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不出吾心(2)

  这一切，绝对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这时候，石像周边的幻象齐齐消失不见，只余下一轮紫色光圈盘在石像脑后，其中有日月星辰在转动，蕴含着一股中正平和的浩然气息。
  “正气法则！”
  老雷脸上浮现出大喜神色，当初陈晓莹爷爷传授给自己的正字诀，绝对不及这紫色光圈的十分之一。
  老雷是道教出身，并没有过多涉及过儒道功法，因为这儒道功法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初始时候，儒道法门远不及佛道两家进展快，所以在道教盛行的北仙界，儒道功法根本没有几人修习。
  接下来，老雷小心翼翼地将一丝元神神识透入紫色光圈之中。
  下一刻，老雷身躯轰然震荡开来，全身都被紫色光圈中的正气覆盖，从头到脚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紫人。
  “天地有正气，正气为根基，举世尽如意，须为意志擒…”
  周而复始，是为天地。
  老雷眉心的泥丸宫之中，层层紫芒灌注进来，甚至将那霸占了他泥丸宫的黑色小旗都迫的退避三舍，不敢轻攫其锋芒。
  老雷根本就不知道，在他忍受正气法则淬炼神识的时候，那石像脑后的紫色光圈缓缓转动了开来…
  一转踏轮回，再转万物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雷凌空起身，双眸微张，便有紫色电芒透体而出。
  一步迈出。
  呼！
  世间之隔，本就只有一瞬。
  第二尊石像。
  这尊石像只有一只手臂，高高地探向无尽虚空，偏偏嘴角噙笑，双目冰寒，当真是矛盾复杂到了极点的表情。
  老雷满脸苦笑地挠挠头，自语道：“这表情也太古怪了点，难道是要把老子锻炼成笑面虎？”
  嘭！
  马上，老雷就被一股绝对威严的气息压倒在地，很是突兀。
  五体投地。
  “你爷爷的，连表扬赞美的话都听不见去，鄙视！”
  老雷就像是被一座高大巍峨的巨山压住，全身上下也就眼球还能勉强动上一下，其他的，就算是血液都无法流动，呼吸都无法进行。
  在这一刻，时间几乎陷入了静止。
  咻！
  老雷的元神神识一下子就被硬生生从肉身中抽离出来，直接没入第二尊石像之中。
  呼呼呼！
  狂风起，大风起兮无云飞扬，只有滔天巨浪破空而来。
  巨浪乘风，几乎扭转了天地规则。
  哗哗哗！
  然后，被风浪生生拍落的老雷不知道在半空中翻了多少个跟头，没头没脑地从高空跌落。
  下方，没有任何土地草木，只有大江大河。
  无数条白练般的大江大河纵横交错，形成了一个星罗棋布的不规则棋盘，大江大河之中，数不清的水中妖兽或是惊恐，或是茫然，或是悲伤，被水浪穿透而过，化作一蓬蓬血雾，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只有元神进入此地的老雷飘摇不已，身躯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全身仿佛有许多无形的细针刺入，疼痛酸麻。
  “星空之下，意志永存！”
  豁然，无尽的虚空中似乎传来这么一声话语。
  “存你妹！”老雷强忍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嘶吼道，大逆不道地朝着虚空中伸出一根明晃晃的中指。
  嘭！
  老雷元神被狂风水浪贯穿而过，直接被打散成一团团光点。
  “凝！”
  老雷元神再次恢复如初，哈哈大笑道：“红花成泥，流水痴缠，世间万千，不过是花开花谢朱颜残！不屈的意志如海如山更如天，想要让我低头，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
  一道道回音在这个空间四下里激荡不已。
  老雷元神再次被打散。
  “来啊！继续来啊！”
  许久之后，老雷元神至少被打散了数万次，而他已经达到了意志的临界点。
  风浪再次□□，老雷元神灰飞烟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第二尊石像前保持着五体投地姿势的老雷忽然开口出声，竟然缓缓站起身来。
  “大风大浪大江大河，不出吾心。”
  一步跨出。
  老雷踏出了第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