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杀我长机院弟子
此时,长青院的议事宫殿里,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讨论。
“各位,你们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理?”苏人杰金刀大马地坐在宫殿中央的主位上,一边把玩着手中的传讯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他的神色从容淡定,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在堂下,却足足站立了上百名真传弟子,几乎占据了长青院所有真传弟子的五成,毫无疑问,若是没有发生天大的事情,他们绝不可能全都聚集在这里。
没有错,的确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万圣宗遗址的消息一传回来,苏人杰立刻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于是迫不及待地招来所有在宗门的真传弟子,商议如何从中攫取最大的利益。
听到这个消息后,众多真传弟子不由群情汹涌,兴奋异常,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从长计议,毕竟万圣宗遗址重现天日不是一件小事,若是隐瞒不报的话,到时候掌教至尊雷霆一怒,今天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有大麻烦。”就在这时,一名儒生模样的男子站了出来,给所有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此人正是核心弟子之一的奚衡青。
听到奚衡青的话,众人这才意识到这件事背后的风险,心头的狂热不由当即消退了几分,不少人更是点头称是,暗暗生出了退缩之意。
“哈哈哈哈,奚师兄,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懦弱了?”眼见众人的心思稍有浮动,又一名核心弟子站了出来,只见他冷笑了两声后,就用讥讽的语气大声说道。
这个说话的人,看上去年约二十,长得温文尔雅,相貌堂堂,又穿了一件灰色道袍,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抽在奚衡青的脸上。
“孟承元,你不要太过分!”奚衡青闻言,不由勃然大怒,当即向前一步,指着对方的鼻子厉声喝道。
“过分?我孟承元就算说得再过分,也比不上你奚衡青做得过分!众所周知,当年的万圣宗声名之大,几乎就是如雷贯耳,实力就更不用说了,丝毫不在太清宗、上清宗和玉清宗之下。就算它被仙人打沉到地底,里面也肯定埋藏了数之不尽的珍奇异宝,像这样一场天大的机缘,我等怕是一辈子也遇不上,而你却要我们这些人将机缘拱手相让给别人?奚衡青,你耽误的可不是自己的前程,而是这里所有人的前程,我倒想问问,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孟承元皮笑肉不笑地反驳道。
听到他的话,众人的脸色当即一变。
孟承元说得没错,像万圣宗重现天日这种机缘,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不要说一辈子,就是几辈子也不可能遇上一桩,若是他们听从了奚衡青的话,就意味着要将这场机缘白白拱手相送给别人。
谁会甘心?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甘心!
奚衡青也意识到事态严重,立刻解释道:“孟承元,本座几时说过要耽误大家的前程?本座只是说这件事要从长计议,贸然行动的话只会让宗门高层对我们心生不满,到时候长机院和长庚院肯定会借题发挥,趁机打压我们长青院。”
“哼,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那我们长青院干脆解散好了!长机院、长庚院在高层长老中有人,难道我们长青院就没有吗?再说,这件事也是为了壮大我们太清宗,就算那些长老们心中一时不快,恐怕事后也不好多说什么。你们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看到奚衡青有服软的势头,孟承元决定趁热打铁,张开双臂大声煽动众人道。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
“孟师兄说得没错,我们这也是为了门派着想,相信那些长老们会理解的!”
“这种天大的机缘,绝对不能让长机院、长庚院抢了先,否则我们长青院肯定会被他们死死压住,永世都翻不了身。”
“苏师兄,你就下令吧,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雪漠寒地,以免夜长梦多。”
……
孟承元的话音刚落,众多真传弟子立刻就躁动起来,只见他们面红耳赤,神色激动,一个接一个地高声叫嚷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开拔前往雪漠寒地。
看到众人这副狂热的模样,苏人杰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掌向下压了压,震天的聒噪声顿时戛然而止,“好,既然大家心意已决,本座也不多说废话,孟承元,本座命你为开路先锋,带领十名真传弟子立刻出发,先扫清万圣宗外围的散修,本座带大队人马随后就赶到。”
“是!”孟承元点了点头,叫上十名亲近的真传弟子,立刻就出了议事宫殿。
看到苏人杰这般安排,奚衡青不由眉头一皱,忍不住问道:“苏师兄,那在下的安排呢?”
