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这也就表明，如果欧洲这两大阵营爆发大战的话，北宁军方将肯定会趁机收回协约国阵营在大清帝国境内取得的所有殖民利益。到时，以英、法两国为首的协约国阵营即使再强大也不可能在欧洲与同盟国阵营作战的情况下再分兵亚洲跟北宁军队作战，只能拱手奉还。因此，不如现在就将本国势力撤出大清帝国，还能减少一个强大的敌人，全力应付同盟国阵营在欧洲的步步进逼。
9月，英国代表协约国阵营也与大清帝国签订了放弃本阵营中各成员国仍然在大清帝国南方各省占有的一切不平等权益，归还他们在大清帝国境内的租界和租借地，恢复与大清帝国之间相互尊重国家主权的正常的国与国关系的协议，不计代价的与德国针锋相对。
这一切让康凡在颇感意外之余感到十分的惊喜！对于大清帝国来说，清除国内的欧洲殖民势力是中华各民族的头等大事，而他这次只是想利用欧洲两大阵营之间的矛盾探明英国的立场，然后再采取对应措施，并没有奢望英、法这两个老牌欧洲强国也能象其他欧洲国家那样规规矩矩地将本国的殖民势力撤离大清帝国，是他低估了英国对德国这个欧洲强敌的重视程度，也严重低估了大清帝国目前的国威！现在，不但英国的立场已经明确并且其他欧洲各国的意图也已显露无疑，那康凡当然要照单全收了！
至于欧洲两大阵营之间的那些烂事，康凡根本无意参与——那是你们欧洲兄弟们之间的争斗，跟大清帝国有什么相干？就拿英、德两国来说，现在的英国国王乔治五世和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其实都是英国女王维多利亚的孙子，所不同的是：女王是乔治五世的奶奶，却是威廉二世的姥姥！
大清帝国还不至于愚蠢到要加入“欧洲大家庭”的家族争斗中去，乐得坐山观虎斗。
康凡这次之所以没有像对付俄、日、德等国那样直接以战争手段清除这些赖在大清帝国国内的欧洲列强殖民势力，主要原因就是不想在北宁政府还没有对整个大清帝国完成全面控制的情况下就与英、法这两个老牌欧洲强国开战，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国内的。
因为北宁辖区这几年的扩张都是在黄河以北地区，其势力并没有实际介入黄河以南各省，当然更不会影响到长江以南各省。之前奉大清朝廷之命在南方各省进行的“维护局势稳定”行动只是一种只限于表面的震慑，并没有实际渗入，北宁军队在南方各省社会秩序达到初步稳定后随即就撤回了北宁辖区。
但现在，北宁政府已经完成了大清帝国北方地区的“清伤”行动，能够集中全力挥师向南了，也就是康凡一直想做的“清除南方的国外势力以及国内地方势力”，再造一个以中央集权制强力控制的、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大清帝国！
可这样一来，一些南方封疆大吏们是不会轻易就将手中大权乖乖地交出来的，如果北宁政府冒然行动，极有可能爆发军事冲突。因此，康凡还得逼迫大清朝廷下旨，撤销南方各省总督、巡抚等等身兼的提督一职，也就是军权，只保留他们的文职，继续行使地方管辖权，稳定官场，以免发生内乱。而北宁军方将承担起南方各省的守土职责，并同时解除或是收编各省地方武装，也就是把军权全部收归大清朝廷，各地方政府将只负责行政职责。
1913年10月1日，这是一个让大清帝国4万万国民值得永远铭记的伟大日子。
在这一天，北宁政府代表清政府废除了自19世纪以来与各个世界强权签订的一切不平等条约，并分别与欧洲两大阵营签署了大清帝国保持中立、不与任何一方结成军事同盟的协议。
