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呵！这个还真不错，之后能借我用一用吗？”菲奥娜一边说着，将晶体球还给了红头发的男孩。
尤利西斯一手抬起接过黑色球体，“这东西只能用一次，用来储藏并分解魔法。不过之后你可以拿回去当做摆设。”
菲奥娜耸耸肩膀，“那还是算了。”
这两人交谈期间，希牙已经走到安珥旁边坐下了，天使后裔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们，专心致志的盯着书，快速浏阅，翻到下一页。
得到注入魔法的尤利西斯转过身朝客厅外走去，一边对房内的几人道：“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得去看研一下，很快就回来。”
“好吧。”菲奥娜走到木桌边，希牙与安珥的侧边，随意性的坐下。一手肘搁在桌上，手支着自己的侧脸，扭着头扫视着桌子上那些书，“这么大的阅读量，都够我看一辈子的了。”
希牙看着安珥查阅的速度，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你的一辈子不过是这天使后裔的一阵子……
差不多客厅里就只有菲奥娜和希牙两个活人了，女三气场太大希牙表示他不敢主动搭话，闲的无聊的菲奥娜连着好几次拿起希牙被烧的一面焦黑的手臂左看右看，就差没有上手抠了。
等到自然精灵都想把自己的手拔下来送给菲奥娜时，安珥终于从一堆书里抬起了头。
红发的魔导师连忙就将希牙的手给放开了，看着安珥问道：“有什么有用的发现吗？”
正在一手揉眼睛的天使后裔顿了顿，扭头瞟了希牙与菲奥娜各自一眼，“你们来了？”
……我们都来好久了。
安珥继续道：“有些突破，我想这伤口形成的原因还是与希牙你本身有关……菲奥娜的招式并不会让其他的自然精灵化为木炭，剩下的推测……我得等尤利西斯帮我查完一些东西才能做出判断。”
菲奥娜褐色的双眼一亮，站起身来明显有高兴的情绪，“有办法了？如果让我赔给这小家伙一个新手臂我可就头疼了。”
天使后裔皱着眉头：“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很可能就是要一个新手臂了。”
“要砍手吗！？”希牙猛然向后退，连带着椅子也被挪的老远，弱声的提议，“我觉得我和我的手还能抢救一下。”
听安珥的话，菲奥娜才是头疼，她到哪去给找个新的？街上抓一个小精灵把他的胳膊扭下来给希牙装上？
两个人的反应让安珥连连摇头，“不不不，并不是要换……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两个解释。希牙的情况虽然复杂，但并不是太严重的伤。”
菲奥娜松了一口气，起身朝隔壁间的厨房走去，“好吧，时间不早了，让我看看都有什么材料。”
见菲奥娜忙活到别的房间去了，安珥将那些书整理好后都放到一旁，然后翻开自己的黑皮本，抬头看了看希牙，又皱皱眉头。
搞不清状况的希牙被盯着看到莫名其妙，等了半天也没见安珥对他说什么：“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听迪恩萨尔说，当初你们在学院时，你也受到其他自然精灵的排挤……你和伊咖尔的关系什么时候要好起来的？”安珥‘啪’的将黑皮本又合上：“最开始我认识你，你也非常仇视暗精灵。但是迪恩萨尔却告诉我你们两个在学院时的关系并不差，并且现在，我感觉不到在提到暗精灵时你的仇恨感了。”
希牙摇头：“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因为他原本就没有写过那么久远的事情啊，谁知道这世界竟然擅自牵了个这么复杂的关系线。
“所以说，我想会不会是你的身体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某些变质。”安珥有将那本子翻开，看了看：“这些变质首先改变的是你的身体特征，强制性的将一些东西与你融合……根据你被火烧伤后的表现，我觉得是植物类的可能性很大。它可能使你失去一些记忆，但是能让你的想法发生改变的原因我想不到，就像一个人失去记忆之后他的习惯大部分还是存在的，他的喜好与厌恶也不会发生改变，所以这一点很可能是人为的催眠。”
