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那么需要多长时间呢?”东乡立刻逼问道。
  “这需要丰田君来回答。”
  西尾寿造将球抛给了丰田,丰田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但他也无法回避,只能欠欠身说:“按照计划,帝国每年要生产五万架飞机,但由于原料短缺,现在每年只能生产各种飞机一万三千六百架。”(飞机生产数字前文有误,特此更正。)
  在发动太平洋战争前,东条英机曾经让企划院出面调查统计过所有日本飞机制造厂,日本有十三家飞机制造厂,生产能力可以达到每年五万架飞机,大本营估计美国每年可以生产7-8万架飞机,但美国要支持两个战场,分到太平洋战场的飞机也就五万左右,甚至更低,所以在空中力量对比上,日本和美国持平,甚至可以稍稍占优。
  可这只是字面上的生产能力,在1937年,中日战争爆发时,日本年产飞机也不过两千架,到太平洋战争爆发时,飞机生产能力扩大到一万架左右,此后两年达到最高峰,一万八千架左右,从1943年开始,美军加强了对海上运输线的袭击,日本钢铁产量,铜产量,铝产量开始下降,这直接导致船舶坦克飞机生产能力的下降。
  具体到飞机,问题就更严重了,在支那作战过的飞行员们反映,零式飞机在性能上已经开始落后,美国新投入的p41战斗机在火力和防护上已经超越零式,只是在灵活性还不行。
  除了性能,还有飞行员,战争初期受过严格训练的飞行员到目前损失了大部分,现在大部分飞行员是刚从飞行学校毕业的学员,他们的飞行时间还不到十个小时,根本无法与支那和美国那些老鸟相比。
  “有这么多飞机,应该可以保护日本了。”木户忽然插话道,他的神情十分迷惑,一万多架飞机,每个月也能生产近一千多架,支那人来轰炸的飞机也不过几百架,怎么就不能保护日本了?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十节江户之花(十六)
  木户的问题让丰田根本无法回答,可又不能不回答,木户代表的可是天皇,他的问题很可能就是天皇的问题,米内光政只好站出来替他解释。
  “由于要执行阿号作战,以及保卫菲律宾,主力已经调到南洋,目前国内只有三百多架飞机,其中作战飞机不超过一百二十架。最主要的是,支那投入的飞机,飞行高度在万米以上,零式战斗机的飞行高度只有7-8千米。”
  木户这下明白过来,他沉默的点点头,这个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农业商业大臣石黑忠笃这时开口了。
  “首相,从去年开始国内粮食生产便不足,去年粮食总产量比前年下降两成,全靠从满洲和南洋运回的粮食才得以支撑,农业省和厚生省估计今年粮食产量将进一步下降,今年每个国民的粮食配给是每天八百毫升,重体力劳动者每天一升,如果按照这样轰炸下去,国民的口粮将继续减少,将会出现大面积营养不良,严重的话,会发生饥荒。”
  铃木贯太郎脑袋嗡嗡直响,这又是一个没法解决的问题,大量青壮年被征召入伍,化肥农药工厂转而生产弹药,农村粮食大幅度减产,国民口粮已经一减再减,现在国民还在忍受,可如果持续减少,国民还能忍受吗?
  “石黑君,请您组织做个调查,如果满洲失守,南洋运输中断,”铃木沉凝会斟酌着说道:“对帝国粮食、钢铁、铝、铜的生产有多大影响,估计下明年的产量是多少。”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这实际是在评估日本的战争能力,完全抛开陆军恐怕做不到,于是又冲丰田说:“请丰田君也派人参加,作出详细和全面的估计。”
  木户其实非常失望,铃木贯太郎实在软弱,内阁和大本营陆海军面对支那轰炸没有丝毫办法,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联合舰队身上,似乎联合舰队回来便能解决一切问题。
  大本营已经向天皇提交了满洲作战计划,放弃满洲已经是定局了,国内各个新兵营都在忙着训练新兵,入伍年龄已经下降到十六岁,中学教育已经缩短了一年,从国家长远建设来看,这已经是在饮鸩止渴,可是没有办法,军队需要人,保卫日本需要人。
  裕仁听了木户的报告后,沉默不语,木户在汇报时,一直在观察裕仁的脸色,心里在猜测裕仁的想法,从法律上,天皇是不能干涉内阁决定的,但由于天皇的巨大影响力,他只要不同意,内阁便会修改决定。
  “你和重臣们商议下吧,看看有没有办法改变目前的局面。”
  木户心里一惊,疑惑的看了裕仁一眼,按照道理,召集重臣商议是更换首相的前兆,裕仁这是对铃木不满?要更换首相?可要换下铃木,谁来接替首相职位?当初选择铃木就是因为谁也不愿意来担任首相,铃木本人也不愿意,还是皇后出面,他才勉强答应,现在就要更换他?
