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景柴扉初叩门
一路驾云而去,随着华阳真人的指引,二人将身形按落在一座县城边上,二人隐去身形自然也不怕人看到,到从一颗树后转出,现了身形也就没人注意了,不过刘玉麟望见那城池却不由呆住了,哪知道那城池之上,郝然有三个大字,却不是刘玉麟所熟悉的宁德城,而是写着塑方城,让刘玉麟只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回头望向华阳真人,不由紧皱着眉头,欲言又止,若不是为同乡,再说也不相信华阳真人会骗自己,否则只怕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饶是如此,还是吓得华阳真人脸色大变,诚惶诚恐的解释道:“刘掌教可别误会,当年的宁德城早已经毁于战火,一场大仗不光是将城毁了,人也十去其五,侥幸活下来的人,接着就经历了一场瘟疫,若不是咱宁德城有一颗神树,可以结仙果,当时借着仙果才保住大部分人的性命,只怕也就没了宁德人,后来在原址重建了一座新城,便是眼前这座塑方城,这是当时的宋朝皇帝给命名的,寓意从塑一方之意。”
刘玉麟点了点头,也并未在计较,毕竟是将近千余年过去了,一切都在变化,即便是有些什么不同也并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与华阳真人信步走到城门处,便被守城的兵士拦住,向二人所要路引,刘玉麟何来路引,又不欲与这些兵士计较,不由的有些厌烦,还是一旁华阳真人看出端详,赶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悄悄塞到兵士手中,那兵士眼见一大锭银子,不由的大喜过望,便放二人进了城,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刘玉麟斜了华阳真人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没想到你倒是精于人情世故,想必也是常年在人间游历,到是我就以不履凡尘,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情却早已淡忘了。”
被刘玉麟夸奖,华阳真人倒是尴尬的一笑,这种小事那值得夸耀,只有向华阳真人这种不入流的弟子才会选择行走于尘世间,要是别人说这话,只怕华阳真人早就摔咧子走人了,可是面对刘玉麟却又哪敢,即便是心中不悦,不是还待陪着笑吗。
不过刘玉麟心念一转,忽然有些诧异地问道:“我倒是不明白,你一个修道之人,又是出家人,没事干嘛身上还会装着黄白之物?”
被问到此处,华阳真人更是尴尬,干笑了一声,回头望了城门一眼,低声道:“刘掌教笑话了,我哪里会带着黄白之物,刚才只不过是一时情知,那是法力幻化出来的,也只能支撑它十天八天的,到时候还不变回一根汗毛。”
刘玉麟闻言,‘噗嗤’的一声乐了,上下打量着华阳真人,嘴角一抹邪笑荡起:“原来是用汗毛变化的,要是给人知道了,你也不怕被人扒光了你的汗毛,呵呵。”
华阳真人哪敢接话,只是干笑了几声,偷偷抹了抹汗,眼见刘玉麟大步向前走去,华阳真人又难干落下,赶忙紧走了几步,跟在刘玉麟身后,一路沿着中心大街向城里走去。
其实像宁德这个小城,一条大街最多也不过三四里的路,便是从西门到东门,一眼便可以望见东门,这就是一座小城,方圆不过十几里大小,人烟不过几千户,满县也不过一万七千多户,在当时也已经算是不小的了。
所有的小城好像都差不多的样子,两条大陆贯穿全城,又有六条或者八条小路将小城整齐的分成几块,要是从天空望去,就是整整齐齐的几个方块。
刘玉麟凭借着记忆,沿着大路走着,微微一转,踏入一条小路,心中又是期盼又是担心,勉强向远处望去,宁德都已经毁了,自己的家自然也不在了,不过还是想看一看自己的家如今已经变成什么样了,哪知道一望之下,却是不由愣住了。
你道如何,原来就在自家的原址上,如今修着一座与原来一样的房子,刘玉麟自然不会记错,即便是多年不曾回来,站在街上,身边人来人往,刘玉麟不禁迟疑了,是自己记错了,还是自己眼花了,难道是有人会与自己一般的想法,又修了这样一座房子,只是到如今还是好想新修的房子,白屋红瓦,就连围墙还都是用白灰磨过得。
一旁华阳真人哪里知道刘玉麟愣住的原因,不由轻叹了口气,自己知道回家的这种滋味,时间变迁,沧海桑田,一切都变得陌生了,在相见时,已是物是人非,已经看不到原来的一点样子,毕竟是将近千余年的岁月。
沉吟了半晌,华阳真人还是没有忍耐得住,望着刘玉麟低声叹道:“刘掌教,您也不用太难过,这毕竟是会有变化的,近一千年的岁月,宁德城都不在了,您的家中有没有人,自然不可能还会留存到现在的。”
哪知道话音方落,刘玉麟却忽然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一脸的激动,忽然一把抓住华阳真人,差点没把华阳真人给吓死,还以为刘玉麟这是要拿自己出气呢,心中后悔自己干嘛干的这么近,哪知道刘玉麟却忽然颤抖着声音道:“不,我的家还在,不但还在,而且一点也没变,一如我当年刚刚离开点的时候,你瞧瞧,就连这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没变,甚至于连名字都没变,真的一点都没变,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刘玉麟一脸的激动,说话间已经有些乱了方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忽然伸出右手,在华阳真人脸上狠狠地扭了一把,直痛的华阳真人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听到刘玉麟问道:“疼吗?”