原本在厨房忙活的菲奥娜却忽然出现在门边，她斜靠着门框，打断安珥的话道：“别傻了，普通的树木植物光是被我所发出的最低级的火系魔法攻击就会在一瞬间烧成灰的。”
“你是说我忽然对暗精灵不那么厌恶是因为被人催眠了？”希牙在菲奥娜说话后紧跟着发出疑问。
天使后裔摇头，逐个回答两人的问题：“所以我想希牙被植入的很可能是神系植物，我不敢断言……但很可能是自然精灵一族守护的树脉。而我觉得你对暗精灵忽然不那么厌恶，并不是因为催眠所致，而更大的可能是因为最初使你厌恶或者憎恶自然精灵的催眠失效了。”
好吧……虽然他没听懂，不过这个猜测似乎对他来说没有坏处就对了，如果说的是原反派原本被人催眠过才有了之后那些对男主角憎恶至极的情绪，那么他现在对暗精灵一族没有那么多的反应也可以被人解释成催眠失效了。
这比要他面对别人的执意时想些撇脚的理由来回答要好多了。
菲奥娜问道：“那也就是说这个小家伙跟那只暗精灵关系不错就是了，那他为什么抢你的戒指？”
希牙只有四个字想说：“我不知道。”
或许他觉得那戒指好看？
‘哐当！’客厅的门忽然被踹开，门外站着一个红头发的小矮子，一手托着一盘烧焦的木块，另一手夹着一小匣子。
“有结果了，希牙让我来吸点血。”尤利西斯直奔四方木桌边，将东西都摆上去。
自然精灵怔了怔，然后很听话的递出自己的一条胳膊。
红发的男孩利索的摸出一针管，刺进希牙的血管中吸了小半管的血。
菲奥娜端起那盘木块：“这是晚餐吗？还是吃我做的吧，这看起来就像他被烤焦的手臂一样。”
尤利西斯夺下菲奥娜手里的盘子：“差不多，跟这小子都是差不多的东西。这盘被烧焦的原料是从上古神树的一条树杈杆上取下的，安珥你猜测的没错，这小子的身体有些问题。但是这还不能确定…”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那只木匣子，里面呢躺着许树木断枝，“这是即将干枯的神木，接下来我解除封存魔法，然后将希牙的血液注入。”
尤利西斯挑出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做着，当干枯的木枝被注入精灵的血液后，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苏了。
“没错了，可以确定了。”原本确定这些事应该会让他们因找到头绪而放松的，但尤利西斯的表情却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张，他抬头看向希牙：“原本最好的做法是将你送回精灵的秘境，精灵的守护树能很轻松的让你完好如初，但是先不提你的戒指被伊咖尔夺走，根本没法进入秘境……而且我听迪恩萨尔说，你现在拥有了一条伊甸藤？”
希牙疑惑，随后点点头，“是的，你要看看吗？”
尤利西斯撇撇嘴角：“别破坏我家地板，我知道那些家伙都是从地里蛮横的长出来的。”他轻咳一声，“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听着希牙，你要知道伊甸藤并不是所有自然精灵都能召唤出来的，那是只有精灵的皇才能驱使的植物。即便是精灵圣女的温蒂爱莎，也只能弄些普通的植物藤蔓出来耍耍。”
希牙愣了愣：“但是精灵皇是荻穆森啊。”而且那个人能召唤出一大片，他这才一小条…
尤利西斯翻了个白眼，他觉得他跟希牙这种理解能力捉急的人说不清楚。
天使后裔安抚的拍了拍尤利西斯的脑袋，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递给希牙，一本绿色的有叶子纹路的书。
伸手接过那本书，希牙翻开看着，安珥也已经开始在一旁解说起来，“荻穆森最初也不过是普通的自然精灵，而根据自然精灵族史的记载，每当新的一任精灵皇出现，上一代精灵皇便神隐。我想……”
☆、第33章
听安珥这些话简直就像在听小说一样精彩,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妹纸推理逻辑这么棒！
见天使后裔停下,两名不知情的听众纷纷盯着她。
红发的魔导师感兴趣的程度更胜自然精灵希牙，“什么什么？”
