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人仗义出手,造新车招贤纳士
正待两人说话时候,“砰”的一声大门又被踢开。
“糟糕,他又来了!”秦青眼中露出惶恐,身子也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王若风感到奇怪,凝目看了过去,就见到一个壮汉手持棍棒闯入房中,他身后也跟着三四个小混混,也是一样的手中拿着棍棒之类的东西。
“砸,将这里全都给我砸烂了。”那人张口喝道,手中铁棒猛地一挥,就将旁边的一个凳子给打烂了。
秦青也不敢阻止,事实上见到这人进入之后,他便如同化石一样,整个人都彻底的僵住了,丝毫不敢动弹。
王若风虽是感到奇怪,但多年的教育却给了他一身正气,立刻站了出来,将秦青挡在身后,口中也是厉声喝道:“列位。擅闯他人住所,更是如此肆无忌惮的破坏。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哦?我道是谁敢阻止呢。原来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趁着我现在心情不错的时候滚一边去,别挡在爷面前。知道吗?”刘强化举起铁棍,铁棍距离王若风的脸也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王若风都可以看清楚那上面的倒刺了。
虽是如此,但王若风却不曾退却,反而诘问道:“哼。我还没听说过什么时候,我长安脚下还有人敢做出这打砸抢劫的事情,你这厮倒是头一个。告诉我,究竟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里嚣张。”
“你!”
刘强化一时语塞,虽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但却感到紧张。
说实在的,他其实并不认得眼前之人,但是由对方的穿着和语态来看,想必也是富家子弟。就长安这富豪遍地、官绅横行的地方,扔一块砖头都可能砸到人,他实在是摸不清楚对方的路数来。
王若风看出对方虽然是气势汹汹,但其实内里早就一泄而空,轻哼一声诉道:“趁着我还没发火的时候,还是快点滚吧。”
“这!”
刘强化神色狰狞,看样子似乎还想要坚持一下,但扫过自己的兄弟们,早就已经害怕了起来,只好咬着牙回道:“我们走。”临走之后,他还恶狠狠地扫过了那秦青一眼,这满是怨怒的眼神,自然让秦青吓了一跳,努力的将自己的身子藏在王若风的身后,以免遭遇危险。
王若风看在眼中,止不住心头疑惑问道:“他们是谁?今日找你,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个,实不相瞒。他乃是陈记钱庄的人,今日之所以来到这里,乃是为了收债的。”秦青无奈道。
“陈记钱庄?他的东家是不是叫做陈俊生?”王若风心中微愣,立时想起了当初找上门来的秦桂,而这秦桂便是陈记钱庄的人。
秦青点点头回道:“没错,就是此人。”
“原来是他?”王若风双眉紧皱,心中生出一丝警惕来。
端看对待秦青的手法,这陈俊生定然不是什么仁义之辈,自己若是不做好准备的话,只怕便会被此人给控制住,自己失去了工厂倒也罢了,但若是将祖田给对方夺了,那他的父亲只怕是无法饶恕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你打算如何应对?毕竟那陈俊生可非寻常之人,你若是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只怕还会有危险的。”王若风问道。
秦青踟蹰起来:“实不相瞒,其实我也不清楚应该如何解决。毕竟,我只是一个寻常之人,根本无法和对方对抗。”抬起头来,目光带着期颐看着王若风,然后摇摇头回道:“也许,我应该离开长安了,这里虽然很好,但是我只怕是无法继续留下来了。”
此时此刻,秦青却是生出了一丝退缩的心思来,打算从这长安逃出去。
以他的技术,或许大富大贵还不行,但若是养活自己和妻儿的话,还是可以的。
王若风稍作思考,问道:“若是可以的话,也许我可以帮你。毕竟你还有妻儿,若是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只怕他们也有可能会遭遇危险。不是吗?”
“这个,难道说你能帮我?”秦青脸上起一点期待,迫切的想要摆脱现在的困境。
王若风双目微垂,稍作思考了一下之后,诉道:“若是那刘强化的话,我当然有办法。但若是陈俊生的话,只怕就麻烦了。毕竟你也知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可是握着你的契约,便是告上了法院上的话,你也无能为力。为今之计,也许你只有另寻他方,才能够解决这事儿。”
秦青露出几分忐忑来,低声问道:“你是说,加入你的团队之中,一起研制汽车吗?”
对于那汽车,他并不抱有多少的期待,毕竟这玩意实在是太过复杂,而且还存在着众多的危险性,最重要的是其市场并不明确,只是一个存在于设计图之上的东西,若要将其变成现实的话,实在是太过困难了。
王若风点点头,回道:“当然。”
虽然有点趁火打劫的嫌疑,但是他的确是想要将秦青拉到自己的车上来,作为能够给火车制造轴承的厂家,秦青的技术是值得肯定的。
“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这样也可以吗?”秦青再度问道。
王若风笑道:“当然可以。毕竟,我要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东西。相较于那些财宝之类的,你所掌握的技术,才是我所需要的。”
“好吧。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心中依旧存在着疑惑,但秦青却也做好了准备,毕竟眼前之人确实帮到了自己,这一点无可否认,至于这次的行为,就当作报恩吧。
虽是如此,但秦青依旧不以为意,认为那汽车未必就能够研制出来。
王若风见到秦青应允下来,不免感到欢喜,继续问道:“你既然愿意加入了,那可否帮我介绍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技师愿意加入我们?毕竟这东西太过复杂,仅凭你我几个人,只怕是难以完成这件事情。”
“你是说别的人吗?”秦青双眼微愣,旋即诉道:“其实我也确实认识一个人,只不过他未必肯来。”
王若风追问道:“谁?”此刻的他迫切的想要弄出汽车来,进而彻底的改变这一切,所以对任何的人才,都有着一种近乎执着的渴望。
“包铭!他乃是长安钢铁厂的,最擅长的便是齿轮制造了。我的机械若是坏了的话,也都是他所帮忙修理的。只可惜因为之前的罢工事件,他似乎有些心灰意冷,准备离开长安回到故乡去了。”秦青露出几分悲伤来,因为这钢铁厂罢工事件,影响到的可不只是他一人,包括那些多年积累的技工,也全都被牵扯其中。
尤其是在经过火灾之后,这长安钢铁厂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复工,冯高此刻也正在忙碌着,想要四处寻求帮助,让整个工厂起死回生。
但是现在看来,依旧是困难重重。
王若风追问道:“那你可知晓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前些日子我去长安钢铁厂的时候,还见到他正在工厂废墟之上忙碌着,企图将那些被烧毁的装备修复。不过我听他说,似乎打算明天就离开长安,毕竟这钢铁厂的活太累了,而他年岁也已经很大了,所以就想要辞职回家。”秦青接着说道。
因为长期负责向长安钢铁厂供货,所以秦青认识了许多长安钢铁厂的工人,而这些工人也乐的和他一起喝酒作乐,久而久之倒是相处的相当不错。
王若风眉梢微挑,直接诉道:“既然如此,那你带我去见见他如何?”
