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这里就住了我们两人。”
  季煜也就随口问问,两个人的关系好没到可以深交的地步。他抱着达达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又说,“昨天有个人在我爷爷那里一个劲儿的夸你,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什么有责任心又稳重,老爷子叫我跟你好好的学学,我这不来就来学习了。”
  “不敢当。”
  “你还挺谦虚。”季煜把达达放到地上,“我这次来说,主要是因为我爷爷给你当顾问的事。老爷子一个人在山上一住就是几个月,我们全家也跟着心里不踏实,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走了之后,你能帮我照顾一下他。”
  苏钧现在算是知道了,那天他还在琢磨着季煜怎么突然开口帮自己说话了,原来人家那时候就不是在帮他说话,是有自己的打算了。
  “你放心,可以的话,我会尽量帮忙照看着的,老爷子身体健朗,不比我的素质差。”
  “那我就先和你道声谢了。”季煜四下打量着房间,“你这儿倒是挺舒服的,就是地方小了点儿,这么感觉,真不像是一个单身的男人带着儿子住的地方。”
  苏钧笑了笑没说话,这会儿外面有敲门的声音。苏钧走过去开门一看,来的人是赵强。
  季煜见苏钧有了客人,也就不叨扰了,捏了捏达达的脸,道别之后就走了出去。
  “我们今天去清货,得先把被水淹了的仓库清理一下,估计是个大工程。”顿了顿,苏钧又说,“再过了一个月,现在的仓库就够了半年租凭的期限,我准备换一个地势高的地方,以防万一,你帮我留意一下。”
  赵强点了点头,“还是有防备好点,昨天那么大的暴雨,算上今天店里已经有两天没发出去快递了,不过罗亚已经和下单的顾客解释过了,毕竟是突发事件,属于天灾,谁也没想到。”
  苏钧抱着达达,两个人下了楼边走边聊。
  苏钧本来准备把达达送到舅舅家,不过达达不愿意去,小滑头今天不用上课,不知道为什么想块牛皮糖一样,特别的黏糊,苏钧甩不掉,也只好把他带在身边。
  退了水之后,仓库的地板上覆盖上了薄薄的一层泥,两个人先把淤泥清理了出去,又接了水管把地面冲刷一遍。
  小孩子都喜欢玩水,达达看着自己爸爸拿着水管,嚷嚷着要帮忙,刚走了两步,赵强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把达达的后衣领提了起来。
  赵强把达达拎到旁边,“小祖宗,你站在这儿不动就算帮了叔叔和你爸爸的忙了,知道吗”
  苏钧显然比赵强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笑着走了过来,“达达,你看爸爸的鞋子脏不脏。”
  达达没有犹豫的蹦出了两个字,“好脏。”
  苏钧刚刚就这么在淤泥里踩过来踩过去,鞋子上沾上了不少的泥浆。
  “达达要是踩下来,新鞋子也就变成爸爸鞋子这样了,你还要来吗?”
  这是达达的死穴之一,三岁多的孩子也不知道受谁影响,居然有些洁癖,衣服裤子脏了一点儿就不乐意了。苏钧见达达平时也挺合群,小伙伴在地上打滚,玩泥巴什么的,他在旁边鼓掌,但要让他自己在沙子里滚一滚,他就一定矜持了。
  达达努了努嘴,低头看着早上才换上的新鞋子,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留在原地不动。
  苏钧和赵强一直忙到了中午一点钟才把地面都清洗干净,把卷闸门打开到最大,今天的太阳很好,估计到晚上五六点的时候地板就能完全的干净,到时候就可以把货放进去了。
  仓库里面有很多干货,必须保证地面干透了才能入库,不然会受潮。
  苏钧洗净了手,招呼一边的达达,“咱们先回休息,等下午的时候里面再过来了。”
  这会儿时间,达达也差不多饿了,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苏钧顺道买了菜和赵强回了自己家,赵强今天依然在他这里蹭饭。苏钧利落的做了三菜一汤。
  吃完了饭,苏钧又把石溪镇淹水了事情分别网店了微博上贴了个公告,说明这两天延迟发货的原因,当了会儿客服,苏钧关了电脑想着先睡个午觉。
  还没有合眼,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了。
  打电话的是苏钧的大婶陈秋霞。上次她儿子苏哲在苏钧这儿碰了壁,陈秋霞就一直在心里觉得膈应。
  他觉得那时候苏钧不但不借钱,还提出要入股,这不是落井下石吗?心太黑了。
  不过她也没有把这事往老太太的面前说,更没有告诉老三一家。苏应声再怎么不待见苏钧,苏钧也是他儿子,撕破了脸皮还是一家人,比和他们亲一层。
  他家和苏应声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去和苏钧借钱,怎么都有些不合适。
  这几年来,两家的关系渐渐的变淡了,老太太本来一直偏心她丈夫,对她儿子苏哲那更是宠到了骨子里去,要什么给什么。
  以往每年拜年的时候,老太太私下里都要多塞给苏哲几百块钱。现在却渐渐的淡了下来。
  苏哲今年都二十七岁了,高中毕业考了个大专,没想到读了半个学期就觉得无聊又跑了回来,和以前高中就辍学的那一群人混在一起。心比天高,手上却没有真本事,折腾过一阵子现在依然一事无成,老太太可能也觉得苏哲没多大出息,就渐渐的把视线放在了苏应声后面生的那对双胞胎上面。
  特别是现在在一中读书的苏清,每次苏清回来,老太太就笑眯眯的拉着苏清说话,逢人就夸苏清的成绩多好。连对以前一直看不上眼的老三都好了许多。 老太太虽然现在年纪大了,在家里却依然说一不二,性格又一向的强势,除了老三,老大老二都问老太太借的有钱,自然得哄着。
  老太太年轻时候肯做,胆子又大,生产大队那会儿,为了吃饱她一个女人三更半夜的翻过两座山,穿过墓地,避过别人注意偷偷的种了一小片玉米地。
  后来政策变了,老太太又是第一批每个乡镇的去赶集的,到处卖毛巾布匹,手头因此也积蓄了一笔钱,丈夫死了之后一直一个人过,也不靠儿女养活。就连着三个儿女也不知道老太太手里究竟多少钱。
  陈秋霞因为那次苏哲借钱碰壁,没少在老太太面前编排苏钧,老太太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对家里的男孩明显比女孩好很多,苏钧却是一个例外。陈秋霞当然知道因为什么,苏钧是他妈是在怀了九个月摔了一跤,把没足月的苏钧摔了下来,算是捡了一条命。
  老太太却一直觉得有蹊跷,觉得苏钧不是苏家的孙子。后来苏钧大了些,老太太看着孙子只和他的妈张的像,和自己儿子一点儿都不像,就更加疑心了,也没少在苏应声面前抱怨,让苏应沈注意到。
  苏应声本来随便听听,也没放到心思,但是耳朵听久了就成了怪,那时候他和苏钧母亲的感情也不怎么好,也就开始变得不那么坚定了。
  这心里一有鬼,看什么就都成鬼了。
  原宿罪,长得像自己的母亲也是一种过错,听起来滑稽又可笑。
  “苏钧,我是你大婶。”
  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苏钧心里咯噔了一下,先前看到是个陌生的来电他也就没多想接了,这会儿他后悔接电话了额,知道事妈又来找他了。
  “大婶,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吗”苏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看着风景直截了当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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