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但愿小张能醒过来吧。”我叹了口气说道。
  对于小张的情况，我大抵只能说这句话了。案子没有线索我们还可以翻天覆地地查，直到出现结果为止。但是对于小张的伤势，我们根本帮不上忙。能做的只有心里默默地祈祷……
  icu是重症监护室，所以相对来说防护工作也做的更好，我们推开门的时候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沉思的徐强。
  他的表情很是凝重，甚至有些失神，我们开门的动静也不小，但是他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任何的动作，目光看起来也有些呆滞。
  “徐哥，情况怎么样了？”我出声问了一句。
  “啊，你们来了啊……”徐强被我的话惊醒站了起来说道。
  “小张的情况怎么样了？”萧河问道。
  徐强搓了搓脸，他也是几乎一晚没睡了，该是太疲惫了：“他的情况很不好，到现在为止也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你之前有没有什么发现？”萧河说着又将话题引到了案子上来。
  “没有！”
  徐强连想都没想，直接摇头：“之前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我已经做了初步的勘察，但是还是跟之前那两个案子一样……”
  “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造成如此短时间的剥皮现象也不知道？”我问了一句，这是整个案子很重要的一个离奇点。
  “查不出来！”
  徐强说着将目光落在了紧闭的icu门上：“做法医也有那么久了，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做不出任何有效果的鉴定……”
  “也就是说这种事情人力是做不到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地，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徐强没有说话，萧河瞪了我一眼，然后吼道：“小凌，你干这行也有些年了吧，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很显然，萧河是不高兴了，我低下了头，不再多说什么。
  “不要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现在的线索少，但是随着案子的深入调查，我们掌握的线索也会多出来的。很多不能解释的东西也都能够浮现出来！”
  说完之后，萧河又看向了徐强说：“徐法医也忙了那么久了，现在小张还没有醒。你先去休息吧，等醒了我们再通知你。”
  “好吧。”
  徐强也确实是累了，也没有拒绝萧河所说的，收拾了些东西就站了起来了。
  “那萧队、林队，我就先走了，要是小张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一定要解开心里的疑问。”
  徐强心里有疑问，我又何尝不是呢？只是我心里的疑惑却让我更加的恐慌。让我经历交瘁……
  徐强离开之后，我跟萧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萧河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凌，之前我有些激动了，不过以后这话不能说了啊。我们作为刑侦人员，必须得坚持一点。不管案件多么的诡异、离奇。里面终归会有露点的。不管设局者有多么的聪明，从痕迹学的角度来看，都会留下印记供我们寻找的。”
  “嗯。没事的，我记得呢，刚刚只是一时糊涂说了出来。”我点了点头说道。萧河是老刑侦了，他坚持了几十年的信念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就算是现在一片的诡异摆在他的面前，他依旧是不会相信这世上存在鬼神一说的。
  “我们在这里等着吧，你那边安排去走访的做好了吗？”
  “已经弄好了。”
  我跟萧河聊了一会儿，按照早上开会决定的，本来下午我是需要带人去走访排查的，但是突然就出了这么个事情。
  现在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案子也越来越紧张了。通常的来讲，案发之后的二十七小时之内是刑侦的‘黄金侦查期’，一旦过了这个时间，案子就会变得更加的难以侦破。现在距离二十七小时的黄金时间已经逼近了，而我们这边的线索还是很少……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等小张醒过来了。很快的，午餐时间结束之后，icu病房也进来了几名专家医师。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之内，我也是做了一些情况的笔录报告。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地消磨着，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医师一个个地进出，每一次我都很紧张地站起来，但是都是没有进展……每一次出来的时候，医生的表情都很凝重，也就意味着小张的情况很糟糕！
  滴滴……
  icu的病房再一次地打开了，这是第几次我都不知道了，每一次有人出不来我都希冀着他们能够给我好消息，但是都是摇了摇头。
  “韩医师，里面的病人怎么样了？”
  萧河很客气地问道，因为对方是救死扶伤的大夫，而且现在小张也劳烦对方的救治。
  “哎，情况很不客观啊，你们得通知家属做好思想准备……”果然，又是一句我最不想听到的话。做好思想准备，每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都很想暴走。
  “韩医生，您知道里面他身上的皮肤是怎么消失的吗？”因为这个韩医生是很权威的专家，所以我也想从他这里得到点什么消息。
  只是很明显的，他也不知道。韩医生摇了摇头说：“从医那么多年了，他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按理说人的皮肤跟血肉紧密贴合的，想要剥掉皮肤血肉肯定会被损伤，但是里面可是一点都没有……”
  “嗯，那您知不知道有什么药物或者什么东西可以在短时间内将皮肤消融掉，而不被检查出来的。”
  “没有！这种药物不存在，当然，如果是最新研发出来没有在市面上流传的，那就也不一定。”韩医生很坚决地回答到。
  “谢谢您了。”我道了声谢，但是心里还是很不爽的，依旧是什么情况也没有。
  又过了一些时间，萧河接了个电话，然后跟我说徐强找他有事情，然后让我在这里守着，小张醒过来就赶紧打电话给他。
  我也没多说啥，直接点了点头。
  第十章 再见“师傅”
  萧河走后，我一个人坐在了椅子上，脑子里面依旧很乱。医生还是一批批地进出，坐的久了我也有些累了，在椅子上靠着了。也不知道过多久。
  砰……
  就在那一刹那，我眼前黑了下来，同时，走廊的尽头，传来了脚步声……高跟鞋的哒哒哒的声音！
  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却很清晰，根据那声音的节奏，就是往我这边来的。那声音越来越近，哒哒哒……！
