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而柯信帆想要打第二下的时候,文家宁挡在了他的面前,卢允安也跟了上来,从身后制住了他。
  柯信帆还在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借着拍电影的名义玩弄小明星是吧?我明天就去曝光你,叫你声名扫地!”
  文家宁大声说道:“闭上你的嘴!他是我朋友!”
  柯信帆却是愣了一下,随即将矛头对准了文家宁:“难怪能混到现在这个样子!你自甘堕落了是吧?就你那个样子,只能找男人陪睡没办法找女人吧?”
  他话音刚落,陆进朗突然抬脚踹在他小腹,痛得他叫出声来,顿时整个人蜷缩着趴在了地上。
  卢允安愣了一下松开手,他还从来没见过陆进朗这么暴力的样子。
  因为是当着卢允安的面,陆进朗没有多说什么,他蹲下来伸手揪住柯信帆的头发,逼得他抬起头来,然后对他说道:“闭上你的嘴,如果你再让我听到你说信航一个字,我保证让你以后永远没办法说话。”
  柯信帆瞳孔猛然一收缩,他知道陆进朗说的是真话,这里只有他们几个人在,如果对方真下决心杀了他都是神不知鬼不觉。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文家宁,却见到他一只手按在陆进朗的肩上,只是看着陆进朗,却根本没有看自己一眼。
  文家宁在阻止陆进朗动手,他觉得事情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不想要逼急了柯信帆。可是陆进朗却显然被柯信帆接他伤疤的那句话惹怒了。
  卢允安迟疑了一下,突然说道:“陆先生,要不然我先出去了。”他直觉可能是一些事情陆进朗不想让他听到。
  陆进朗却摇摇头,他看到柯信帆捂着肚子痛苦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蹲在地上问他:“怎么样了?”
  柯信帆咒骂道:“操!你是要杀人吗?”
  文家宁见状也蹲了下来,他看到柯信帆额头冷汗都出来了,连忙问道:“很疼?”
  柯信帆冷声道:“你还当我是你哥哥?”
  文家宁并不答他的话,而是对陆进朗说道:“去医院。”
  陆进朗对卢允安说:“去开车过来,现在去夏医生那边,我给夏岩打个电话。”
  卢允安点点头,立即跑了出去。
  ☆、第61章
  文家宁很庆幸这个时候摄影棚只剩下他们几个人没有其他人了,现在只要堵住了柯信帆的嘴,就不会有更多的麻烦。
  但是陆进朗那一脚踹下去,柯信帆竟然伤得不轻。小腹是身体最柔软的部位,送去医院做了检查,柯信帆竟然被送进了手术室。
  夏岩说他腹部大网膜破裂,腹腔积血,需要手术治疗。
  陆进朗和文家宁坐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着。
  文家宁对陆进朗说:“现场没有别人看见,如果他一定要追究,就说是我踢的。”
  陆进朗转头看他,平静地说道:“开什么玩笑?”说完之后,他一只手按在文家宁手背上,说道,“不用担心,可以解决的。”
  文家宁说:“我给婷姐打个电话吧。”这种事情,总是该让公司知道,也好有个应对措施的。
  没想到陆进朗却说:“不用打,这件事我来解决,白胜哲那边我也会跟他交代的。”
  文家宁听到陆进朗这些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只是感慨道:“你不可能一辈子这样护着我。”
  陆进朗却说道:“我可以,我就是要一辈子护着你,只要我陆进朗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为难你。”
  文家宁闻言有些愣怔,直直看着陆进朗。
  陆进朗却随后说了一句:“只要你愿意。”他不怕任何阻碍,唯一在意的,是文家宁自己都不肯接受他。
  这时候手术差不多结束了,手术室里面开始缝合的时候,夏岩已经先出来给陆进朗交代情况。这是个简单的小手术,目的是探查腹腔有没有其他脏器损伤,然后把大网膜裂口缝合,止住血就好了。
  柯信帆被送回病房,麻醉还没有完全过去,整个人都不是太清醒。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柯信帆,文家宁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其实在柯信帆冲进来大声质问的时候,文家宁就开始怀疑或许他对于柯信帆柯信航兄弟两个之间的关系有所误会,他们可能并不是太亲热太热络,但是不等于他们之间没有兄弟的感情。
  柯信航敏感高傲,如果是真正的他,即便被陆进朗看上了,也肯定不会妥协,更不可能跟陆进朗发展到这种地步。
  所以柯信帆才会那么惊讶,觉得那么不可理解。
  文家宁在病床旁边坐了下来,病房外面走廊上,陆进朗还在和夏岩说着话。文家宁也不得不承认,有陆进朗在他身边他觉得很安心。
  这种感觉其实很奇怪,在很多年以前,他还考虑过要找个女人组成家庭的时候,曾经认为自己以后应该成为某个女人的依靠,而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一个男人会成为他的依靠。
  其实这种感觉并不坏,不但不坏,相反让人忍不住有些上瘾,轻易舍不得抛开。
  文家宁坐在椅子上,看到床上的柯信帆微微动了一下。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些怜悯柯信帆,不管他对柯信航是什么样的感情,柯信航都已经不在了。
  柯信帆睁开眼睛看着他。
  文家宁问他:“你没事了吧?”
  柯信帆虚弱地说道:“报警。”
  文家宁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没有证据,是你自己摔的。”
  柯信帆闻言,竟然笑了一下,又缓缓闭上眼睛。
  这时候陆进朗走了进来,站在床边问他道:“你没事吧?”
  柯信帆说道:“我踢你一脚试试?”
