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刘湘苦笑一下摇摇头,乔毅夫尖锐的问:“中央打算如何重建川军,还有胡宗南刘茂恩到底听谁的?”
“重建川军委员长肯定有详细的计划,我和杨秘书长都不是很清楚,估计在贺主任那里。入川部队的指挥权,委员长肯定会和甫公商议的,这点请甫公务必放心。”庄继华心里很清楚,川军的损失虽然很大,可实力依然不容小窥,一旦将其逼急了,刘湘要转而与红军合作,麻烦就大了,蒋介石不会不顾及这点。
“文革,你会不知道?”张斯可一副不相信的神色,他冷冷的说:“文革,自从西南开发队入川以来,甫公可一直是全力协助,要什么给什么,你在重庆把我们挤兑得苦不堪言,可曾见甫公丝毫抱怨,有人劝甫公予以反击,可甫公却说你的政策对川人是有利的,坚决拒绝了;你现在可不能落井下石。”
“甫公对我地支持我是铭记在心的。”庄继华很诚恳的说,的确,这两年他在重庆执行的一套政策对四川省政府的冲击很大,四川各地的反响非常大,对刘湘形成很大压力,刘湘也不得不采取了一些相应措施,但四川地财政收入却也无法采取重庆一样的政策。所以刘湘受到地指责还是很大。但刘湘却从未向庄继华抱怨也没有干涉重庆进行的改革,否则重庆的改革不会这样顺利。对这一点庄继华是心知肚明,也是非常感激的:“川军新败,川政困难,我这次来成都就是为甫公提供支持的,甫公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我能答应的我就答应,超过职权范围的。我会尽量帮甫公向委员长争取。”
庄继华换个语气说:“至于…..,斯可兄所说之事,我确实不知道,我回国后曾经与委员长有约,我只对外不对内,我不参加剿共,这恐怕是委员长没告诉我地原因。”
“真的?”乔毅夫他们都大为惊讶,庄继华居然敢与蒋介石做这样的约定。这实在令人震惊,刘湘与乔毅夫交换个眼色,乔毅夫问道:“这次我们的损失非常大,除了军队的损失外,军费花了二千多万,枪支弹药的损失更是不及其数。我们得到消息,委员长要甫公在川军总司令和省主席职位中择其一,这是不是属实?”
“这个消息我也听说了,”庄继华立刻答道:“军政分家是中央的一贯策略,中央系中没有那个军人兼任省主席的,军人兼任省主席地只有在地方势力中才有,从长期来看军政分离是必然走向,中国的传统也是军人不干政,只有在历史混乱时期,军人才会干政。诸位对中国历史比我熟悉。当知我所言不虚。”
刘湘面色阴沉,乔毅夫他们也不好作答。傅常欲要反驳却只是张张嘴,庄继华看看他们忽然笑了笑说:“甫公肯定有应对之策,甫公左右不乏善常政务之才,甫公可以让他们出掌主席之位,这也同样是军政分家。”
刘湘在心里苦笑,这也正是他所想的应对策略,被庄继华揭开之后,刘湘感到绕圈子不能把庄继华绕进去,这个人实在太精明。
“文革,说实话,我才能平庸既不擅长军务也不擅长政务,此次惨败我难辞其咎,我已经向委员长请辞剿匪军总司令之职,下一步我打算辞去川军总司令的职务,一心搞建设,为川民谋福利。”
庄继华想了想知道刘湘的用意了,他不想交出省主席的位置,宁可交出川军总司令,可他要交出总司令职务,谁来干?邓锡侯他们肯定不行,他们根本调不动二十一军系地部队,从二十一军系中调,刘湘不点头,谁敢接任?
