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不会谈恋爱,也许会谈的和别人的恋爱不太一样,这个也希望你理解。”
  “我今年二十六岁,除了智商高了些,没有别的缺点,除了偶尔爱好打击人也没有其他不良嗜好,性取向正常,财力尚可,体力更加不错。”
  “这样的男人,你还需要考虑到下一秒吗?”
  第019章 .食人诗人是人
  第十八章:食人,诗人,是人(三)
  第三具尸体出现得很快。
  几乎是在第二具尸体的初次尸检报告火速出炉那刻,市局就有下属警队报告发现新尸体。
  如同裴白墨所预料的那样,这次出现的尸体缺少的部分,是左手。
  夜色盯着案卷沉思。
  三具尸体同样手握刻字的金属片,一、三两具尸体血肉模糊,第二具尸体脸部也有刀痕划过的痕迹。
  尸体同样不完整。
  第一具尸体缺少肝脏,第二具尸体缺少心脏,第三具尸体缺少左手。
  她将视线对准几小时前对她宣布所有权的裴白墨,发现他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资料里金属片上镌刻的字迹看。
  “a shriveled, lifeless, vat form;
  it lies on my abandoned breast.”
  一个萎缩、僵死、空虚的形体,
  被搁置在我冷落的胸襟。
  夜色对英文诗并不熟悉,哪怕这是著名的percy bvsshe shelley(雪莱)的作品。
  “ta幻想自己是鱼。”裴白墨发现她的盯视,转身对夜色说。
  “为什么不是幻想自己是某个人,或者其他东西?”夜色问。
  裴白墨双眼此刻全弯:“ta还幻想这些受害人都是自然淹死在海里的,而不是被ta所谋杀。”
  夜色皱眉:“这难道不是人格分裂,精神病患者的临床症状?而且既然ta幻想这些受害人都是溺水身亡,为什么抛尸现场都在荒野树林,而不是湖泊、江河和海洋?”
  “ta幻想自己是鱼。”裴白墨再次重复。
  夜色皱眉:“什么意思?”
  “肝脏、心脏、人的手,你觉得为什么尸体缺少了这些部位?”
  夜色眉峰一蹙,不敢正视自己的猜测。
  “换句话说,你觉得我们亲爱的撒旦是有特殊的收藏爱好,还是有特殊的饮食爱好?”
  裴白墨已经阐述的如此分明,夜色想装聋作哑亦不可能。
  “杀人食尸?”
  夜色将最后一个字吐出来的时候声音低到不能更低。
  裴白墨倒是没有对她在他的引导下最终得出结论给予鼓励,而是死性不改地吹冷风,虽然已经尽可能地含蓄:“我记得你过去不是这么……后知后觉的。”
  “难道你除了逻辑学得f之外,文学鉴赏也是f?”
  这就是如他所言的善解人意吗?
  夜色叹口气,说:“裴白墨,你说过要我教你怎么宠别人的吧?”
  他点点头,默认。
  夜色莞尔一笑:“宠别人就是对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你要珍视珍惜夸奖。”
  “即便要违背良心说假话?”
  夜色苦恼:“那叫宠,不叫说假话。”
  “这样看起来,宠人这种暴露智商的事情还真不适合我。这样好了,换你宠我。”
  夜色:“……”
  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和女人之外真得存在第三个物种,名为裴白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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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白墨表明自己的观点后,小组一阵沉默。
  林垦和夜色一样对于鱼的角色有所不解:“没有水,这不符合一个幻想者制造情境的原则。”
  裴白墨不急不躁:“你觉得人血在幻想食人狂眼里代表什么?”
  “你怎么能确定凶手食尸?”
  裴白墨缓缓吟诵出三具尸体所赘述的诗句:“a shriveled, lifeless, vat form;
  it lies on my abandoned breast.”
  “见到这句诗,你们一定去查过相关的资料。”
  “诗人percy bvsshe shelley是怎么死的?”
