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事发

  我想,师叔说的,“这次的事情”指的肯定是,我刚把死去的村民,全都掩埋了一事。 但关于他说的,杀人,我就没有一点头绪了。
  因为他交代任务的时候,我的肉身里,是卢老爷子的魂魄。
  卢老爷子和我互换灵魂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师叔?
  如果说了,就得全告诉师叔,八爷可能并不希望如此。
  见我不回答,师叔又问我:
  “你这段时间,神出鬼没的,在做什么啊?”
  想来想去,觉得要瞒过师叔是不可能的,我总不能说,上次他跟我说杀人,我没听见吧。
  “其实,上次师叔遇见的人,不是我。”我老实交代。
  “不是你?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师叔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我就把自己去卢家养伤的事情,告诉了师叔,不过我没说太多卢家祖祠的事情。
  师叔听完,转过身来,默默点了下头。
  过了一会儿,师叔问我:“这么说,卢老爷子的魂魄保住了?”
  我一愣,点点头。我没想到,师叔没问我受伤的事情,反而更关心卢老爷子。
  师叔又问我,白蛇在哪里,那种畜生也能进入祖祠吗?
  我说白蛇也是有灵性的动物,大概是可以出入祖祠的。
  之后,师叔没再说这件事,只说既然我现在身体养好了,那就没问题了。
  关于杀人的事情,他又重新跟我说了一遍。
  师叔让我杀的人,叫王二,是个罪大恶极的凶手,屠杀了大量二皮匠老派的成员。
  他是山羊胡的一个手下,一直没有受到法律制裁,所以师叔希望我能去解决这个人,也算是为死去的二皮匠报仇了。
  我又仔细问了王二的事情,他经常活动的地点,还有家庭住址都问清楚了。
  但我心里,其实根本没有准备好。
  即便是罪大恶极的人,我也觉得很难下手。
  “你们几个这是要赶着去什么地方吗?”师叔看了一眼远处的钢镚和小雨。
  “回城市里一趟。”
  我没有对师叔说实话,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既然小雨说过,这事不宜声张,我想就算是师叔,也得瞒着。
  师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临走前,他对我说:“针头,你是个坦诚的孩子,我非常欣赏你。你知道我什么让你去杀人吗?”
  我摇摇头。
  “因为你还太年轻,需要磨砺,没有沾过血的双手,是成不了大事的,至少在这四小阴门里,成不了事。”
  师叔顿了下,看着我的眼睛,郑重地说:“针头,你是老派唯一传人,我很看重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点了点头:“师叔放心。”
  “去吧。”师叔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赶紧问师叔,那如果我想找他,该去哪儿。
  师叔却说,还是由他联系我。
  “哦,师叔,我还有件事想问。”我连忙说。
  “嗯?”
  “你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场火灾,对吗?”
  师叔歪了歪头,对我的问题十分意外,他问我听谁说的。
  我就说,是听女侦探小雅说的。
  “哦,她还说什么了?”
  “雅姐说,你已经死了……”
  师叔又问我,既然都知道了,那我到底是在困惑什么呢。
  我坦白告诉师叔,我想了解他的故事。
  师叔呵呵一笑:“我的故事就是你了解的那些,有人故意害我,我侥幸活下来,然后就隐姓埋名,韬光养晦,等着报仇的那一天。”
  师叔说完,拍了下我的肩膀,离开了。
  就是这样吗?我不禁想。
  跟师叔告别后,我重新和钢镚和小雨会和。
  我们顺利搭了一辆顺风车,是一辆大货车。
  回到市里的时候,是凌晨四点钟,小雨建议我们明天晚上再行动,因为白天她不太方便。
  我就先和钢镚回了家,跟小雨约好了,等到了晚上,我和钢镚准备好了,就去十字路口烧纸,叫小雨出来。
  没想到,到了晚上,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当时我和钢镚刚出门,正往停车的地方走。
  突然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还没等我们回头去看,就一人挨了一闷棍,顿时不省人事。
  直到有人往我身上泼了一盆冷水,我浑身一哆嗦,醒了过来。
  我发现自己在一个破旧仓库里,而且是被五花大绑的,半躺在地上。
  地上布满了油泥,我的脸就贴在那脏兮兮的地面上。
  有个人朝我走过来,我看到他肥肥大大的裤管,还有一个撅出去的大肚子。
  那肚子大的,我躺着从下往上看,根本看不见他的头。
  就看见他手里拿着个大雪茄,手上戴着大金表,恨不得每根手指头上,都戴上金戒指。
  “你是谁?这是哪儿?”我问。
  有人在那大肚子男人身后放了一把椅子,他一屁股坐上去,一使劲儿,还放了个响屁。
  屋里不止一个人,别人听见他放响屁,也没一个人敢笑的。
  “你搞完我老婆就跑,总算让我逮着你了,至于这是哪儿嘛,哼哼,你就当成是阎罗殿吧!”男人冷呵呵地说。
  “大哥,你认错了人吧?我都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老婆啊!”我冤枉地说。
  他听完,气得猛地站起来,椅子也倒了,他一脚踩在我下半身。
  我顿时疼得直倒抽冷气。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自己有老婆,干嘛找你老婆去!”
  他更加生气,非但一口咬定我跟他老婆有一腿,还说我把他老婆勾引地魂不守舍,非要跟他分手。
  我仔细一琢磨这事儿,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莫非是……卢老爷子?!
  这三个月期间,也不知道他用我的身体干了什么,但如果这男人说得是真的,那这事儿绝对是卢老爷子干的。
  想到这,我心都凉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让男人把他老婆叫出来,我们当面对质,这样就防止他抓错人了。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朝着我肚子上猛踢了一脚,“哼,反正今天老子一定要阉了你小子,我就让你死心!”
  阉……阉了?!
  我下身一凉,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走了进来,看起来三十来岁,浓妆艳抹的。
  她一看见我就心疼地抹眼泪,哀求男人道:“龙哥,那次我们喝多了,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哼!要是只有一次,我也忍了!你自己看!”大肚子男人啪地一甩,一叠照片打在我身上。
  我一看,好家伙……卢老爷子,我算你狠啊!
  他到底用我的身体干了什么!
  那照片拍的是,我搂着女人进了酒店,不止一次。
  还有一些更露骨的照片,简直没法看。
  看看这个满面油光的女人,想想自己这些年本本分分的小兄弟,我心都凉透了。
  女人却急得直跺脚:“这……这不是真的!”
  “有照片,你还抵赖?”她男人质问道。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只聊天了!”
  “你当我是傻子啊?聊天?聊什么了?”大肚子男人问道。
  女人咬着嘴唇,一个劲儿摇头:“我不能说,说了,会死的!”
  我一听,这话有点不对头,连忙插了一句。
  “大哥,你听我说,你先别急,我昨天出了车祸,失忆了。
  说实话,你老婆这样的美女,还真不是我的菜,要不你让嫂子把话说清楚,也许误会就解除了?”
  大肚子男人当然也希望什么都没发生,他的手下帮他把椅子扶起来,他坐在椅子上,指着女人喊道:
  “好啊,你给我说,你们聊什么?聊天还用勾肩搭背,聊天还用亲嘴啊?”
  女人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看那眼神里,似乎还真有些爱意。
  女人快速抹了下眼泪。
  “我答应过他,要替他保守秘密,所以,我不能说。而且,我们是清白的。”女人说。
  男人气不打一处来。
  女人昂起头:“你要是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哼,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吓唬谁啊!”男人不屑地说。
  没想到,女人突然拿出一把小刀,朝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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