  陆进朗笑了一声,对他说:“你要什么赔偿可以提,顺便你对信航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我保证满足你。”
  柯信帆睁开眼睛看着他,说道:“那是我弟弟。”
  陆进朗沉声道:“我没看出来你把他当你弟弟了。”
  柯信帆冷哼一声,或许是扯到了伤口,瞬间表情有些痛苦。
  陆进朗对他说道:“你还是先休息吧,有什么话要说随时可以找我。”说完,他拍了一下文家宁的肩膀,“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拍摄,我让夏岩请了护工来照顾他。”
  文家宁看了一眼柯信帆,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犹豫之后说道:“我今晚留下来吧。”
  柯信帆似乎是放心了一些,头往后仰去,闭上了眼睛。
  陆进朗没有勉强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文家宁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有一个护工开门进来,也在病床旁边坐下。
  床上的柯信帆像是睡着了,发出微微的鼾声。
  片刻后,夏岩走过来拍一下文家宁的肩膀,让他跟自己出去。在走廊上,夏岩告诉文家宁,陆进朗临走之前让他准备了一间休息室给他,可以去睡一觉。
  文家宁道了谢,犹豫之后去了休息室睡了一觉,到天亮的时候才回去柯信帆的病房里面。柯信帆已经醒了,正让护工帮他把病床稍微摇高一些。
  文家宁对他说:“我要去片场了,你好好休息吧。”
  柯信帆看着他,没有阻止,只是抬了抬手,说道:“下午记得回来,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
  文家宁说:“放心吧,你好好休息。”
  一整天的拍摄,文家宁其实是不太集中得了注意力的,虽然他可以凭借经验流畅地表演下去,可是陆进朗从监视器的画面中还是可以明确分辨出来文家宁的心不在焉。因为在情绪转换的时候,他总是时不时会愣神。
  这样子跟他搭戏的简俊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一直以来,简俊都觉得跟文家宁搭戏是件很轻松的事情,而且文家宁会带着他入戏,但是现在文家宁自己都找不到状态了,就更不要说简俊了。
  于是陆进朗喊了停,让他们都休息。
  简俊迟疑了一下,问文家宁:“信航哥,你没事吧?”
  文家宁朝他看来,“怎么?”
  简俊摇摇头,他只是察觉到文家宁的心情不怎么好,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好详细去问。
  而温婷欢在一边看他们两个拍戏。
  等到文家宁走过去,她奇怪问道:“柯信帆呢?这两天怎么都没见到他?”
  文家宁说:“有点事出去了。”
  温婷欢顿时不悦,觉得公司给柯信帆发了工资,不是让他这么懈怠工作的。而且这么一来,文家宁身边也没个人帮他做事了。
  文家宁知道温婷欢为什么不高兴,他劝她道:“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温婷欢说:“下午走的时候等着,我把你们两个都送回去。”
  文家宁点了点头。
  然而下午他并没有让温婷欢送他回去,而是由卢允安开着车,和陆进朗一起去了医院看柯信帆。
  柯信帆整个人精神似乎好了许多,他已经能够靠坐在床上,清醒地与文家宁他们对话了。
  整个病房里面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陆进朗平静地说道:“柯先生,我们现在可以交流了吗?”
  柯信帆这时候也显得心平气和,只是说出口的话并不怎么好听,他说:“我弟弟你都玩儿过了,现在才想起要跟我交流了?”
  文家宁说道:“请你放尊重一点。”
  柯信帆看着文家宁,神情有些不解,“我真没想到你会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陆进朗在文家宁之前说道:“我跟他之间不是那种关系,而且你也没有干涉的权利。”
  柯信帆愣了一下,瞪大眼睛问道:“你不是潜规则他?难不成还是跟他认真谈恋爱了?”
  他话音刚落,文家宁和陆进朗竟然对视了一眼。
  柯信帆看着他们,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笑的时候扯动了伤口,又忍不住嗷嗷叫了两声,他说:“你们谈恋爱,你知道我弟弟是个天阉吧?你喜欢他啊?认真的啊?”
  文家宁一股怒气涌上来,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冷眼看着他。
  倒是陆进朗喝止了他,“既然是你弟弟,说话还是放尊重一些吧。”
  柯信帆依然在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文家宁不知道柯信帆过去是如何跟自己弟弟相处的,但是他听到柯信帆这些近似侮辱的话,只觉得恼怒几乎要转化成了恨意。
  这时候陆进朗握住了文家宁的手,他对柯信帆说道:“你觉得你弟弟身体残缺是件很可笑的事情吗?”
  柯信帆竟然问道:“他能勃起吗?”
  文家宁在陆进朗握住他的手之后突然就冷静了下来,他对自己说,为什么要生气?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生气。
  陆进朗平静地回答道:“他会。你关心你弟弟的性生活?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柯信帆却突然觉得没有意思了,他往后仰了仰头。
  陆进朗继续说道:“他什么都能,除了应付不了女人,他跟普通男人并没有区别,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羞辱他?你羞辱了他自己能比较有优越感?说白了,你除了鸡巴比他大一点,你有哪一点比得上他的?你这半辈子也就为了那根东西在活着吧?”
  这些话说起来有些粗俗,但是文家宁却忍不住紧紧握住了陆进朗的手。自从进入柯信航这个身体,他经历了许多事情,但是最无法面对的还是身体上的残缺,这是他的死穴,被人轻轻一捏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可是陆进朗现在却轻描淡写地说,人不是为了一根生殖器而活着,他一时心底泛酸,太多的情绪一起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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