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再难见

  听着两个孩子叫着伯伯姑姑,让姗娃和陈慕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人可丢大了,黄三的妻子见状,便要扯开两个孩子,一边的刘玉麟偷偷塞给姗娃两个红包,才解了姗娃的难题,之时剩下陈慕白就惨了,刘玉麟是故意要看他笑话,只急得陈慕白是抓耳挠腮,却扯着两个孩子不肯放手,却已是拿不出红包来,心中对刘玉麟不知咒骂了多少遍。
  陈慕白就算是面对生死存亡,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不知所措,望着两个纯洁的孩子,望着两张小嘴,叫着伯伯,心中很是温暖,恨不得一直就这样下去,但是也是焦急万分,一边刘玉麟还没心没肺的笑着,陈慕白脸憋的像红关公一样。
  狠了狠心,陈慕白从其海内取出一件自己炼制的法宝,这件法宝本是用紫金炼制的,要是不炼成法宝,就光是紫金也值不少钱,陈慕白微微用力,一件紫金炼制的法宝就被一掰为二,心念一动,在陈慕白手中化作两个长命锁,内中却蕴含了无数灵力,陈慕白这才如释重负的递给两个孩子,也算是解了自己一时之围。
  看见这两个紫金所造的长命锁,吓得黄三的父母忙要从孩子手中抢过来,要还给陈慕白,那只陈慕白一板脸,摇头道:“这是说什么呢,送出去的东西还能收回来吗,再说我这是给孩子的,也算孩子没白管我叫伯伯。”
  一边刘玉麟强忍着笑意道:“伯父,伯母,嫂子,你们就别客气了,这也是小白的一番心意不是,这大过年的,哪能不给孩子点压岁钱,再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就收下吧。”
  陈慕白闻言,气的压根直痒痒,倒不是舍不得一件法宝,光是刘玉麟送给自己的那几件法宝,哪一件也抵得上几件这样的法宝,但是刘玉麟明知道却不肯跟自己说,存心看自己笑话,让陈慕白恨在心里,要不是守着人,自己怕是要忍不住骂上两声。
  正说话间,黄三从外面回来,身后还跟着他的大哥黄来祥一家子人,见到刘玉麟,便大声道:“兄弟,你出来可真早,我还去你家叫你过来吃饺子呢,倒是让我白跑了一趟,没想到你们都来了,路上碰的大哥就一起回来了。”
  刘玉麟微微一笑道:“三哥,我可不知道三哥起这么早,本来我就想早点过来,陪大伯吃饺子,都好几年没过来吃饺子了,我一直都很想念大娘包的饺子,不知道今年是什么馅的,我记得我走的那一年是大伯杀了只羊,包的羊肉馅的饺子,那个香呀,我到现在还忘不了呢。”
  众人闻言,都跟着笑了,刘玉麟到现在还记得,与其说是记得那饺子,其实是记得那份情谊,当年刘玉麟孤零零的一个人,就是与黄三交好,所以每年过年的时候,都是来黄三家过年,那时候黄三家也不富裕,每年吃的最好的一顿饭,就是那顿年夜饭,倒是这几年,刘玉麟断不了给黄三家松懈银两,日子过得好了,也就不再那么馋那顿年夜饭了,不过那份情谊,刘玉麟却始终记在心中。
  刘玉麟话音方落,黄大娘便笑了:“你瞧玉麟这孩子,就是喜欢吃羊肉饺子这一口,放心吧,我听三子说你回来了,就知道你要过来,大娘便让你大伯杀了一只羊,给你包了不少羊肉馅的饺子,就等着你来吃呢。”
  一边的陈慕白望着刘玉麟与皇家一家人这么亲近,心中很是羡慕,沾刘玉麟的光,自己也跟着享受一回,凑到跟前,陈慕白笑道:“大姨,今天我也跟着小主人来您这凑一顿,我都还没吃过饺子呢,大姨的手艺一定不错。”
  黄大娘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声好,挪动胖乎乎的身子,有些笨拙的朝外屋走去,黄三媳妇和老大媳妇也赶忙跟出去帮忙去了,只留下一帮男人在屋里说话,本来姗娃也想跟出去,但是黄大娘说什么也不同意,只说姗娃是刘玉麟未过门的媳妇,第一次来黄家,那里能让贵客动手干活呢,结果姗娃还是留了下来,陪着一帮男人干坐着。
  没过多长时间,黄大娘便端着一盖帘饺子上来,热腾腾的饺子散发着浓浓的香气,只惹得刘玉麟想留口水,他也是常客,自然不会生疏,拣起一个饺子,也不顾烫嘴就塞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道:“真是好吃,我就是爱吃大娘包的饺子,太好吃了。”
  见刘玉麟这般摸样,黄大伯笑了,朝陈慕白与姗娃客客气气的道:“别看着,趁热吃,还有很多呢,马上就下好了。”
