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
忠顺王端着架子, 肃着一张脸冷冷的道:“好好问,他们究竟是谁派来的?”
一干水鬼非常干脆的招认自己是水匪,大家本就是求财,看到这样的大船, 自然以为是肥羊。
身为水匪, 见了肥羊不动手还叫什么水匪?
只不过这话忠顺王等人却是不信的, 难道你们水匪成日家没事就在这运河上晃荡, 就这么巧遇到我们?
然后还准备的如此充分?
别哄鬼了!
现在什么日子?
这才刚进二月,加之今年天气异常, 若非早就接到消息,估么他们都还躲在家里烤火呢。这样大规模的行动,明显是有备而来, 才不是什么突然而来的见财起意。
一听就知道是推脱之词。
黛玉一想起他们在水下凿船的样子就心头火起,一旦船漏水, 依照他们的情况,只怕只能束手就擒, 由着这些人为所欲为了。
一想到那后果, 她就牙痒痒, 懒得跟他们周旋,耸了耸肩直截了当的道:“问一阵有什么意思, 想要谁倒霉,直接扣他们头上就是了。”她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那些水鬼,“拿他们的武器,直接去问就是了。至于这些人,”她笑得跟个狐狸似的, 露出一口小白牙, 伸手优雅的抹过脖子, “扔水里喂鱼,本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以为你们有靠山就能逃脱一死?
想得美!
这些人一开始或许各有苦衷,可是到现在,他们已然沉沦,满身的罪孽,就是被千刀万剐也洗不清了。
她做什么要对他们手下留情?
水鬼们做梦都想不到,这个看着长得特别美的小姑娘心肠居然这般狠,忍不住都叫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
“这倒是奇了怪了,难道就许你们为所欲为,还不兴我们反抗?”黛玉笑盈盈的问:“你们都在凿船了,居然还要我们对你们好,当我们傻子么?若非我们都会水,等船沉了,岂非是由得你们为所欲为。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返施彼身?”她笑眯眯的问韩磾,“无忌哥哥,你看我是不是又进步了啦?没去做滥好人。”
那些水鬼顿时哑口无言,对啊,他们本就的敌我关系,人家凭什么要对他们手下留情。
而且这个女孩子还特别恶毒的想要拿他们去栽赃,看样子的确是不会把他们的死活放在心上,顿时都慌了手脚。
“不行,你们不能如此对我。”
韩磾看着黛玉一脸求表扬的样子,也是哭笑不得,“懂这里面的道道就行了,至于扔他们喂鱼,我们知道做,你就别管了。”
黛玉拉着韩磾的手,“这些人不知道坏了多少人性命,万不能饶了他们。”
她觉得再吓一吓,估么这些人就要招了。
到时候再说要不要拿这些人废物利用。
韩磾点了点她的小脑袋,“行了,我知道了。”
水鬼们看得都要哭了,再说,这天真的冷,他们为了水下活动方便,肯定是不能穿太多的,本来以为早早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去好好吃喝一番补充体力,哪里知道会失手。
到现在真的是冷的不行了,一个二个的都可以听到他们牙齿打架的声音。
就算是想充英雄,奈何老天不成全。
再看这些人一个个铁石心肠,不要说那些老的了,就连韩磾黛玉这一干小的,也都是牙尖嘴利,看样子想要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
就这鬼天气,人家别说动刑,只要把自己扔一边不理,老天都能直接收了他们的命。
不一会,几个实在冻的受不住的就喊了起来,“我们说,给我们一壶烧酒。”
韩磾才不会管他们呢,把他们拎了出来,“先说,看你们说的内容,够不够给你们一壶烧酒的。”
几个老的忍不住喝道:“闭嘴,不准坏了道上的规矩。”
奈何规矩是规矩,只不过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总有人是不怕所谓的规矩的。
尤其是在这种冻饿交加的情况下。
很快就有人受不了招了,他们的确是受人雇佣来凿船的。
只不过作为最下面的人,对于是谁雇佣了他们的老大,他们也不知情,不过倒是把带头的人给指了出来,“他们在帮中地位不低,应该知道一些详情。”
韩磾招手让人把他们带了下去,开始审讯那两个据说的‘带头’大哥。
这两人倒是硬气,“你们别指望了,我们什么都不会说。”
韩磾微笑,“这个很难说哦,婠婠你想不想玩下深度催眠?”
黛玉顿时兴奋了,她是学了这个,奈何在夏国对于催眠是有严格限制的,不是说你医生想催眠就催眠的,乱来是会被吊销行医执照的。
她在夏国呆了十多年,上手催眠总共加起来没超过十次,真是想想都让人郁闷。
“要不要把他们都催眠一次?”
把这些人通通都拿来做次实验?
韩磾一拍她的头,“想什么呢?你的精神是不是太好?”
开什么玩笑,这些人都是什么人,他们吐出来的那些讯息之阴暗,不是个心理强大的人,未必能承受得住,就黛玉这点儿道行,还是算了吧。
所以对于黛玉而言,这两个人,足够了。
黛玉一吐舌头,她怎么忘了,这些人都特么的特别不是东西,他们可不是普通人,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把自己搞到精神抑郁。他们都是罪犯,他们压在心底的,都是他们不能见人的罪行,一旦催眠后,就他们吐露出来的那些罪行,自己可未必能招架得住。
所以,她自己都得先做好心理建设。
催眠术对于大周来说,还是个新范畴,忠顺王在一边看着黛玉把那头目晃点睡,然后再套话,人都懵了。
“乖乖,这话还能这样问?”
林昭:我本来想搜魂的,可惜这些人是凡人,意志薄弱,一搜就傻了,没法再作证了,不然这么辛苦我姐做什么?
等到两个人问完,忠顺王拿到笔录,他都顾不上看就迫不及待的抓住黛玉问:“那个文仪啊,你能不能把这什么催眠术教给我的师爷,这样他们以后也可以问了,就不用事事都劳烦你了。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老是问这些,对你也不好是不?”
黛玉白眼,“这个不是想学就学得了的,这也得有天赋,意志还得特别坚定。”
不然的话,没把病人催眠,反倒把自己给催眠了怎么办?
忠顺王只以为黛玉不乐意,再说了,这一手也的确算得上是秘术了,想来法不可轻授,你连点儿束脩都没出,人家凭什么教你?
当下嘻嘻一笑,“是本王太过心急了。”
当下就忙着拿了口供,准备反击去了。
据这两人招供,是甄应嘉派了手下的师爷过来说动他们帮主,只要办成此事,就消了他们以往的案底,给他们洗白,让他们可以拿了以往抢劫的钱财,光明正大的回到他们的故里去生活。
在当盗匪,本就生活不易,为了防官兵,他们都是住在地势险要的地方,生活是非常的不便利。
以前是为了讨生活,可是挣到钱后,谁还乐意锦衣夜行,都是想到自己的故人面前炫耀一番的。
可以说,甄应嘉许出的条件,是非常打动这些盗匪的。
于是也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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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雨,终于可以出口气了,好雨知时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