而就在这一天，北宁军队向黄河以南地区大举进兵，并再次翻越秦岭、跨过长江，进入大清帝国南方地区，利用自身机械化快速反应优势，不等欧洲各国有所动作，强行接管了他们在南方各省的租界、租借地以及各类资产等等，军人必须缴械，所有欧洲军民不得带走一丝一毫的中国财物，不得破坏任何军民用设施，并以大清朝廷之名名正言顺地接管了武汉、南京、上海、重庆、成都、昆明、南宁、广州、福州等重要城市以及各省战略要地的防务，兵不血刃地收回了丢掉的全部领土和国家主权，将欧洲殖民势力彻底赶出了中国大陆，也借机让北宁政府的影响力直接渗透到了南方各省，为下一步控制整个大清帝国做了实质性的铺垫，进一步削弱了南方各省那些封疆大吏们的权力。
而北宁军队本就已经在这些地区赢得了民众广泛的支持与拥护，这次更是导致当地大批清军转而投靠北宁军队，就地解决了驻防兵力不足的难题。至于北宁军队的物资供应问题，只要需要，各省民众都会慷慨相助，北宁军方后勤部门只需往各省北宁驻军那里送钱就可以了，省去了直接运送物资的不便。
至此，大清帝国终于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发展时期。在遭受了半个世纪的外敌摧残后，一条完整的中国龙终于重新昂然屹立在了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尽管伤痕还未完全消逝，但它已经挥起了强劲的利爪，开始向那些曾经伤害过它的敌人反击了！
1913年12月1日，北宁军队被大清朝廷授予“大清中央政府直隶军”称号，升格为大清朝廷直属的正规军，所有部队从此改称中央军。相应的，北宁辖区以外的国内其他各省部队就统称为地方军，其军费由各省地方政府自行筹集，中央政府不再负担。
如此一来，各省地方军由于本省综合实力的巨大差距，无论是在军人待遇、武器装备、基础设施、训练水平、官兵素质还是在战术、战略地位上都与中央军无法相比，尤其是在军人待遇方面：从最初的晋军到如今的中央军，官兵们不但在现役期间就能得到很优厚的待遇，而且按规定服役满5年、10年、15年直至更长年限的官兵以及在战争中阵亡、伤残的官兵都能得到政府发放的丰厚的退役补助金、阵亡抚恤金和伤残补偿金等，退役官兵和伤残官兵将会被政府工作部门优先录用，最次也能在官办企业中得到一个稳定的工作岗位，生活无忧。而阵亡官兵的家属除了能够享受到政府提供的各种优惠政策外，还可以自行选择参军或是到军方安排的工作单位供职。官兵们如果不愿意由军方安排的话，也可以在社会上自由择业，拥有很大的自主性和灵活性。
这种待遇再加上北宁军队在国内的良好影响，促使大量素质较高的军人和适龄青壮年纷纷改投中央军，更使各地方军的规模和实力迅速萎缩，失去了与中央军分庭抗礼的本钱，而这正中康凡下怀。
这样，北宁军队在升格为大清帝国中央军之后立即开始了收编和取缔全国各地地方武装的工作，清除国内的不安定因素，接手全国防务。
第八卷 扩张
第八十二章 我该向南进军了（一）
打开了通往太平洋的通道后，下一步就该巩固印度洋通道了。只要这两条战略通道得以巩固，大清帝国的商船就可在全球海洋上自由航行，与世界各国自由贸易，也更能促进北宁辖区的经济发展，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在完成了这样的海防部署后，大清帝国广袤的内陆地区也就更容易掌控，从头收拾旧山河的时机已经成熟。
因此，从1914年开始，康凡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海防建设上。
印度洋是从中国沿海前往欧洲、非洲的必经之地，而要想保障印度洋海上运输线的畅通，首先就得经营大清帝国的南海，然后将力量前出，掌控南海通往印度洋的重要通道——马六甲海峡。而要经营南海就必须开发建设南海中最大的岛屿——海南岛。
