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
...
何文娟接过何殊手里的木头梳，她打量着头梳，却是瞪眼问道，“哪里来的！”
“买的。”何殊搓着手眼珠飘了飘说道，“今天不是母亲节，那个摊位大叔说算我便宜，只要一块钱。”
“一块钱？”何文娟摸了摸何殊的头，一边叹着气说道，“不要乱花钱，知道没有？”
“知道了啊。”何殊撒腿就朝着一侧跑去，他跑进屋子里，然后从抽屉里取着数个木条一般的东西，仔细地磨着那木条。
而何文娟见何殊又在搞鼓那不知名的玩具，也没有在意，而自顾自的忙碌了起来。
她要收拾很多东西，一个小吃车也有很多事要做。
而收拾完毕之后，何文娟便关去房门，然后她取着老旧的手机，开始...
打电话借钱。
那治疗针剂的价格可是不菲。
“小姨...上次你问我借的钱...我现在家里都没钱了...你就还我一点吧...”
“阿红吗？对...是我啊...就是问你点事，你忙吗...那一会不忙了再说好吗...”
“阿姐...我这边不是周转不开...你有没有办法...”
“...”
房间里，何殊拿着老虎钳费劲地咬着金属铁线，然后他抬头看向门口，就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他咬着牙一个使劲，将一根细铁线缠绕在木偶的‘手臂’上，然后他小心地弯着铁线，将那铁线绕出一个弯钩。
做完这些，何殊才小心地将人形木玩偶放在桌上。
那人形玩偶身体松松软软，似乎完全站不起来，更像是几条木条拼接成成的无用之物。
只是何殊听着何文娟借钱的电话声音，他抿着嘴倔强地看着那玩偶，便抬起了自己的手。
“...”
他看着木偶，轻轻点着手指。
随即，那木偶的其中一根木条突然一颤，微微跳动了一下。
何殊顿时喜出望外，他赶忙一个咕噜下了床，然后卡兹一下关去房门。
做完这些，他才又爬到床边，他摸索着那小小的木玩偶，然后又仔细地转着其中的关节链接，待确定无恙后，何殊在坐在桌边，将木玩偶放在桌上。
他坐在塑料座椅上，身体瘫坐着，架着自己的小脑袋看着桌上的木玩偶，似乎在思索着一些什么非非之事。
孩子的世界自然不同大人，但是何殊知道，何文娟缺钱。
确切来说，这个家缺钱。
何殊歪着头看着木玩偶，然后他便下了什么决定，小心地将木玩偶收进抽屉，然后一个咕噜朝着床上倒去。
何文娟借钱无果，她拉开房门看了看，看到何殊似乎在睡觉，也就随意说道，“吃完饭再睡吗？”
“不吃了。”何殊翻着眼打着哈哈说道，“不饿，我要睡一会...”
何文娟也没有多言，关去房门后，便自己走进厨房开始做饭做菜。
而何殊听着何文娟哆哆哆切菜的声音，他飘着眼看向那老旧的窗户，倒还能看到窗户对面别户人家家里挂着的衣物。
何殊打着哈欠收回了眼睛，然后他裹着被褥，便开始了沉睡。
他睡的倒是很深，直到夜里，何文娟来催一次，见未能催醒何殊，也就无人再搭理他。
所以时间很快就走到了深夜。
晚间，这个地下城里的巷子角落细虫‘嗡嗡嗡’地叫个不停，而黝黑之中，何殊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看了眼四周，接着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拉开抽屉里的木玩偶，便又朝着门口走去。
不想那门却是被何文娟锁住，哪里打得开。
何殊顿时急了，他摇了摇带锁的门，终是怎么也打不开，所以他又扭头看向那窗户，可惜窗户外焊有老旧的防盗网...
所以何殊深夜出行的计划完全泡汤了。
事实上何殊还以为自己出去能碰碰运气弄点钱什么的，但是显然现实告诉他不要想太多...
于是何殊无奈地倒在床上，一边举着手里的木质玩偶，一边扭着木质玩偶的手臂。
他拉扯着手臂摇了摇，最后思索着，将木质玩偶丢了出去。
接着，他双手十指朝向那木质玩偶。
这么瞬间，木质玩偶突然一飘，却是在何殊的控制下漂浮在空中。
只是何殊似乎还不能完全做到操控，他让玩偶悬浮了一会之后，那玩偶就直接落下，掉在了何殊的身上。
何殊抓起玩偶摇了摇，然后他似乎感觉几分兴奋与好玩，即便自己的头似乎有一点痛楚，但是他还是将玩偶一丢，操控着玩偶在空中摇摇摆摆。
就这么玩了许久，何殊最终头痛难耐，所以他点着头无意识地，便再次陷入了沉睡。
等到天明，何殊自然醒来的时候，已然口干舌燥，他摇了摇头，看了眼时间，却见已经十点多，所以何殊顿时吓了一跳，他赶忙起身走到门边。
不想那房门依旧紧锁。
“妈！”
何殊摇着房门，朝着门外大喊，“妈！开门啊！”
可惜，一层没有人给他开门，似乎何文娟出去了一般。
何殊费劲地转着门把，挤着隙缝大喊，“妈！妈！”
“叫什么呢？”这时，房东美芳颇有嫌弃地朝着何殊说道，“别把门撞坏了，坏了你给安啊？”
“阿姨...”何殊挤着门缝说道，“帮我开开门啊？”
“你妈呢？”美芳看着门上的锁，便掏着裤兜里的钥匙，一边说道，“五妹，这房租的事...你可已经拖了三个月了，可不能再拖了啊！”
说着，美芳点着肥胖的手快速取着钥匙打开了房门，然后她就走到一侧房门口‘叩叩’敲着，“五妹？躲着也没用啊，赶紧的吧...这像什么话，你这一直不交房租，我可就真的没情面可给了啊。”
可惜房间里哪有什么声音。
何殊用力拉了拉房门，眼见开启不了，他便焦急地喊道，“阿姨快开门啊！”
“哎呀，小点声！”美芳赶忙又贴近门‘叩叩’敲了两下，她朝着门大声喊道，“五妹？何文娟？怎么回事啊？在家不啦？”
“妈？”何殊摇了摇门锁，只是瞬间，他突然将手按在了门锁上，随即，何殊的能力瞬间催动，那门锁内部‘咔咔咔’一阵转动，紧接着，这内锁的门直接打开。
只一个呼吸，何殊就推门而进。
可是他才推开门，整个人踉跄两步，便瞪着眼看着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何文娟。
而她的手里握着一瓶不知名的药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