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夏竦又召了夏思菱身边的人询问,那晚的情形逐渐逐渐明朗起来。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当天燕三等人定然是跟张黑子等人闹翻了,从燕三的手下的举止来看,燕三定然是一不做二不休杀光张黑子等人之后觉得事情不能了局所以萌生劫掠奸.淫一番的想法,自己这算是引狼入室了,明知这伙人是亡命之徒,但为了报复苏锦居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其次便是,那晚一共有三股人马进行了火拼,除了燕三和张黑子等人之外,还有一帮神秘的黑衣人进了宅子,最后将燕三等人尽数诛杀;从后院的铁门上的破损来看,显然有人在铁门上插了利器当台阶翻.墙入宅;虽然外墙上并无痕迹,但靠墙的大树上断了一根粗大的枝桠,足以证明这一点。
第三便是,这伙人似乎是有备而来,而据夏思菱身边的人交代,夏思菱最后似乎便是跟着这伙人走的,虽然大家都被绑着丢在厢房里,嘴巴堵上但耳朵可是能听见的,隐隐约约的感觉夏思菱并无一丝反抗便乖乖的跟着那帮蒙面人走了。
第四点便是开封府提供的仵作的验尸结论,燕三的尸首在小腹上又个巨大的创面,跟在玉璋楼死的人的脸上被打了满脸的铁砂一样,燕三的肚子上也是千疮百孔被打入大量的铁砂,不用问这又是火器所为。
夏竦头皮发麻,玉璋楼中之事他已经认定是苏锦所为,当然依据不是火器,而是救走那名叫做柔娘的女子的举动;而这一次的火器伤口跟上一次完全一样,这只能说明一点,这伙黑衣人和玉璋楼凶案的元凶是同一伙人,只能是苏锦所为。
这样的推测也恰好能说明夏思菱为何毫无反抗便跟着那群黑衣人走的原因。
夏竦不知道是该恨苏锦还是该感谢苏锦,很显然,当晚燕三一伙是占了上风的额,张黑子等人尽数死在燕三手上,燕三已经带人充入了内宅;而燕三的尸身在夏思菱的楼上闺房中被发现,这些都说明燕三是要对夏思菱意图不轨。
若非后面来的这帮人,夏思菱怕是难逃被污之局;从这一点上来说,夏竦倒是有些感激之意;但苏锦胆大妄为居然连番的侵入自己的宅院,上一回不知怎地没带走夏思菱,这一回则干脆连人带钱一扫而空,完全的将自己不放在眼里了。
夏竦阴沉着脸在房中踱步,如今女儿算是跟着苏锦跑了,自己没有证据证明是苏锦带走了他,虽然明知是他无疑,但毕竟全是臆测,也无人看清苏锦的脸;除非是在苏宅中搜出夏思菱来,否则这个哑巴亏还要继续的咽下肚去。
而且眼下还有一桩最最紧要的事情要办,那便是燕三死后,他的相貌被刑部的缉捕司给认出来了,这是今天自己刚刚的得到的消息。
燕三以前的底子是匪徒,这几年在江湖上做了不少采花杀人大案,各地官府都在画影通缉,却死在自己的宅子里,还有仆役证明他是自己请来的护院,这件事着实有些棘手。
想来想去,夏竦决定先将夏思菱之事暗中查访不露声色,集中精力先将燕三之事撇清再说,此事倒也不难,只需要仆役翻供说那晚没看清楚,燕三一伙根本就非自家护院,那晚是他们登堂入室欲作案,为自家护院张黑子等人所察觉,遂引发了恶斗。
夏竦虽心中愤懑难平,但理清了思绪之后,夏竦也恢复了冷静自若,而整件事也并非全是坏消息,也有让夏竦欣慰之处,那便是夏思菱十之**还活着,虽然不肖,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能知道她身在何处,且还活得好好的,自己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第七零一章掩饰
汴梁城中连出大案,赵祯的面子上着实挂不住,动辄便是灭门惨案,一次比一次死的人多,这还了得?而且是针对朝廷要员,再不下狠心治理,京城都快成匪徒肆虐之地了。
凶案发生之后,赵祯便第一时间召来开封府权知大加斥责,并限定十日内必须查明案情缉捕元凶,十日后若无说法,开封府自上而下全部官降三级以示惩戒。
文彦博快也郁闷死了,自从玉璋楼大案之后,开封府已经不遗余力的在城中加强了治安,小偷小摸的抓了不少,就连以前积压下来的未破的案子也一鼓作气破了几十宗,开封府大牢中已经人满为患了;本以为京畿治安将会大为好转,却不料又出了惊天大案,不用赵祯斥责,文彦博自己也是过意不去。