海南岛北隔宽约20公里的琼州海峡与广东省雷州半岛相邻，面积近3万4千平方公里，仅次于面积为3万6千平方公里的台湾岛。台湾岛和库页岛的建设已经走入正轨，正在按既定计划稳步实施中。而海南岛的建设却需考虑到散落范围广大、岛礁面积却很小且距离遥远的南沙群岛。这些岛礁中面积最大的也只有不到半平方公里，却远离中国大陆1千公里以上，几乎所有的物资都需从大陆用海船运去，建设难度比距离较近的西沙群岛的难度大得多。而且即使建成一定规模的基础设施，这些弹丸小岛也无法起到真正的战略支撑点的作用。因此，康凡必须在南海南部海域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岛屿，以建成能够控制中国南海至马六甲海峡的战略基点，与海南岛遥相呼应。而这个最适合的岛屿就非纳土纳群岛莫属了。
康凡的座机是由一架最新型号的“海鹰”水上飞机改装的，每台发动机功率增加到1800马力，动力更强劲，速度更快，载重更大，航程也略有增加。从这一批生产型号开始，所有新旧型号的“海鹰”水上飞机都开始增装可在陆上机场起降的可收放式轮式起落架，变成了水陆两栖飞机。虽然机体重量有所增加，但在换装了功率增大的改进型发动机后，飞行性能仍有提升，更是极大的改善了起降条件。座机降落在庙街机场后，早就受不了庙街冬季零下三、四十度低温的贺水秀第一个钻进了暖融融的机舱，而康凡忙着与送行的众人握手告别，没有注意到她这一举动，一顿好找。直至贺水秀在舱门口呼唤他时，康凡才发觉。
座机机舱内部被壁板隔成3部分，前部是驾驶舱，是正、副驾驶员、随机机械师和无线电通讯/导航员工作的地方；中部是公务舱，舱内左右两边靠窗处各设有2个相向布置的宽大舒适的豪华沙发，沙发之间都设有茶几。中间是铺着红地毯的过道，过道尽头是两个储物柜。舱内装饰色调是柔和的浅黄，感觉很舒服；后部是勤务舱，设有勤务室以及卫生间、厨房和储藏室等。勤务室其实是个标准客舱，其内设有6个普通座椅和储物柜，必要时可做为随行人员的座舱，但一般只做为勤务兵的休息之处。
机上配备的4名勤务兵承担着为康凡及其随行人员提供生活服务和武装保卫的职责，都是李局长专门从特战部队中挑选出来的年轻军官，个人能力出色。原来康凡警卫营的那些成员跟随康凡多年，出生入死，劳苦功高，年纪也都不小了，因此都被康凡安排到了北宁各部队中任职，而他们的警卫任务就被安全局的内卫部队所接替。
座机爬升到2千米后，在这一高度保持3百公里的时速向南平稳飞行。勤务兵适时的端来了茶点，康凡等贺水秀喝了几口热茶后便拉了她从公务舱出来。
“做什么去啊？”贺水秀问道。
康凡说道：“哥带你看风景去。”
两人顺着狭窄的过道来到后机舱，钻进宽敞明亮的观察所。里面的两名观察员/射击手很识眼色，向康凡敬了礼后便去勤务室找勤务兵聊天去了。后机舱左右两侧的这两个观察所相互连通，巨大的气泡型观察窗全部覆盖着透明的防弹玻璃，上下左右都有相当开阔的视野。
举目四顾，阳光明媚，碧空如洗，像棉花一样洁白的云朵东一簇、西一群的悬浮在空中，云下便是壮丽的河山，景色真是令人震撼！
“水秀，现在你就是天上的仙女了。”康凡笑道。
贺水秀“嗯”了一声，一眨不眨的大睁着双眼，专注地环视着四周，一脸神往。
从中国东海往南飞过台湾岛就进入波涛汹涌的南海了。
南海是中国最深、最大的海，也是中国唯一的热带海洋，位居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的航运要冲，通过巴士海峡、苏禄海和马六甲海峡等与太平洋和印度洋相连。南海中最南端的中国国土-曾母暗沙靠近荷属东印度的加里曼丹岛，距中国大陆达2千公里。而从曾母暗沙往西航行约4百公里就是纳土纳群岛。
纳土纳群岛位于马来半岛和加里曼丹岛之间，临近加里曼丹岛，由主岛大纳土纳岛和其他众多小岛组成，总面积大致相当于一个宁武县辖区。原为无人岛，后由来到这里的中国移民加以开发而建成为一个独立于清政府之外的邦国。19世纪末，荷兰人趁中法战争爆发，清政府无力南顾之际占领该岛以及整个加里曼丹岛。
