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任务4
她自出生起,她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正常人。
她还是婴儿的时候,婴儿躯体在嚎啕大哭,而她的意识是不想哭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不是个正常人。
明明身体是她的,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躯体,脑子里想的是一种,身体做的是另一种。当然,也有能完全控制的时候,就是在她不想像其他小孩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时候,她选择了和滚来滚去相较更好的爬。
别的小孩都会爬了,她又嫌弃爬这种方式,她迈着两条小短腿开始走路。
她会爬,会走路的时候,最开心的,好像就是从小就陪伴她身边的男人和女人。
男人和女人好像是她的爸爸妈妈,她感觉得到那对男女很爱自己,而她无以回馈。甚至在得知他们死亡的消息时,她的内心分明是难过的,可她操控不了自己的躯体。
躯体傻呵呵没什么反应,被送到孤儿院里来,躯体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唯一幸运的是,躯体到了孤儿院之后,操控躯体的所有权到了她的手上。也就是说,她真的是她自己了,而不是身体和意识分离,那真的很难受。
孤儿院是什么概念,她觉得她不应该懂,可她就是懂了。
她知道自己身处一个怎样的环境,她小心翼翼地行动着,可她终究是个三岁大的孩子。
即使她有身体的所有权了,她还是做不了什么。
向晚知道,原罪就是她太小了。
她知道别人在伤害自己,而她有意地规避,却也避免不了受到伤害。
那些伤害可能是同龄的孩子给的,也有比自己大的孩子给的,还有孤儿院的管理者给的……或轻或重,她再怎么不想忍受,却也不得不忍受。
现实是什么,她只是个三岁大的孩子。
三岁大的向晚,无比渴望时间过得快点,她想长大,她不想被欺负了,长大了就有自保的能力。
但她的渴望并没有用,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孤儿院的日子在她看来,度日如年。
她再怎么收敛光芒都无济于事,她看到一个女人之后,她觉得自己应该另辟蹊径。
那个女人……约有四十几岁,会说话的孩子都叫她院长妈妈。她是孤儿院孩子们讨好的对象,但她很冷漠,很不容易被讨好,她的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冷漠。
向晚却觉得这个女人的心是可以被捂热的,而她想去捂热那个女人的心。
她太小了,她没有自保的能力,她需要一个庇护者,而这个院长妈妈,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向晚如是的想。
院长妈妈每个星期都会来看他们一次,每一次停留的时间都不长,她每一次来,孤儿院的孩子们都争相去讨好她。但结果无疑都是失败的。
向晚一开始没有行动,她在角落处默默地观察院长妈妈。院长妈妈似乎真的是铁石心肠,她从未见过院长妈妈咧嘴一笑,更不曾见过院长妈妈有过哪怕是一个温柔的眼神。
她觉得自己很可能失败,但是,她还是去试了。
她找了个离院长妈妈最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