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续守三日（4）
常如海带领突击队在夜色的掩护下，朝着东方小心翼翼地寻找曰军的炮兵阵地，随行的三个掷弹筒手走在前边，边走边根据弹道来推测曰军的炮兵阵地。走了大约十来里，翻过一座土山，耳朵里听得炮声越来越响，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常如海问其中一名掷弹筒手：“这是啥炮，这么厉害？”
“应该是曰军的105毫米野炮，这种炮射程超过一万米，有极大的杀伤力。”
常如海又问：“咱们晋绥军里有这种炮吗？”
“回长官，有，太原兵工厂就能造，咱425团没有，只有75毫米山炮，可惜让曰军给炸了。”这名掷弹筒手想到萧排长为指引团部山炮连而牺牲的情形，心里有种针扎一样的刺痛。
又走了不多远，众人便看见在一个小山坳里，曰军大炮发射出的炮弹犹如一个个红色的罗卜一样射向罗家山、李家山一带阵地。
常如海他们趴在一处土埂前，仔细观察，发现炮兵阵地附近大约有一百名曰军警戒。掷弹筒手辨认了一下曰军的大炮，共计有75毫米山炮20门，105毫米野炮12门，按规模，是曰军旅团一级的炮兵联队，这几天，就是这个炮兵联队，使得罗家山、李家山一带的425团遭受了巨大的伤亡。三十多门大炮不断地发射着炮弹，可以想见，罗家山、李家山阵地上的弟兄们受着怎样的煎熬。
常如海脑子里飞速地盘算着，要想端掉曰军的炮兵阵地，只有靠近战，速战，否则，远处的曰军赶来增援就麻烦了。常如海是个喜欢冒险的人，生来胆大，要不，张培梅也不会让他当执法队的队长了，主意一定，便悄声吩咐20名队员迂回到曰军炮兵阵地右侧，20名迂回到阵地左侧，自己则带领剩余的27名队员牵制正面曰军，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摧毁曰军的炮兵阵地，三方约定以掷弹筒手发射九一式手榴弹为进攻信号。
常如海又指挥王斌的狙击小组自己找位置，三名掷弹筒手就在附近支起掷弹筒等候命令。眼看着40名队员消失在曰军炮兵阵地的左右两侧，又等了一会儿，估计他们已到了攻击位置，于是，大手一挥，掷弹筒手便“通通通”地向曰军的三门野炮发射起九一式手榴弹来。几乎就在掷弹筒发射的同时，常如海率先跃出，带领27名执法队员旋风般向曰军扑来。担任警戒的曰军猝不及防，在强大的火力面前纷纷倒地，其余醒过神来的曰军大喊“敌袭”。
常如海快速奔跑，手持两把匣子枪，左右开弓，也不用刻意瞄准，就见眼前的曰军纷纷倒地。曰军的九二重机枪手见二十多名支那军人不要命地跑来，忙拉动枪栓就要射击，就在这时，一颗三八大盖的子弹准确地钻进了这名曰军的头颅，副射手不甘心，推过主射手的尸体，正要射击，又是一颗6.5毫米子弹钻进了头颅。王斌死死地盯住曰军的机枪射手，一见曰军准备射击就一枪击杀。
这时，曰军炮兵阵地左右两侧也响起了汤姆逊特有的“哒哒哒”声。
常如海只听得耳畔呼呼的风声，一会儿，匣子枪里的子弹也打完了，来不及上弹，从胸前弹囊里摸出一枚曰军的香瓜手榴弹，一拽拉环，往钢盔上一磕，顺手扔进曰军队伍里，“轰”地一声，剧烈的爆炸使得曰军死伤一大片，其余的执法队员见状，纷纷效仿，也把曰式手榴弹扔进曰军队伍里。趁着这个工夫，常如海又换了两个弹匣，于是，匣子枪的枪声又响了起来。
突然，隐藏在暗处的一挺曰军的歪把子机枪响了起来，把几名执法队员打倒，正在这危急关头，一名掷弹筒手赶快调整姿势，发射了一枚九一式手榴弹，只见这名曰军连枪带人在爆炸声中飞了起来，连带着附近的几名曰军也遭了秧。
很快，队员们就靠近了曰军，这时，汤姆逊的优势就显露出来，连续的火力把曰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整个阵地上到处是爆炸声和枪声，甚至九一式手榴弹引爆了炮弹，引起更大的爆炸声，曰军没想到对面阵地上的支那军人搞偷袭，枪械是火力强大的冲锋枪，更没想到支那军人手里有他们的掷弹筒，有点惊慌失措，乱成一团。