因此，北宁政府既然欲将影响力渗入到这一地区，与荷兰人的争夺战就不可避免。
1914年4月，北宁海军的一支由8艘“大清”级巡洋舰、4艘登陆舰和2艘补给舰组成的特混舰队对纳土纳群岛实施占领。荷兰守军放弃抵抗，全部撤往加里曼丹岛。北宁海军特混舰队兵不血刃地夺取了纳土纳群岛，并将其更名为绿岛群岛，立即开始建设这个前沿海军基地，准备迎战可能前来报复的荷兰海军舰队。康凡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绿岛的。
绿岛是个纯粹的热带海岛，浓荫蔽日，碧海蓝天，其绮丽的景色与海南岛有些类似。
岛上常住居民大多为中国南方沿海地区来此开拓的中国移民的后裔，他们已经在这座岛居住了一百多年，形成了以渔业、林业和水稻、甘蔗、橡胶、椰子等热带作物种植业为主的经济体系，生活富足而安乐。但荷兰人的入侵将这一切彻底改变，剥夺了他们的人身自由和辛勤劳动创造出来的财富，并且还遭致血腥的杀戮。北宁海军到来后，这里恢复了从前自由、和平的日子，更是由于同胞相聚，整座岛都充斥着象是过年的气氛，人们饮酒狂欢、载歌载舞，幸福的表情荡漾在每个人的脸上。而在之后北宁海军基地的建设过程中，这里本来只有不到一万人的居民们竟然全部放弃自己的日常劳动，不分男女老幼，组成建设大军参与基地建设，显示出了强大的群众力量。
东南亚地区的各大小岛屿都覆盖着茂密的热带雨林，除了拥有得天独厚的木材资源外，还盛产橡胶、咖啡、油棕、椰子、金鸡纳霜、胡椒、烟草、药材等热带经济作物，而且石油、天然气、金刚石以及铜、锡、金、铝、铅等有色金属矿产储量丰富。这些物产都是北宁辖区工业生产急需的原料，如果能取得几处领地的话，北宁辖区就可分享这些丰富的资源，更好的发展自身。
但目前这一带已经被英、法、美、荷兰等国所瓜分，根本没有北宁政府的插足之处。康凡现在还没有与上述任何一个国家进行大战的打算，他明白自己的主要使命仍是想尽一切办法使整个大清帝国在北宁政府的带领下一步一步的走向团结与富强。而在这个过程中，北宁政府不应为频繁的战争所拖累，消耗自身，只要以最小的代价达成战略目的即可。在占领了绿岛群岛之后，北宁政府在南沙南部海域就有了立足之地，实现了对这一地区施加影响的战略意图，目的已经达成。而这一地区那些令人眼馋的战略资源，可以通过正当的贸易手段来获取到一部分，没必要为此去断送中华儿女们宝贵的生命。
另一个有利形势是：荷属东印度的加里曼丹岛、苏门答腊岛和爪洼岛等地居住的中国移民是开发此地的先驱者。这些人和散落在东南亚地区其他各处生活的数百万中国人一样只能称为是中国移民，而不能称为是大清帝国侨民。因为他们其中的大多数都是在中国历代王朝的更替中以及国内政治动乱中为躲避战火、政治避难或是纯粹是为了生计才漂洋过海来到这一地区定居的。他们开采金矿、发展种植业和海上贸易，经营时间已有数百年，积累了巨大的财富，控制着本地大部分矿点和原料生产地，构成了本地的经济主体。尽管之后由于荷兰人的入侵而使中国移民群体在本地的控制力大大削弱，但仍不失为本地区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依然能够在相当程度上左右本地区社会形势。北宁海军进驻绿岛群岛后，给当地的中国移民提供了实实在在的武力庇护，当地荷兰、英国殖民政府被北宁军方的强大实力所震慑，已不敢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的迫害中国移民，中国移民的生存环境得以大大改善，经济重复活跃，也因此能够在政治、经济层面给予北宁政府更有力的支持。
如此一来，本地区实际上就成为了北宁辖区一个稳定的原料供应基地，以最经济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式谋取到了与武力占领这一地区的近似效果。