皇上压自己,自己便只能压下边,文彦博严令开封府提刑司对案情深究细挖,一定要找到蛛丝马迹之处;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死去的燕三的身份居然被爆了光,此人正是官府缉拿多年的流寇,再经一一核实,死去之人中起码有近二十名是燕三的手下,同为流寇一类。
文彦博深感棘手,这些人是怎么跟夏竦扯上关系的?据夏家仆役交代,燕三一伙是一个月前受雇成为夏家护院身份,难道夏竦跟这些人之间竟然有些什么勾连不成?这一发现惊得文彦博浑身冒汗。
文彦博颇为精明,他跟夏竦也无冤仇,也不像欧阳修那般逢到这种事情必然如猫儿闻腥苍蝇逐臭一般的兴奋,相反他感到极为的麻烦,夏竦来当朝名臣,不管他私下里的名声如何,但在朝廷大事上却一直是尽心竭力的;这几年,夏竦在西北坐镇,跟庞籍、范仲淹、韩琦等一起力拒西贼于国门之外,堪称中流砥柱,这样的人岂会和这些江湖上的流寇扯上关系?
想来想去,文彦博决定将此事通报给夏竦,探探他的口风。
还没等文彦博上门拜访夏竦,夏竦倒是亲自找上了开封府衙门,带来了一系列的画押之后的供状。
事情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夏竦宣称此案情已经告破,原因是关键证人的出现将此案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夏家一名叫刘二奎的护院突然现身,据说还带回了夏小姐,这刘二奎是夏竦专门安排在后院中保护夏小姐的专职护卫。
据刘二奎声称,当晚燕三一伙闯入夏宅劫掠,二进的张黑子带人与之死战,双方均死伤惨重,刘二奎为了保护夏小姐并未参加厮杀,但后来燕三等人得胜之后闯入内宅之后,刘二奎率手下十几人以逸待劳一举将身负重伤的燕三一伙儿尽数击杀,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怕再有匪徒前来,故而带着夏小姐从后院翻.墙逃了出去。
于此同时,夏家的仆役尽数改口,将原来开封府传唤之时所交代的口供全部推翻,他们都说当时害怕的紧,脑子也吓的发懵了,其实他们根本不认识燕三这个人,此人是当天傍晚趁着大雨冲进宅子里行凶抢.劫的,只是这人行凶之时自称燕三,所以才知道了他的名字。
文彦博满头雾水,这种理由实在过于牵强,而且漏洞百出,尚有很多的疑点没有澄清,譬如燕三的伤口,譬如后院的铁门上的攀爬痕迹,再譬如断折的树干,以及昨日在汴河下游被打渔之人无意发现的两艘沉船,有人认识那两艘船,说是汴河上送货的船夫老王头和老孙头的船,而且老孙头和老王头也交代了,那天傍晚有人重金买了自己的两艘小船,种种迹象表明,案情跟夏竦所说的经过大相径庭。
文彦博隐晦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夏竦一番大笑之后拍着文彦博的肩膀道:“文权知,本官可是为了你着想,本官实在是不忍众人为了我府中的案子丢了乌纱帽啊。”
文彦博更是不解,忙问道:“求大人明言。”
夏竦道:“皇上下了十日之期要你们破案,否则便将开封府所有人等官降三级,今日已经是第几日了?”
文彦博愁眉苦脸的道:“第七日了,下官无能啊。”
夏竦微笑道:“还有三天你们能破得了这个案子么?能够抓到元凶么?”
文彦博颓然长叹道:“唯一的线索便是两名船夫见过的买船之人,下官判断他们正是最后闯入贵府劫走令爱之人,只可惜两名船夫老眼昏花全然没看到那伙人的面孔,这可无从着手了。”
夏竦冷笑道:“这显然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行动,怎会轻易的被你查出来;看来剩下的三天对你们而言也是白搭,然则十日期限之后你堂堂开封府权知便要被贬到不知何处去当个芝麻绿豆大的县令小官了,你手下的跟着你混饭吃的这些官儿也统统要被降职,有人的人就靠在衙门混薪水养家,这么一来岂不害苦了大家么?背地里这些人不会骂作案匪徒,恐怕是要戳着你的后脊梁骂娘了。”
文彦博面色发青,夏竦说的确实是实情,这事该怎么办?自己是毫无章程可言。
“所以本官给你个台阶下,便是为了让你们能保住乌纱,在皇上那边有个交代,反正案情只有你开封府和本官知道,本官不捅破,这案子在明面上便算是结案了。”
文彦博一惊道:“这岂非是欺君么?”