思前想后,庄继华不得不承认刘湘这手十分高明,蒋介石恐怕也没想到,恐怕他所有的判断与他一样,刘湘会从幕僚中找个人来担任省主席,自己这抱紧总司令的职位,可刘湘却偏偏反其道而行,让蒋介石的谋划落空。
“川军这次损失很大,兵员损失六万,枪支损失高达八万,文革,这次你得帮我?”刘湘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庄继华后,就是让庄继华转告蒋介石,至于蒋介石会怎么处理他暂时不管,但川军的损失他却必须考虑,因此把主意打到庄继华身上了。
“甫公的意思是?”虽然早有出血的打算和准备,但庄继华还是没想到刘湘居然如此直接。
“我听说重庆的兵工厂已经能生产出枪支弹药,还有药品器材,你看能不能拨一些给我。”刘湘淡淡的问,眼中却包含希望。
“不能,”庄继华想想后说,刘湘地脸色顿时变地十分失望,傅常则有些激愤的站起来要呵斥了,庄继华平静地冲傅常做个手势,然后说:“这些工厂是属于四川开发公司的,无论枪支弹药还是医疗器材药品,都是四川开发公司的收入来源,甫公要,可以拿钱买,但我无权划拨,否则其他股东不会答应。”
刘湘的脸色顿时阴转晴,重庆的工厂陆续投产,现在已经有十几家了,其中兵工厂就有七八家之多,月产量多少虽然不知道,不过总计下来几万支枪恐怕不会少,装备一两个师应该不成问题。可他转念一想,神情随即暗淡下来,六路围剿他是下了血本的,军费几乎都是他掏的腰包,已经掏空了,再买武器弹药,他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去年四川开发公司的效益不好,年初分红可没多少,今年的收入会有多少?”乔毅夫目光闪烁,含笑问道。去年整个四川开发公司的收入只有七八百万,而且还主要来自银行,年初股东会上各位股东意见很大,差点就吵着散伙,还是刘湘、邓锡侯、杨森坚持支持,才没闹出大问题,这也是庄继华说的铭记之事的一点。
“今年的收入会远远超过去年,”庄继华似乎高兴起来:“目前光药厂每个月的收入就达到一百六十万,这还不算上海外的专利费,我估计欧洲的专利费还有数十万马克,另外水泥厂的收入也达到三百万银元之多,钢铁厂的收入也有七十多万银元,还有运输公司银行,年底整个公司的收入可以达到二千多万银元,好的话可以达到三千多万,已经接近四川全省的财政收入总和。这还没算兵工厂的收入,兵工厂的产品没有销售,还存在库房中,如果加上这笔收入,年底的收入将达到四千万,接近四川全省的财政收入,我估计明年还可以翻一番。”
这笔数字中庄继华没说投入,这一年他的投入高达两亿银元,这还不算攀枝花的开发费用,而且这些收入中主要是药厂、水泥厂、运输公司的收入。药厂经过一年的扩建现在产能已经达到月产三万五千多支盘尼西林,而且还在不断扩大,产品供不应求,另外还建成了药二厂以生产其他药品,水泥主要是得益于重庆各地的大规模基础建设。
但这笔数字让刘湘等人惊喜不已,四川全省财政收入最高时只达到四千多万,那还是采取预增田税、改大洋为小洋的手段掠夺来,正常的财政收入不过二千多万,现在两年不到,开发公司的收入居然高达四千万,这如何不让人惊喜连连。
“要得,龟儿子硬是要得,”刘湘喜得连连搓手,一张脸笑开花:“没想到,真没想,这还不到两年。”
“甫公这就高兴了?”庄继华笑着说:“明年收入会更高,甫公到时您再偷着乐吧。”
众人一阵哄笑,笑声之后傅常问:“文革,中央将推行法币,这会不会影响发展银行的收入?”
法币已经讨论很久了,今年六月美国国会通过《白银收购法案》,提高白银的收购价,直接导致银元购买力上升,导致银元外流严重,中国经济受到沉重打击,蒋介石加快了法币的发行准备,金融界也一致认为应该取消银本位制,因此朝野之间基本达成共识,法币的推行不可避免。
“影响是肯定有的,至少我们没有发行货币的权利了。”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不过我支持这个政策,一个国家只能有一种货币,四川全省以前货币种类多达十几种,其危害诸位恐怕深有体会,经过一年整顿我们消除了其他所有货币,结果对四川商业贸易,工业金融的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持。但站在全国的立场来说,四川只是中国的一部分,我们发行的货币也只是地方货币,本质上说也是搞乱了中国金融,所以中央推行法币取消地方货币我是坚决支持的。”
汗颜,汗颜,看着别人的月票一夜之间整长几百票,真是汗颜,我的月票什么时候能增长几百票呀。
求月票.....................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五章跋涉第九节中央入川(四)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五章跋涉第九节中央入川(四)
庄继华的态度鲜明,而且持论正确,刘湘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傅常换了口气说:“这次我们的损失很大,甫公的钱也基本上空了,没有购买武器弹药的钱,能不能提前支付或者先给后付。”
庄继华想了想说:“这个要股东会议决定,我无权做出此决定,不过我可以表态,如果甫公提出这个议案,我会表示支持。”
刘湘真正放心了,庄继华不是有意对付他的,他刚要开口,却见庄继华皱起眉头,于是又改口问道:“怎么,文革可有什么难处?”