这一刻,华阳真人真希望自己是在做梦,但是脸上被刘玉麟扭得地方,传来的疼痛,确实千真万确的,真不知道刘玉麟是故意的,还是有心的,但是望着刘玉麟期盼的眼光,华阳真人还是苦着一张老脸道:“疼,钻心的疼,绝对不是在做梦。”
刘玉麟欣喜的笑了,拉住华阳真人,大步向那座房子走去,心中激动地难以描述,不过几十步而已,便已经到了柴门前,刘玉麟却犹豫了,毕竟还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家,心中一动,看了华阳真人一眼低声道:“麻烦你上去敲敲门,看看有没有人在?”
华阳真人一阵苦涩,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谁让自己修为和人家没法比呢,也就认命的上前,走到柴门前,轻轻的敲了几下,哪知道却听到柴门里有一个年老的声音问道:“谁呀?”
接着就听到脚步声,还听见有一个老者嘀咕道:“是谁来敲门呀,这里还会有人来访不成,真是奇怪了,我在这呆了几十年了,就不见有人敲过门,真是的。”
柴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布衫的老者,佝偻着身子,一脸的疑惑,打量着华阳真人,见到这情形,不由得让不远处的刘玉麟神色一黯,看来真的不再是自己的家了,心中无限的惆怅,仿佛逝去了自己最亲近的东西。
那老者大量了一眼华阳真人,见是一位道士,倒是不敢失礼,赶忙拱了拱手道:“这位道长不知道要找谁,这里是刘宅,不过已经好多年都没有人住过了。”
被问起找谁,华阳真人尴尬的转过头去望着刘玉麟,一时间也不知所措,不过听到是刘宅,心中却是不由一动,眼见刘玉麟一脸的失望,沉浸在哀怨之中,根本就没感觉到自己的目光,心中无奈,转过头来朝老者打了个道辑:“老人家,我是从远处来的,正想问一下,这宅子是那位官人的宅子,姓甚名谁?”
老者疑惑的看了华阳真人一眼,心中奇怪,但是看华阳真人仙风道骨的样子,心中也就放松了警惕,咳嗽了一声道:“道长找谁呀,这宅子我也没见到过主人,听说是一位仙人的宅子,记的黄家老爷说过,是叫什么刘玉麟的吧,却不知道道长有什么事情?”
华阳真人一呆,眼中不由一亮,这宅子是一个叫刘玉麟的,只是不知道此刘玉麟是不是彼刘玉麟,回头转向刘玉麟,却见刘玉麟依旧还是一副阴沉的样子,心中略作犹豫,还是沉声道:“刘掌教,刘掌教,你可听见了这宅子是刘玉麟的,刘掌教。”
被华阳真人惊醒过来,听见华阳真人的话,刘玉麟也是一呆,有些不敢置信,三步两步走到老者面前,朝老者一抱拳道:“这位老人家,你说这宅子是一个叫刘玉麟的,不知道这个刘玉麟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者被问得一愣,却不知道刘玉麟打听这些干什么,心中迟疑,疑惑的望着刘玉麟,上下打量着,看刘玉麟也不像是坏人,心中诧异,这房子除了黄家老爷和程家老爷平时三五不时的过来看看,那还会有人来看呀,这个年轻人和这道长,却不知道想做什么,打听着宅子的主人做什么。
心中回忆了黄家老爷提起过的事情,沉吟了一会道:“这位刘玉麟刘老爷我也只是听人说起过,听说是在千年前成仙得道,飞升上天了,这许多年也不见回来看看,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我却知道这宅子当年也毁于战火,是黄家老爷后来又按照这宅子的样式,又重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