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她能活到几时
白色的帕子十分扎眼,它是那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神秘男人所物。
侧脸的皇上神情平静,可安离觉得,此刻的皇上,神情应该很温柔。
黑袍并没有看到欧阳妮妮执着帕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雷欧却看见了,他蹲在树下,看着那美的不似人间人的女子,一瞬间便失了神。
沉思只是一瞬间,欧阳妮妮便将帕子放进怀里往租住的宅院而去。
“婆婆……”哭喊声传出。
欧阳妮妮拧眉进了宅子,她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房间里,老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小清捉着老人的手泪流满面。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婆婆嗖的唤道“小姐?”
“婆婆叫我?”欧阳妮妮上前。
“老孺闻到了小姐身上的香味。”婆婆的声音很低,似弥留在世的最后一口气。
欧阳妮妮上前,纤细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搭上婆婆的手腕。
可她刚搭上婆婆的手腕,就被婆婆状似不经意的别开。
欧阳妮妮若有所思,这个老人?想干什么?
“小清,婆婆想跟小姐说些话。”
“婆婆?”小清讶异,婆婆跟小姐都不认识,要说什么?
“去吧。”婆婆叮嘱。
小清看向欧阳妮妮。
后者神情平静,似生死早已看淡。
“小姐?”小清遵循欧阳妮妮的意见。
“去吧。”欧阳妮妮点头。
小清点头,出了房间。
“婆婆故意支开小清,所为何?”欧阳妮妮问。
“皇上果然敏锐。”婆婆感慨。
皇上?
欧阳妮妮神情一凝“婆婆,是从何处断明了我的身份?”
“龙涎香,普天之下,唯有最尊贵的人才能拥有,小姐身上虽然有梅花香,却掩盖不了龙涎香的独特。”婆婆解释。
“原来如此。”欧阳妮妮点头。
“有生之年能跟皇上说上话,我老婆子也是没白活,皇上恕罪,恕老婆子不能参拜了。”婆婆恭敬道。
“婆婆有话说话,留我在此,不会仅仅是谈论我的身份吧。”欧阳妮妮纤细的手指再度捏上婆婆的脉搏。
与老孺所表象一样,她已枯槁,命不久矣。
“皇上把小清带走吧。”婆婆道。
“婆婆这话可是认真的?”欧阳妮妮问。
“皇上面前,老孺怎敢假话诓骗。”婆婆认真道。
“婆婆疼爱小清,朕看在眼里,宫里是个吃人的地方,朕政务繁忙,可没时间去管一个小丫头的死活,朕身边的人,不说都是能人,却也能独挡自保,小清跟朕走?婆婆觉得,她能活到几时?”欧阳妮妮漫不经心的反问。
婆婆顿时沉默了。
“不过,朕倒是好奇,婆婆怎知龙涎香的味道?”欧阳妮妮若有所思。
“事到如今,老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老孺是制香世家,鼻子天生灵敏,只是家族内讧,老孺被迫带着小清到这西城活命,小清嗅觉灵敏,皇上若是加以训练,她也能成为皇上手中的利器。”婆婆似乎急切的想要将小清送到欧阳妮妮手上,以至于甘愿自己疼爱的外孙女成为皇上的利器。
嗅觉灵敏?
欧阳妮妮饶有兴趣“婆婆想好了,跟我走,她的命随时能丢,可若留下,日子或许会安稳。”
“不会,不会的。”婆婆摇头,神情复杂。
她老婆子若死了,小清便彻底没了依靠,她的日子更不会安稳,反而会水深火热,所以她一直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给小清找个靠山。
闻到龙涎香的味道时,她几乎是瞬间就有了将小清托付给皇上的想法。
有灵敏的嗅觉天赋,小清也不算没用,她估算皇上会答应,皇上也确实答应了。
“小清”婆婆唤。
听到婆婆的声音,小清赶忙进来。
“快,给皇上磕头。”婆婆叮嘱。
皇上?
小清错愕之后,糊里糊涂的给欧阳妮妮磕头。
“以后,皇上就是你的主子了,你要切记,将自己变成有用的人,好好为皇上效力,明白吗?”婆婆叮嘱。
“婆婆?”小清茫然,一双眸子通红。
老孺的时间分明不多了,欧阳妮妮起身出门给两人留点最后的时间。
半刻钟不到,屋内传来小清哭喊的声音。
欧阳妮妮给了娇娘一个眼神。
娇娘进屋帮衬。
微风吹过,院角的梅花片片落地,给人无限伤感。
但欧阳妮妮很平静,她伸手一接,纤细白嫩的手指比花瓣更加诱人。
“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发现门口窥探的人,安离拔刀架在其脖子上质问。
“雷欧,我是雷明的弟弟。”雷欧尴尬的收回眼神,讪讪的解释。
安离打量了人这才收回了长剑。
雷欧看向欧阳妮妮,见她也看向自己,他连忙上前参拜“雷欧参见皇上。”
“起来吧。”欧阳妮妮到石桌坐下。
“皇上,长公主让属下给您送的东西,您看了吗?”雷欧问。
“不急,此事回去处理。”欧阳妮妮道。
雷欧点头,默默的走到一旁。
欧阳妮妮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探过去。
雷欧顿时绷紧了身子,眼睛紧张的只看向一处。
“皇上,婆婆去世了。”娇娘禀报。
“帮忙处理了后事,等雷明回来,就启程回京……。把小清带上。”既然婆婆执意把人交到她手里,那她就带着,不过生死,她可保不了。
娇娘回屋帮忙处理婆婆的后事。
欧阳妮妮撑着下颚看向雷欧。
皇上的视线再度探来,雷欧紧张的直咽口水。
他满是汗液的手指扯了扯衣角,很是不知所措。
他很想逃,他从未想过美人儿的视线如此让人难捱。
“此次孩童一案,你功不可没,说说看,想要什么赏赐?”欧阳妮妮看了他一瞬,总算开口。
“不,不用了。”雷欧一听,头顿时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他的紧张,欧阳妮妮看在眼里。
雷欧这人,处事手段没有雷明强,胆子更比不上他哥哥,不过武功倒是还行,而且并不追名逐利。
小说结局,欧阳庄静这边唯一存活的,就是他,而且是在帮衬雷明对付诸葛瑾之后存活下来的。
“叩叩”欧阳妮妮的手指不自觉的点着石桌,一双眸子满是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