  木户期待裕仁能说得更明白些,可裕仁没有解释,起身向后宫走去,木户只能目送裕仁离开。
  当天晚上,木户将几个重臣召集到他的家中,重臣集团是那些曾经担任过首相,陆军大将、海军大将、枢密院院长等职位的军政两界高层人士组成,这其中就包括东条英机、小矶国昭,近卫文蘑、冈田启介,广田弘毅,枢密院议长原嘉道等人。
  一干人等将木户家的客厅塞得满满的,让木户失望的是,重臣集团次目前的局面也没有丝毫办法,木户小心的提出是不是对内阁做出调整,重臣们立刻明白木户的意思,客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铃木君是个好人,”东条将语气放缓,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咄咄逼人:“不过,铃木君的性格太软弱了,恐怕无法掌握目前的局势,如果能换一个性格坚定的首相更好。”
  显然东条对当初被迫辞职还耿耿于怀,他坚定认为只有他能带领日本获得战争的胜利。不过东条的意见没有引起重臣们的响应。
  “铃木君才刚刚就任首相,这样频繁更换首相,太轻率了。”近卫文蘑神情不悦,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是实情,铃木担任首相不过两个月,别说东京被轰炸,就算阿号作战失败,也轮不到他来承担责任。
  “我同意。”冈田也支持近卫的意见:“铃木君的工作还是很有成效的,战争的不利形势,不能由他来承担责任,国家形势不利,大家必须同心协力渡过难关。”
  冈田的语气中隐隐有警告之意,木户清楚,冈田在担心,东条虽然下台了,可在军部还有一定影响力,他的人并没有被全部清洗,如果他想挑点事,也是能做到的。
  所有重臣都对东条警觉起来,接下来小矶国昭、广田弘毅、原嘉道纷纷维护铃木贯太郎,木户边听边猜裕仁的意思,见此情景,忽然明白裕仁没说出口的意思,他并不是要撤换铃木,目前国内也没人能取代铃木。
  裕仁的真正目的是,日本现在已经非常危险,谋求和平的力度应该更大,重臣集团应该支持铃木,让军方有所顾忌。
  想明白后,木户开始有意将话题引到这上面:“诸位,战争形势非常不利,我参加了今天的联席会议,无论陆军省海军省还是总参谋部,都无法提出扭转局势的有效方案,诸位对这方面有那些意见?”