“是有难处,我刚想到的,”庄继华点头承认:“甫公,要是各军都要怎么办?他们也是有资格的。”
刘湘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的意识还停留在刘湘做主,先满足刘湘的需要,可庄继华这么一提醒,他们才想到,刘湘只是董事会一员,他有资格要,邓锡侯、田颂尧他们也有资格要。
庄继华接着说:“这只是问题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可以预支多少?你们要是都预支十年,甫公,这个厂也就只有宣布破产了。”
刘湘的脸一下就耷拉下来了,显得有些滑稽,乔毅夫却饶有兴趣的问:“那文革你的主意呢?”
“老实说,兵工厂生产的武器装备,无论是步枪、机枪、迫击炮比川中各军的装备要强得多,全套技术来自欧美。一旦敞开供应,各军会抢着要,而且委员长也会要,所以我们必须有个制度,分配制度,还有利润预支制度,应该限定预支地金额。至于多少,股东大会可以商议。”庄继华提出他的解决办法。要是每人预支十年二十年,那谁受到得了。
乔毅夫想了想也感到庄继华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张斯可则比较认可这个方法,刘湘却问:“现在兵工厂的产量有多少了?”
“中正式步枪月产量是二千七百支,手榴弹每月三万枚,m3冲锋枪,也就是常说的花机关枪每月五百六十支。捷克式轻机枪每月四百挺,马克沁重机枪每月只有一百挺,六零迫击炮每月大约一百四十门,八二迫击炮,每月六十门,总体来看产量还比较少,重型火炮我们还不能造,另外汽车制造厂和飞机制造厂正在建设中。估计明年秋天能完工。”庄继华报出一串数字,不过他打了埋伏,枪支大概打了50%的埋伏,火炮30%,这是给他自己的留地余地,杜聿明已经开始招收新兵了。二万多新兵在十月进入军营,他们的武器要留出来。
说到这些地时候,庄继华想起俞大维的国防科工委,国防科工委是在今年春节之后开始入川的,但他一直没时间过问,他暗自下决心,这次回去后,一定要找他们谈谈,把前世的几种武器搞出来,。首先枪的问题就要解决。他上大学时cs正风靡全球,ak47和重狙的威力在脑海里留下很深印象。此外还有雷达、火箭筒、火箭炮这些都要搞出来,坦克、高射炮、高射机枪可以买国外的成熟产品。庄继华地脑子一下混乱起来,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感到有些分身乏术。
“现在库存有多少?”刘湘又开始搓手了,他没想到产量居然这么大,心里开始计算可以拿到多少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庄继华回过神来,见刘湘不相信的样子:“前期生产的枪支中有相当部分不合格,估计在10%左右,主要原因是工人技术参差不齐,导致废品率比较高,现在工人的技术上来了,废品率下降,不过前期的库存还在检查,所以到底有多少我也不清楚,这要问洪君器和李之龙。”
然后庄继华又叹口气说:“我们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工人,缺少熟练工人,如果有足够的熟练工人,就可以立刻扩大工厂,产能可以提高五倍,两年就可以把全川军队地武器全部更换。”
庄继华所说与他在重庆所做是相符的,因此刘湘没有找到破绽,他点点头表示认可,但还是没打算放过庄继华:“其实成都也可以设厂,成都地势平坦,建厂的成本要小得多。”
庄继华明白刘湘还是想自己控制一些工厂,他笑笑说:“我也有这个打算,工厂集中在重庆也不好,一来加重城市的负担,二来也不利于四川经济的整体发展,至于设在哪里,这需要专家定,我不管。”
从庄继华的角度来说,在成都设厂不是不可以,但庄继华担心成都地平坦不利防空,中国空军力量薄弱,防空力量也很差,平原就更不好防御了,因此他在向成都还是向川中扩展之间犹豫。这两方面各有优势,成都交通便利,川中山多,利于防空。
从刘湘那里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庄继华没有直接回省党部,而是转身去了二十八军军部。
“文革,还是回去吧,明天再去也不迟。”宫绣画劝道,这次到成都,庄继华把她带上了,这个安排是有深意的,以后宫绣画要留在重庆帮助李之龙,李之龙现在在成都露面的时机还不成熟,让宫绣画来熟悉情况,以后能给李之龙提供帮助。
“不行,明天就迟了,很多事情要在明天决定,我基本上抽不出时间。”庄继华有些疲倦的摇摇头,刚才的酒席上虽然没喝多少酒,但长期的勾心斗角让他感到疲倦。
“进成都你就没歇脚,”宫绣画看着庄继华直摇头,她感到这样劝好像没抓住要害,便换了个口气柔声问:“明天又有什么事?”
