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内斗

  苏格儿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导致梁太太尽心竭力地非要救梁光磊,不过看梅跃然好像是知道点端倪。
  她懒得自己去想,胡扯道:“为什么?该不是姓梁的立下遗嘱,自己死了要这女人殉葬吧!”
  梅跃然对她无语地直咂嘴:“傻呀你,为了钱呗,还能为了爱啊!”
  “嗯?”苏格儿困惑地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道理,正常情况下姓梁的要是死了她分到的财产最多,是最大受益者。除非姓梁的立了遗嘱没有她的份儿。
  可那也不对啊,既然以前不打算给她,那就是好了也不一定会改变主意。况且如果姓梁的这样对待她的话,那他病了她应该解恨高兴才对啊!
  又听见梅跃然接着说:“刚才跟几个朋友在一块儿聊天,听他们说光辉集团内部这几天风起云涌,人事资金都在大幅调动。什么原因众说纷纭,倒也有说是姓梁的生病的,但是不确定,刚听你这么一说算是准了。要是姓梁的这回倒下去了,这个女人跟她的孩子恐怕什么也捞不着。所以她才不顾脸面,要死要活的去求你。”
  苏格儿问:“可她是梁光磊的合法妻子,姓梁的如果出了事儿她是第一继承人,应该是最大赢家啊?”
  梅跃然鄙夷地看着她:“看来你是一点儿功课都没做,那今天哥给你补补课。这个女人生了一对龙凤胎,还在上小学。梁光磊的前妻生的是俩儿子,一个三十多,一个二十八九岁,都已经是公司里独挡一面的人物。但是这姓梁无论老婆还是孩子都偏爱小的,再加上这股枕头香风吹着,不出意外,以后公司、财产大部分都会落到两个小的手里。这俩大儿子心里不忿,可是老头子强势他们一点儿招都没有。现在他生病对这俩儿子来说是天上掉馅儿饼掉下来的机会,还不趁这个机会开始动作?再加上姓梁的是因为这个女人跟原配离了婚,新仇旧恨算一块儿,还不把她往死里整?什么第一第二的,事在人为。”
  听完梅跃然的解释苏格儿才知道,原来这梁家内部还上演着一部宫廷大剧啊!
  争权夺利报仇雪恨,跌宕起伏,想想都觉得精彩。
  可别指望她会心软,会对孤儿寡母心生怜悯。管他是嫡子还是庶母,这一家子没一个是好东西,通通完蛋才好。
  本来就是想整治那个姓梁的,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也不知道宜言让那老贼得了什么病,还有没有意识,知不知道他老婆和儿子正在内斗,如果知道就好了,气也气死他。
  梅跃然见她不说话,眯着眼睛阴险的笑,就知道她没想好事儿。
  摁灭了烟头儿,带着烟味儿的手在她鼻梁前晃:“诶,想什么呢?”
  苏格儿回过神来拍开他的手,说:“想你刚才说的话啊!嘿嘿,还真有意思,狗咬狗。不过,这个女人嫁给姓梁的也十几年了,不至于这么凄惨吧!公司里就没有她的亲信?就算没有可拉拢她的人总会有吧!”
  “可能有吧!”梅跃然又点了颗烟,抽了一口吐出烟圈儿:“不过看来应该没什么用,要不然就不会心急火燎地找林大夫了。姓梁的那人性格很独,疑心大,看不惯两个儿子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这俩人太能干了,对他有威胁。亲儿子都提防何况是可以换的老婆,怎么会允许她在公司里安插亲信?一边是有能力有人脉,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另一边是家庭主妇和小朋友,胜负不明摆着嘛!就算有站她这一边的也不会是多重要的人物。嗨,这种家庭内部斗争其实很残酷,什么一家人啊,根本就是仇人。跟古代帝王家争皇位差不多,就差不能杀人。你们这些独生子女不会懂的。”
  苏格儿反呛他:“瞧你跟多有体会似的,你爸不也就你一个儿子,盼着把一切都交给你嘛。”
  梅跃然说:“那起码我也有两个姐姐,虽然她们不会跟我争,对我也是真心实意的好,但是有时候也会埋怨我爸妈他们重男轻女。我是能理解她们的感受。说正经的,真不打算让林大夫给他看?”
  苏格儿捋一捋被风吹乱的头发。看当然得看,至于要不要看好,什么时候看那就不一定了。可这事儿不能告诉梅跃然啊。要是他知道姓梁的这场病是他们弄的,那还不把他给吓死啊!
