谒见碧游宫
碧游宫外,云霄对秦舞阳道:“你且在此暂侯,我去拜见老师说明情况。”秦舞阳感激的一笑,拱了拱手便罢。此情此景之下,说谢谢两字便有些生分和不合时宜了。
云霄点点头便向宫门走去,守门的童子笑着施礼道:“云霄师姐竟有暇过来,教主见了必然高兴。”。云霄和童子寒暄两句,便消失在门口。
这也是云霄的特权了,若是他人难免要请童子通报一声,若是通天允准,方可进入。秦舞阳看了,心中感叹,无怪乎三宵能够获赐碧游宫至宝混元金斗。只是爱之弥深,责之弥切,正因为通天教主如此重视三宵,故而才会对她们不听劝告,私自下山参与封神之战痛恨万分,甚至对她们三人的死不闻不问。
秦舞阳心中有些忐忑。若是面对强敌,哪怕是强如真神埃如,秦舞阳也没有如此不安。但此事,事关重大,以秦舞阳的镇定也难以平复心中澎湃不休的激情。
“干,再等下去,心脏就要蹦出来了!”秦舞阳轻轻的抚摸着胸口,想要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若是这门功法可以成圣,那么自己必然有望在短时间内成为最接近圣人的修士,毕竟他又世界树支持,拥有其他修士梦寐难求的根基。
“你是何人?”一个声音在秦舞阳丈许之外响起,刹那间惊醒了他。暗自叫了声惭愧,竟然被人接近到这种程度仍旧没能发觉。若是再生死瞬间的战斗中,此刻,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秦舞阳转身看去,来人五短身材,长须黑面,一身长衣罩体。衣服上黑底银光,看上去非是凡品。来人身量虽然不高,但是气势雄浑,一身法力如滚滚长江,滔滔不休。秦舞阳可以感觉到,此人比赵公明也不遑多让。
虽然不认识秦舞阳吗,但是既然守门的童子没有开口,秦舞阳必然不是敌人。所以此人虽然疑惑,但并未有如临大敌的摸样。
“天外散人秦舞阳,前来谒见教主!”秦舞阳淡淡的解释。此言道来不卑不亢,对方纵然强横,但却不是让秦舞阳恭敬的理由。
“哦,我是乌云仙,截教门徒。老师还没有答应见你吗?”乌云仙也是冷淡的性子,见秦舞阳并无深交的意图,便客套两句准备离开。
秦舞阳道:“云霄道友已经去教主处询问,希望他老人家能够有暇见我一面,好当年请教!”
正准备离开的乌云仙顿时止步,上下打量秦舞阳,惊异的问道道:“竟然是云霄师妹陪同你来的吗?她可是眼高于顶的人物,等闲修士都入不了她的法眼。”显然,对于秦舞阳的身份,甚是疑惑。
截教之中人才济济,什么样子的天人没有见过。之所以让蛟鲤和穆雷去三仙岛修行,也只是琼宵想要找一个好玩的家伙打发时间罢了。只是没有想到双方相处的会这么融洽,到了如今,便有些情分在内。
对于乌云仙的疑问,秦舞阳不知如何作答,也没有兴趣回答,因为云霄正从碧游宫内快步而出,看她满脸的笑意,明显是大功告成。
看着她的脸庞,秦舞阳不知为何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本‘巨著’,里面男主人公的口头禅便是,大功告成,亲个嘴儿。可惜云霄却不是什么女仆,若是有人在她面前胡言乱语,保证将放出金蛟剪,“咔嚓”一声,一刀两断。
云霄一眼便看到了乌云仙,急忙欠身一礼道:“乌云师兄有礼了!”乌云仙连忙还礼,笑道:“我来找多宝师兄炼制一些小玩意,先走一步!”
云霄点了点头,便转身对秦舞阳道:“走吧,老师要见你!”
