怕她突然就羽化飞升而去,留下咱们两个孤零零地。”
姚玉梅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略带着狡黠色彩的笑意,笑呵呵的道:“宏昊,现在我想你不用太担心了。”
“不担心?”妻子语调轻快,江宏昊眉宇间的愁绪却依旧密布,喟然一叹道,“怎么能不担心,小虹这次的变化,很让人欣慰,可她的变化,似乎也仅仅是限于在咱们二人面前,你看阿涛来了,她还不是照样……”
“扑哧!”姚玉梅望着江宏昊愁眉苦脸地无奈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在江宏昊不解的目光注视下,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道:“你呀,怎么总是阿涛阿涛的?我们家的宝贝女儿,就只能嫁给阿涛吗?哼哼,女儿可是有了心上人,你这个做父亲的,也太粗心了吧。”
“嗯?我粗心?这…这…这从何说起?”江宏昊讶然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很有些不服气地问道。要知道,在体制中,自己一向是以心思敏锐而著称,妻子批评他粗心,这可让他很是有些无法接受。
“我知道你不服气。我问你,女儿吃饭的时候,经常有几分恍惚之态,那眼神,很甜蜜也很哀伤,你发觉了吗?她有时会一个人莫名的发呆,问她在想什么也不说,你察觉了吗?一向绝口不提男朋友之事的女儿,前段时间突然给我们说起要是找了男朋友,我们可不能反对。这些反常的举动和言语,你就没有联想到什么吗?”
“莫非,莫非小虹真的有了心仪的对象?”经夫人这一提醒,江宏昊方才恍然大悟,思忖半晌,猛然间一拍大腿讶道:“哎呀,瞧我这脑袋,我还以为她这是受伤之后的正常反应呢!”说罢江宏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脸的羞愧,可其间似乎又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喜。
“顽石开窍!”姚玉梅给了江宏昊一个赞赏的目光,笑呵呵的道,“咱家小虹肯定是有了心上人,说不定啊,过段时间就能带来让我们看看啦!”脸上也充满了欢愉之情。
作为一个母亲,还有什么比看到子女一天天长大,要结婚生子还要高些的事情呢?
姚玉梅眉宇间颇有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劲,只是随意一瞥,却发现丈夫神色间露出一丝为难之态,知道郭家的郭涛一直就是丈夫心目中最佳的女婿人选,而这个郭巍和丈夫的关系匪浅,两个人更是早在小虹还没有出身之前就曾经戏言,指腹为婚。现在要丈夫毁约,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其实姚玉梅对郭涛印象也很不错,虽然多少觉得这个年轻人似乎太过于老成了些,缺少年轻人应有的朝气和活力,但瑕不掩玉,总也是一个优秀的男子。但为了女儿的幸福,她是绝对不会让女儿受半点委屈的。
眼下二人也是闲谈,姚玉梅不想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牵扯出一些比较严肃的话题败坏了谈话兴致,这便忙笑呵呵的道:“好了好了,这些事情,我想还是小虹自己拿主意吧。”
江宏昊似乎也不想就这个话题涉及太多,这便笑着点头,可又突然问道:“那小虹有没有给你提过是哪一个?我们可要好好帮这孩子把把关。”
“你又不是不了解小虹的性格,她怎么会给我说这个?”姚玉梅幽幽一叹,道:“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就知道在父母面前撒娇,可小虹却是从小就被你这个狠心的父亲送去了国安七局,整天过着危险的生活,经历别人不敢想象的事情,我……我……”说着说着,伤心地泪水就涌了出来。
江宏昊也是神色一黯,重重叹了口气,将姚玉梅紧紧抱住,沉声道:“玉梅别伤心了,这不也是老头子和小虹自己的选择么?要知道,咱们的小虹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她是天之娇宠……”
“我不要什么天之娇宠,我只要我的女儿!”姚玉梅依然呜呜啜泣着,多年来一直积压在心中的情绪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作为一个母亲,她只想要自己的女儿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其他的都无所谓了。像从江虹十多岁异能觉醒后就被送去国安七局以来,每天担心受怕的日子,她实在是过够了。
第四百七十章 多情自有多情恼
尤其是当听说女儿在行动中受伤的消息之后,姚玉梅是伤心欲绝,整天以泪洗面,要不是碍着国安七局的纪律约束,早就不顾一切地飞来成都看望女儿了。
所幸国安七局纪律严明,保密工作非常到位,即便是江宏昊和姚玉梅身居高位,背景也很强大,却也不知道,江虹她们此次成都之行,可谓是九死一生,几近全军覆没。要不是冷冰寒的拼死相救,江宏昊和姚玉梅就只能和女儿阴阳相隔了。要不然,两个人还不给吓死?