  “对,是葬身大海。”
  “他的遗体被发现时,很巧合。和我们的受害者一样,面部血肉模糊,被鱼啃食掉许多血肉,尸身j□j在衣服外的部分大面积被食用,缺少手。”
  林垦停顿沉思数秒,接着说:“凶手幻想自己是鱼,像鱼食用percy bvsshe shelley尸身一样食用受害人尸身?也许ta只是想要分尸,或者是发泄某种极端情绪。”
  “受害人面部均有刀痕,其中两具尸体脸部完全血肉模糊。通常凶手毁掉受害人脸部或者分尸是为了什么?”裴白墨对夜色安抚地笑,接着说,“是为了影响尸源的追踪”。
  “ta幻想自己是鱼,大海中的鱼。鱼是自由的,只要仍旧在水里,它并不担心失去自由。”
  “鱼对水都是饥渴的,这就是ta对血的渴望。”
  听裴白墨的表述,简直像在阐述吸血鬼。
  夜色接口:“你的意思是,还会出现第四个受害人,ta的幻想食人旅程,远没有结束?”
  裴白墨从位次上站起来走向她,拉起夜色的手提到唇畔印下自己的体温:“聪明。”
  夜色脸颊的体温骤然高升。
  这一室同仁,有许南康,有林垦,还有几个技术科骨干。
  他这样旁若无人地和她进行肢体接触,真得不会妨碍和谐社会建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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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食尸,这样恶劣的随时可能再次犯案的凶犯,必然是警方争分夺秒的追击对象。
  许南康追问裴白墨关于凶手的描摹。
  “抱歉,这次我不能草率地下结论,我痛恨偏差。我需要了解受害人的所有情况。我们的凶手的内心独白,都写在他们身上。”
  许南康点头:“第一个受害人是兼职社工——”
  “谢谢。”裴白墨在他第一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出声将其打断。
  “这个案子,我不需要第二手资料。”
  他话落就喊夜色离开。
  夜色明白他是要去亲身探访受害人家属亲朋了解情况,火速跟随他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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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受害人名为许攸,男,32岁社区兼职社工,现无主业。
  他的社交网络非常简单。
  78岁高龄老母和他一起居住。早年旅行中与前妻相识结婚,轰轰烈烈一场,而后因柴米油盐的摩擦离异。
  新近又被前东家辞退,失去饭碗。
  他的母亲在夜色面前落泪:“我知道他不开心,我一直知道。他之前工作总是非常忙,闲下来之后,我经常会看到他发呆。我总是在担心有一天他会离我而去,我甚至想过他也许会选择自杀,却没想到这孩子命苦遭遇不测。”
  夜色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老人,转头看裴白墨更是一脸僵硬,完全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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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受害人名为时遗,女,29岁,证券操盘手。
  抵达支队做案情记录时登记的地址,夜色敲开门,内里出现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他依旧在笑,只是显得勉强。
  “时遗是个感情至上的人。我们一起生活了四年,在她研究所毕业那天我们跑去登记结婚。”
  “那时候年轻,什么都没有,只有爱情。登记完绕了半城的路只为去吃一碗面,庆祝她毕业,庆祝我们结婚。还倒霉地遇到大雨,两个人淋成落汤鸡。”
  回忆甘甜的过去,他眼底露出一丝欣慰。
  “她出事前一天,我们刚吵过一架。”
  男子双手抱头,神色渐渐浸染苦痛:“我告诉她,我但愿从没认识过她。”
  “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一笑,她会怀疑我在想别的女人;我晚归,她会不停狂轰滥炸地催促;我身边出现任何一个异性,她都会对此充满敌意。”
  “我抱怨她的多事,为此爆发无数冲突。”
  “是我没有给她安全感。我明知道她是个感情至上的人,工作压力又很大,她只能对我发泄,我却没能理解她。两个人都是工作越来越忙,交流却越来越少。每每想起聊一聊,最终也都是以吵架收场。”
  夜色看到一旁的裴白墨面色不郁,怕他出言打击面前这个失败的男人,扯扯他的衣袖。
  男子还在继续絮叨:“她是被我害死的。如果不是我和她吵架,她不会如此缺少警惕性,不会遭此不幸。”
  他问夜色:“我已经很多年忘了对她说:我爱她。她会不会,但愿从未认识我?”
  夜色很尴尬,想起一众悔不当初的痴男怨女,叹口气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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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个受害人名为唐越,女,22岁,幼师。
  她生在一个富裕之家,夜色第一眼见到唐越的父母,从他们脸上看不到任何痛苦的表情。
  “我们并不对她的这个结局感到奇怪。”
  唐越的母亲云淡风轻地对夜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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