亦步亦趋,秦舞阳跟在云霄身后走进了碧游宫。碧游宫从外看来,是由一大块青石整块雕成,中间并无任何缝隙。
而走进内部则可以发现,碧游宫内空荡荡一无所有。和外部四四方方的机构不同,内部是上圆而下方,通天教主端坐在一个圆形的石台之上。
截教不是那种后世那种神神叨叨的邪教,通天教主更加不是只能以幻术惑人,保持自己神秘感的教主。他大大方方的坐在那里,任谁都可以清晰无比的看到他的形象。
秦舞阳曾经无数次想过通天教主的容貌。他曾经见过真神埃如的样子,但是对方的脸部如同云山雾罩,根本难以看清。而通天教主不同,他生着一张国字脸,彰显着无限的威严。双目之内似乎透漏出无尽的沧桑,然而下一个瞬间,那双眼睛似乎又变作了死孩童般天真无邪。通天教主的容貌虽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但你却永远没有办法知道他的具体气质是什么样子。
“师尊,这就是秦舞阳!”云霄恭敬的行礼,若是琼宵在此,她或许会撒娇,但云霄显然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在碧游宫之外,秦舞阳紧张的心跳加速,仿佛初涉情场,首次约会的初哥。然而,当他的脚步迈入碧游宫,秦舞阳仿佛抛弃了所有的顾虑,恢复了一贯的淡定从容。
通天教主给予他的压力仿佛清风拂面,不能在他的心中留下丝毫的痕迹。古人有云宠辱不惊,正是此刻秦舞阳的真实写照。
听了云霄的介绍,秦舞阳立刻弯腰施礼。是的,你没有看错,秦舞阳没有下跪。在碧游宫之内,即便是通天教主的大弟子多宝道人也必须下跪行礼。这是对大道解惑者的尊敬。然而,秦舞阳纵然是此刻有求于人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秦舞阳并非不尊敬通天教主,这也无关尊严,仅仅是铭刻在灵魂上的习惯。秦舞阳相信,通天教主必然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一片诚心,否则,他枉为圣人。
“汝之道,吾已观之,深得五行轮转之妙,诚乃直指大道之妙诀。汝之根,吾亦知之,潜心修行,大道可期。”说完,通天教主面前的那一本书册蓦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秦舞阳身前。
秦舞阳恭敬的接过。然后,从身体中取出一团灰蒙蒙的不起眼的物体,推给通天教主。云霄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若是通天教主认为这是一种攻击行为,反掌间便可将秦舞阳拍成齑粉。幸好,通天还没有如此脑残,他接过那团东西之后,略微感觉了一下,脸上便露出古怪的表情。
圣者无情。却不是说圣人没有感情,只不过他们历经万劫,阅尽世间繁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有见过,故而从来都是面无表情。
而如今通天教主竟然打破了惯例,叫一旁的云霄看的震惊不已。然而,更加震惊的尚在后面,通天教主叹息了一声,道:“自从太一丧后,此道便成绝响。不料今日重又得见,悠悠万载,又见故人风采,怎不感慨良多。”
说着,通天教主双手一合,那灰蒙蒙的一团便被湮灭于无形。通天沉思了一阵,道:“也罢,此物交予你,也算是不负老友所托。”
秦舞阳蓦然觉得手中竟然多了一物,他顿感骇然,他没有细看手中何物,躬身道了一声老师,便转身退走。如此,秦舞阳便是货真价实的截教门徒,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临走之前,秦舞阳再度看了通天教主一眼,这是一个以自己君子之心量度他人的傻瓜,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天真是他最大的问题,截教的规模远远凌驾于阐教和人教之上,他还指望着三教本是一家。截教门下弟子死伤无数,甚至有许多是被原始和老君打死,他仍旧无动于衷。
否则,若是截教一开始便出尽权利,万仙齐上。纵然仍旧不是其余四圣的对手,但是将阐教和人教中的弟子杀个精光却是轻而易举。可惜,这种事情通天无论如何也干不出来。而等他想通的时候,门下弟子凋零之极,强者尽丧,再不是敌人的对手了。
秦舞阳既然已经入得截教之门,便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否则,树倒猢狲散,截教若亡,天下虽大,却无立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