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池2

  这人是一个隐士,很久之前就搬到这里来隐居,一直專心致意地學習仙術。隱士通过努力修練,已经可以把石块瓦礫變成珠玉珍寶,也可以把各種牲畜的外形按照自己的心意變來變去。不過,他没有是學到騰雲駕霧之術,感觉自己始终还算不上是真正的仙人,这让他心里非常不甘。
  不甘心的隱士一直都在寻找突破的办法,后来,他翻尋古代圖籍,終於找到了「終極秘笈」。秘籍上面有这样的记载:要想成为神仙的人们呀!你们好不好,世界是如此的小,我们注定无处可逃,当你尝尽人情冷暖,当你决定为了你的理想燃烧,生活的压力与说话的权利哪一个重要,长生之术呦你们要不要。想要学这个呢,就必须坚定你们的心志。要成為長生不死的神仙,先要蓋一座邊長一丈的神壇;再找來一位勇敢堅毅的勇士,命他執長刀站在神壇一角,從黃昏到隔天清晨,幫忙守衛,過程中他不准嘆息或者說話:想要成仙的人,則坐在神壇正中央,手拿長刀,口誦神咒,專心一意,不東張西望或聆聽外物而是内视自己,黎明时分就能成仙了。你手里执的銛刀将会变为宝剑,你将会平步青云在云间漫步,在仙侣中称王称霸,谁敢不服就挥剑砍去,想怎么样你就能怎么样,不会有衰弱的时候也不会老朽,不会有疾病更不会死去。
  看到此处,吕清广不禁抚胸长叹:“这么中二的秘籍居然也会有人信!这世界真是没法说啦!”
  不管吕清广信不信,反正隐士是信了。
  既然信了,那么,有了如此简洁容易的办法,不可能不去尝试。於是,理所当然的,隱士就開始尋找那一位,能夠幫助他守壇成仙的勇士。隐士四處訪查了一年多,但沒有遇上一個看上眼的。後來隱士到城裡,見到路上有個壯年男子悲號痛哭。
  隱士看了他的相貌,覺得對方非常符合他的需求。問他為何哭泣。
  他回答:“我因为家境贫困,一无所有,就靠受雇于人维持生计。有个财主见我能干,便雇用了我。事先讲好雇用五年,期满后给我丰厚的酬劳。为了得到酬劳,五年当中我忍气吞声,任劳任怨,历尽了种种的屈辱和艰辛,眼看五年的期限就要期满。谁知有一天,工作中出了点小失误。财主得知后,不仅拿鞭子抽打和凌辱我,而且把我五年的酬劳全部扣除。我白白受了五年的苦、五年的累,而今一无所得。这件事让我多么伤心,多么失望呀!”一边说的时候他还一边抹眼泪,说完又放声大哭起来。
  隐士见男子诉说身世悲苦,也很同情,征求他的同意后,便带这个男子回到自己隐居的池邊的草芦之中,使用法术,变出了食物给他吃,变出衣物给他穿上,并拿出五百枚金币送给他,盡其所以供給他的一切所需。
  這位勇士十分感激隱士,屢次表達願意為其效命,后来更是诚恳地说道:“您若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请尽管说,我不能白白拿用您的钱。”。
  後來,隱士終於将自己苦苦寻求烈士的经过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在自己修仙時擔任護衛。隐士对他说:“你只要在那一晚裡,完全不准出聲,即可助我成仙。”
  男子闻言,不禁哈哈大笑,拍着胸脯发誓说:“恩人请放心,我死都不怕,难道做不到一夜不说话?”
  接下来,隱士就在隐居的房子外,在水池边上,开始建筑神壇。神坛并不复杂,只是一个丈余的土台子,没半天就搞好了。
  等待到了晚上,就可以開始求仙作法,隐士很激动,明天他就可以梦想成真变成神仙了。
  太陽下山,他們兩人各自就位,勇士在壇邊執刀守護,隱士居中誦念神咒。
  眼看漫漫长夜就要破晓,大功就要告成。
  “啊!”男子却突如其来发出一声惊叫。
  这声叫喊绝对比周星星还要无厘头,全然没有丝毫征兆不说,也没有一点儿的逻辑性,把吕清广都给吓了老大的一跳。
  惊叫之声的余韵还没有消散完,天上就降下一大团火球来,看这势头显然是要将坛场和草芦全都笼罩住,化为火海焚烧干净。
  隐士听到叫声就知道不好了,一看天上火球下来,急忙拉着男子,两人一起躲在水池中,避免让大火烧身。
  神壇燒盡之后,他們兩人游出池子。
  隱士問他為何驚叫,致使法術破功功败垂成。
  男子十分惭愧,觉得自己太对不起隐士了,更是丝毫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刚刚接受了您的命令,,眼前立刻就出现了幻觉。”
  “幻觉?”隐士很惊讶。
  吕清广觉得很正常,终无为、韦自东、杜子春都在这个时刻陷入了幻觉,你要是没有幻觉那才是奇了怪了。
  “我看见雇用我五年的那位财主,他亲自来躬身向我赔罪,还不断地自责,说以前都是他自己的不是,希望我能够原谅他。我当时就原谅了他,但因为牢记着您的嘱咐,我强行忍住了,坚持没有说话。财主见给我道了半天歉,我不理睬,便抓起他的孩子,说如果我不出声原谅他,便要杀了小孩谢罪。我觉得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所以正当财主拿起刀往孩子脖子上砍的时候,我差点发出声音想阻止他,但因为牢记着您的嘱咐,我没有出声。他愤怒了,没有砍那孩子,却一刀砍中了全无戒备的我。接下來,我發現自己進入了輪迴,投胎到一個大婆羅門家中,從結胎出生到長大,經歷了不少痛苦。但我感念您的恩惠,在那一世生命中,從小就一句話也不說。經過上學、結婚、喪親、生子各個階段,我都忍著不發一語,所有親戚都視我為怪人,我也不为所动,坚持不发出任何声音。直到我六十五歲时,妻子威脅我,再不出聲就要殺掉我的兒子。那時,我已是個暮垂老人了,那一生中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因此一時衝動,便開口喝止了妻子,叫她不准殺害我的孩子。”男子很惭愧地说:“对不起!虽然我现在知道那是幻觉,可我还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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