话说的有点多，天使后裔表示她暂定一下喝口水润润嗓子。她慢悠悠的直叫希牙和菲奥娜跟着在她旁边转悠来转悠去。
希牙急的开始抠桌子角了。
“我们还从一些渠道得知,每新一任精灵皇出现在众人眼中之前,会有一个共同的怪现象——前任皇者身体明显出现一些能力,或者干脆一段时间不出现。”安珥停顿了一下,抿着嘴，似乎下定决心后才开口对希牙道：“希牙,我并不是像挑拨你与荻穆森，但我希望接下来你能对他戒备一些……我也知道精灵皇对你很好。但是种种迹象结合在一起，我能所想到的是新的皇脉继承者出现，前一任精灵皇便会逐渐失去力量直至下一任精灵皇上任,而他们则死亡。”
尤利西斯紧接着将安珥没有说全的话补充：“我们听到的不止是这些，你不全部说给他听他怎么知道要戒备。还有些一些事件……第17任皇者开始出现身体衰竭时，他消失在众人视线中，自然精灵中忽然开始出现大批的精灵死亡，而当第17任皇者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时，他已经恢复了巅峰的实力与状态。这不是巧合，也曾经在许多任精灵皇的最后时期时发生过……”
自然精灵呆愣的坐在木桌边，他想他还需要来消化一下这一大串一大串的话。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拐弯抹角，尤利西斯。”阳台外忽然传来清朗的少年音，屋内人纷纷回过头去看，只见一位头顶着黑猫的淡紫色发的少年站在那儿。
很明显不属于圣域人的装扮，但屋内几人似乎都并没有流露出敌意的。
就连菲奥娜也只是浅浅的皱了皱眉头，高昂着头低睨着那与希牙看上去差不多大的男孩，“女巫之子？”
男孩带上客套的笑容，冲着希牙行了个礼，“自然精灵与女巫之子，我叫西泽，是个情报贩子。很明显，你是下一任精灵皇，如果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尤利西斯耸耸肩膀：“就是这样，他是我的朋友。这些情报也是他带给我的。”
混血儿吗…
西泽跳上木桌坐下，并从果盘中捡了个果子咬了一口，然后含糊不清的道：“很明显，新生的皇者会夺去现任皇者的一切力量，随着新皇的逐渐强大，现任皇者便随之失去一切力量，包括生命力在内。也就是说，新的皇者的出现就代表现任皇者的死亡。”
活泼的小子又跳到了希牙的身边，伸手捻起了他一撮银色的头发：“你看起来很弱，皇者的遗传对现在的你来说简直是自杀药。要知道不是每位精灵皇都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所有奉献给下一任……或者说大部分精灵皇都不愿意。知道对他们来说解决办法是什么吗？那就是杀掉即将出现的新任皇者，有些自然精灵就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走向死亡了。”
希牙甩了甩脑袋，拉开西泽的手，他道：“但是……荻穆森他很好。”精灵皇对希牙很好，不管那个希牙是不是现在的他。
“是的，他对你很好。但是，对大部分人来说最重要的人永远是自己，他们不会为了其他人而将自己的生命都白白献上。”西泽抿嘴一笑：“更何况‘精灵皇’还代表着权力，力量，还有许多让人不舍得拱手让人的。第17任皇者就任时期间，连续发生过三次大批自然精灵死亡或者失踪的时间，我想大概是因为连续三次出现的继承者都隐蔽的非常好，他找不到到底谁才是那个即将诞出的催命鬼。”
菲奥娜摸着下巴站在一边，这故事听起来可真是精彩。而安珥则是带着些担忧的表情，她担心希牙会接受不了这种说法。
但实际上，希牙什么反应也没有。
没有惊讶，没有质疑，没有愤怒，也没有认同……没有任何情绪，他也就像一个在听故事的人，所表现出的情绪也只是听者该有的。
“你的反应真不错。”对这样的希牙，西泽却表示这个自然精灵很有趣，他又蹦跶到银发精灵的左边，勾住他的肩膀，淡灰色的眼睛泛着笑意满满，“知道吗？我这里还有关于你的很有意思的情报，上面那些也全部解释不了为何你会被用精灵之树的木融入身体重铸的理由，但是我知道。非常，非常的有趣哦…”
对于西泽后面那一堆卖弄关子的话，希牙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反而是侧头想了想后，看向西泽。
