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天际山
汪峥拿出一只手镯,递给黑龙,“前辈,这是我弄出的封印空间,前辈进入里面,就不必担心法力消散。”
黑龙看了一番,点头,“我确实没看错人,好吧,这里我也呆腻了,正好出去走走,将我送给你女儿吧!”
“啊?”汪峥呆住,这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黑龙已经化成一缕轻烟钻入了手镯之中,手镯上龙影浮现,传来黑龙的声音,“这里虽然不错,但我一旦出来会加倍消耗我的法力,所以,你我约定不变!”
他根本没想到让黑龙跟着安琪,这算是意外之喜,有了黑龙,安琪的安危就有了保证,总算放心了。
“只是这里的灵晶怎么办?”汪峥回过神发现洞中已经漆黑一片,黑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溶洞之中的灵晶全部收走了。
“临走之前,你将洞口封印,这里有一个非常庞大的灵晶矿!”黑龙的声音传来,汪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有了这一个矿,他学院就会腾飞。
现在封印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出来,在水底依言封印了洞口。
汪峥主意已定,不能等了。
回到学院,汪峥铺开信纸,给玉莲写了一封信:我曾经卜算过,十年后,女儿有一难,一支金箭射向安琪,地点未名,却在山中。相信你也快出关了,狐狸有难,我需要出去一趟,前途不明,但不能不走,你若出关,来学院陪女儿……
写好信,汪峥放飞了飞鸟符。深夜,月光如水,淡淡的清辉落入屋中,照在床上熟睡的小人身上,白皙的小脸蛋如同一轮明月,汪峥依依不舍,拿起她粉藕一样的小手亲了又亲,回来没多久,又要离别了,黯然销魂。
将手镯套在了她胳膊上,汪峥出了卧室,圆月穿戴整齐,看到他,忍不住说,“先生?”汪峥点点头,“圆月,是的,小狐狸有难,我需要去一趟北川,好好照顾安琪,辛苦你了。过了这个冬天,玉莲差不多会来。”
第二天,汪峥没让安琪去上课,带着她玩了又玩儿,眼看快中午了,汪峥支吾地告诉了他要离开的事情,安琪沉默着,两条腿在长椅上晃来晃去,看着亭外的湖面发呆。
“安琪!”汪峥心疼如绞。
安琪叹口气,“唉,爹爹,女儿明白,爹爹放心,小狐狸也是我们的家人。”
汪峥紧紧将安琪抱住,安琪反而过来安慰他。
父女俩温存很久,汪峥才恋恋不舍地将其交给圆月,叮嘱了一番黑龙,转眼消失不见,汪峥走了,安琪痴痴地望着天空,一动不动,两行清泪流下,圆月看得心疼不已,还是小灰灰嘎嘎地将安琪逗乐了。
小影趁机说些趣事,逗她开心。安琪笑着笑着突然又流泪大哭,“爹爹恐怕再也不回来了!”
圆月听了大吃一惊,“呸呸呸,童言无忌,安琪别瞎说,天下能留住先生的不多。”
安琪却哭着说:“往日爹爹离开,神色一片轻松,这次不一样,心里没底,面带忧色。”圆月只能安慰安琪,别无他法。安琪哭了一会儿不哭了,圆月感觉她的快乐也收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沉默不少,没有了那种纯真,圆月急得也想大哭一场。
汪峥走后,安琪读书用功了很多,少了玩闹,那个银铃一样的笑声再也听不见了,和小影和小灰灰玩耍的时间也少了,有空就翻看汪峥留下的那一大屋子书,不管看懂看不懂。
圆月常常看着安琪的背影叹气,没有了汪峥,没有婆婆,虽然周萱和各位老师都对安琪很好,但真正走进她内心的人却不多,魏青青算是一个,只是魏青青孤傲清冷的性子也传给了安琪,圆月苦恼不已。
汪峥一口气飞出上万里,这才放慢了速度,明显能感觉出气候的变化,越来越冷。在一个山头打坐一番,汪峥换成驾云飞行。
秋日的昆仑山美不胜收,到处姹紫嫣红,上万里云路过后,是一片芳草萋萋,秋日萧杀的景象。
汪峥飞了一天一夜,飞出四五万里,才被一道直插天际的大山挡住了去路,山势巍峨,蜿蜒起伏,孤高耸天,如一条腾飞的巨龙横亘在那里,顶端山体全在一片云雾弥漫之中。
“这应该是天际山了,天之尽头。”
汪峥距离天际山数百里的地方打坐修整,这里草已经枯萎,天气骤然变冷。过了天际山,便进入北川了。
北川是险地,传说甚多,不过也常有一些散修进入其中寻找机缘,但似乎没什么人能够走出来,就连黑龙说起北川都很忌惮,在那里天地一色,神识也失去作用,很可能进去永远出不来。
打坐完,汪峥开辟了一个洞穴,打算第二天登峰,将随身带的东西一一整理了一遍,特别是数十个水晶球,他为进入北川特意炼制的,可以起到通讯定位的作用,这样就不会迷失其中。
第二天一早,修炼完毕,汪峥踩着飞剑飞到了天际山旁,然后从半山腰如一道流光冲天而起,山体在眼中如影子一样快速滑过,呼啸一声,冲上了山顶,入眼天际山之北一片雪海茫茫,雪峰林立,沟壑纵深,天地一片死寂。
雪花如秋叶,片片飞舞,在半空之中,雪花堆叠,相互交织,连成一片,形成席子一样巨大的雪片轰然下坠,还有彼此碰撞在一起,如瀑布一样流下。
没有鸟鸣,没有人声,天地只有雪落的声音。
天际山南北两边,是泾渭分明的世界,一边生机勃勃,一边死寂沉沉。
汪峥掏出塑化符,将山顶一块岩石塑化,把水晶球插入其中,施展清尘诀清洁了一下身体,化雪漱口净手,盘坐在山顶,默默念动真言,“小狐狸!”
世界破碎,小狐狸在风雪之中进入一空间消失不见,再次看到,是小狐狸被一头大妖扑倒,汪峥仅仅看见那森寒的利牙,看上去像一头狐狸,画面碎裂。
“没有参考点,还是无法把握具体的位置。”汪峥皱眉,小狐狸显然进了某种封印空间,追踪符也失去了效果,拿出信念币再次卜算,凶吉参半,多少有点安心。
站起身,不再犹豫,手握令牌驾云离开天际山,冲进了茫茫飞雪之中。
一踏入其中,汪峥感觉到了不同,冰寒入骨、寒风如刀,漫天大雪视线不辨方向,宛若鸿蒙,雪花落在身上,发出一阵‘嚓嚓’声,刚一进去就变成了一个雪人。
神识扫过,汪峥已失所在,感觉不到了天际山,神识被雪花所阻挡、折射,茫然不知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