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不由己

  “这玉佩可是你的?”
  娄姒言眼睛豁然瞪大,现在她可以肯定,他都看到了,那玉佩是她娘留给她的,她一直贴身收着,她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掉了出去,想来定是和赵平安打斗的时候掉出去的。
  尽管这样,娄姒言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是我的,不过早就丢了,没想到被国公捡了去,虽然这玉佩是我的,却不知国公拿它出来是什么意思?”
  容瑾浅笑,手里把玩着玉佩,不痛不痒道,“那本公就把玉佩交给皇上,反正本公是当着赵平安的面捡的玉佩,还特地让他瞧了瞧,他一定认得。”容瑾说的一如既往的淡然,娄姒言的心却凉到了底。
  “所以呢?国公是要将草民绳之以法呢,还是?”娄姒言听他这么说,也彻底死了心,容瑾今天是吃定她了。
  她话没说完,意思两个人却都懂。没有人会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显然,容瑾刚才救她绝不仅仅是出于好奇,他是有目的的,不然也不会把她带到这里来,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觉得呢?”容瑾手里拈着棋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不敢揣测。”娄姒言直视着她,一本正经的答,虽然知道不沾亲不带故的,他没理由帮自己,而他却帮了,至少目前为止,他帮了。试想自己有什么是值得他堂堂当朝国公出手相助的?娄姒言自认为,没有。
  “本来呢,本公念在你为民除害的份上可以不予追究的。”容瑾语气柔和,仿佛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般,突然话锋一转,“但是,你知道的太多了。”
  娄姒言平静的注视着他,心里却如一团乱麻,手指紧紧扣在扶手上,的确,如果说在大理寺时自己尚且还可不搅和进来,那么在代王府自己听到的那些有关国公府的密辛后,就已经注定无法全身而退了。
  娄姒言心里默默盘算着从这里杀出去的可能性,悲叹自己刚出狼洞又入虎穴,不说其他,单单容瑾身后站着的那个,自己就不是对手,再加上国公府的府兵,自己要想逃出去,除非劫持容瑾,娄姒言又开始盘算自己劫持容瑾的可能性,怎么算都是没可能啊。
  那边容瑾却微微一笑,话锋一转,“姑娘家家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容瑾思维跳跃之快把娄姒言惊的一愣,“你说什么?”
  “本公舍不得啊。”容瑾没理会她,似自言自语,说着不紧不慢的从桌上拿起几张纸递向娄姒言。
  娄姒言抬抬眼皮疑惑的看了看,没动。
  容瑾又递了递,示意她过来取。
  娄姒言疑惑的走过去,轻轻接过,却见卖身契三个大字赫然入目。洋洋洒洒三大页,大意就是沈公子急需用钱,手头周转不灵,幸得容国公接济,为偿还欠款,遂将欠自己五千两白银的娄姒言抵押卖给了容瑾,最后一页的落款上,龙飞凤舞的签着沈拓二字。
  娄姒言看着,气的脸色铁青,青筋暴起,一把将纸揉成团攥在手里。
  旁边容瑾不紧不慢的拿起茶盏,刚送到嘴边,似乎想到了什么,茶盏在嘴边停下,温馨提示,“沈公子给本公的卖身契上,有姑娘指印为证。”
  “你认识我?”娄姒言这下彻底呆住了。
  “看过画像。”容瑾微笑的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很像。”
  “沈~拓~”娄姒言攥着纸团,气的咬牙切齿。今天早上看到手上的朱砂痕迹,她就知道沈拓取了她的指印,没想到的是他竟是签了卖身契,难怪要迷晕她,合着打的是这个目的。
  “这份卖身契沈公子给本公签了十份,姑娘想撕就撕,不用忍着。”容瑾云淡风轻的问道,“可还满意?”
  “满意。”娄姒言恶狠狠的咬着牙,说话也开始一字一字往外蹦,“我!要!见!他!”
  “谁?”
  “沈拓。”
  “不急。”容瑾看着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娄姒言,微微一笑。
  “你怎么找到我的?”娄姒言突然问道。
  容瑾面上不动声色,缓缓道,“欠债还钱,本公想找自然找得到。”
  “不好意思啊。”娄姒言闻言,双肩一耸,两手一摊,“我没钱。”
  容瑾似乎已经猜到了她会这么说,淡淡道,“没钱可以做工抵债。”
  “做工?”娄姒言被他搞得一头雾水。
  容瑾似没听出她话里的疑问,自顾自的说道,“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说说感想吧。”
  被他这么一问,娄姒言不乐意了,反正身份也已经被识破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了回去,“我莫名奇妙的被你抓来,你竟然还问我要感想,我要是敢想,就想你早点升天,纵享极乐了。”
  她自是知道,容瑾指的是刚刚在代王府听到的关于国公府的事,心里不禁替那些皇子们捏了一把冷汗,他们肯定想不到,私下里说人坏话,结果却全都被人家听在耳里,心下默默祈祷,祝他们多活几天。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把自己卷进朝廷纷争里,她不想蹚那趟浑水,所以,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东拉西扯试图蒙混过关。
  事已至此,她也彻底明白了容瑾打的什么主意,他要她为他办事。
  听她顾左右而言他,容瑾却不怒反笑。“伶牙俐齿。”
  “真是奇哉怪也……”
  “不奇不怪本公也犯不着寻你来破案。”容瑾打断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儒雅,“所以本公想听听你的见解。”
  “你还真有本事,差十万八千里也能把话题扯回来。”娄姒言看着容瑾,突然嘿嘿一笑,整个人靠坐在椅子上,懒懒散散的看着一直满面笑容的容瑾,“听故事嘛,听听而已,哪有什么见解。”
  容瑾将娄姒言的话悉数听在耳里,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优雅自如的样子,“娄老将军叱咤疆场,戎马一生,却为爱女操碎了心,听说爱女三嫁三出,好不容易有人要了,四天前,娄老将军这个爱惹麻烦的女儿竟然逃婚跑了,气的娄老将军怒砸喜宴~”容瑾把尾音拖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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