  会议顿时又陷入沉默,局势糜烂到此,谁都束手无策,木户见状频频向近卫文蘑递眼色,近卫开始还不明白,心里在猜测木户的意思。
  小矶国昭刚刚离开首相职位,对局势的认识更加担忧:“如果能实现和平,那就最好,如果不能……,”小矶国昭忽然想起石原莞尔的怒吼,他苦笑下,摇摇头。
  近卫见木户的目光一下亮起来,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想了想斟酌着说:“日本的出路不在战争,而在和平,内阁应该加强实现和平的力度,中美英苏并非铁板一块,或许我们可以利用。”
  盟国之间并非铁板一块,中苏之间频频发生冲突,可随着中苏之间发表了重庆共识,两国之间的矛盾暂时缓解,更重要的是,中苏都认为,日本才是主要敌人,即便两国有矛盾,也要在击败日本之后再解决。
  “外交工作应该加强,”冈田也说道,他的神情表明他有些不满:“不能固步自封,要灵活点。”
  “灵活?”东条警觉的看着冈田,厉声追问:“怎么灵活?说具体点,别含含糊糊的”
  “我认为,只要能保留天皇制,便可以接受。”冈田也毫不含糊的答道。
  东条英机脸色涨红,愤怒质问道:“难道赔款也行?皇军还没有战败战线还在敌人国土上正是因为你这样的失败主义思想,帝国才会失败”
  东条愤怒之极,冈田却丝毫不惧,两眼瞪着他,现在东条已经不是首相,也不是陆军大臣了。在东条担任首相时,以反对失败主义为名,实行严厉的宪兵统治,凡是反对他的,都以各种名义关押或征召入伍,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将递信省工务局局长松前重义应征入伍当二等兵,这件事情在政军两届引起极大震动,虽然松前重义随即被海军保护起来,但东条英机的铁腕让人震惊,也就是从这时开始,军政两届开始酝酿让东条下台。
  “不用这样激动,”小矶国昭连忙开口想将气氛缓和下来:“我们这是在开会,什么意见都可以讲。”
  “不可以”东条坚决不让步,他瞪着小矶国昭,语气依旧严厉:“这种失败主义情绪必须严格制止,否则就会泛滥,影响民心士气”
  这下其他人也不好开口说话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日本战败不可避免,但现在还没人可以公开说出来。
  木户看到这种情景,准备开口化解,这时门被推开了,宫内省秘书长松平进来报告:“阁下,刚刚接到消息,横滨遭到轰炸。”
  木户看看东条和冈田,俩人这下都不说话了,木户叹口气,扭头问:“损失大吗?”
  “还不清楚,不过,”松平迟疑下说:“东部军区报告,横滨的火比昨天的大。”
  所有人都倒吸口凉气,昨天东京的火大家都见识,损失也都清楚,横滨的火更大,意味着什么就很清楚了。
  横滨可以说是日本第二大城市,也是日本的另一个工业中心,人口有两百多万;东京横滨是日本最重要的工业圈,这里集中了日本最主要的钢铁厂,造船厂,炼铜厂,军工厂,这里被摧毁,日本的工业能力要下降一半。
  重臣会议没有任何结果便匆匆结束了,不过木户还是从中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在重臣中,多数人同意采取更大措施谋求停战,当然危险依然存在,军队中类似东条英机那样强硬派依旧很多,稍有不妥,二二六这样的叛乱还会发生。
  第二天,横滨的损失报来了,横滨死亡七万多人,十六平方公里的区域被烧成白地,二十万人无家可归。
  第三天,大阪,十一万人死亡,三十万人无家可归………。
  第四天,名古屋,六万人死亡,十七万人无家可归………..
  第五天,轰炸机重新回到东京,东京商业区全部被烧毁,八万人死亡,二十平方公里地区被烧成白地,皇宫外围被烧毁,……
  ………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一章朝天阙第一节一个美国记者的目光(一)
  “炎热的气候比不上中国民众的热情,从山海关前线到到抚宁迁安,我围着冀东走了一圈,到处都可以感受到那种火一般的热情,这是新光复的地区,也是沦陷时间最长的地区之一,仅仅比东北地区稍短一点。
  自1934年在中国官方记录中称为第二次长城抗战之后,中国军队便被禁止进入这个地区,这里的人民有十年未曾见到中国军队的身影。卢沟桥事变后,当地民众起来暴动,暴动在初期取得了极大成功,光复了大半个冀东,但很快在日本人从前线抽调部队的反攻下失败,我采访了那些参加过暴动,后侥幸逃生的起义者,他们向我介绍了七年前的那场暴动,于是这场不为外界知晓的暴动才清楚展现我们面前。