  陈慕白推让了两声,也就不客气的拣起饺子就吃,根本不觉得饺子很烫,倒是黄三和大哥,只是小心翼翼的拣起一个填进嘴里,他们可吃不下这么烫的饺子,只有姗娃看上去很文静,轻巧的拣起一个饺子,小小的咬了一口,毕竟第一次来刘玉麟的弟兄家中,自己是刘玉麟的女人,可不能给刘玉麟丢人,哪有平日里狠辣果断的样子,到真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吃罢了早晨的饺子,刘玉麟联同黄三一家子人,浩浩荡荡的奔外面而去,而此时也不过天刚放亮,一场小雪让整个天地看起来银装素裹,每家的房顶上,不关事茅草顶子,还是砖瓦顶子,如今都没差别,白雪中家家户户门前的红灯笼,更显得耀眼。
  大街上此时已经是人潮涌动,接踵摩肩,就仿佛整个宁德城的人都出了家门,每个人都洋溢着欢笑,仿佛整个世界这一天都没了烦恼,一帮帮孩童,奔跑着,笑闹着,打着雪仗,将雪球乱丢,不关是砸中了谁,也只是笑一笑,抖落身上的雪,继续与街坊打招呼。
  刘玉麟看着这一切,是那般熟悉,自己打小就是在这里度过的,这一切让刘玉麟都是很感触,忽然想起程大伯,沉吟了一下,朝黄三道:“三哥,不如我们先去程伯那里去看看,我也好多年没见到程伯了,当年程伯对我也很照顾的。”
  黄三闻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犹豫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道:“兄弟,你回来晚了,程伯他已经过世了,都一年多了。”
  刘玉麟闻言一愣,神情不由暗淡下来,没想到自己一去经年,再回来已是物是人非,有些事有些人已经逝去了,已经再也见不到了,真不知道自己要是在晚些回来,会不会还有很多人再也见不到了,自从走上这条修道之路,就注定自己将要孤独前行。
  见刘玉麟这幅样子,众人都是一阵默然,想要劝刘玉麟,但是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半晌,刘玉麟也意识到,因为自己而让大家变得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不由打起精神,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程伯毕竟也是年近古稀,就算是去世了,也算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也没什么值得好难过的,都传说人死后,会再次投胎,也许会投个好胎,落生个大户人家呢。
  笑了笑,刘玉麟振奋了一下心情道:“去世了,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没事的,走吧,不管程伯在不在,我都要去看看,毕竟他老人家生前都很照顾我,要不是他老人家,我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大呢,等明天我去程伯坟上给他老人家上柱香。”
  说罢,刘玉麟当前领路,冲程伯家走去,脸上也恢复了笑容,但是始终透着一丝感伤,很快就到了程伯的家,刘玉麟虽然看见门前横了一根棍子,但是却没去理睬,径自走了进去,迎面正与程伯的二儿子程锦来碰到一起,程锦来看到刘玉麟不由一怔,有些不悦的道:“你不知道我父亲去世了吗,还没出三年,是不能让人登门的,你怎么----”
  刘玉麟苦笑了一声,没等程锦来说完,就道:“程大哥,你也不要怪我,我也是刚回来,刚才才听三哥说起,这才知道晚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来拜个年,以偿我这几年的亏欠。”
  程锦来冷哼了一声,说真的,自己还真的瞧不上刘玉麟这小子,当年父亲心软,一直施舍刘玉麟,对这他倒是不反对,但是对于刘玉麟整天不干正事,坑蒙拐骗的行为很是厌烦,所以不愿意你刘玉麟来自己家,实在有损自己书香世家的清誉。
  刘玉麟何尝不知道程锦来对自己的看法,但是也只是苦笑了一声,程锦来虽然看不起自己,但是当年自己被衙门抓起来的时候,还是他去保出来的自己呢,平日里看自己有难处了,也会帮自己一把,人很不错的,只是瞧不起自己罢了,沉默了一下,刘玉麟叹了口气:“程大哥,你别怪我,我这些年一直在前方与叛军打仗,直到今天才回来的,知道了程伯去世了,但是我很怀念程伯,所以才冒昧来家中看看,等明天我再去程伯坟上上柱香,祭奠一下程伯。”
  程锦来这才脸色稍缓,沉吟了一下,不管刘玉麟今天来对不对,但是刘玉麟有这份心,也算是对老爷子的一种尊重,自己也不好太过计较,沉声道:“也罢,你也算来过了,有这份心我也很欣慰,你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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