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两败俱伤

  将轻视的心态完全丢掉,井玉堂终于全力出手了。他后撤了一点距离,一招“千剑引”就全力发动。他仿佛虚空刺出了无数剑,剑尖莹莹闪光,每一次刺击都引动一条细长的灵能,朝聂信和张翼轸涌来,无穷无尽,仿佛是大海怒涛一般。这才是一个修士的水准啊。这一招施展开来,他的心中冷冽的念头一动,他一定要将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斩杀当场。
  千剑引和弈星式的路数太像了,只不过千剑引以灵能攻击,而弈星式则是剑和灵力配合;千剑引一道道力量走的是直线,而弈星式里每条剑光都循着一定的曲线轨迹。看到“千剑引”张翼轸丝毫没有害怕,反而很有些见猎心喜的滋味。
  张翼轸暴喝一声,激起全身灵力,同样全力出击。翼轸剑因为剧烈的震荡而发出了呜呜的轻鸣,这表明剑已经被催发到了极致。光是这一点就让井玉堂惊讶不已。飞剑虽然材质有好有坏,剑的工艺和里面布设的法阵不同,但哪怕是那些最普通的飞剑基本上都能用到筑基期。一个气动期的修行者能够催发一把相当不错的飞剑到这个地步,只能说对方虽然境界还是气动期,但修为积累已经早就超越气动期了。
  气动中期……难道?……一个念头在井玉堂的心中闪过,但他此刻已经完全没有闲暇去想太多东西。两式剑招碰撞在了一起,轰隆隆地灵能撞击爆炸的声音不绝于耳。
  井玉堂还好整以暇,但张翼轸已经竭尽全力还左支右绌,毕竟双方的差距太大了。但张翼轸的表现足堪自豪,这种拼斗中,居然将井玉堂的攻击防下了七八成。但他还不满意,飞星剑回到了他手上。张翼轸闷哼了一声,用飞星剑全力施展,又一次使出了弈星式。
  聂信自然不能站着看,他此刻就站在张翼轸的身后,悄然观察着井玉堂。他时不时跳出来,放一记灵炎击或者扔出一道“血焰狂龙符”。聂信并不贸然出手,一次次骚扰也是在一次次观察井玉堂的反应。但聂信却也知道,虽然现在看起来张翼轸已经发挥得出乎意料地好,几乎挡住了井玉堂的全部攻击,但两人的剑招差相仿佛,都是那种要求集中全副心神,极为消耗灵力的剑招。而这么持续下去,张翼轸虽然长年积修,底子厚,可毕竟比不过对方是修士。
  斗法术斗法宝,哪怕是凭着飞剑的优势两人也占不到上风,那自然就得改换战斗方式。他们一路上交流了许多,设想了不少针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的方法,而最关键的问题不在于他们到底是什么水准,而是敢不敢拼命。
  张翼轸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胆略。他冲了上去,和井玉堂近身格斗了起来。如果说施展弈星式的时候,飞星剑飘飘出尘,仿佛是划过天际的彗星,强大却悠远的话。现在张翼轸用的碎星式,则让人联想起了炽烈的星体表面,到处是爆裂而开的气团,到处是碎裂开的石头,到处是如利刃矗立的险峻峰峦,每一剑出,都剑意凛冽,都仿佛要和井玉堂拼个同归于尽似的。碎星式更近于武道,本不是修行者会去习练的剑法,可张翼轸牢守气动期已近十年,能练的各种剑术都练过了,现在还真派上了用场。井玉堂几次想要脱身拉开距离不成,也只好将灵能灌注刺剑和张翼轸格斗起来。张翼轸的攻击,招招狠辣,和飞剑的剑法以灵能攻击见长截然不同,“碎星式”就是冲着对手的手足、关节、咽喉、耳目这些要害去的。平时一派君子风度的张翼轸,此刻却如一条怒龙,盘旋穿梭,往来不休。他是有分寸的人,但当没什么其他选择的时候,他也有这样狂放恣意的一面。
  张翼轸吸引住了井玉堂绝大部分的注意力,而聂信则寻机攻击,这是两人事先商量好的另一套战术。聂信现在将整个心都沉了下来,他在外围绕着圈,不时扔出一道道符咒。现在他反而更需要冷静,首先是他不管做什么,先不能给张翼轸添乱,然后,就是要在最短时间里,找到机会击伤井玉堂,减轻张翼轸的压力。张翼轸这么拼命,坚持不了太久的。
  剑刃不断相交的场面,在修行者的战斗中并不常见。张翼轸在自己能够练习的每个方面都力争做到完美,号称是修行界年轻一代最全面一人可不是胡说的。虽然每一次的剑刃碰击,从对方的刺剑上传来的丰沛灵力都让他的手受到冲击,他的虎口已经迸裂开来,流着鲜血,手臂手肘都开始在战栗、抽搐、阵痛着,随后归于麻木,可在这种情况下,张翼轸的剑招在疯狂之余,仍然稳健而完美。
  井玉堂就有些郁闷了,他现在就是仗着修为的层次高,积累的灵力深湛,在硬吃对手。纯以剑招而言,井玉堂的招式威力远不如碎星式,而张翼轸的拼命架势更让他头痛。虽然他刺中了张翼轸两剑,但这两剑穿过手臂,剑上的灵能还没来得及发挥威力就不得不收招了。在他的剑尖挨上张翼轸的瞬间,张翼轸的飞星剑就转而朝着他的要害攻去。他就是用自己的身体来延缓井玉堂的剑势,来换取让他受伤的机会。而且,张翼轸的身上还藏着什么法宝,隐隐保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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