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赵邦杰犹豫了片刻,小声说道:“千岁大人,高云飞好象不见了……”
  “你怀疑他逃跑了,是吗?”赵榛大笑道:“我知道他在哪,你安心做好你的事,等打完这一仗,你就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赵邦杰虽然疑惑不解,但信王不说,他也不好问,便带着满头的疑问掉头走人了。
  小刀带着几个信王护卫掀开马车上的毡布,众人眼前顿时一亮。三十辆马车,金银珠宝,绸缎绢帛,堆了满满的。
  这些财物,信王千岁要拿来赏赐?亲卫们不免有些嫉妒,等下不知哪个走了狗屎运的人可以拿到这些东西。还是跟着信王千岁好啊,立功受奖,都来实在的,都是现拿。信王千岁不用嘴蒙人,像千岁殿下这样大方的老大,整个义军也只有他一个。其它几位义军头领都是吝啬鬼,抢到好东西都自己留着,一个个就和土匪头子没两样。
  小刀飞马而来,快如闪电。接到总帅的命令后,他跳上马就跑,抡起马鞭就抽,一下又一下,把个战马打得连声痛嘶,四蹄都腾空飞了起来。
  这时,在小刀的传令下,一千亲兵押着足有三千渤海人和契丹人俘虏走了出来。三千渤海人和契丹人的领兵大将是投降的高宝山,但是因为害怕这群渤海人和契丹人造反,所以这群俘虏们虽然没有被绑着,但是他们暂时也没有武器。
  因为投降义军的金兵中,只有女真人被杀了,渤海人、契丹人和其他族的人都没有被杀,还有饭吃,所以众番人也算是感恩了。但是现在两军阵前,他们显然也知道自己要被派出去厮杀了,一个个神情紧张了起来。
  第014章 派出番兵去拼命
  否则金兵就看出我们的虚实来了。”赵榛指着对面的金军战阵,对着投降的高宝山笑嘻嘻地说道:“你儿子现在被我严密的看管了起来,你要是敢背叛,我就先杀他。现在,你就要显示出你们的忠诚来,与金兵作战。现在,你出一百步卒,即刻攻击。”
  高宝山就高云飞一个宝贝儿子,加上高宝山对独子很是爱护。在他心里,他儿子的命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所以赵榛也不怕他阵前倒戈。
  一百步卒?即刻攻击?高宝山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又不敢问,赶忙抱拳躬身。他大声说道:“千岁大人,我立即带着一千步卒杀上去。”这话当然是错了,但正面问有质疑之嫌,有怀疑千岁的意思,他刚刚投降,还不敢得罪赵榛,所以只好假装听错了。假如信王千岁要骂,就给他骂了,只要不给他抓住把柄就地杀头就行。
  此时,赵榛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变成了一副雷电交加的模样。他瞪着高宝山,蓦然张嘴大吼道:“难道我的每一道命令,都要说两遍?你耳朵里塞了屎啊?违抗军令者斩!你立即把一百人给我带过来。”
  千岁发飙了,高宝山屁都不敢放一个,转身就跑。再迟一下,自己儿子就有危险了。
  此时,赵邦杰也疑惑的看着赵榛。最近几场胜仗,都是信王千岁在后谋划,大伙儿在前冲杀,还没看过千岁殿下亲自指挥攻击的。也许千岁另有高招,他不是拿一百投降的渤海人与契丹人冲阵,而是拿一百人做诱饵,引诱金兵,对金兵进行围杀。
  可是赵邦杰也感觉部队,这边只有三千亲兵步卒和三千俘虏,对面五千金兵如果杀过来的话,恐怕他们不是对手,那放出诱饵又有什么用?赵邦杰越发疑惑了起来。
  此时,高宝山指派了攻击力最差的一都渤海人和契丹人组成的步军即刻出战。这一百人心情紧张,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赵榛的面前。