夏竦冷笑道:“文权知是读书读傻了么?这是权宜变通之策,为官不知变通还能当官么?皇上那边先有个交代,老夫也不会捅破你的窗户纸,这样明面上结案,暗地里继续查,时间上极为宽裕,从查案的策略上也是一招妙手;一旦宣布案情告破,你相信真正的元凶能不松一口气么?这样便容易漏出马脚来,也便于你们开封府真正的将此案查清,你当老夫宅中吃了这么大的亏便这么算了么?老夫这可是完完全全的为了你们着想。”
文彦博如醍醐灌顶,一拍脑袋自嘲道:“哎呀,瞧我这榆木疙瘩脑子,夏大人一番好意,我竟然当了驴肝肺;听大人一番教诲胜读十年圣贤之书啊。”
夏竦微笑道:“你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便好,其实老夫也不想对上隐瞒,但凶手如此狡猾,咱们必须要棋行奇招;老夫知道,燕三的身份让你们对老夫有所疑问,其实老夫也是才知道燕三是朝廷通缉的惯匪,老夫久在西北御敌,焉知福建地方上的事情,这一次回京任职,因出了玉璋楼之事所以经人引荐收了这伙人当护院,主要是为了保护家宅安宁,没想到却出了这档子事;但好在燕三一伙儿尽数授首,我家护院张黑子等人虽然也死了,但也算是为朝廷捐躯,本官也算是歪打正着为朝廷除了这一祸害。”
文彦博算是彻底的服了,这件事居然能被夏竦说成是功劳,而且还说的颇有道理,光是这份移花接木的本事,便是自己所望尘莫及的。
“夏副使,本官在此立誓,定尽快寻回令爱捕获凶酋,不负大人厚爱之恩,今后大人有何差遣只需知会一声,下官义不容辞。”
夏竦心中大乐,搂草顺便打兔子,自己轻松说服文彦博这个戆货停止追查燕三之事,还能顺便获得文彦博的好感,这可算是大难之后的后福了。
“文权知说哪里话来,你我同朝为官,岂能像他人一般见文权知将受罚而不加援手的,再说此事因老夫宅中之事而起,焉能袖手;差遣是不必了,文权知记着老夫的好意便是。”夏竦呵呵而笑,拍拍屁股告辞了。
……
夏思菱被救了出来,苏锦不敢掉以轻心,早早的将夏思菱送到城西晏家的一座庄园中居住,从而躲过了开封府接下来几日发疯般的大搜捕。
虽然官员的宅子一般不让搜捕,但这回不同,这么大的案子,在皇上重压之下,文彦博也顾不得颜面,开始几天的搜捕确实够细,竟然从女囚牢中的狱卒中拉了十几个女狱卒专门对官宦内宅进行搜捕。
亏得苏锦心里明白这一回的动静实在太大,必会有一番折腾,这才没露馅,苏家后宅自然也大大方方的让前来搜查的女狱卒们逛了个遍。
夏思菱放在城外只是权宜之计,苏锦即将去渭州上任,随行的名单上自然而然便加上了夏思菱的名字,将她带去西北,夏竦的手再长,怕也是鞭长莫及了。
第七零二章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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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忽忽已是六月下旬,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
而苏锦也办妥了各项赴任手续,王朝等人也从兵部领了兵符回来,晏碧云精打细算抽出三百万贯钱让苏锦带着随行,在渭州开办银庄主要是将朝廷在西北的军饷和官员的俸禄就地解决,于其他方面倒也没什么追求。
本来秦凤路各地驻扎的兵马和官员的俸禄一旬也不过六十万贯,之所以带足三百万贯便是因为来往运输困难,又不安全,只要这一次带足了钱银,可保一年之需,那便不怕路途遥远,也不至于朝廷的军饷俸禄拖欠影响军心了。
三司和枢密院也有大批的军需物资随同前往,既然苏锦赴任,随行的有五百马军护送,那么再加上这批物资的随行护送的上前官兵和几千民夫,这一路上当可确保完全无虞。
苏锦是老大的不愿意跟这些辎重一起同路,因为既然同路便免不了担上干系,而且辎重行进缓慢,这一路上千里迢迢,怕最少也要行个十天半个月才成。
但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之,再说这些兵器粮草之类的物资也干系着西北的战局,自己去渭州上任之后将来也免不了跟兵器司和三司打交道,还是跟他们搞好关系为好。