紫头发的男孩平淡接受自然精灵的注视，直到对方开口为止。
“你算是暗界的人吗？”希牙想了想，接着问道：“你知道伊咖尔吗？”
对于希牙的问话，西泽一一回答：“暗界能够容纳我，至于……我不能透露关于那个人的太多消息，你知道这些就足够了。怎么？对我刚刚说的那些没有兴趣吗？”
银发的精灵答道：“这取决你是否愿意说给我听。”
西泽咯咯的笑出声：“知道吗？也许你也不是有看上去的那么思想简单，好了，我想之后我会告诉你的，不过现在我得离开了。”
见那紫发的孩子又要离开，菲奥娜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你知道伊咖尔在哪里吗？现在。”
“当然，我是无所不知的情报贩子。”西泽笑着道，他绕过菲奥娜，“但是我说过，关于那个人的消息我不会透露。”
“怎么样？你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吗？”安珥看着没什么反应的希牙，反而觉得更让人担心。
“这没什么。”希牙坐下，反派会继承精灵的皇位，会杀死精灵皇，这原本就是他曾经写过的剧情。
但是有些事情不明白了，他写下的是原反派是杀死荻穆森才得以继位，可按照他们的说法，现任皇者的力量会流失向继承者，终将会死亡。那么原反派为何还要动手去杀死精灵皇，徒惹些骂名。
明明是他自己写出的东西，现在反而让他搞不懂了。
物竞天择，希牙也不是不知道，可关于自然精灵的皇者规则，也未免有些让人难受了。让享受惯了权利、生命、力量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离自己而去，没有多少人能够接受。
说不定荻穆森真的会来弄死他，然后被他杀死？
“我不想死。”不管是遵循书中的选择，还是他本人的意志，老实回答，希牙都不想自己是为了皇位牺牲的那一个，他要活着。
西泽已经走了，留在客厅中的三人目光聚集在希牙的身上。
“我知道皇对我很好，但如果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迈向死亡，我的选择是。”银发的男孩说话间语气平静的有些可怕，“他死，我活。我将会继承属于荻穆森的一切。”
天使后裔皱了皱眉头，她印象里的希牙还是那个会对很多事情束手无策，拿不定主意的男孩。她还以为会需要费很多的口舌让希牙接受这个事实，但他的反应有些让人出乎意料，反倒是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你能想通很好。”尤利西斯走向客厅的柜子前，拉开抽屉，从那里抱出一整桶箭矢，转身走到希牙面前，“我也希望你是留下来的那一个，但是以你现在的实力想要赢荻穆森，痴人说梦。这些给你，上次答应过你的更多的箭矢。”
希牙取下绑在腿边的弓弩，将那些弓矢一支支放进弓矢上画着空间魔法阵的储存装置中，一边还说着：“已经有些苗头表示他已经开始怀疑我是不是下一任继承者，我在他的攻击下放出过伊甸藤，不过那家伙刚露头便缩回地下去了，精灵皇是不是有看见它我不知道。”
听希牙这么一说，屋子内其他三人明显跟着紧张起来了，他们不清楚当时的状况，也无法帮忙估计精灵皇没有看见希牙的伊甸藤的几率有多大。
于是他们接着听希牙继续说：“你们说我很可能是被人与上古神树的断木融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个人不会是我自己，很大的可能是荻穆森。不论他的出发点是什么，但在被菲奥娜攻击之前，我的确没有任何不良异样，所以我想荻穆森做这件事时是并没有恶意的。”
也许想到希牙要说什么了，菲奥娜拦下他的话，一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想一边道：“你是说，假设精灵皇已经知道你现在的体质，那么他当时也看到了你的伤势却并没有提出相关治疗的话题。可精灵皇也没有借口替你治疗伤处将你带走，你们两个单独相处更方便他对你下手才是。”
“所以这个苗头是好是坏，我也不清楚。”希牙从位置上站起来，将弓弩重新绑回腿边。
☆、第3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