  赵榛指指身后的三十辆大车,吼道:“看到了吗?”有人不懂汉语,高宝山现场充当翻译。这群契丹人和渤海人早看到了,大家一直盯着那些金银绢帛,眼神贪婪,眼睛雪亮。
  赵榛又指指前方金兵的战阵,“你们只要攻击金兵前阵,把敌阵撕开,然后这些东西就分给你们。”
  听到赵榛的话,那一百契丹人和渤海人顿时傻了。一百人冲阵?是我们听错了,还是汉人千岁疯了?这冲上去还有命吗?不要说你给我们三十车钱财,就是给我一百车,我们连命都没有了,哪里能得到啊。
  赵邦杰看着赵榛,沉思了一会,便有点明白了。金兵摆下的这个阵势看上去是两个拳头打人,但他致命的一击却是针对义军的左翼的。
  蒲家奴也不相信义军能练出十几万大军来,精锐军队可不是壮丁就能成的,需要经过血战和训练才能成兵的。壮丁守城还可以,但是野战就如同被宰的羔羊。
  为此,蒲家奴首先要摸清义军的底,利用坚固的战阵消耗义军,不能刚一交战,就尽遣主力蜂拥而上。
  蒲家奴大军被分割包围,汉人壮丁纷纷投降或逃跑。现在他手里只有一万金兵,面对十几万义军他是守方,要先缩回拳头再打人,不能追出去打,追出去打战阵就破了,白白便宜了义军右翼的义军。
  而右翼的义军呢,则要慢慢打,要迷惑金兵。不然的话,金兵左翼要是突击过来的话,他们十万摆好看的百姓青壮恐怕会一溃千里,连带整个右翼义军就会士气下降,甚至崩溃。
  现在左翼的双方人马都不敢放手去打,但是义军左翼却不能一直按兵不动,人、不然的话,就会被蒲家奴看出义军左翼是纸老虎,一吹就破。
  金兵追击义军走了好几天,很累。现在他们又是背水一战,这样仗打久了,将卒疲惫,军心就要乱了。所以义军只要争取时间,让右翼的义军主力杀伤大量的金兵,那么金兵将自然崩盘。
  站在这里看热闹肯定不行,左翼的兵力派上去打也打不过。你打不过,还要打,那怎么打?
  赵榛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用小队人马轮番攻击,仗也打了,时间也消耗了,金军还没有摸到义军左翼军队的实力。摸不到底,蒲家奴就不敢发动致命一击,如此则陷入两难之境。时间拖得越久,对金军越不利,而对义军却越来越有利。
  只是,这办法很残忍,小队人马的损失非常惨重,但是赵榛用的是渤海人和契丹人,义军们心里就不会有多大的抵触情绪。这样,让金军无法摸清自己的底,还不会让义军的心里有抵触情绪,这办法算是最好的了。
  面对金兵,虚虚实实摆阵破敌的赵榛显然完全读懂了战场,也想出了各种对策,同时也让人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这群番兵们不干,我白白送死的差事,他们自然不干。但他们不敢违抗军令,违抗军令者斩,那不等于双手奉上脑袋嘛。
  赵榛这次有耐心,又说了一遍。几名番兵的低级军官低着脑袋,就是不说话。赵榛吼道:“你们听不听令?”还是没有声音。
  赵榛冲着身后的亲卫一挥手,道:“号令不遵者个亲卫一拥而上,把那几个伍长什长的低级军官们摁倒在地,五花大绑。那几个伍长什长们惊骇至极,连声告饶。
  “给我砍了。”赵榛怒声吼道。小刀带人冲了上去,一脚踩住一个伍长的胸口,战刀呼啸而下。其他亲卫也纷纷提起战刀,一刀一个。霎时间,鲜血迸射,一个个人头落地。
  赵榛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拿着人头,遍告各营将士,再有违抗军令者,连坐斩杀。我倒要看看,这群番兵还敢不敢抗命。”接着他转脸望着又惊又怒的高宝山,厉声质问道:“这就是你带的兵?一帮没有鸟蛋的孬种?”
