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鬼火
管他为什么,幽冥鬼火练熟了就是好事,我琢磨着四字歌诀,心里明悟幽冥鬼火的用法与神妙,《云笈七签》中言:‘太上玄一,九星吐精;三五七变,洞观幽冥。’幽冥乃是微妙之所存,虚无之所须,非是指黑暗死寂,亦非指地府黄泉,而是为一种缥缈的虚无。
阴之极,幽冥者也。鬼火则是阴聚之,正所谓火乃阳气之精华,可鬼火却为阴气凝结,正所谓阴阳互逆,盛极而衰,幽冥鬼火的妙处,就是将阴气压缩在一个点,驱以灵力逆转阴阳,阴至极故而变阳,行成鬼火。
没多久,通晓幽冥鬼火最基本的使用方法后,我手中的火苗越发增大,灵力与阴气也不要钱似得朝手里的幽冥鬼火注入进去,一朵宛若彼岸花形状盛开着的灰黑火焰,漂浮于我面前,足有人头大小,无声无息,却又散发着即阴森又灼烧的诡异气息。
“这就是初步成型的幽冥鬼火?”
我眨着眼睛,望向面前漂浮着的灰黑彼岸花,我刚刚可是将体内足有近半的灵力和阴气都注入进去了,这幽冥鬼火除了体型增大外,却毫无声色,我随手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扔进火焰里,毫无声息的,树枝直接便消失了。
是,没错,是消失了。
不是分解,也不是灰飞烟灭,而是一下子消失了,我甚至没看见发生了什么。
我愣了下神,虽然这幽冥鬼火是我整出来的玩意,但效用还有待实验,为了观察幽冥鬼火的威力究竟如何,这次我狠狠心,直接从不远处拎起了一块人头大的碎石块,单手费劲的朝手心上的幽冥鬼火砸去。
这一次我看清楚了,石块一接触到灰黑色彼岸花的花瓣,宛若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就像棉花糖消融在了水里一样,石块整个消融于虚无之中。
“牛逼啊。”我忍不住赞叹了声,要是刚才和白发老头谈判时我会这一手,直接朝他手上的血红木鱼上扔一团幽冥鬼火不就什么都搞定了?我猜那老头也躲不了多快。
幽冥鬼火威力虽大,可惜就是太费阴气了,人头大小的火焰就消耗了我一半的力量,到了实际战斗中,这招也只能作为出其不意的保命绝技来用,没有十足必胜的把握,绝不能一开场就砸出去。
我双手凌空把玩着彼岸花形状的灰黑火焰,幽冥鬼火成型时,为什么会变成彼岸花的形状我并不知晓,但只要我愿意,我随时能让它改变形状,只要我操纵能力足够强……不过我觉得还是普通火焰的波动最为有效,火焰本就无形,鬼火更是缥缈,硬要施以形状反而是下下之策。
环抱着灰黑火焰,我双臂展开,顿时面前的火焰也扩散开来,原本人头大小紧紧聚揽的幽冥鬼火,分散后竟然有足足一米大小!将我面前的整片空间都幻化做了灰黑一片,这让我不由想起在魇术女鬼梦境中的场景,当时我随手一招,整片房间就被幽冥鬼火熊熊燃烧起来,也不知现实中的我,究竟何时才能达到那种境界。
整整一夜,我都在孜孜不倦的练习着幽冥鬼火,辛苦是辛苦了点,但对于我来说却极为有趣,也不知道我算不算天赋异禀的奇才,竟然在一夜之间,就把幽冥鬼火愣是从一点小火苗,练到了收发自如的入门程度。
随手一弹指间,一丝幽冥鬼火就在我食指上轻轻跳跃着,我收拢五指,心头的信心顿时增加了许多。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抬头望向渐渐明堂起来的天际,应该也快到清晨六点左右,现在龙井村里人肯定不多,先去村里探探地形倒也不错。
纵身从土坑里飘出,我钻过一片菜田,朝着龙井村村口的方向走去,途中碰见几家看门护院的土狗,它们竟然冲我狂吠不止,我虽然不怕它们,但总不能真跟这些畜生较劲吧?无奈之下我遇见家里养狗的院子,只能绕道而行。
龙井村内羊肠小道四通八达,虽然是西郊偏远的村子,但现如今社会发达,只要不是荒山野岭,基本上都不会太过落后,村子里虽然乡土气息浓重,但和普通的城中村也别无二致,商店、澡堂、饭馆、小超市、菜市场应有尽有,除了没有五层楼以上的高楼。
我走进龙井村时,有不少清晨卖早点的摊贩就已经开始营业了,油茶麻花包子豆浆,各型各色,也有不少老人坐在门口边吃早点边着唠嗑,这才早上六点,整座村子比我想象中要热闹的多。
尽量避开人多的场合,这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绕着村庄转了一圈,在我的调查中,龙井村内主要是一层二层的小平房,偶尔也有三四层的楼院,还有些穷苦老人住的砖瓦房,建筑的样貌像是回到了六七十年代。
令我吃惊的是,这小村子里竟然还有个小寺庙,门庭破败不堪,匾额上书写着四个黑色大字‘笙陀佛寺’,寺庙并不大,仅有五十多平房米,里面供的是一尊奇怪的木尊佛像,双手合十,盘坐于一片稻草之间,面容模糊,佛陀身上似乎掉漆了,只能隐约看见有些红色印痕。
“佛寺……该不会和那个老头有关系吧?”