北宁海军基地建在绿岛主岛大绿岛上，以本岛西部原有的一个渔港为基础进行建设，命名为绿岛基地。
绿岛基地建成后，由海军运输舰承担从祖国大陆至本岛的物资输送任务，对位于基地北部那个岛上唯一的城市进行改造，兴建大型火力发电厂、自来水厂、道路、码头、水陆两用机场、医院、行政机构等基础设施和海防体系，建成绿岛群岛首府-绿岛市，改变岛上居民的原始生活面貌，发展本岛近代工商业，也为绿岛的防御提供后勤支持。
建成后的绿岛基地计划进驻2艘“大清”级巡洋舰、6艘“蛟龙”级潜艇和12艘“飞鱼”级巡逻艇以及其他辅助作战舰艇；一个海军陆战队团、一个装备6架“海鹰”两栖飞机的海军航空兵大队和雷达、通讯、气象/水文、医疗、后勤等部队。还有一个由安全局的情报人员和特战部队官兵组成的总人数为2百人的特战小组，专门负责对周边各岛中国移民实施保护，侦察、监视、干涉当地荷兰、英国殖民政府对中国移民的迫害等任务，并秘密在各岛组建中国移民抵抗组织、在绿岛基地培训抵抗组织战士、提供武器装备等。将经营重点放在加里曼丹岛，该岛荷属和英属地区的中国移民常住人口达10万人之多，是整个南亚地区中国移民最集中的地方，拥有强大的群众基础。一旦时机成熟，在不远的将来，加里曼丹岛上的中国移民也会象台湾岛上的民众们一样，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击败殖民者，主宰自己的命运。
以绿岛基地为南基点，海南岛为北基点，在处在中间位置的南沙群岛中最大的岛屿黄山马峙上建立了一个中转站，设有通讯/导航基站、气象/水文观测站、航标灯塔等和各类生活、战备设施，并派兵驻守，加强对南海中部广阔海域的控制。
绿岛基地的舰艇和飞机的巡逻范围有时远达南沙群岛以北的海南岛驻军巡逻区域和中南半岛，南至爪哇岛以南海域，西至马六甲海峡和马来半岛，东至菲律宾以东海域。
南海海域水深浪高，排水量较小的“飞鱼”级巡逻艇颠簸剧烈，远没有乘坐“大清”级巡洋舰舒服。但康凡喜欢这种穿梭在波峰浪谷间的刺激，经常乘坐“飞鱼”级巡逻艇在周边海域巡视，几乎游遍了绿岛群岛中大大小小的岛屿，还几次穿越马六甲海峡。终于有一天，贺水秀耐不住诱惑，跟着康凡同去了。
绿岛群岛由一百多个大小岛屿组成，每座岛都是郁郁葱葱、美丽非凡，而且各有各的妙处。由于居民都集中居住在大绿岛，这些小岛一般无人居住，保持着完整的自然生态，犹如世外桃源一般。对于新进驻这里的北宁海军官兵们来讲，每一次的例行巡逻都是一次快乐的旅程，尤其是海军航空兵的飞行员们，更是能在空中饱览这里的美景，必要时还可降落在任何一座他们感兴趣的小岛旁边，亲身融进大自然中，实在是美差！
而绿岛群岛的渔民们再也不用担心在一旦遭受外国人或是当地土著人的骚扰时无人来保护了，也不用担心遭遇海难时无人来救助了，有祖国的官兵在天上和海上保护着他们，每次的捕鱼作业都是轻松愉快。在西沙群岛、南沙群岛海域作业的渔民也同样如此。至于加里曼丹岛、苏门答腊岛和爪洼岛上的中国移民们，也同样能够享受到北宁海军的护航、护渔、救助等礼遇。广大的南海海域处处都能见到北宁海军的官兵、舰艇和飞机的身影，人人都有一种改天换地的感觉。
第八十三章 我该向南进军了（二）
康凡带着贺水秀乘坐的这艘“飞鱼”级巡逻艇编号为“飞鱼109”，此次是出海执行例行护渔任务。
巡逻艇在艇长的指挥下，主机咆哮，时速达到了38节。锋锐的艇首刺破层层涌浪，坚固的钢质艇体犁开湛蓝的海水，艇尾的螺旋桨在功率强大的柴油发动机的驱动下飞速旋转，掀起滔天白浪，像利箭一样迎着朝阳贴着海面飞驰。
贺水秀回头冲康凡喊着什么，康凡耳边疾风阵阵，一句话也没听清楚。
来到外海，遇到几艘风帆渔船，船上的渔民们大张着嘴在呼喊他们，还急促地挥手，看样子象是有什么事情。艇长在望远镜中看到后，命令“飞鱼109”放慢航速，缓缓地靠过去。
