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惊险太刺激了

  虽然太昊转土鼎乃是戊土庚金孕育生化而成的至宝,瞥开威力不谈,其重比之同体积的黄金还要重上十几倍,但是毕竟也架不住浮德道人的十八青黄气以及一杀子的黑气同时爆开的威力,被远远地炸飞了出去。
  这一下大出一杀子的意料之外,让他不禁愣了一下,立刻错失了第一时间作出动作的大好机会。平心而论,若是比起杀人的手段和战场上正面对抗的算计,三个浮德道人加在一起也算不过一杀子,但是论起抢夺身外之物的计算,十个一杀子也赶不上一个浮德道人的诡诈机变。这一记突如其来的爆炸,不单把宝鼎炸出了两人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外,而且也顺带把一杀子和浮德道人之间隔开。早有准备的浮德道人自然不会也像一杀子那样愣下神,趁着一杀子恍然的瞬间,这狡猾道人已经腾空而起,闪电般的冲向了尤自在空中翻滚的太昊转土鼎。
  以浮德道人的身手和速度,这鼎只不过被炸飞出去数十丈,这区区距离简直是顷刻而至,只要被他抓起宝鼎,立刻就会全力奔逃,以这草海之大,短时间内是绝不可能被慢了一步的一杀子追上。而西南一带毕竟是青城峨眉的天下,一杀子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无限制的在西南地区追杀青城弟子,只要让浮德道人侥幸逃过了此一劫,把这口宝鼎炼成,就算下次两人再当面对上,浮德道人自忖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只可惜浮德这家伙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得劈哩啪啦乱响,却偏偏忘记算上了场中的拥有最大变数的一个人。
  在浮德道人看来,方韩两人虽然都是自己的劲敌,只可惜已经被一杀子打得是生死不知,离死只差一口气,完全可以排除在外;若水不过是个六十多级的普通玩家,虽然这个人是狡猾了一点,但是他那点毫末本事在破百级的高手眼中实在算不得什么,更谈不上有威胁,要不浮德道人也不会坐看若水在方韩两人面前耍奸也不出言点破了。所以,在他看来,只要骗过了一杀子,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随他浮德道人怎么折腾了。
  只不过他到底还是少算了一点,就是若水这家伙虽然确实本事不济,难登大雅之堂,但是却有一桩特殊的身份——玩家。
  要说玩家这种生物,和大道这个世界里其他所有的生物都是有区别的,且不说他们人多势众,大多都是些厚颜无耻,卑鄙出格的家伙,单说这些玩家的本事,那真可谓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让人根本想不到玩家们到底还有那些花招没有使出来。
  玩家们的这项本事,归根到底,还是系统赋予的,只不过经了玩家们的脑子变化,就生出了种种不同。这一点,是思想僵化的系统npc们难以理解的。更何况玩家们往往还拥有npc们很难理解的一项变态技能——运气。
  比如说现在这个情况,浮德道人的这个计划连一杀子就瞒了过去,但是爆炸一起,若水的反应却比浮德道人更快一步,直接就拦在了宝鼎飞出去的路线之上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若水早就算到了浮德道人的动作,本来他只想趁着浮德道人和一杀子大打出手的机会逃之夭夭,但是浮德道人的十八青黄气一爆炸,若水朝斜次里窜出去的身体却鬼使神差一般正好冲向了宝鼎飞走的方向。所以,无巧不巧的,若水正好比浮德道人这个始作俑者还快一步的,站到了太昊转土鼎飞过来的路线上。
  浮德道人心中咯噔一下,他只需要略看一眼,就知道若水将比自己更快一线接到这口太昊转土鼎,顿时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不过他转念一想,就算若水先抢到宝鼎又如何,以自己的手段,秒杀一个六十多级的家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只是这样一耽搁,被一杀子追上的几率要稍微大上一些罢了。想到这里,浮德道人不禁又加快了几分速度,他心知一杀子现在大概已经反应过来了,只需要短短一刹那的时间,他就会立刻追上来狠狠给自己一下子,到时候就大事不妙了。所以,现在真的需要抓紧时间,搞定这口太昊转土鼎了。当然,在他心中,大敌自然还是一杀子,像若水这样的家伙,只不过是他前进道路上的一颗小石子而已,只需要轻轻一脚,就可以踢飞出十万八千里以外。
  只是,这个时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再过一会,这块小石头不但没有被踢飞,反而会震断他的脚趾。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浮德道人心中料想的一样,那鼎歪歪斜斜的在空中飞着,到底还是一头扎到了若水的怀里。只是浮德道人这一瞬间也已经飞临到若水身边,手臂暴伸之下,浮德道人的手指几乎已经要触到宝鼎,而他身边的十八青黄气虽然数量不足,但是并不影响这威力无匹,声势惊人的法术把若水整个笼罩在它的威力范围之内。
  十来道威力无匹的青黄气猛然间合围,休说是一个普通玩家的肉身,就算是品质稍差一些的六阶法宝,恐怕也禁不住这一挤。只是出人意料的是,浮德道人这志在必得的一击,却……落了个空。
  原本应该怀抱着太昊转土鼎,被青黄气压成肉酱的若水,却赫然在青黄气的重重包围之下,在浮德道人道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浮德道人大骇,却没有注意到五道黑气却趁他错愕之下毫无防备的时候悄悄缠住了他的身体,而他原本只是因为青黄气合击而稍微有所减慢的身体剧震之下居然完全停了下来。而这所有不合常理的一切立刻让浮德道人的大脑近乎短路: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被抓住的人,怎么会消失不见?我为什么一下子就动不了了?难道这个等级不过六十多级的小小蝼蚁,居然是深藏不露,实则厉害无比的绝顶高手不成?