  就是昨晚的那个高跟鞋的声音！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顿时加速了，手心也不由自主地渗出了冷汗，黑暗里面的那个声音慢慢地朝我逼近，那个‘女人’要来了么？白礼服，红高跟鞋，真如我之前看到的老王头的映像一样么？我就是下一个？
  除了高跟鞋的声音之外，我还听到了很细小地手表针跳动的微弱声音，就像是今天早上黄桦身上的那个声音一样。两个声音重合让我特别地恐惧……
  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而我的神经也同样地绷到了极点，身体贴紧了背后的墙上，我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前面那黑暗里面走来的东西。
  我很怕再一次地看到那个白礼服、红高跟鞋的‘女人’，我怕自己看完自己就被收了性命！
  紧张、恐慌、压抑……
  这些负面情绪在我的心里堆积，在我的心头冲击，让我浑身泛出冷汗，不知所措！
  哒！
  最终，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那脚步停了下来，是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那个‘女人’就在我的身边！我感觉自己甚至可以听到她的呼吸，感觉到她的气息。
  “小凌，你不想见我吗？”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来，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顿时愣住了，但是紧接着，我感觉自己内心的压抑被打开了，这个声音是我一直想要听到的，这是师傅！
  我睁开了眼睛，师傅就在我的面前，他伸出手在我的头上摸了一下，然后说：“小凌，我死的冤啊，你要为我报仇啊！”
  “报仇？师傅，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哭着抱住了他，然后问道。
  “你要为我报仇啊。”师傅又说了一句。但是我再看的时候，我抱住的那人已经是穿着一身白色礼服了！我不敢往上看，我怕看到一头黑发包裹的头部，她还是来了吗？
  师傅，‘女人’。最终两个影子在我的眼前重合了，完美地重合，仿佛那‘女人’头发里面裹着的就是师傅的脸！
  我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一双手摸住了我的背后，指甲刺进了我的皮肤，我感觉到了极度的痛苦，我感觉自己身上的皮肤在慢慢地被撕下来。
  我大吼了一声，然后拼命地挣脱。背后的一整块皮都被‘她’给撕掉了，然后在那浓密的头发后面露出了一张脸，是师傅，他拿着我的皮放到了口里，然后一点点地吐了下去……
  血液一点点地滴着，师傅地脸朝着我诡异地笑了一下……我大喊着：“为什么，师傅，这是为什么？”
  但是没有任何人给我回答，突然师傅的手又伸了出来，但是手上长满了骨刺！就那样地插进了我的心脏……
  我痛苦地大喊了一声！
  随即眼前一亮，我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我拍了拍胸口，刚刚是做了一个梦，但是那个梦却那么的真实，师傅，‘女人’两个身影再一次地在我的脑海里面重合，我使劲地摇了摇头。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阵钟表针跳动的声音！跟刚刚那个声音一模一样，我正要起来去追的时候，回廊里的灯突然全都暗了！
  icu停电了！
  现在小张在icu病房里面，那里面很多仪器，这突然停电是要命的啊！一般这种地方都有很好的应对措施，通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停电的，但是这突然地停了！
  糟了！我急的说了一句，现在得去找值班的医生去恢复电力！不然小张会有生命危险。我赶紧下了楼，然后去找了医生说明了情况，那医生赶紧打了个电话，让人恢复电力。
  说完之后我又赶紧地往楼上跑去，但是刚上楼，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礼服还有红色高跟鞋的人从icu病房里面出来！！
  小张！小张要出事了！
  我朝着那个身影追去，但是她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不见了。我又赶紧回到了病房，我拍了一下门大喊着：“开门！开门！”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心里一冷。但是还是回头看了下，是胡军。
  “军哥，你怎么过来了？”我看到胡军还有些疑惑。
  “文队让我过来看看小张醒来了没有。”胡军说道，我也没有多说啥，小张本来就是二队的人，胡军过来看也很正常。胡军看着我说：“你拍门干什么？”
  “刚刚这里停电了……”我将情况跟胡军说了一下，胡军一边听着一边眉头也锁死了。
  “那小张……”胡军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打开了。
  是韩医生出来了，韩医生眼睛瞪地老大，有些怒气地看着我说：“你想干什么？不知道医院需要安静吗？”
  “我同事没事吧？”听到韩医生的话之后，我讪讪地问了一句。
  “情况还是那样……”韩医生说道。
  “那您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礼服和红色高跟鞋的女人走进去了？”我说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达到极速了。
  “你什么意思？”韩医生白了我一眼。
  “不好意思医生，他最近有些累了，看花眼了。”胡军拍了我一下，然后跟韩医生说道。说完之后韩医生就点了点头走了。
  “你刚刚干什么啊？”胡军看着我说道。
  “我刚刚明明看到……”我之前已经把情况跟胡军说过了，但是我估计他应该是以为我又产生幻觉了。
  “好了，你刚刚没看到韩医生从里面出来吗？那就说明了他之前就在里面，如果真的有人进去了，他还会这样子吗？况且icu病房是随便人就可以进去的吗？”胡军看着我说道。我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小凌，你这段时间是真的累了啊，你申请休假吧，这个案子我帮你弄……”胡军看着我说道。
  我顿时愣住了，为什么胡军要这么说？
  “我怕你精神上受不住，你现在整天都神经兮兮的了，上次你说的那个司机，是早就已经死过了的人，你说不怎么见到的！”胡军说道：“小凌，别让自己那么累了，你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第十一章 一杯热牛奶
  已经是晚上八点，我一个人坐在医院icu病房之外的长椅上，顺着icu病房的窗户，我看着里面依然昏迷不醒的小张，心里乱糟糟的。
  “下一个就是你！”这是不是一个诅咒，我不知道，但是我始终不认为勘查完现场之后回家当晚所经历的一切是幻觉，幻觉哪里有那么真实？
  老王头因为车祸而死已久的侄子，竟然还在跑夜场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