常如海冲进曰军中间，凡挡道的都被点了名，其他的队员紧跟其后，汤姆逊强大的火力打得曰军死伤惨重。突然，常如海手里的匣子枪发出了空仓挂机的声音，也顾不上换弹匣，把两把枪插在腰里的皮带上，顺手摸出一把金钱镖来，扬起右手，手腕一抖，金钱镖挟带着风声激射而出，近处的几个曰军便捂着喉咙惨叫起来，等把金钱镖发完，伸手从背上拔出大刀来，运起从张本玉道长那里学来的功夫，移形换位，犹如蝴蝶绕花丛，左一刀，右一刀，只杀得曰军惨叫不断。
担任警戒的曰军渐渐地越来越少。常如海偷眼一瞧，见右侧的执法队员有了麻烦，原来，右侧有一个小队的曰军担任警戒，只是常如海没发现，致使进攻受挫。只在一愣神的工夫，有三名曰军围了过来，其中有一名是个双手握东洋刀的中尉。两把曰军的刺刀*向常如海，常如海不慌不忙，刀横右肩，突露左腹，两名曰军大喜，以为支那军人必死无疑，两把刺刀迅疾一起向左腹刺来，哪知道这是常如海的诱敌之计，待曰军的刺刀刺向左腹时，左肘闪电般往右垫开敌枪，双脚斜踏而入，绕到曰军背后，一刀就把一名曰军的头砍了下来，另一名曰军大骇，急忙回防，常如海哪如他所愿，右手一个挽花，刀锋贴着这名曰军的枪就横削了过去，只听一声惨叫，这名曰军的双臂被齐齐砍断，这时，曰军中尉的东洋刀砍了过来，在这危急关头，常如海身形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待这名中尉正在狐疑时，常如海的刀已从背后捅了进去。曰军中尉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刀尖，仿佛不相信这是真的似的，眼看着刀尖从自己身体里抽出，身体里的气息渐渐消亡，这才不甘心地倒地身亡。受常如海豪气砍杀曰军的鼓舞，剩余的队员们三个一组快速冲向曰军，一个持刀在前，另两名持汤姆逊在后，这是常如海早就演练好的杀敌阵型，近处的曰军被刀砍死，远处的曰军被汤姆逊射杀。不一会儿，担任警戒的曰军就被执法队员们全部杀死。
解决了这里的曰军，常如海把刀插向背后的刀鞘里，又换了两个弹匣，率领剩余的队员跑向进攻受挫的右侧阵地。
*作大炮的曰军没想到有人会搞偷袭，手里大多没武器，见远处跑来一群火力强大的支那军人，急得拿起什么算什么，可真正可以杀人武器的却不多，转眼间，常如海他们就解决了五门大炮附近的曰军。
在右侧炮兵阵地的队员已经牺牲了一半人，几名曰军躲在大炮后向剩余的队员射击，常如海快速奔跑中，摸出一枚曰式手榴弹，一拽拉环，往钢盔上一磕，扬手一扔，正巧落在炮弹中间，“轰”地一声，引起了炮弹的殉爆，只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那门炮连同几名曰军被炸得尸骨无存。
常如海也被震得七晕八素，等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时，听见枪声渐渐稀疏起来，不敢怠慢，忙指挥活着的弟兄们清理现场，炸毁曰军大炮，于是，阵地上曰军大炮的炮筒里不断响起曰式手榴弹的爆炸声。正在众人忙得不亦乐乎时，忽然发现远处有大批曰军赶来，情况变得严峻起来。常如海当机立断，指示王斌带领他的狙击小组和十名执法队员、三名掷弹筒手赶去阻击。
二十分钟后，曰军所有大炮都被炸毁，可增援的曰军也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常如海指挥剩余的执法队员背着重伤和牺牲队员的遗体往回赶，自己则和两名执法队员抬着曰军留在阵地上的九二重机枪赶往王斌他们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