家中随行的人员业已敲定,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是被封了马军都头的,自然要跟着去,本来苏锦想让他们其中一两位在家中护卫,现在却泡了汤;好在晏碧云原来的护卫中有几名好手,晏碧云回娘家去向晏殊要了来当了苏宅的护院头领,这才让苏锦放下心来。
女眷中晏碧云是绝对不能跟着去的,生意上的事倒在其次,主要是她怀胎已经三个多月,那肚子就像是发了酵的面粉上了笼屉,眼瞅着便鼓了起来,按都按不住;本来身子就弱,更不能经受这一路的颠婆。
况且众人谈及西北个个色变,说是连洗脸的水都是从地下深井中抽出来的,而且见天的狂沙漫漫,劲风如刀,白日里晒得蜕皮,晚上却又冷到骨髓;不管是真是假,苏锦更加不能带着晏碧云前去了。
小穗儿天不怕地不怕,苏锦有心让她在家中伺候晏碧云,她人聪明机灵,也能帮晏碧云跑跑腿儿,可是这小妮子死活不愿,哪怕是苏锦吓唬她会晒得跟个挖煤的一样黑,她也死活要跟着去。
本来晏碧云也要苏锦带上柔娘或者浣娘前去伺候,但苏锦拒绝了她的提议,两姐妹和小娴儿还是呆在晏碧云身边为好,晏碧云身怀六甲,身边支应贴心之人越多越好,再说苏锦也不愿将自己的女人带去那种地方,一个个被糟蹋的像个老太婆一样的回来。
万事具备,六月末的一天,临行前的一天晚上,苏宅举行家宴给苏锦践行;王夫人出来坐了一会儿便回房歇息去了,苏锦知道王夫人是伤心自己又要离家,但她尽量不在众人面前表露出来,这回回房中还指不定怎么抹泪去了。
对于即将到来的离别,众人都有些无奈,酒席上的气氛也有些沉闷;晏碧云自然知道是大家舍不得苏锦离开,宽慰了一番之后,请柔娘和浣娘唱个曲子活跃一下气氛。
柔娘浣娘两姐妹其实根本没有心思唱曲儿,苏锦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习惯了他在身边,什么事都依靠着他,这一走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但少夫人开口了,姐妹两也不好推辞,于是一人抚琴一人琵琶唱了一首《琵琶行》。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商人重利轻离别,前日浮梁买茶去……”
苏锦大翻白眼,本来是要活跃气氛,这曲子这般哀婉,搞得生离死别一般,而且隐隐还透着一股指桑骂槐之意,好像自己便是那重利轻别离的满身铜臭的商贾一般,着实教人郁闷。
晏碧云捂嘴直乐,聪明如她自然知道这姐妹两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待两姐妹唱完之后,亲自起身替她们斟酒;柔娘和浣娘赶紧道谢,晏碧云既为少夫人,再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的谈笑了,身份有别,尊卑便有别,更何况自己姐妹到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
晏碧云笑道:“两位妹妹唱的极好,趁着相公今夜还在家中,有件事儿想跟两位妹妹商量一下。”
柔娘忙笑道:“晏姐姐这般客气作甚,有什么吩咐我姐妹照做便是。”
晏碧云轻笑道:“那好,那日我和老夫人商议了,相公不在场,但此事他决计不会反对,说的便是你姐妹二人的名分之事。”
柔娘和浣娘腾地红了脸,柔娘跺脚道:“姐姐说的什么话。”
晏碧云笑道:“你们不愿意么?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没得叫人说咱们相公强娶民女,那可就冤枉了。”
柔娘和浣娘娇声不依,晏碧云拿自己姐妹取乐,明知是一百二十个愿意,偏偏要拿这话来笑话人。
“呆相公,这时候还不出来说句话么?”晏碧云推了苏锦一把,苏锦这才如梦方醒悟,忙道:“对对,这事早该办了,具体的操办我也不懂,晏姐姐帮着操办。”