“我是在跟你说，我不晕船了！”贺水秀借此机会说道。
康凡笑了，“这样最好。”
渔民们并没发生什么意外，而是要把刚打上来的海货送些给官兵们吃。艇长向康凡请示，康凡同意了。
渔民们这次慰劳官兵们的是两筐名贵的蓝鳍金枪鱼，这种鱼价格不菲，由此也可看出渔民们的诚意。艇长收了礼后，回赠给渔民们几箱瓶装矿泉水和水果罐头。渔民们一下子乐开了花：要知道，这种北宁海军特供的瓶装矿泉水和水果罐头是从遥远的北宁辖区运过来的，是渔民们在远海打渔作业中最有用的物资，在他们的眼中是最金贵的东西！
与渔民们道别后，巡逻艇继续前行。海上渔船逐渐增多，帆影处处，巡逻艇放慢航速，以12节的航速慢速巡航。中午时分，巡逻艇在一座无人小岛旁停下，艇上的厨房开始给大家准备午饭，其余众人划了橡皮艇上到岛上，趟着齐膝的海水向就近的沙滩跑去。这片沙滩被茂密的椰林所遮盖，树荫处处，正好能够躲避热辣辣的太阳。
几位同在这个小岛上临时歇脚的渔民爬上高高的椰子树，将一颗颗碧绿、硕大的椰子扔给众人。康凡捡了一颗，用军刀剁了个口，递给贺水秀。贺水秀早就渴了，在康凡动手削皮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此刻捧起椰子咕嘟咕嘟一通狂饮，几滴清亮的椰汁顺嘴角流到她的下巴上，又顺势滴在胸脯上，在浅绿色的半袖军衣上留下清晰的湿印。
午饭做好后，大家就开始围坐在沙滩上用饭。那几位渔民接受了大家的邀请，一起凑过来和大家共进午餐。贺水秀从海边跑回来，光着脚，挽了裤腿，手里拎着军靴和袜子，靠着康凡坐下，憨笑着冲康凡摊开手，几只漂亮的贝壳出现在康凡眼前。
“看，多漂亮啊！”贺水秀喜形于色。
午餐是青菜、肉罐头、红烧金枪鱼和米饭，一位年长的渔民贡献出了自己带来的一葫芦米酒。这是中国南方一带民间的常见饮品，是用糯米酿造的，酒精度不高，口味醇香。但能在这个远离祖国大陆的异域小岛上见到，着实令人称奇。
康凡来了兴致，抢过来一下子喝了好几大口。
贺水秀见他喝得香甜，也接过去喝了几口，脸上立刻就泛起了红晕。
“敢问这位老伯祖籍何地？”康凡抹了抹嘴问道。
老渔民手捋胡须说道：“老朽祖籍福建。早年本家先祖离乡背井迁移到此，算起来，老朽已是本家第5代了。”
一葫芦米酒大概有五、六升的样子，在大家的轮流品尝下，几圈就喝尽了。老渔民给大家讲了很多关于南亚中国移民披荆斩棘、建立家园的感人故事，讲了罗芳伯、吴元盛、张杰绪、吴阳等这些在南亚开疆扩土的中华先辈们建立王国的壮举，但讲的更多的却是中国移民们在南亚所遭受的苦难，说到心痛处，老渔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听得众人俱是一脸惨然。
康凡对这些历史略有所闻。从古至今，无论是中国强大的时候还是衰弱的时候，历代王朝都对这些在海外苦苦打拼的能人志士们置之不理，更别提什么以国家的名义去支持和保护他们了，坐视这些东南亚的中国移民们先后遭致西班牙、荷兰、英国等欧洲人的野蛮屠杀而不顾，所有中国移民在东南亚建立的王国、聚居地等被欧洲人从地图上抹去，幸存下来的中国移民被迫生活在这些欧洲殖民者的淫威之下，还得忍受当地东南亚土著人的欺凌，深仇大恨埋藏在每一位中国移民的心底。
想到这些，康凡不觉间面色铁青、牙关紧咬。
“现在好了，有你们保护我们了。好几辈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苦苦期盼终于被我们这一代人盼到了！”老渔民用粗糙的手抹去自己脸上浑浊的泪水，站起身，然后又庄重的双膝跪地，“老朽代先辈们给各位军爷磕头了！”说着，以头触地，转着圈依次给官兵们磕头。
他的那几位同伴也先后跪倒，学着他的样子磕起头来。众官兵全体起身，都有些不知所措，目光一起望向康凡。