  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儿子的命和自己的命都攥在人家手里,高宝山只能跪地认错。
  看到抗命不尊者真的被斩杀了,众番兵将士们无不震骇。
  高宝山这时也不在阳奉阴违了,他在这一百士卒中找了几个硬骨头,即刻升为军官,继续执行这个送死的命令。
  就这样,一百番兵步卒扛着旗子,拿起刚发给他们的武器。一个个盾牌手在前,弓弩兵居中,刀枪手在两翼,小心翼翼地走向了敌阵。
  对面的金军有些莫名其妙,对面的义军足有十万人,但是派出一百人来,干什么来了?他们没遇到过这种事,尤其是金兵主将蒲家奴,更是一头雾水。宋人义军是不是脑子坏了?跑来送死啊?要不,另有后招?不管了,先拿弓箭伺侯着。
  “嗖嗖嗖”无数声划破空气的声音,上千箭矢齐发,遮天蔽日,厉啸而下。“跑啊……”不知谁先吼了一嗓子,于是大旗一扔,一百番兵掉头就跑,撒腿狂奔。
  “临阵脱逃者榛勃然大怒,厉声狂呼命令亲兵道:“举箭,给我杀了他们。”
  王劲是对赵榛最忠心的人了,他的一声令下,长箭如雨,铺天盖地地射了出去。番兵逃卒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人会杀他们,一个个猝不及防,当即倒下一大片,剩下几十个没死的,受伤的,肝胆俱裂,“呼啦”一下沿着两军阵前没命逃窜。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赵榛一挥手,小刀带着几十个亲卫打马追上,手弩一阵厉啸,番兵逃兵们便没有站着的了。两军阵前,不管是金军,还是义军,都骇然变色。
  看到义军自己人杀自己人,金军没有幸灾乐祸。相反,他们很害怕,义军军纪如此严明,下一波的攻击就非常可怕了。
  义军将士尤其是番兵们一个个更加的害怕了,平时文质彬彬的信王千岁发飙了,这回可不是骂人,而是砍头啊!而且还是整批整批的砍,如果这倒霉的事轮到自己头上,那该怎么办?两下权衡,只有舍命去杀了,杀得好,保住了性命,那就发大财了。总比背着临阵脱逃的罪名,白白死在自己人手上强很多啊。
  就在这时,赵榛打马冲出了战阵。此时,小刀带着一彪亲卫紧随其后。除此之外,还有一帮翻译过来充当高音喇叭。
  赵榛在阵前纵马飞驰,声嘶力竭地叫着喊着:“谁是你们的仇人?谁灭了你们的国家?谁奴役你们?屠杀你们,欠下累累血债?”
  “女真人……!”亲卫们同声高呼,愤怒的吼声回荡在番兵将士的耳畔。“谁屠杀你们的亲人,奸·阴你们的妻女?谁烧你们的房屋,抢你们的牛羊?”
  “女真人……!”在翻译们的高呼下,番兵将士们听懂了,他们心里的仇恨被激发,蕴藏在身体里的怒火开始点燃,叫喊声撕心裂肺,心中的血泪突然倾泻而出。
  “谁逼得你们替他们卖命,谁逼得你们抛妻别子?”“女真人……!”数千番兵们狂呼了起来,辽国灭亡,国破家亡。攻打宋朝也不过是将胸中的怨气发泄在了大宋人的身上,其实他们对于金兵还是有仇恨的。此时,在赵榛以及一帮亲兵的呐喊下,番兵们郁积在心中的愤怒彻底爆燃。
  赵榛猛地勒紧马缰,战马直立而起,仰颈长嘶。赵榛身悬空中,挥刀狂吼:“谁是你们的仇人?”
  “女真人……!女真人……!女真人……!”一个个蕃人们,他们隐藏在心灵深处的仇怨突然喷发了。忽然间,他们渴望杀女真人,渴望用女真人的血来洗刷积累下来的仇恨。
  后方战阵里,鸣镝再度升空,霎时间,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冲天而起,“杀金狗……!”十万青壮年的吼声如滚滚春雷,响彻天际。
  赵榛飞马冲回本阵,手指高宝山,大声叫道:“出一百兵马,攻杀金兵本阵。”高宝山二话不说,拨马就走,找人去了。
  这时,高宝山手下地契丹番将萧得力策马上前,躬身请求道:“信王千岁,请给他们最好的武器,我们契丹人愿为千岁冲锋陷阵,虽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榛一挥手,传令兵飞一般射向后方战阵。“擂鼓……”赵榛喊道。