江宏昊宽慰着妻子道:“别太担心了,小虹不是答应过我们,等她结婚生子之后,就退出国安七局,专心在家相夫教子吗?到时候,你还可以去帮着她们带带小孩儿,多好啊。”“扑哧!”姚玉梅不由得忍俊不住,破涕而笑,不过心里似乎也被江宏昊所描述的场景所吸引了,心驰神往道:“最好到时候生一对龙凤胎,到时候外孙儿和外孙女可都有了。”
江宏昊见妻子那急切,恨不得今天就能带上外孙儿女的样子,不由得莞尔,不过心中似乎也有着几许这样的期待。
姚玉梅的幸福似乎并没与憧憬多长时间,又突然眉头蹙起,问道:“宏昊啊,你说对方知不知道小虹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又会不会心生嫌弃?”
她此时已经有些患得患失了。这似乎也是当父母的通病,不是担心这个就是担心那个,为了子女,永远都有操不完的心。
听妻子这么一说,江宏昊眉头也是微微一皱。是啊,小虹可是一个控水的异能者,对国家而言自然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真要对普通人来说,无异于鬼魅,又有多少人能够坦然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子作为自己朝夕相处,陪伴一生一世的妻子?不过还是安慰道:“你就别瞎担心了,我们的宝贝女儿要是能看上谁,可是他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了,又怎么可能嫌弃小虹?你就等着以后做外婆好了。”
姚玉梅闻言后也是抿嘴一笑,一脸幸福地偎依在丈夫身旁。
卧室里,伤病基本上已经痊愈的江虹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手里的书,看到她这文静的摸样,谁也无法将她和国安七局里那个冷若寒冰,雷厉风行,让大家闻风丧胆的女罗刹联系在一起。
可惜,江洪虽然眼睛盯着书,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耳畔飘荡着音响里传来的凄婉音符,神情如痴如醉,美眸中早已是珠泪涟涟。
江虹的伤情已经稳定了下来,只要多加修养,最多也就是过上一两个月就能恢复全盛。要不是念及江宏昊夫妻挂念女儿,其实江虹在国安七局的秘密医院里养伤更好,毕竟那里有着更专业的设施和医护人员。
可在离开成都的这些日子,虽然倍感家庭的温暖,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那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孤寂感将她紧紧裹拥住,连灵魂深处都是不堪凄楚孤单的战栗起来。而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在此时从心底浮现出来,让自己心里总是充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
他……现在还好吗?
江虹喃喃自语道,纤柔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似苦涩,更似一种无可奈何的甜蜜。
不知过了多久,江虹终于下定决心般的拿起了电话,伸出颤抖不堪的纤手,轻轻按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你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电话里传来那句优雅而略带着一丝冰冷意味的提示音,将江虹好不容易凝聚起的勇气无情的击溃。
江虹无力的坐倒在座机旁,心中泛起一抹蕴含着失望的苦楚,贝齿死咬着香唇,交错在一起的纤手因为用力的缘故,指尖变得惨白一片。
“他……已经把我忘了吗?”江虹只感觉心头好似被刀子狠狠扎一般疼痛,喃喃的话语中,有着一股子伤痛欲绝的悲哀味道,而这番凄美的神情。安置在如此一副群芳难逐的玉面之上,直让人忍不住想要将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子紧紧拥在怀中轻怜蜜爱、好好疼惜一番。
恍恍惚惚中,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惊醒了正处于浑噩状态的江虹。
江虹眼珠子微微一转,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只见上面显示的,正是自己刚才所拨打的那个似乎早就铭刻在心里的号码,顿时狂喜起来,只是心中也有几分难言的惊惶,慌不迭的站起身来,对着镜子仔细的揩拭掉面上泪痕,用力呼吸几口,方才将话筒拿起,柔声道:“喂?”
电话那头的冷冰寒愣了一下,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一时想不起是谁了,应该不会是很熟的人,可那又会是谁知道自己的号码呢?难不成是打错了吗?
冷冰寒现在身处香山公园附近的一处豪华别墅内。
自从学府嘉苑的房子被任建**之后,冷冰寒就立刻搬离了那里,住到了这里,就连和自己同住的小薇和林月,也一起搬了过来,让钱飞带着一个人接送她们上学,顺便保护她们的安全。现在和丁家闹翻了,冷冰寒不担心自己,却是担心有些不开眼的,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虽说搬得匆忙,不过其实这才处房屋早就是准备好了的。飞远控股的超洋建设前两年就已经进驻大陆市场,以其雄厚的实力,在各地圈下了大量的地,开发各式各样的楼盘。由于有冷冰寒事先的叮嘱和要求,超洋建设开发的楼盘,全都秉承节能环保和人居环境的理念,花了巨大的资金在户型设计和小区环境上,这在九十年代后期的房地产业内,还极为罕见,甚至许多业内人士,都纷纷嘲讽说超洋建设真是钱多了撑得慌,骚包了。有钱不赚,傻了啊?