  也不是信不过梅跃然,只是有些事儿就是亲爹亲妈都不能说。有个成语叫隔墙有耳,这花草树木都长着耳朵呢!风也是会偷听的。
  见梅跃然一直盯着自己瞧,苏格儿用胳膊捣了他一下:“你别这么看我。我不是个冷血的人,但是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别说你不知道姓梁的对我们家做过什么事。哼,我又不是圣母,干不出以德报怨,让人打了一巴掌还把另一边脸凑过去的事。”
  梅跃然用夹着烟的手指着她:“行,我支持你不做圣母。可不过呢,这么个好机会不做点什么,白白错过可惜了。看着仇人遭报应就觉得解气了,站在旁边看热闹,挺窝囊的。他算计你们的时候就算是虾兵蟹将也助攻过吧,那些人就这么算了?”
  苏格儿被梅跃然说的一愣一愣的,她自始至终就光想着要报复梁光磊那个败类了,没想过把别人怎么样。可如今被梅跃然这么一说才想到,可不是嘛,这姓梁的做坏事肯定有一群狗头军师,跑腿的狗腿子。
  他这两个儿子既然这么厉害,那当初设计陷害自己爸爸的事情,一定少不了他们的功劳。要是放过他们,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通过这件事让他们占便宜那就更亏了。
  人跟人果然是有差距的,梅跃然看似大大咧咧的,其实城府很深,心思缜密,精明果断,跟他比起来自己太短视了,跟小孩儿过家家一样。
  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一定是有主意了。苏格儿问他:“那你说那些虾兵蟹将该怎么办?把姓梁的身上的病毒采集下来,跟他们都分分?”
  梅跃然正把烟叼在嘴里呢,一听这话噗哧笑出声来,呛的直咳嗽。一边咳一边指着苏格儿笑。
  等止住了咳才说:“我说苏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童真了!还分分病毒,亏你想得出来。别说这事的可行性有多大,就算真成功了,可万一叫人发现那叫什么知道吗?危害公众安全,做牢都是轻的。”
  苏格儿撇了下嘴巴,大草莓装什么守法公民啊!
  她把两手一摊:“那你说要怎么办嘛?”
  梅跃然渐渐收敛了笑脸,正经起来:“这还不简单,就利用这次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现在梁家人正斗的如火如荼,各方势力摇旗呐喊,胜负应该就在眼前,如果这时候插上一手让梁光磊恢复过来,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苏格儿皱着眉头:“扭转局势?”
  梅跃然冷笑一声:“对,会扭转局势。但是如果他恢复的时间刚好是两方呈势均力敌的形势,那接下来就精彩了。你想想。”
  苏格儿顺着梅跃然的思路往下想:梁光磊恢复后见到他两个儿子篡位,肯定会恼羞成怒,可能会把他们赶出公司。可两方如果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那可不是他说赶就能赶的出去的。他那俩儿子如果不是酒囊饭袋就肯定不会甘心灰溜溜地离开,势必要跟他们老子斗上一斗。还有公司里已经站队的人,他们知道背叛的后果,一定也会狗急跳墙。
  好好好!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如书里说的:得先从家里自杀自灭,才能一败涂地。小到一个家庭大到一个国家都是这个道理。梁家这一斗肯定会元气大伤。
  按梅跃然的意思是要让宜言去给姓梁的看病,嘿,这不正合他们的意嘛,原本就这样打算的。不过这不能让梅跃然看出来。
  她装模作样地,心不甘情不愿地样子:“按你的意思这病还得给他治啊!”
  梅跃然真以为她心里有气,劝说她:“这是为了实现更大的成功,为了坐山观虎斗做出的牺牲。不过也别亏了,多给他要点儿钱,开个天价出来。”
  苏格儿的嘴巴一鼓一鼓的好像青蛙,翻着眼睛看天。嘴里喃喃有声:“什么虎,猫都算不上。”
  梅跃然又继续说:“这还没完,听我接着跟你说。咱们光当观众显然不地道,也得参与一下。等他们斗的差不多,来不及收拾残局的时候再给他致命一击。”
  苏格儿猛然把头低下来,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梅跃然的话,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忽然一拍手:“妙呀。”
  对呀,趁他病要他命,趁机一举歼灭,一锅端了!
  她不禁有些佩服地看着梅跃然,拍拍他的肩膀:“行啊小伙子,有前途。”
  梅跃然白了她一眼:“头发长见识短,等你也把头发剪短了试试。”
  苏格儿咯咯笑了起来,不过又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最后一击由谁来做?
