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1)

  寒牙雪都。
  屋内的烛火幽幽地燃烧，躺椅上卧着一个长衣男人，串珠珠帘外立在一个人影，房间很大陈设也很气派，但屋内的空气似乎透着一股沁人的寒意，这样的大屋子想必也是大家族的所住的地方，可屋外偌大的院子连个下人也没有，走廊也没有挂一盏灯笼黑漆漆的，似乎这处住所就只有一个人居住。
  珠帘外的人毕恭毕敬地站在外面，脸色有几分难看和忧虑，里屋的人似乎是在睡觉面朝着墙壁，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你单独前来，看来这一次的事情没有办成，是么？”
  “主上，正如您之前推测的那样，长风是被安插进来的耳目，他背叛了并且带走了二小姐在落霞城躲藏了起来，水莲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地也除掉了这个叛徒，把人也抢了回来，只是遇到了一些意外之事……”
  “意外之事？”显然说话的男人压制着心头的怒气，“我倒是想听听，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狼狈地回来，为什么不同她的同伴一起死去？”
  “主上息怒，水莲是想把重大的消息及时禀告，这一次她已经尽了全力，奈何遇到了难以预估的强敌。”
  “她现在人在哪里？”
  “还在门口候着，她知道没脸回来，所以打算说完了具体的事情经过后，以死谢罪。”
  “你怎么不为她求情？”
  男人沉默了片刻说：“我知道主上绝不会杀她。”
  “呵呵呵呵。”躺椅上卧着的男人翻了个身，坐了起来，隔着珠帘看着外面的人影，“断崖，你最懂我的心思，你比长风聪明，并且像水莲一样识时务忠心耿耿，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太危险了很想杀了你，可找不到任何能杀你的理由。”
  “主上身边需要几个值得信赖的人，属下也很荣幸能得到您的赏识和重用。”
  “去把她叫进来，怎么说水莲也是我的左膀右臂，手伤了却要把整条手臂砍下来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被换作断崖的男人没有说什么，快步走出了屋子。
  庭院外。
  女人正昂着头，今晚是鱼鳞天，云片稀薄，冷月如弧。
  “这一次能活着回来对你来说已经是万幸了，玄冰、赤峰和清寒都死于同一个手里，真是难以想象的强敌。”
  “主上有说什么？”女人把目光转向院子，院中是个高瘦的中年男人，水莲投靠主上的时候此人就是身前的亲信了，他从不执行任务一直陪伴主上左右出谋划策，算得上是位谋士。
  她已经把事情的大体经过说了，其中也有所保留，水莲显然是有所提防着他，担心连主上的面也见不到就会被一道抹杀令灭口。虽然他们两个并称为左右手，此人的地位却非同一般，他甚至有一点不像是主上的下属，而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也许这是她的错觉，两人相处的机会并不多，虽然经常能过遇到，怀疑长风甚至下令杀掉他的提议也是这个叫断崖出的，主上和他谈论了几句很快就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