“这个,你是想要将他也拉入厂中吗?”秦青稍微有些惊讶,感觉王若风似乎有些疯狂。
王若风笑道:“那是当然。毕竟这事儿,要么不做,要么就一定要成功。不是吗?”
“好吧,那我就陪你走一遭吧。”
秦青无奈回道,临行之前嘱咐了一下自己的妻儿,让两人躲在了附近的邻居之中,这样的话就可以躲开那刘强化的骚扰,不至于因为两人走了,而陷入危险之中。
关于安全的事宜,秦青向来都是相当严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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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离开长安?”
冯高诧异无比的看着眼前之人,眼中透着几分失落来。
包铭点点头,回道:“没错。我准备离开这里了。”
“就不能不离开吗?”
冯高追问道,因为一连串的事情发生,长安钢铁厂的工人似乎也认识了一些事儿,纷纷向他提出了申请,准备离开这长安钢铁厂。
这事儿让冯高感到惶恐,若是钢铁厂失去了大量的工人的话,那钢铁厂所生产的产品定然被拖延,甚至还可能出现一系列的质量问题,这些都是冯高所害怕的。
若是置之不理的话,只怕就有可能直接导致长安钢铁厂就此倒闭。
包铭摇摇头,无奈道:“对不起,只怕不行。毕竟你也知晓,因为多年的工作,我的腰已经无法在坚持下去了,若是继续干下去的话,只怕还没等到神州一统,我就可能归西了。所以我想要趁着这个时候稍微休息一下,将身子养好。毕竟,我还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若是我就此倒下了,那他们又该如何?”
“好吧。我明白了。”
冯高心中黯然,虽是有心劝阻,但无奈对方心智坚决,在也无法做什么。
之前的那些事情,实在是伤到了太多工人的心,他们会产生这种想法,也是理所应当的,并不是别人所能够阻止的。
面对这一切,冯高除了勉强自己笑着面对外,只怕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我告辞了。”
包铭阖首敬道,虽然那王权斌以及苏澜、苏权等人的确混蛋,但冯高这个新任的厂长,却还是相当不错,至少对待他们这些工人,那叫一个贴心。
只不过因为一些事情,许多人还是心生排斥,并不愿意继续在这里干了而已。
拎起自己的包裹,包铭自厂中走了出来,正准备搭乘马车前往火车站的时候,却见门口之处站着两个人,正是王若风和秦青了。
“包铭?没想到你还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走了呢。”秦青快步走了上来,一把握住包铭的手。
他这热切的模样,让包铭有些错愕,问道:“秦兄,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热情?”旋即想起了一件事情,带着几分无奈的回道:“但是你也见到了,我们厂子现在都这个状况了,各处都需要钱。关于你的那些尾款,只怕还需要拖延一下。实在是对不住了。”
“这个,都过去了,就不要提了吧。”
秦青面色一暗,之前之所以闹出那贷款事情,长安钢铁厂未曾将尾款结清,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包铭嘴唇微动,见秦青恢复如初,心中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诉道:“这个,能看到你恢复如初,那就很好了。”
“这是自然。毕竟人生嘛,哪有什么过不去的槛?”秦青嘴唇蠕动,似是想要诉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强压下来,将王若风扯了过来,诉道:“对了,今天我来给你介绍一个人。他叫做王若风,你们两个可以认识一下。”
“王若风?莫不是曾经参与修筑丹江口大桥的王若风?”包铭上下打量了一下,立刻就叫出了王若风的身份来。
王若风顿感讶然,问道:“你认得我?”
“那是自然。毕竟修筑丹江口大桥的钢材,就是自长安钢铁厂锻造出来的。”包铭颇为骄傲的昂起头来,虽然打算离开了这钢铁厂,但是他还是本能的以这段时间的经历而骄傲。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前辈,还请前辈原谅在下的鲁莽。”王若风双手作揖,为眼前之人献上自己的尊敬。
那丹江口大桥所处的地方环境凶险,若是没有长安钢铁厂的有力支持,根本就无法完工。
正是因此,所以王若风对每一个参与其中的工人,都献上了这几最真诚的尊敬。
包铭自矜道:“那是当然。”然而脸上却露出几分颓色来,目光也自身后匾额之上扫了一眼,诉道:“但这都是过去了。没办法,毕竟我们都老了,不中用了呗。”话语之中,透着无比落寞,虽是怀念曾经的时光,但自己的精气神似乎也全数被消磨在了其中,再没有了曾经的干劲,现在的他只想要找一个安稳的地方,静静的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