  自己对做生意这回事儿是一知半解,自家那点儿生意就是小打小闹,左手买右手卖的二道贩子。那个度假村看着像那么回事儿,可是跟一个真正的公司比起来也算不了什么。
  靠自己没能力也没实力去撼动一个大公司。玉灵和宜言都是潇洒的人,得罪了他们直接拿生死说事儿,根本没闲心玩儿这种弯弯绕绕的事情。
  苏格儿想着想着,不由地把目光投向了梅跃然。脑子瞬间清醒,眼前这个梅跃然就是做击破的最佳人选啊!
  他们梅氏企业家大业大,跟梁光磊的公司属于是竞争关系,他们出手那姓梁的准完蛋。
  苏格儿忽然明白过来了,心里想:好你个梅跃然,一本正经地装的给自己出主意,像个正义人士似的,原来是捡漏儿来了。
  她眯着眼睛讪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很好。可是谁做渔翁啊?”
  梅跃然知道苏格儿想明白了,又嬉皮笑脸地:“格儿,你要不是这么聪明我说什么也得把你追到手,这辈子对你死心塌地。可是你聪明的让我害怕,我总觉得得仰视你,所以咱们还是做兄妹最好。”
  苏格儿白了他一眼:“少来,你个大草莓竟然连我都要套路。”
  梅跃然笑嘻嘻的:“说什么套路,这叫合作双赢。报仇的同时顺便拿下他的不义之财。”
  “你上辈子不是说相声的就是说书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苏格儿抱着腿悻悻地揶揄他,转而又正经地说:“不过打算的挺好,可你怎么就敢保证林大夫就一定能治好他的病?而且还得拿捏着时间,让他恰到好处的好起来。”
  梅跃然胸有成竹地说:“你要说别的我没信心,但林大夫的医术我是一千个一万个放心。就算不能彻底治好,但是林大夫也肯定有办法让他暂时好起来。”
  “这么有把握?”
  “他给我看过诊,我信他。”
  苏格儿却不信梅跃然的话,单凭帮他减过肥怎么可能这么信任?这家伙鬼的很,不知道他看出什么猫腻儿了。
  先不去管他看出什么了。她又在心里盘算这个计划的可实施性,说道:“可如果出现别的情况呢?万一他病好以后突然性情大变,直接把位子让给他儿子。或者,既往不咎。那你还怎么攻击他?”
  梅跃然说:“古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通俗点儿说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他要是变了那就是鬼上身了,得找个道士给他驱邪。”
  苏格儿挑了下眉毛,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想:或许宜言真让他鬼上身了。
  军子打听好了情况,按照梅跃然的电话指引找过来。
  看见梅跃然和苏格儿坐在医院隔壁大楼侧墙的台阶上,吹着深秋凉风。一个连说带比划,一个抱着腿低着头不时抓一抓被风吹乱的头发,换身衣服就跟俩落魄青年似的。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两个人是在谈论医院里那位,紧走两步过来汇报情况。
  军子打听的情况是那个梁太太还没有醒。医生说梁太太是因为疲劳过度,精神紧张,还有点儿低血糖,受惊后支撑不住了才晕的。没什么大事儿,多休息一下就行了。
  “这是不是说,她是睡过去了?跟流血没多大关系?”苏格儿听完军子的话后问,刚才她的人出来后说是因为失血过多晕的。
  军子点点头:“应该可以这样理解。”
  梅跃然拿着手机一边打字一边说:“你那两个人是寻常老百姓,听到的消息都是加工过的。他们只需告诉医生不能把病人的情况泄露给外人,接下来想怎么说都由他们了。大难临头神经紧绷肯定睡不着,都不知道失眠几天了。身体到了极限,晕过去就要睡个好觉了。那边来的是什么人?”
  “除了司机还有四个人,一男一女两个青年,还有个两个中年男人。男青年和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是光辉集团的,另外两个不知道什么身份。”军子把自己的手机给梅跃然,他偷拍了那几个人的照片。
  梅跃然把照片传到自己手机上,然后又传给其他人去查这几个人的底细。
  弄好之后梅跃然又和苏格儿说:“我会随时注意那边的动向。你也跟林大夫通通气,让他做好准备,等我通知就开始行动。”
  苏格儿见梅跃然指挥有度,颇有些运筹帷幄的大将风范,郑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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