“省党部的事,”庄继华埋头说:“省党部的工作方式必须做出改变,光靠重庆十六县是支撑不了长期战争的,我想把重庆方式移植到四川全省,可我又不想出那么多钱,四川地方太大,我没那么多钱。”
这个车上的宫绣画和伍子牛是知道西南开发全部内容地,包括资金来源,所以他们明白庄继华说地钱是指什么,可司机不明白,但落在他耳朵里却是另外一个含义。
“移植到四川,曾扩情会答应吗?”宫绣画有些担心的问,顺手把庄继华地脑袋搬过来:“我给你按按,以后少喝点酒。”
庄继华没有抗拒,身体稍稍斜了下,让宫绣画的手指在他太阳穴两侧揉动,嘴里却喃喃道:“他会答应的,扩大哥现在虽然不如当年了,但他是那种在好的环境里能奋发,在坏的环境里就变得平庸的性格,这两年我们各占一地,互相支持,互相呼应,共存共荣,就算抛开当年的情分,他也必须支持我在四川整党,只有党组织恢复战斗力,其他事情才能谈,否则都是空中楼阁,一吹就倒。”
宫绣画有些明白的点点头,伍子牛却没听懂,他从前面转过头来问:“文革,我今天在外面听得迷迷糊糊的,刘湘说他不干总司令,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那是向委员长施压,你想想看,他不干,谁能干?”庄继华没好气的说:“你这头牛,什么时候学会动脑筋了?”
伍子牛嘿嘿笑了,他摸摸后脑勺:“近墨者黑,跟在你身边,不想动也的学着动,要不然哪天吃了你的亏也不知道。”
“去你的,我什么时候亏过你?”庄继华睁眼骂道,忽然感到不对,这宫绣画着呢么给自己来个头部按摩了,他摆摆头示意停下,然后坐正身子埋怨道:“我说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还要我说多少次,这么多年了,总得有个结果吧。”
宫绣画和伍子牛的脸色同时端正了,伍子牛嘿嘿笑了两声,立刻转过身子给庄继华一个后脑勺,庄继华气得举起拳头朝他后脑勺砸去,临到尽头却又收住。
他看看宫绣画叹了口气,他真搞不懂两人倒地是怎么啦,在他看来伍子牛能在上海照顾宫绣画,说明他对宫绣画是有意思的,难道问题在宫绣画这边?可每次他问,宫绣画都避而不答,让他十分纳闷。
庄继华正要开口,车停了,二十八军军部已经到了。
听到门口的卫兵前来报告,邓锡侯急忙迎出来,老远就伸出双手:“稀客,稀客,早晨听到喜鹊闹,还以为它闹错了,原来是真有贵客盈门。”
“来得匆忙,请晋康将军原谅。”邓锡侯一身“休闲装”,庄继华也没就没有敬礼那些礼节了,而是双手打拱,满脸堆笑。
“见外了,”邓锡侯笑着拉住庄继华的手就往里面走:“以后呀,你就叫我晋康吧,将军算什么,算个屁,尽打败仗,等哪天打了胜仗你再称将军也不迟。”
“那我可更不敢,”庄继华笑道:“世上哪有百战百胜的将军,若打一次败仗就不敢称将军了,这世上还有将军吗?”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客厅,却看到客厅里不但有田颂尧还有杨森李家钰罗泽洲刘文辉,居然除了刘存厚和刘湘之外的所有川中势力首脑都在,显然他们不是来吃饭的。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五章跋涉第十节暗棋(一)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五章跋涉第十节暗棋(一)
“看来今天是群英会呀。”庄继华先眉开眼笑的幽默一把,不过听起来却像嘲讽。
“什么群英会,”田颂尧自嘲的说:“我们是大难临头,正琢磨怎么自保呢。”
“怎么是大难临头呢,建功立业的机会还在后头呢,”庄继华说着走到他们中间自顾自的坐下:“既然大家都在,也省得我到你们各家去跑了。”
“哦,文革找我们有什么事吗?”刘文辉有些诧异的问,他们聚在这里商议的事情其实也和庄继华有关,中央这次明摆着要对付刘湘,川中各派心思就开始活动了,这两年,刘湘压他们压得比较厉害,各地取消铸币权和税权后,全省财政全部被刘湘掌控,刘文辉比较而言还好点,他相对独立,可以在西康多多少少收点税,此外西康金矿不少,他还在开矿采金,财政上要宽裕很多。
刘湘利用手中掌控的财政权力,对各军实行区别对待,实际上与蒋介石对待杂牌的方式差不多,收买挖角军费上卡等等手段都用上了,各军敢怒不敢言,现在中央要对付刘湘,杨森李家钰就想借这个机会扳倒刘湘,今天他们就是在商议这个事情。
“我是来还债的,”庄继华冲他笑笑:“前两年做了对不起您的事情,欠下一屁股债,今天来还了,没债一身轻,以后的日子才好过。”