走进寺门,我望着佛像上的红色残痕,下意识想起梦境中看见的邪面大佛,虽然眼前这佛像破旧无比,更是看不清面部,但从它的坐姿形状上,我依旧能看出邪面大佛的影子来。
佛堂上落满灰尘,显然很久没人打扫了,木头供桌上空空如也,香炉内虽然有些灰尘,但明显不是香灰,整座小寺庙给人一种静谧寂寥的萧条感,仿佛与外界相隔,被世人所遗忘。
吱呀一声,我被吓了一跳,朝门外看去,却发现原来是只土狗从街道上钻进了寺庙里,嘴里似乎叼着个东西,估计是根骨头吧?这狗玩意,害得我白担心一场,我原本还以为是白发老头进来了。
不过看这寺庙的环境,也不像有人经常来的样子,如果白发老头与这寺庙有联系,又或者是他信奉这寺庙的佛陀的话,至少也会隔三差五来清扫祭拜吧?可眼前的佛寺却毫无香火气息。
当我猜测老头不会来佛寺时,心中放松了少许,走到落满灰尘的供桌前,打量起这尊木雕佛像。
佛像高约七尺,看不清面容的佛陀双手合十,我并不是专业人士,所以看不出这尊佛像究竟是用什么木料制作的,只能大致猜测出这佛像是个有年头的物件,整座寺庙除了供桌上的一个小香炉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甚至连个参拜用的蒲团都没有。
绕着破败寺庙转了几圈,我虽然觉得这地方与众不同,却找不到丝毫有价值的线索,无奈之下只能朝寺庙外飘去,准备去找找白发老头的住址。
我走出寺庙,正巧看见之前吓我一跳的那条土狗,这只杂毛狗正趴在树坑前,双腿俯卧啃着什么东西,我原本也不打算招惹它,但我飘到门前的那一瞬,土狗突然蹦起来冲我狂吠,连嘴里的东西也不叼了,夹起尾巴就朝寺庙外跑去。
我就纳闷了,这世上的狗是不是都喜欢对鬼吠?鬼特妈招你惹你了,那根筋不对了冲我吼?自从进了村子,我就一个劲被狗吼来吼去,有时候我真挺想抡一板砖给它。
正当我生闷气时,我漫不经心的扫了眼树坑前狗啃得东西,发现原来是个红色的小木棒,原本我还以为这条狗在啃肉骨头,没想到这狗玩意这么没追求,一根破木棍都能逮着啃半晌。
“等等,这玩意有点眼熟啊。”
我突然停住身形,囔囔自语道,飘到树坑前,捡起了还站着土狗口水的红色木棒,这东西前头有个圆鼓鼓的锤装,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息,并非煞气也非阴气,更不是慈悲力、道术之类的感觉,甚是玄乎。
望着小木棒,我沉吟半晌,突然想起白发老头手中的红色木鱼来,我手上这根木棍不正是木鱼杵吗?就是和尚用来敲木鱼的那根棒子,这小木槌也是红色的,极有可能与老头用的红色木鱼是一对。
我记得很清楚,昨天老头敲木鱼时,用的不是木鱼杵,而是一根很普通的木筷子。
也不知这木鱼杵是哪来的,为什么又会被一只土狗叼着?我抬起头打量一番四周,又低下头,端详着这根其貌不扬的红木棍,往里面注入了一丝阴气,以求有些特殊的反应。
结果让我很失望,红木棍就像个凡物一样,对阴气和灵力没有丝毫反应,我又试着将它收进魂体内,这次倒成功了,这让我更确信这木鱼杵肯定是和红色木鱼一套的法器,只不过我没有掌握如何使用它而已。
只是……为什么红色木鱼在老头手上,而木鱼杵却被一只土狗噙去当了磨牙棒?难不成老头的红色木鱼就是从这座小寺庙里拿的,而木鱼杵因为个头太小,老头一时间没能找到,所以遗落在寺庙的某个地方,最终才被这只土狗给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