“你?嘿嘿嘿,你不是害怕门派高层追究下来吗?正好本座有个事情安排给你,等我们都走了之后,你再将这件事上报给宗门,这样既不耽误大家的前程,也不会引来宗门不满,正好两全其美。”苏人杰略带深意地看了看奚衡青,半晌后才轻描淡写地说道。
此话一出,奚衡青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他哪里不知道对方是在明目张胆地排挤自己,可是一看到堂下其他真传弟子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再一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就不由长叹了一声,将反驳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好了,你们也速速回去收拾一番,一个时辰后在这里会合,随本座一同前去大发横财!”看到奚衡青一脸阴沉,苏人杰不由心情大好,哈哈大笑了两声后,就豪情万丈地对众人说道。
……
长机院,无忌峰。
一道青色遁光飞快掠过长空,落在山顶的无忌宫前,来人是一名身穿劲服的中年男子,只见他双脚刚一落地,就立刻大声说道:“启禀秦师兄,长青院那边突然有大动作,孟承元刚刚带了十名真传弟子离开山门,尚不知道所为何事,去向何处。”
“这个时候突然离开山门,孟承元到底要干什么?”足足过了半天的时间,无忌宫中才传出一道疑惑不解的声音。
中年男子又接着说道:“不止如此,属下还听说,今天长青院留在山门的真传弟子,全都被苏人杰紧急召集去议事,足足有上百人之多,这些人一直在他们的议事宫里,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什么?居然召集了上百人之多?肯定出了大事!”听到中年男子的话,无忌宫里当即传来一道又惊又怒的声音,“你速速去少白峰,把墨少白师兄请来,本座要和他好好商议商议,看看长青院的这些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中年男子闻言,身上遁光立刻一闪,二话不说就向远方飞去。
“奇怪,真是奇怪,为什么长青院会在这个时候有大动作?按理来说,苏人杰的修为距离元婴期还有一段距离,难道这么快就要突破了?”无忌宫中,听到中年男子的话后,秦无忌再也没有办法继续静坐下去,只见他站起身来,在大殿里来回踱步,心中反复猜测长青院大张旗鼓的深意。
思来想去,秦无忌只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苏人杰快要突破到元婴期。
自从花舞勺、赵牧阳去了长生院之后,三大院里就剩下苏人杰、奚衡青、孟承元、秦无忌、墨少白和吕淳阳六位核心弟子,其中苏人杰踏入金丹后期的时间最长,修为也最为深厚,在六人之中最有可能先突破到元婴期。
一想到这里,秦无忌心中不由生出阵阵的郁闷。
他踏入金丹后期的时间不长,只不过因为赵牧阳的提携,才坐上长机院核心弟子的宝座,就在他准备有一番作为的时候,长青院却闹出这么一出大动静来,若是他应对不当的话,肯定会引起长机院其他真传弟子的不满,到时候怨声载道,秦无忌不要说树立什么威严,恐怕就连核心弟子的位置也岌岌可危起来。
对权力欲极强的秦无忌来说,这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所以他立刻就想到了墨少白。
和秦无忌不同,墨少白是一个没有多少野心的人,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没日没夜地刻苦修炼,他能坐上核心弟子的宝座,也是因为修为深厚,除了赵牧阳之外无人能及,也正是因为墨少白醉心于修炼,所以秦无忌才想到拉上他,只有这样才能镇得住其他蠢蠢欲动的真传弟子。
“救命,秦师兄救命!”就在秦无忌暗自得意之际,宫殿外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秦无忌的眉头不由一皱,沉声喝道:“是谁?是谁在无忌宫前大呼小叫?敢打搅本座的清修,难道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那道声音不由一顿,半晌才怯生生地回道:“回秦师兄的话,小人是桑弘羊师兄座下的筑基弟子段长春。贸然打搅秦师兄的清修,小人实在是罪该万死,只不过小人实在是有要事禀报,还请秦师兄见谅。”
“段长春?桑弘羊?原来是那个小家伙。”秦无忌想了半天,才想起桑弘羊究竟是谁,不由点了点头,道,“也罢,你先进来回话。”
说罢,他大袖一挥,两扇厚重的宫门就徐徐张开一条缝,刚好够一个人通过。
段长春踉踉跄跄地走进无忌宫,刚走两步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用极为悲呛的语气说道:“小人段长春,叩见秦师兄。小人斗胆,恳请秦师兄为小人主持公道!”
“为你主持公道?”看到段长春狼狈的模样,秦无忌不禁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太在意,而是一挑眉头,不悦地说道,“你一个小小的筑基弟子,为何不找桑弘羊为你主持公道,反而要找上本座?”
段长春像是没有听出秦无忌话里的不快,哽咽着说道:“秦师兄,你有所不知,桑弘羊师兄已经不幸陨落了!”
“桑弘羊陨落了?”听到段长春的话后,秦无忌先是一愣,随即心中立刻升腾起一股熊熊烈火,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问道,“是谁干的?谁的胆子这么大,竟敢杀我长机院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