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华芜寂（20）
一语既出，全场窃窃私语了起来。
韩老自知没了面子，但他又无话可说。
他看了眼韩恬，对韩靳淡淡道：“阿靳，这位就是恬丫头，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恬丫头之前一直和覃姨住在分家，你应该从未见过才是。”
韩靳和韩恬双目相对。
场面似乎有些尴尬。
韩靳本来是想退了这场单方面的联姻的，可是就在刚刚，他对这个女孩儿产生了兴趣。
没想到她竟然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童养媳，他名义上的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以后，还可能会成为他的妻子。
就在韩靳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韩恬先一步开口了：“韩少好，我知道你是因为不同意这门婚事才这么急地赶回来的，正巧，我也不同意，那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韩靳差点没被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句“那就凑活看看吧”哽死。
韩老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韩靳：“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我尊重你的决定。”
韩靳：“……这，我再考虑考虑……”
韩恬奇怪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还要考虑考虑？难道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韩靳：“……”似乎，好像，没有毛病……
韩恬：“我看韩少不像是这么多情的人，不过韩少既然没有一口否定，想必是有什么顾虑，如果不介意的话，韩少可以说来听听？”
韩靳：“……”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是很后悔很后悔……
早知道晚点再回来了……
韩靳忽然灵机一动，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我确实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帮我解决一些事情。因为我是在格里兰塔工作嘛，有诸多事不太方便，需要一个内应联系外界……”
韩恬看他的神情愈发奇怪了。
“你想让我帮你做外应？”
“……算是吧。”
“所以你是临时反悔了？”
韩老捋了捋胡子，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韩靳。
“……嗯……”韩靳，很想，钻个地缝。
似乎有点孬……
不不不，他才不孬呢！
不孬怎么追媳妇啊！
韩靳差点没被自己脑子里“追媳妇”这三个大字吓到。
怎么追媳妇就莫名其妙冒出了呢？
这这，这不太妥当吧！
韩恬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满，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现在的她的确是攀附韩家生活的，若是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离开韩家，无异是让自己失去了维系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韩靳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他最后都一一吞了回去。
过了良久，韩恬出声道：“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韩靳：“行。”
于是今天聚会的两个主人公都离开了现场。
韩老再次捋了捋他那快被撸秃了的白胡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觉得，这事儿，能成。
……
“boss，距离义沃星只有1500光年了，您是打算直接在距离他们地表一定距离的地方停下呢，还是按照常规去往空间站？”
“……去空间站吧，我有些事需要交代。”
“是。”001根据崇息的选择立刻更改了自己的行驶轨迹，朝着空间站加速前进中。
“对了boss，我检测到了eve的量子波动，要不要跟他连接上呢？”
“不要连接，跟他连接上，就等于和她连接上了。他不会撒谎，知道什么就会倒什么出来给她，到时候只会阻碍我们的计划。”
001沉默了一会儿道：“好。”
崇息正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写画画着什么，似乎是在签什么东西，身前的小桌子上还摆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小零件。
001观察着主人的动作，一向从不多言的她头一回想说些什么。
作为与她直接绑定的主人，崇息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于是他淡淡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001憋了很久道：“eve真的是新人类吗？那为什么他……”
崇息：“你是在意他名字里所有的人类这两个字还是什么？”
001：“……人类两个字。”
崇息：“所以，你是承认了你对他的好感？”
001：“是您为我们指腹为婚的，只不过只有他不知道而已。”
崇息笑了笑：“忽然想和你说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想不想听？”
001：“……嗯。”
“你知道你和他究竟是怎么创造出来的吗？”
“……不知道。我记得您说过，这是高级机密，不允许同步脑端的。”
“那是当然，如果让有心之人知道了，那这个世界就更会不得安生了。”
“……那，我和eve，到底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呢？”
“我之前跟你说过人格倾向的问题，你还记得吗？”
“记得。”
“其实你们，都是我的人格数据，只不过你是复制的，而他是从我身体里真实分裂出来的。”
001惊住了。
“可是您创造我们的那个时代，怎么可能……”完成的了如此前卫并且风险系数极大的实验啊！
崇息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当时为了救阿元，想尽了办法，最终都于事无补。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我创造出了你们，也算是有所收获吧。”
“你被复制出来，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吧？我需要一个最信任的最得力的助手，所以我创造了你。”
“至于eve，他是在我情绪极端崩溃的时候分离出来的。因为我不想要这些无谓的可笑的情绪，所以我把它分离出来了，以转读数据的方式放置在了当时的人工智能身上，并衍生出了自己的智能人格。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既是人，也不是人，他是新生的智能，也是新人类。”
001：“无谓的可笑的情绪，是指什么？”
崇息叹了口气。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小时候是个喜欢和父母撒娇的孩子，而且还有一点点的……”
崇息在努力地想形容自己的词语，最后憋出了一个对他来说相当罕见的词：“……无理取闹。”
001：“嗯。”她有点想打六个句号出来，可她不敢……
“我觉得这些过分情绪化的东西留下了不利于我搞科研，所以为了让自己更加一心一意地做研究，我决定舍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