不过显而易见的效果是,超洋建设开发的楼盘,很快就成为了国内房地产市场里的标杆性建筑,虽然价格比起其他楼盘要稍高一些,可还是得到了大量买房者的追捧,销量喜人,经常是开没有开盘,房子就已经被预定一空。这让国内的同行们是眼红嫉妒不已,甚至还曾经联起手来打压排挤过超洋建设。
不过最终的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超洋建设的资金雄厚,财大气粗,完全不像其他房地产公司样空手套白狼,主要是靠关系和银行贷款来玩,完全不担心资金链断接。加上背后的大东家飞远公司,更是一个人人都望而生畏的巨无霸,尤其是前一段时间对外公布的飞远将在五年内在国内修建一百所爱心慈善医院的计划,连中央最高首长都公开称赞其行为,号召其他企业向飞远公司学习。这在建国以来,还是前无仅有的第一次。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又有谁敢吃了豹子胆,去刁难超洋建设?
因此,超洋建设在国内发展极为顺利良好,隐隐已经执行业之牛耳,“超洋出品,必属精品”也渐渐成为了一句老百姓耳熟能详的广告词了。
不过熟悉超洋建设的人都知道,不论超洋建设在什么地方开发了怎样好的楼盘,绝对会留下其中最好的一套,是不对外出售的。这一条惯例虽然绝大多数员工都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但也从上到下也不敢打半点折扣。甚至物业公司的人也会接到指令,要求派出专人负责对这些房子做好日常清理工作,一定要确保随时可以入住。
而据那些曾经进入过这些房子的员工四下里透露,这些房子可是奢华至极,一应具备,他们进去之后,差不多连眼睛都看直了。
而小薇和林月虽然不知道冷冰寒为什么会突然要搬住处,住进这间异常奢华的别墅里,还请他的朋友来接送自己上下学,不过见冷冰寒那略微有些凝重的表情,也都乖巧地什么都没问。
在她们心里,冷冰寒一定就不会做没有缘由的事情。既然自己帮不上什么忙,那还是不要添乱得好。
冷冰寒刚入住别墅,就亲自部署了代号为“飓风”行动,目的自然是要给对手一次沉重的打击。来而不往非礼也,被人欺负上门了还不还击,实在不是他的性格。
不过这次的对手,却是丁家。要知道,丁家本身的影响力已经不容小觑,足以与王家分庭抗礼的。更何况牵一发而动全身,还说不清楚,真的发动起来,还会有多少未知因素掺杂其中。
有时候,掀动一个铁球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这个铁球动起来之后,还能否像之前所预期的那样,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不会出现失控的状况。国内现在需要的,是稳定和发展,真要因为自己一己之私,而祸起萧墙,让外人得利,那可就不是自己的初衷了。
因此,冷冰寒慢慢品着茶,让自己冷静下来,再三思虑推敲整个方案,直到再也找不到破绽之后,才下达了行动的指令。
冷冰寒不动则罢,一动就要把对方打痛,让他们牢记住这个教训,自己不是那么好惹的。
“喂,请问刚才是谁给我打电话?”冷冰寒礼貌地问道。
别看冷冰寒对敌人心狠手辣,行事霸道,但实则还是非常温文尔雅的。
但只是这么一句非常寻常普通的话入耳,江虹却是狂喜起来,向来从容的语调中有了一丝明显的气喘,急急的道:“小寒,是我!”
要不是竭力控制,珠泪一定会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啊,江姐,你的伤都好了吗?”冷冰寒一听到这个大有情意的娇柔呼喊,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那天那个和平日里全然不一样的江虹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也是砰然一动,连忙问道。
那满含着关切和担忧的问候,让江虹原本忐忑不安惶惑不已的心境蓦的安定下来,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将他紧紧的包围,通体舒泰,真是觉得从无一刻像此时这般的惬意高兴过,想要说些什么,可此时心潮涌动,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默然半晌,江虹方才轻声道:“我没事了,你呢?最近还好吗?”
江虹的语调已经变得淡然一片,充溢着无尽的优雅气息,只是语气虽然刻意做出轻描淡写一片,其实细细辨别,却也是蕴含着无尽的羞涩之意,听来也毫不显得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