  萧得力拨转马头,望着前方的金军战阵,用力一挥手,对下面的番兵将士说道:“让女真人瞧瞧,我们契丹人也无惧生死,更有一副铮铮铁骨。”
  番兵里面,一百人走出本阵,从都头到士卒,面无人色。毕竟这是去送死,胆子再大也害怕。不过没有退路了,从辽军统帅把他们抛弃给金国开始,他们的生命就失去了保障。他们就象羊圈里待宰的肥羊,随时可能死于非命。
  现在大宋亲王赵榛这个杀神更是正举着血淋淋的战刀站在后面,即使想缩着脑袋保住性命也没有可能,赵榛不会让他们活着。
  好在刚才的呐喊激起了他们心中的仇恨,他们沸腾的热血开始身体里流淌,既然横竖是个死,那就冲上去报仇雪恨的死。
  “咚咚咚……!”“呜呜——!”战鼓擂起,冲锋的号角震天响。“杀金狗……!”各军的将士齐声高呼,为勇敢的番兵壮士们呐喊助威。
  一百番兵冲了出去,他们很有经验。在伍长的带领下,五人一队,盾牌护体,长枪前举,刀斧手两厢保护。一百人,二十队,每队之间间距五步,成一字长蛇状飞速奔跑。这样一来,当敌阵的长箭呼啸而来的时候,人员的损失就能减小到最少,只待冲出敌人箭阵覆盖的范围,他们就可以与敌兵展开近身肉搏了。
  看到番兵们的表现,义军将领都面有愧色,看看人家的攻击阵形,即使只有一百人冲阵,也能杀伤敌人。反观自己的手下,虽然也排成了队列,但要阵形没阵形,要配合没配合。正面战场上,除了送死外没有任何作用。
  这不是士卒无能,而是义军将领们没本事,不知道如何训练,也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运用什么阵势杀敌。惭愧之余也暗自侥幸,今天幸好有番兵的将士充当主力,而且义军主力还是采取突击偷袭打埋伏的办法。否则这仗根本没办法打,正面战,义军根本不是番兵的对手。
  金军箭阵射出,声势惊人。二十队番兵士卒突然停下,盾牌高举,就象二十只大乌龟一般蹲伏阵前。
  箭阵落地,乌龟壳的受击面有限,没有遭到重创。趁着箭阵间歇之际,二十小队快如奔马,继续杀进。箭阵再起,龟壳再伏,还是毫发无伤。
  义军将士包括信王亲兵们都看得目瞪口呆,接受过正规训练和半道出家的就是不一样。瞧瞧人家番兵们,别看是手下败将,那都是因为被偷袭后面对数倍义军而人心散乱才投降的。今天一看这些番兵们这武力之强悍,让人惊叹啊。
  很快,二十队士卒冲出箭阵,直杀敌兵,一时间杀声四起,这些自知有来无回的番兵士卒们完全喝出去了,杀一个赚一个,拼了。
  看到对面的番兵们,赵榛很没落,他胸中有更好的练兵方略,有各种战阵韬略。但是由于义军流窜作战,加上开始自己没有建立起自己的班底和威信。一直都没有机会训练精兵。看看人家番兵和金兵,互相之间打配合打战阵,自己老是用数倍兵力偷袭才能获胜,以后自己必须改变一下策略了。
  练兵,说的容易,做起来难。首先你需要时间和地盘还有足够的粮草,才能训练兵马。那么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一个地盘。
  想到地盘,赵榛同时也想到了王彦这个人,自己给王彦快马送了几次信要汇合一处,一起抗金。但是人家王彦对信王根本不理不睬,王彦此时已经放弃了十几万民众,率领率精锐万人渡河南下前往开封。人家王彦投奔宗泽去了,赵榛现在兵力有限,只能使用各种计谋与金兵战斗。
  赵榛回过神来,“你……”赵榛用马鞭指指高宝山,说道:“再出两都人马,准备接着杀。”
  还要杀?还要番兵送死?看到赵榛继续下命令,就连赵邦杰都吃惊地望着赵榛,脱口就想问原因。
  而高宝山看到小刀手上血淋淋的战刀,心中一窒,也把嘴边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番兵将士们的性命难道就这样不值钱?你想让人家送死也出点高招,这种办法未免太让人寒心了吧?