  暴动的过程其实很简单,日本人将主要兵力投入到对中国内地的进攻,冀东空虚,当地gc组织和救国会趁机发起旨在驱赶日本人的暴动,这场暴动遍及冀东八县,一度切断了北平到山海关的铁路交通。
  日本人匆忙从前线抽调回来两个师团,对起义部队展开疯狂进攻,起义部队人数虽然占优但缺少训练和装备,大部分溃散,小部分向关内转移,在日军追杀下,很快失败。
  向我描述这场暴动的老兵,如果不是他说,你根本不可能想到他曾经参加过这场血流漂杵的战斗,他与村庄里普通村民没有任何区别,黝黑的脸膛,长满老茧的双手,头上裹着当地的白头巾。
  讲述中,他不断哽咽,眼泪不断流下来,他的部队是在长城附近被打散的,从迁安到长城,沿途都是起义者的尸体,日本人不断追杀,部队在西撤时,尸体几乎堵塞了河流。
  由于我与战区司令庄文革将军的关系,我获得了很多采访机会,这些机会让我能接触到大量其他记者难以接触到的东西。
  这场起义失败的原因很多,但在这场起义中,开创了国共两党在敌后的合作,可随着暴动的发展,两党不可避免的产生矛盾,这种矛盾在过去很多七年中在很多地方都发生过过,由于对地盘,对粮食,对军队的期望,两党都展开争夺,甚至发生火并。他们之间的矛盾被日本人抓住了,在日本人的进攻下,两党武装都无法站住脚,最终主力都逃进关内,只有极少数人留了下来。
  我曾经到战后的天津采访,天津城受到的巨大破坏让我非常震惊,但这种破坏在冀东似乎很少见,日军几乎是撤离冀东,除了唐山之外,冀东的其他城市几乎没有受到战争的‘摧残’,至少看上去是这样。这让我暗暗放心,毕竟要恢复重建平津地区,已经耗空了国民政府的钱袋。
  但很快,我便知道我错了,日本人在冀东的统治极其残酷,冀东暴动虽然失败了,可反抗的火种种下了,在接下来的六年中,反抗者们活跃在长城两侧,他们利用长城两侧连绵不断的群山,频频打击日军,袭击日军守备队和运输车。
  这种战斗被说成敌后游击战,这里的战斗没有政府军那样宏大的场面,没有万炮齐鸣的恢弘,但它的残酷却不逊于艰苦的鄂北会战,损失惊人的淞沪会战,这里的战斗往往是为了争夺几十斤粮食或几支枪展开。
  ‘在这里生存是第一位’,当地gcd根据地的指挥员老李说道,是的,生存是第一位,日本人为了剿灭这里弱小的抵抗队,沿长城走向,将长城两侧十公里宽的区域变成了无人区,这个地区的所有居民全部迁走,拒绝者全部被杀,有些村子,整个村子被日军杀光。
  我观看了数个万人坑,这些万人坑中埋葬的全是被日军枪杀的普通平民,这些万人坑中的尸体,年龄最小的大约八九个月,最大的大约有七十多岁,在挖开的坟墓中,他们幸存的亲人小心翼翼的将他们尸骨抬出来,重新安葬。
  在冀东各个地区都发现了日本人的暴行,中国军队的迅速推进,俘获了一个完整的军妓队,这些军妓就是被日本士兵称为慰安妇的女人;我询问了慰安妇管理人员,这些不像是士兵,而是商人,很老实的回答了我们的问题。
  慰安妇是日本军队的一大特色,出于荣誉感,日本军官不愿担任这种角色,同样的理由让高级军官也不愿将这种组织列入军队编制中,于是这样的组织便交给了商人,但在军队的编制中,这些人被列为消耗品。
  的确,她们是一些消耗品,每个慰安妇平均每天要接待上百名士兵,高强度频繁的工作,让她们的身体很快变得麻木,变得疲惫,或者染上妇科病,变得不能再工作。
  负责这队慰安妇的中年男人叫牧草,在中国已经六年了,曾经在山西河南察哈尔等地活动过,他经手的慰安妇有上千人,我询问了慰安妇的来源,牧草告诉我,慰安妇的来源有三个,贫穷的日本女人,从朝鲜征集来的女人,在占领区抓捕的中国女人,在撤退时,非日本籍慰安妇全部被枪杀,只有日本人才能随日本军队撤退。
  对大多数中国女人和朝鲜女人来说,她们并不是自愿来这里的,应该将这种行为定为有组织的强奸。
  日本军人在这次战争中,固然展现出了很强的战斗力,在多数情况下,他们都是以寡敌众,即便在最困难的情况下也能坚持战斗,但在另一方面,日本军人也展现了他们的另一面——兽性。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充满兽性的军队,在很多时候,他们表现出超过常人能理解的兽性,几乎每个日本士兵都可视为罪犯。
  他们视杀人为乐,无论是七八十岁的老人还是几个月大的孩子,他们都可以毫不皱眉的挥刀。
  他们视强暴为乐,无论是七八十岁的老妇人还是七八岁的小女孩,他们都能嗷嗷叫的扑上去,就像从未见过女人的野兽。
  我曾经思考,是什么东西将他们变成了这样?是战争吗?