康凡没有去搀扶这几位渔民，也是站起身，扑地一下跪倒在地。官兵们见他如此，也是纷纷跪倒。贺水秀蹲在康凡身边，双臂紧抱了他的一支胳膊。
“老伯，晚辈在此向您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发生从前那样的事了。”康凡一字一顿的说道。
老渔民虽然看出康凡的与众不同，但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此刻在向旁边的官兵们问询了之后才明白过来，手忙脚乱的重又给康凡跪下，又是不住的磕头。
康凡急忙双手相扶，“老伯快快请起。”
老渔民哪敢轻易起身？兀自磕头如捣蒜。康凡双臂一用力，老渔民就再也无法挪动分毫了。努力了几次无果后，老渔民无奈，也就顺势站起身来。
“老朽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总督大人莫要怪罪！”老渔民躬身施礼道。
康凡抱拳还礼，笑道：“老伯此言差矣。倒是还得谢谢老伯请喝米酒呢！”
老渔民恭敬的说道：“本是自家酿制的粗品，难登大雅。总督大人如喜欢，老朽日后定会登门奉送。”
康凡笑道：“如此就有劳老伯了。”
在接下来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大家都很郁闷。除了必要的工作口令外，已没有人再去谈笑。
就在这时，2艘荷兰海军的巡逻艇极不合时宜的闯入了渔场，对正在作业的中国移民们的渔船大肆抢掠，并撞沉了一艘渔船，开枪打死打伤了多名英勇反抗的渔民。巡逻艇上的荷兰海军官兵不但不去搭救落水渔民，反而幸灾乐祸的狂笑！
在附近海域巡逻的“飞鱼109”艇上的雷达已经发现了这两艘荷兰巡逻艇，只是由于它们混杂在渔船群中，虽然引起了雷达操作员的警觉，但一时还不好判别身份。听到枪声后，雷达操作员立即锁定了目标，引导“飞鱼109”艇以超过40节的高速冲到事发海域，速度不减，左舷2具鱼雷发射管中的2枚“鱼叉”鱼雷呼啸着冲入海中，闪电般的射向打头的那艘正欲转舵逃跑的、排水量至少是“飞鱼109” 5、6倍的荷兰巡逻艇。
鱼雷带着惯性和自身电动机的推进，航速绝对超过了50节！1枚与荷兰巡逻艇擦身而过，1枚准确的钻入荷兰巡逻艇的艇身，装有高能混合炸药的重达3百公斤的战雷头在其内部猛烈爆炸开来，将这艘荷兰巡逻艇整个炸碎，残骸飞散数百米方圆，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这种鱼雷本来是用来打击那些排水量3千吨以上的中、大型军舰的，而这艘荷兰巡逻艇是钢骨木制艇身，虽然艇体较大，但根本不堪一击。由于发射完鱼雷后，“飞鱼109”艇继续高速冲刺去追击另一艘荷兰巡逻艇，与这艘荷兰巡逻艇擦身而过，被炸飞的碎片击中多处，伤了好几名官兵。
另一艘荷兰巡逻艇见势不妙，一边胡乱的开炮还击，一边拼命的向加里曼丹岛方向逃窜。
康凡急忙把贺水秀拉入艇上的装甲指挥室，护在怀里。
“干掉它的火炮！”“飞鱼109”年轻的艇长额头青筋暴突，对着传音筒怒吼着。
康凡注意到他瞪得圆溜溜的眼中闪着激愤的泪光，也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飞鱼109”艇的2座双管37毫米炮和2座双管12.7毫米机枪以最高射速射击，弹壳象下雨一样的蹦跳到甲板上，硝烟弥漫。
那艘荷兰巡逻艇被凶猛的火力所笼罩，被37、12.7毫米的穿甲弹、高爆弹和穿甲燃烧弹密集击中，所有火炮瞬间就被打哑，木制艇身猛烈燃烧，眼看就要解体。不一会儿，一面示意投降的白旗竖起在了它的桅杆上。
艇长看了看康凡，问道：“总督大人，您看到什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