刘文辉呆了半响,杨森等人好像看见一个怪物似的。当年他把刘文辉整得那样,现在那口气居然就像是在说只是弄脏了你地衣裳,用不着见怪。刘文辉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指着庄继华说:“好小子,好小子,脸皮比我还厚,有前途。绝对有前途。”
“轰”在场的人全乐了,邓锡侯笑着上来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说文革。我心脏不好,你还是别….。”
“我是认真的,晋康…兄。”庄继华的神色十分认真,也十分庄重。
“哦,那你怎么还债呢?”邓锡侯收敛笑容问道。
“两年前我答应给你的武器,现在我有了,你立刻派人去重庆领。”庄继华说道:“利息每年10%。诸位,赶紧算账,算好了我签字,你们立刻派人去重庆找李之龙领货。出于表示歉意,每位奉送两千枚手榴弹。”
“格老子的,你说地是真的呀,”杨森一下跳起来了,他原本对这笔收入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庄继华居然还真守诺。
“如果这次还是假地,子惠兄,你真的可以踢着我的屁股去重庆。”庄继华含笑答道。
这下屋子里忙起来了,很快各人就算好他们应拿的份额,只有罗泽洲有些不仗义,居然还来了个利滚利。庄继华看了他一眼,罗泽洲脸上难得的红了下,庄继华拿起笔给他加了五百支。刘文辉摇头叹息,当年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年轻人,就这份气度,自己就败得不冤。
“好了,债还完了,可以说公事了。”庄继华签完最后一张欠条后,拍拍手故作轻松的说。
“文革有啥子事?是不是委员长有什么吩咐?”杨森一高兴起来川话官话混在一起了,可他的话却让邓锡侯在一旁皱起眉头。偷偷与田颂尧交换了个眼色。
“不是中央地事。是四川开发公司的事,诸位是公司股东。我是公司监事,有什么事自然要通报你们。”庄继华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的请大家坐下,然后把刘湘提出的预支利润,以及自己的顾虑一一告诉他们,然后说:“甫公打算在董事会提出这个议案,根据董事会的章程,我要提前三天通报给大家,以免召开董事会时大家措手不及。”
刘湘的办法让众人砰然心动,老实说他们这次的损失都很大,特别是田颂尧,十个团不在了,伤了元气,迫切需要补充,这个议案可以让他解燃眉之急。
“这个法子好,我赞成。”田颂尧一会就想明白了,马上表态支持。
“见龙兄,现在可不是开董事会。”庄继华看了他一眼,田颂尧脸色立刻变得有些怅怅地,他掩饰的笑了笑。
“文革的顾虑有道理,”邓锡侯左思右想后郑重的说:“刘甫澄既然想到要,他是大股东,自然应该先拿,如果口子开得太大,他拿了之后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邓锡侯的话一出口,田颂尧就立刻明白自己过于乐观了,杨森脾气火爆立刻嚷道:“那不行,绝对不行,凭什么他先拿。”
“子惠兄,规则已经制定了,我们必须按照公司章程来办,”庄继华平静的说:“晋康兄说得没错,如果大家都要,甫公是大股东,他当然有权力先拿。”
“所以关键是这个口子多大,而且还必须考虑公司地运作,不能做杀鸡取卵的事。”邓锡侯说。
“晋康兄这话说道点子上了,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庄继华面色忧虑:“诸位的困难我清楚,但是公司又要发展,不能把所有利润全部拿出来,你们也不能一下子把全部红利都换成武器装备吧,所以这个口子是多少,诸位必须想清楚。”
与在场的其他人不一样,刘文辉感到意外的惊喜,对他而言这个股份是天上掉下来的,但西康工业底子更薄,更需要重庆的工业,而且他的财政状况更好,如果口子开得小的话,他购买武器就方便,所以他抢先提出一个建议:
“我看这样,以上年分红为准,预支不得超过上年地50%。”
刘文辉是按照去年地分红来计算,去年总共只有三四百万利润,分到每个人头上也就几十万,再除去一半,能买的东西实在有限。
邓锡侯他们还没表态,庄继华却首先摇头:“绝对不行,这个口子太大了,公司承担不起。”
李家钰一直沉默地听他们讲,他对经济的感觉更差,所以这种事情他基本不插话,此时却忍不住问:“才几十万就承担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