  不对,战争同样降临到中国,中国军人不像这样;战争同样降临到美国,美国军人也不像这样;苏联人,英国人,他们同样在进行战争,但即便在艰难中,依旧保持善的本性。
  在战争前,我曾经在日本旅行和工作过,那时的日本,干净,温和,每个人都那样有教养,但是什么让他们变得让我变得无法认识的人呢?
  牧草卑微的低着头,穿着和服的女人们温顺的低着头,柔顺的黑发披在白皙的脖子上,我禁不住想起了本尼迪克特先生,本尼迪克特先生曾经这样形容日本人,在日本人的血液中充满了菊花的温柔,和武士刀的寒冷。
  菊花和武士刀,两种截然不同的特性,两个互相矛盾的特性,竟能如此完美的出现在同一副躯体中,令人难以想象。
  在漫长的历史中,这个岛国民族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变得如此矛盾?这需要历史学家去好好研究下,这或许是个世界性的难题。
  七年的战争,同样让我了解了另一个民族,中华民族,是的,中华民族,这个以龙为图腾的民族。
  在西方,龙是邪恶的象征,但这里,这个有三千年文明的历史古国,他的人民却自称龙的传人;但在这次战争以前,我曾经对此不以为然。
  龙,骄傲,自大,充满力量,是传说中最强大的生物,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但中国人呢?是那样卑微,那样弱小,近百年来,几乎所有强国都可以从这个国家拿走他们想要的任何东西,软弱,成为这个民族的代名词。
  根本无法将他们与骄傲的强大的龙联系起来。
  可这次战争,我们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中国,他们柔弱而坚强,他富于牺牲,勇于牺牲。无论是在淞沪战场还是在缅甸丛林,亦或是华北平原,长城内外的群山,他们都义无反顾的冲进猛烈的炮火。
  他们忍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忍受着巨大的伤亡,从现在不完全统计,整个战争期间,有四百多万士兵阵亡,从上将到列兵,各种军衔都有。
  他们缺少物质,从粮食到布匹,各种物质都缺,但他们咬着牙承受着,无怨无悔。
  这是个坚韧的民族,这种坚韧在苦难越大时越明显,这个时候,就能发现,他们不愧是龙的传人,有龙一样强大的毅力,在敌人面前,他们就像龙一样高不可攀
  战争,这个绕不过去的问题,还在继续,可胜利却已经不远
  这场战争,将结束中国这混乱的百年,随着社会改革的顺利推进,这个古老的国家,充满生机充满了希望”
  韦伯推开窗户,阳光投射进来,眯着眼看看阳光,他大力伸个懒腰,让自己疲惫的腰得以松缓,低头吹灭还在跳跃的油灯,将文章整理好收起来,封在信封内。
  有人在院子里说话,韦伯听出来,是白修德和查尔斯的声音,他推开门出来,查尔斯看着他通红的两眼。
  “又是一个通宵。”查尔斯笑道。
  “没办法,老板让我做个系列专题。”韦伯的神情中有种满足感,在西方记者中,他是在中国最久的人,几乎从未离开过中国战场,而且由于他与庄继华的关系,接触了大量中国战场第一手资料,所以主编希望他作个系列专题,全面介绍这场战争。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一章朝天阙第一节一个美国记者的目光(二)
  韦伯答应了,但他的想法却稍有不同,他希望能从另一个角度,从历史文化角度来解读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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