  赵邦杰催马上前,说道:“千岁,这样一直打下去,是不是不妥?”“我当然不会一直这样打下去。”赵榛笑着指指对面金兵敌阵。
  第015章 风云变幻的战斗
  赵邦杰是义军的副首领,也是五马山义军最先发起者,算是赵榛班底的元老了,他的质疑,赵榛必须解释。
  “在对面,我们的主力很快就要发力了,金兵也不会让我就这样一直打下去的。”赵榛对赵邦杰解释道。
  随后,赵榛两眼一瞪,恶狠狠地盯着高宝山,喝道:“是不是要我再说一遍命令?”赵邦杰头皮一麻,拨马就走。
  蒲家奴面如止水,默默地注视着前方战场。战阵两翼都已展开厮杀,义军军队少的那面,义军攻得很猛。而十几万义军的一面,却雷声大雨点小。
  各路义军精锐对金兵进行反复厮杀,不让对手有喘息的时间。虽然没有好的战阵和配合,但是他们勇猛勇敢。义军们就象草原上的狼,盯上了金兵这个猎物,就死咬着不放,寻找一切机会展开攻击。
  经过赵榛数次的战前动员,义军将士们现在已经热血沸腾了,他们杀金兵,收复国土,为兄弟姐妹报仇。汉人的血性,在他们的身体里流淌。
  蒲家奴转脸望向赵榛的十几万主力的战阵,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他现在不知道对面的十几万军队的实力,看样子对方主力不攻击,恐怕是群没有战斗力的壮丁。
  但是蒲家奴也不敢轻易派兵出阵攻击,因为一旦他的判断错了,他的一万金兵将彻底的失败了。现在他还能坚持,坚持到义军后力不济的时候。
  “咚咚……”赵榛旗帜下,十几万义军的战阵中,战鼓又擂响了。和前三次一样,又是一小队番兵人马,除了送死没什么作用。
  面对赵榛率领的壮丁大军这面,金军就那么大一个战阵。五千人,各司其职,为了另一面战斗的金兵安全,他们不能乱动。义军杀上来就那么点人,攻上来之后,盯着一个地方猛打。这时金兵战阵里的其它人只能看着,干着急,没办法,想上去帮忙都不行。旁边人想挤也挤不上去,一个个憋得慌,无可奈何。
  面对义军这种无赖的打法,蒲家奴现在也有这种无奈的感觉。第一轮攻击,一阵乱箭就把小队义军就吓跑了,但是那小队义军被那宋朝的信王赵榛转眼就屠杀一空。第二轮攻击,由于金兵的疏忽大意,还碰到一队不要命的番兵悍卒,冲上来一阵猛砍,结果金兵死伤上百。
  隔了一段时间,义军没动静,金军以为这帮土贼要换个办法了,谁知还是老一套,又是一个小队,又让金兵死伤了好几十。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还是一个小队来冲阵,不过这次稍作调整,增加了一百人,用两百人冲阵了。
  “这帮宋人太狡猾了。”金兵的行军司马及时提醒蒲家奴说道:“这是在拖时间,看样子他们空有十几万人,恐怕都是壮丁。他们要等另一边的义军精锐攻破我们的侧翼,然后再展开进攻。”
  听到行军司马的话,蒲家奴转头看看另一侧的战场。义军精锐们真的是打疯了,两万多义军对五千金兵猛打猛攻,越打越猛。义军们一个个象红了眼的野狼,酣呼鏖战。反观金军士卒,在连遭数倍义军精锐数轮攻击后,已经疲惫不堪,不但人的体力急剧下降,就连坐下战马也不行了。
  金兵侧翼一旦溃败,以目前义军表现出来的强悍,必能迅速突破金兵阵型,直杀中阵,如此金军则大势去也。
  “要给他们增派援兵。”行军司马建议道:“把后备马军拉上去,否则挡不住宋人的义军了。”
  蒲家奴摇摇头,后备马军是用来打义军那十几万主力的,这直接关系到此仗的胜负,无论如何不能动。
  “把叛军诱进来。”蒲家奴举起马鞭,指着貌似义军主力的方向说道:“宋人奸诈,他们这十几万人恐怕是摆设。既然宋人耍诈,那么我们就将计就计。一两百人就想攻下我们,那我们就成全他们,满足一下他们的愿望。”
  这时,两百番兵冲阵,竟然把金军的战阵撕开了一条口子。这真是奇迹,金军果然疲惫不堪,已经难以支撑了。
  “千岁,即刻出动大军,杀进去,杀进去……”此时赵邦杰和高宝山都心急火燎的,尤其是高宝山,死了几百人,终于有战果了,他更是大胆进言。
  这是机会啊,稍纵即逝,只要破了金军侧翼,必能给金军以沉重一击。金军阵脚一乱,义军主力乘势突破另外一侧,两军如巨钳一般左右攻杀,金军就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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