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入山洞

  “什么！我怎么会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到底是谁！？”
  声音没有再回答我，只是将一块柔软温热的东西放到了我手中。
  “吃下去，吃下去你就会感觉好些。”
  我摸了摸那块柔软，有些硬实，手感像极了某种肉类，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竟然是生肉，但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生肉。
  “我不吃，这是什么东西的肉！？”
  “随你吧，你不吃就得死在这里，哼，多一个可怜的孤魂野鬼罢了。”
  我随手将肉放了下来，摸索到一处悬崖靠了下来，黑暗中仿佛连时间也停止了，只能听着滴落的泉水声才能勉强感受到时间还在继续。
  又过了不知多久，我已经开始适应周围的黑暗，只要不动，自然能减少体力消耗，而且也不用强行吃下那块不明所以的肉。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将肉捡起放进口袋里。
  “哼，嘴硬，年轻人我奉劝你还是早些习惯的好，这里不会有人来的，以后你就跟着老头子我在这山洞里呆一辈子吧。”
  我一心想等自己恢复，懒得接茬，虽然知道老头给我拿了生肉也是好意，但想要让自己一辈子留下，倒不如撞死在这里。
  “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问了一句。
  “多久？记不清了，我记得刚进来的时候，这外面的山还高，湖还深，没想到转眼间，连这天地都换了一番。”
  老头的话让我不太明白他说的意思。
  “您还能看出这天地变化？”
  “怎么看不出来？你要是在这山洞里待上和我一样的年月，每天看着远处那边天地，数十年变化自是一目了然。”
  听到他这么说，我轻叹了口气。
  “只可惜我什么也看不见，不然还真想看看这天。”
  “哼，无知小儿，谁告诉你眼睛瞎了就看不到东西？”
  我自然当这老头是在疯言疯语，索性合上眼皮小憩，避免消耗更多的体力，叶珊珊已经被带走了，我心中笃定我师父一定会来救自己。
  “小子，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当老头子在说胡话？”
  “您心中明了，看来还没疯。”
  谁知我刚说完，双手便突然被一只干枯冰冷的紧紧拽住，片刻之后，我的眼睛涌入刺骨的寒意，想要用手去摸，却根本没法挣脱。
  “你做什么！”
  “别动！自然是让你看看这天！”
  冰凉的刺痛持续了许久，等到逐渐褪去，老人才松开了我的手，嘱咐我千万不要去揉眼睛，不然真就瞎了。
  “小子，你睁开眼睛看看，看看现在能不能看到这天地？”
  我尝试性得睁开双眼，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可慢慢视线变得模糊，由远到近的事物变得尤为清晰，只不过和之前的感觉不太一样，至于哪不一样说不上来。
  “您把我的眼睛治好了？！”
  我惊讶道。
  “你的眼睛还没好，染了污浊的阴气，至少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老头子我这人天生乐于助人，与你也算有一道的缘分，刚刚给你添置了一双阴眸。”
  “什么？”我心中差异非常。
  “呵呵，这眼就受用着吧，你现在能看到就是阴魂能看到的天地，如何？是不是非常有趣？”
  我听到他说的，视线聚集，慢慢看向老人，却被他吓了一跳。这老人浑身衣衫褴褛，紧贴在岩壁之上，肩膀两处还扣着一把钩锁，看着样子像极了武侠小说里的那些绝世高手。
  “老人家，您……您怎么会被锁在上面，我这就帮您解开！”
  “别动！小子，这锁不是你能解开，这可是山神锁，毁了这山你才能解开这锁，不然你别碰。”
  我看着老人这般模样，心中察觉他不是一般人。
  “老人家，这到底是哪儿？您为什么会被人锁在这里？还有我是怎么过来的？”
  老人似乎并不打算回答我，只是轻蔑一笑，反问我又是谁，我自知身份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便将身份和此前经历一一告诉给老人，也希望他能指条明路，毕竟给我治好了眼睛，他心肠肯定不坏。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仰天长笑，我有点懵逼。
  “您笑什么？”
  “我笑你是个废物！鬼娘娘这种玩意儿，老子当年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一百只，你堂堂阳差竟然被鬼娘娘撵着跑？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阴阳行当里的人一代不如一代了，看来当初那六个人是如今阴间行当里特例了？”
  我听到他说六个人，下意识就想到了师父六人。
  “您说的该不会是昼虎夜鸦朝孔雀，春雷夏风冬雪梅吧？”
  “哟，你小子年纪轻轻倒是知道不少嘛，只不过那六个小子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你也别太当回事，不然出去别人非得说你目光短浅。”
  我没想到这老头这么能给自己加戏，简直吹牛不打草稿，不过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你是不是想说我老头子吹牛？”
  谁知老人一语道破我的心思，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正事实既定，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
  “你小子还别不信，你刚刚说的那些昼虎夜鸦那帮人啊，当年还得叫我一声前辈呢？嗨，想起来他们可比你有天赋多了，至少不会被鬼娘娘撵着跑。”
  我一听眉头微蹙。
  “您说什么？”
  “我说你没有天赋。”
  “后面一句。”
  老人思索片刻，笑了笑。
  “怎么？你被鬼娘娘吓着了？不会尿裤子了吧？”
  我皱起眉头，叶春雷带走叶珊珊的时候口口声声说自己对付不了那些恶鬼，可现在老人却说当年六个人对付鬼娘娘也是手到擒来，现在这么一看，叶春雷压根就不想让我活下去。
  “小子，你在想什么？老夫怎么闻到了一股……怨念的味道？”
  “没什么，只不过想到我出现在这里，多半是被人暗算了，六人之一的叶春雷。”
  老头一听再次大笑。
  “蠢货，蠢货，你真是个蠢货，这叶家人一个个都工于心计，要是论阳谋比起同时期的白风扬还是差了点意思，可要是论起阴谋，你小子只能被他玩弄，你呀，呵呵呵。”
  老人笑的肆无忌惮，我现在担心叶春雷把叶珊珊带回去之后会不会不把自己还在山上的事告诉白风扬，要真是这样，自己可真得在这里陪着老头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