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帝（八十一）

  山悠听罢，想着他的原来身份，忍不住问：“照你如此说，我的亲生父亲便是那个山成？”
  “是是是！”山冲擦着泪水，道：“小姐，老爷临终前最记挂的，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他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你。属下没用，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你！”
  山悠心里乱糟糟，万万没想到听在耳旁无数遍的“山成副相”竟会是自己的亲生爹！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她一时真接受不来！
  她观望一下四周，发现巡逻走过的士兵们都好奇往这边看。
  “你且起身，跟我去我的帐篷。我们坐下来，再好好聊清楚。”
  山冲站了起身，附和道：“小姐所言甚是，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山悠领着他，脚步匆匆往回走。
  后方的明韫玉总算回神，慌忙也跟着回了。
  山冲见他跟了过来，不敢拦着。既然小姐默许殿下跟来，那肯定是愿意殿下知晓才是。
  进帐篷后，山悠翻找包袱，将那个有些残旧的锦盒掏了出来，递给山冲。
  “我打有记忆开始，就在普陀村生活。我和老爹相依为命，别无其他亲人。几年前冬天，夜黑路滑，老爹回家的时候摔到脑袋，一句遗言也没来得及讲，就过世了。这是我在灶头上找到的东西。那时起，我才知道老爹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山冲摇头，一手摩挲锦盒，一边解释。
  “山狗他是打理田庄的小管家，他忠心耿耿，为人老实，肯定是为了遮掩身份，不让大夫人的人找上，所以才假扮是小姐的爹爹。他如果活着，也应该有九十高龄了。”
  山悠叹了叹气，眼中难掩悲伤。
  “他去世的时候八十又三。”
  山冲解释：“在山家，只有世奴和本家子能随主子姓。属下自幼跟随老爷身边，是他的贴身侍卫，所以才有幸被赐‘山’姓。山狗他是家奴之子，所以也能姓‘山’。他嘴巴严谨，人诚恳老实，一直在郊外打理田庄。”
  山悠半眯着眼睛，想起老爹一直让她做男子打扮，为人做事低调得很。
  “你刚才说的‘大夫人’是谁？她要害我，是不是？”
  山冲面露难色，低声：“老爷他年轻时是京城出名的少年才俊，相貌堂堂，能力卓著。老爷最亲近的好友石充……也就是石家的大公子，两人曾患难相助，感情很要好。后来，石充把大夫人，也是石家大小姐嫁给老爷。”
  山悠想起山郡王说过的话，脸色微异。
  “照这么说，我亲生娘亲……是山成不为人知的妾侍？”
  山冲轻轻点头，解释：“老爷娶大夫人进门后，两人表面上看似敬爱，可大夫人性子泼辣，明里暗里总要占强。老爷为了家庭和睦，总是忍气吞声。”
  “不料，大夫人进门十几年都没有生下一子半女，老爷内心很是着急。其他旁亲劝大夫人为老爷纳妾侍，可大夫人都冷脸拒绝了。后来，老爷出远门的时候，无意救了二夫人，将她带了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