  浮德道人的这个天方夜潭般的猜想当然是作不得准的,只是他现在已经无暇作出其他猜想了,因为一杀子那冷到骨头里的声音已经自他身后响起。
  “名门弟子,手段果然不同凡响,一杀领教了!”
  随着一杀子冷森森的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那颜色深黑到了极点,简直有如无底幽潭一般深邃的剑光……
  若水到底去了那里?刚刚发生在浮德道人道人身上的事情,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其实这事情说穿了,倒也很简单,而虽然若水之前在游戏里学到的这些东西根本还不足以让浮德道人、一杀子这样的高手高高手提起警惕之心,更别说对付这些超级牛人了,但是混迹天下这么久,若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家底的,比如他的收藏品里,就有这么一件名为土灵袍的法宝,又有一面小小的五鬼牌。
  在宝鼎和浮德道人道人同时气势汹汹的朝若水扑过来的那一瞬间,若水脑海里闪电般的亮了一下,在他抱住太昊转土鼎的同时,他下意识的随手从法宝囊里掏出一个东西丢了出去,同时启动了土灵袍上那个一天才能用一次的牛比技能——土遁。
  土灵袍:五阶法宝,异种野蚕所吐之丝所制,上绘仙家戊土符咒。可附加在普通道袍之外穿着,增加防御若干,土系道法防御若干,每日限用一次土遁之术,可在二十里范围土地内随机选择一处地点移动。
  所以,只一闪念的功夫,若水已经从浮德道人的青黄气包围之下,凭空挪移到了二十里地之外的一处草丛里。这里离刚刚的战圈已经有相当的距离了,短时间内算得上是安全地带,当然,只要稍微一耽搁,这么一点点距离马上就会变得不安全起来了。
  当若水暂时转移到安全地带以后,他的脑子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他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法宝囊,发现自己丢出去的,是很早以前从野云那里弄来的一块五鬼牌。只是这东西是一次性的法宝,到底威力如何,有什么作用,若水是一概不知。
  五鬼牌这东西能有什么效果若水是不知道,不过土遁的效果若水现在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了,这个一天才能用一次的土遁,实在是个好用的不得有的技能,当真是杀人逃命,必备佳品。
  不过,现在虽然已经暂时脱离了战圈范围之外,若水却知道这并不表示自己已经安全了。
  把宝鼎收进法宝囊、隐身、静待十秒钟之后解除战斗状态,随手展开房契,一团光芒闪过,就此消失不见,整套逃逸动作一气呵成,完成的流畅无比,让人不禁怀疑若水是不是光这一个逃逸动作就练了n年。
  既然太昊转土鼎已经到了手,若水自然没有心思去看一杀子和方、韩、浮德道人他们这一战最后到底如何,甚至连自己逃命的最后关头抛出的一面小小的五鬼牌造成的后果都不及查看,就已经消失在茫茫草海之中,回到他金陵那个温暖无比的家里去了。
  果然,天下虽然有无数种快速绝伦的遁法可以仗之逃命,但是真正速度最快的,还得说是房契遁法,当真可以说是房契一展,逃逸无踪,比之什么心光遁法,千里庭户之类的法门厉害无数倍,整个游戏世界,估计也就只有无耻的下线大法可以与之抗衡。
  当然,一心逃逸的若水并不知道,他下意识丢出去的五鬼牌撞上了天大的运气,无视了近五十级的等级差距,居然把错愕之下的浮德道人道人生生困住了五秒。在杀势无边的一杀子面前被人困住五秒动弹不得……所以浮德道人道人只有很憋屈的挂了,连最后的十来道青黄气都没来得及用上。估计他死了以后到阎王殿,知道至自己与死地的原因只是区区一块五鬼牌的话,还会气得再死一次。
  浮德道人被斩,宝鼎被人抢走无踪,虽然一杀子并不是如何在乎这法宝,也不禁叹了口气。所以,还在昏迷当中的方韩两人,自然而然就成了他下一个发泄的目标。
  空旷无比的草海终于恢复了平静,无论是黑雾、阴雷、剑光还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法术统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在这一切都消失了一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草海上空响起,虽然听起来并不如何响,但是诺大的草海,却没有一处听不到这声音。
  “不知道你还在不在,但是你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夺宝而走,也算不易。”那声音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这次就算了,只希望下次再遇到你的时候,你的运气还能这么好。”
  金陵城,若水以千金购得的宅邸。
  “妈呀,这次实在是太惊险、太惊险了!”坐在软绵绵的床上,抹掉了头上的冷汗,若水发现自己的腿也是软绵绵的。虽然被一杀子发现或者是被浮德道人道人打中,也只不过是一死,大不了掉些技能等级而已,但是若水还是有一种出生入死,在夹缝中生存下来的感觉。这实在太刺激了,心脏不好的人,看来是玩不了这游戏了。
  平静下来的若水首先做的就是给太昊转土鼎上足了保险,等到他确保就算自己身上所有东西都被人爆出去,这玩意也会安安稳稳的待在自己的法宝囊里,若水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这下就算是一杀子追杀到房间里来,也抢不走这个心肝宝贝了——当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就算是满级别三百级的天下第一牛人,也不能闯进私人的地盘——房屋里抢玩家的东西,在自己房间这一亩三分地里面,天大地大,除了系统老大以外,就只有若水这个房屋的主人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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