晏碧云笑道:“自然要正正经经的娶进门来,风光热闹一番,两位妹妹出身也是官宦之家,可不能马虎,奴家看先写了婚书定了名分,待选个好日子,相公回来京述职或者是有了省亲的假期正好一并办了。”
柔娘和浣娘珠泪闪闪盈盈下拜,晏碧云到底是大方豁达,大妇张罗着给夫君纳妾,这事说出去恐怕谁也不信。
“晏姐姐,奴家姐妹有个请求,望公子爷和晏姐姐准许。”浣娘轻声道。
苏锦道:“有什么就说,都是自家人,今儿这气氛怎么这么别扭。”
浣娘道:“我和姐姐自然是苏家之人,此生除了侍奉老夫人和公子爷晏姐姐之外别无他念;晏姐姐能为我姐妹着想,我姐妹铭感于心;我和姐姐私下商议了,自然要求个名分,但婚事还要等寻了爹爹之后在办,爹爹也许还在人世,公子爷说会派人去打听,若是确实不在人世,那也罢了;但若在人世的话,女儿结婚,爹爹却不在场,实为我姐妹憾事,我爹爹也比会伤心。”
晏碧云看了苏锦一眼,苏锦道:“说的在理,你们放心,我去了渭州安顿之后便专门派人去益州打探消息,必然会给你们回话,说到底这是我的不是,早该要替你们着想,是我疏忽了。”
柔娘和浣娘大喜,两姐妹跪地给苏锦和晏碧云磕头,苏锦赶紧将两人扶起来,责怪道:“这是做什么,咱们家没这么多规矩。”
晏碧云笑眯眯的道:“好了,这下心里的大石头落定了吧,刚才指桑骂槐的好一顿挖苦,也不知某人听出来了没有。”
苏锦笑道:“如何不知,我要求补偿,重唱一首。”
柔娘红脸道:“唱什么呢?”
苏锦道:“离别没那么凄惨,人说小别胜新婚,离别是为了更甜蜜的团聚。”
浣娘道:“那只有唱公子爷的《鹊桥仙》了。”
众人拍手叫好,于是两姐妹重新落座一人抚琴一人高唱:“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苏锦端着酒杯,眼光在两姐妹玲珑有致的身子上来回梭巡,不经意跟两人投过来的含情目光相遇,顿时便黏在一起,纠缠不开了。
当晚苏锦安顿好晏碧云之后,大着胆子将浣娘和柔娘姐妹叫在一处,离别之际自然极尽缠绵癫狂,两姐妹被苏锦各种花样玩的死去活来,最后精疲力竭告饶认输。
意气风发的苏锦又摸到了小娴儿的床上,将长腿美女好一顿折腾,天色将明之时,苏锦才罢手;腰背隐隐作酸,不觉感叹身为古代男子艳福不浅,但消耗确实也不小,今后便是为了性福,也要勤加锻炼,保重身子,否则可就真的应了那句粗俗的话叫做‘望叉空流泪’了。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苏锦便起身了,梳洗已毕,去王夫人房中告了别,便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出了府门。
王朝马汉等人带领五百马军早已将东西准备完毕,大队人马出了西门,和在西门外等候的三司押送粮草物资的官员以及兵部兵器司的押送兵器物资官员回合。
十几位交好的官员前来送行,其中竟然有夏竦的身影,这让苏锦着实加了一层防备。
晏殊拉着苏锦道:“西北范帅和韩帅,以及经原路经略安抚招讨使王沿大人哪里我都已经提前打了招呼,此去西北多听听三位大人的教诲,小心行事当无大碍,切忌妄为,哪里可是边陲,渭州是最前线,你须得加十二分小心。”
苏锦点头称是,由于其他官员一一话别,安慰了一番哭的泪人儿一般的晏碧云和柔娘等人,转身欲上马开动;忽然见夏竦快步上前,对苏锦道:“苏大人,借一步说话。”
苏锦满腹狐疑的跟随夏竦来到路边站定,夏竦盯着苏锦看了半晌,忽然轻声道:“苏锦,老夫知道菱儿在你手上,你也莫要狡辩,老夫知道你必不会承认;我也非是向你兴师问罪,事实上老夫手中并无证据,但菱儿是我爱女,老夫只请你善待于她,至于你我之间的事情,本不该涉及他人;身在官场之中,有些事不得不为之,即便将来你我到了势成水火之时,老夫还是要请你善待于她,因为她确实是真心对你。”
苏锦不能多说半句,谁知道这老狐狸是不是在套自己的话,闻言只是抱拳道:“夏副使,这话我记着了,其他的恕在下不能承诺,但对于令爱,我苏锦亦是至诚以对,夏副使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