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圣

  一旁的叶无忧看着眼前场景，眼中满是震撼。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对着身前那名中年文士惊讶道。
  “王兄，你这是……成圣了？”
  王渊明面色平静，此刻眼中一片清明，笑了笑，但却没有言语。
  他一步踏出。
  中年文士的身影此刻出现在房间之中。
  他的目光看向那些倒在地上没有声息的弟子，微微沉吟后，轻轻一挥手。
  一缕缕黑色气息自那些弟子体内浮现，随之消散一空。
  有几名弟子此刻发出有些痛苦的呼喊，气息也逐渐恢复平息。
  但仍是有数名弟子，此刻依旧是倒在地上，没有声息。
  王渊明那平静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微微波动。
  他走出了房屋，来到院中，目光望向站在一旁一脸震撼的叶无忧，微微颔首道。
  “叶兄，此番多谢。”
  叶无忧轻咳一声，没有说话，摆了摆手。
  这等一步得到的景象，他已经是第二次见了，但仍是有些惊讶的不知说什么好。
  王渊明此刻没等到叶无忧的话语，想了想，微笑道。
  “叶兄可有什么想做的事，或者想要的东西？或者是有没有什么心愿？”
  听闻此语，叶无忧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自己的佛骨舍利，这一趟消耗的很大啊。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王兄如今到底是什么状况，不过显然是大佬，要点宝贝不为过吧？
  叶无忧想了想，拿出了那个装有佛骨舍利的锦盒，在王渊明面前轻轻打开。
  一缕佛光在夜色之中悄然绽放，与那充满浩然正气的洁白光柱一同，显得有些交相辉映。
  他试探性的问道。
  “这个东西，你有办法补充么？”
  王渊明此刻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光彩，双目细细打量着那锦盒之中的佛骨舍利。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惊叹。
  “原来是佛骨舍利，怪不得其中蕴含着大道，我之前也曾去过佛宫求道，现在看来，是我有些小瞧了佛门。”
  他再度望向叶无忧，笑道。
  “毕竟道不同源，这舍利特殊，我可没办法补充，不过，倒是可以给你其余之物。”
  叶无忧将锦盒收起，眼中充满期盼。
  王渊明右手轻轻一挥，一件小巧物品从房间内破窗而出，落入其手中。
  叶无忧定睛望去，却见得是一个砚台。
  笔墨纸砚中的砚台。
  王渊明此刻目光奇异，手中拿着的砚台，此刻突然泛起了缕缕光芒。
  在其上，此刻突然浮现出两字，从心。
  王渊明右手轻轻一递，这砚台便到了叶无忧身前，被叶无忧一把接过。
  叶无忧此刻的眼中神色有些奇异。
  他看了看手中这砚台，然后又看了看此刻正一脸笑意的王渊明，沉吟许久，然后开口道。
  “这……砚台，有何作用……”
  他心中有些犯嘀咕，仓央措一举成佛，飞升之后为自己留下了舍利子。
  可王兄怎的这般小气，就送了自己一个砚台？
  王渊明此刻见着叶无忧神色，微微一笑，似乎猜到对方心中所想，轻笑道。
  “此物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与那舍利，其实相差无几。”
  叶无忧此刻神情肃穆，将砚台郑重收起，随即轻咳道。
  “无妨，我们江湖之人，做事都是靠自身，不怎么依靠外物的力量。”
  但随即说着说着，叶无忧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
  王渊明神色有些无奈微笑，转过身去，没有再看叶无忧。
  他轻轻抬头，随即又立刻微微颔首，朝着天地蓦然一拜。
  王渊明淡淡开口，语气平淡，但却声若洪钟，响彻天地之间。
  “儒士王渊明，请求天地开一线，归还我弟子的三魂七魄。”
  叶无忧眼中顿时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在这漫天瘴气消散之后，他虽未进门，但也察觉到了，房间内几名读书人的气息缓缓平复，但却仍是有几人依旧是没有醒来。
  他们的生命，已经消逝了。
  眼下的王渊明，究竟要做什么？
  纵然……真的成为圣人，成就一方文圣，又何以逆天改命？
  叶无忧不知道，也无法猜测，只能静静看着事态的发展。
  天空之上，没有回响，王渊明的话语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王渊明神色平淡，独自向着天地述说道。
  “如若我弟子无法醒来，王渊明将自废圣人修为，并亲自断去儒道百年气运，让这当今天下永远的少一尊儒圣，未来百年，也皆是如此。”
  叶无忧听的一阵心惊肉跳。
  这是在和天地叫板？
  天地之中，此刻终于传来了回应。
  有一道话语自九天之上传来，声音极为愤怒。
  “王渊明，你本就是顺运而生的圣人，应当知天命难违，怎敢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是有仙人传语。
  王渊明轻轻一笑，道。
  “王渊明有何不敢？”
  “我以心学入道，方有如此境界，所作所为，皆是从心罢了。”
  天空之上只传来了一声怒喝，没有再言语。
  王渊明神色平静，目光看向天空，眼中闪烁着丝丝光芒。
  似乎他能看到一切，看到这穹顶之上的样子。
  他在等，等一个回应。
  可是没有等到。
  他双眼微闭，再度向着四周天地一拜。
  随即，他再度开口。
  伴随着他的话语，一道光柱从他身上亮起，光柱粗壮如山，直插云霄，仿若连通了这片天地，打通了仙凡。
  他神色陈恳，一字一句道。
  “儒士王渊明，在此恳求天地开恩。“
  “从今往后，我愿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天下开太平。”
  句句圣人之言从王渊明口中说出，响彻整座山谷，响彻整座苗疆。
  西蜀皇宫之中，钦天监中有一口古钟，此刻突然发出声响。
  钟鸣之声响彻皇宫。
  李进此刻站在一处阁楼内，身旁跟着西蜀太子李安。
  此刻听闻这道钟声，李安神色疑惑，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李进的眼中却是绽放出一道璀璨光芒。
  紧接着，他哈哈大笑，笑声爽朗。
  有一道黑影此刻悄然浮现于李进身前，轻轻一拜，然后恭敬开口。
  “恭喜陛下，天下百年之后，西蜀终出一位儒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