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摸底
阿尔罕抵达平西王府外，便上前敲门。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许杨、班达都不曾带着，毕竟来杜启的府上，带这些人也没有什么用处。
阿尔罕这一次上报的名号，就是摩尼教徒，没有说其他的。
杜启得了消息，显得有些意外。
摩尼教的人主动来了。
在波斯境内，摩尼教是国教，如果杜启要攻打波斯，摩尼教是必须要迈步过去的一个坎。如今来了个摩尼教的人，杜启正好可以借机打探一下消息。
杜启安排人把人带进来，不多时，阿尔罕进入书房中，看到了端坐在主位的杜启。他没有丝毫的端架子，躬身行礼道：“阿尔罕，拜见平西王殿下。”
杜启的情况，阿尔罕是打探清楚了的。
远的不说，就说杜启最近所做的事情，降服罗言生入主伊吾城，敲诈吐蕃获取利益，尤其这西域伊州如今，被杜启经营得犹如铁板一块。
百姓对杜启，视若神明一样。
要在伊州传教，不可能绕过杜启。面对着这样的一个人，阿尔罕不敢有丝毫的轻视和松懈，即便杜启的年纪小，可是阿尔罕依旧不敢小觑。
杜启摆手道：“坐吧。”
“多谢平西王。”
阿尔罕恭恭敬敬的道谢。
杜启不等阿尔罕说话，直接问道：“阁下来见本王，有什么事情呢？”
阿尔罕道：“回禀殿下，我希望得到殿下的准许，能够在伊州境内传教。让伊州的万千百姓，沐浴明尊的光辉。”
杜启眼眸眯了起来。
传教！
阿尔罕的摩尼教，虽说是波斯的国教，实际上在中原屡屡遭到禁止，而到后世更直接消亡了，相比于其余佛教、道教等，乃至于西方的天主教、基督教等，摩尼教的生命力并不强。
杜启对所谓的传教，并不反对，但前提是为他所用。
如果不听话，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是根本。
杜启没有回答阿尔罕的话，直接岔开话题，说道：“阿尔罕阁下并非中土人，也不是西域人的相貌，是来自波斯吧。”
“是！”
阿尔罕点头就回答。
他这一刻，内心是颇有些焦急的，他已经提出请求，不过杜启却顾左右而言他，转移了话题，让阿尔罕有些急切。
好在阿尔罕倒是耐得住心思，没有立刻追问。
杜启继续道：“阿尔罕阁下在波斯是摩尼教的人，本王想要问一下。阿尔罕阁下在波斯摩尼总教，担任什么职务呢？”
阿尔罕听到杜启的询问，明显是要打探他的消息，不过阿尔罕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思考片刻，他便开口道：“回禀平西王，此前我在西域波斯总教，担任主教一职。”
杜启笑道：“波斯主教，这一职务不低了，仅次于教宗吧。”
“是！”
阿尔罕点头回答。
波斯总教，最上面是教宗，下面是主教，下一级是各地摩尼寺庙的长老，以及最下面的信徒等，阿尔罕能够担任主教一职，是极有能力的。
若非是阿尔罕拉拢的人少了，又遭到心腹背叛，不可能竞争失败。
杜启身子稍稍前倾，眼中更是掠过一道锐利神色，道：“摩尼教波斯总教的主教，是极有权势的。这样的一个身份，却跑到西域来，尤其西域摩尼教名声不显。好端端的，你何苦要到西域来呢？”
说到这里，杜启陡然呵斥道：“阿尔罕，莫非你当本王好欺骗不成。”
一声厉呵，威严尽显。
即便阿尔罕曾经也是权势滔滔的人，但面对着杜启的气场，尤其杜启面容肃然，展露出来的气势，令阿尔罕都是心头一紧。
仿佛下一瞬，杜启就要杀他。
阿尔罕到平西王府来，那是羊入虎口。如果杜启要杀他，阿尔罕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阿尔罕深吸口气，压下自己内心的慌乱，却是站起身。
他虽说上了年纪，精神极好，站定后道：“平西王殿下，在下绝对不敢欺骗您的。关于我的事情，请平西王容禀。”
他决定如实说出自己的情况。
只有如此，才有机会。
杜启不是简单人物，能通过他的一个身份，判定出他到西域来的目的不单纯。所以阿尔罕不打算欺骗，只能是如实道来，希望得到杜启的认可和扶持。
杜启淡淡道：“说吧。”
阿尔罕稍稍松了口气，继续道：“殿下，在两年前，西域波斯总教的教宗病逝，需要重新选拔新任教宗。当时有两个人选，一个便是我，另一个是当时的主教那图斯。”
“原本我在总教中，呼声是极高的，没想到那图斯收买了我的人，而且还策反我的心腹，以至于教宗的竞争中，最终我落败。”
“碍于我在总教，也是颇有威望，那图斯如果杀了我，肯定有影响，所以那图斯假借广泛宣传摩尼教为理由，让我到西域来传教，传播摩尼教的教义，宣扬明尊的事迹。”
“实际上，是流放我，使得我脱离总教的中心。”
“自此，总教被那图斯掌握。”
说到这里，阿尔罕道：“平西王，我所言句句属实，如果平西王不相信，可以安排人前往波斯境内打探消息。这一情况，很多人都知道。”
杜启听完后，内心活泛起来。
阿尔罕是一个失败者。
这是可以利用的。
杜启心中有了想法后，开口道：“阿尔罕，你在西域传教，图什么呢？反正都已经被驱逐出了总教。难不成，你想在西域传教，做出一番事业来，最终回到总教去。”
阿尔罕惨然一笑道：“哪里可能回到总教，那图斯这个人，手段极为厉害。我离开了两年的时间，恐怕如今的总教，都是那图斯的人。既然回不去了，所以我就想，自己做点成就出来，至少让总教的人知道，我阿尔罕并非无能之辈。”
杜启说道：“你到西域两年了，难道两年的时间，依旧是一无所成。”
阿尔罕道：“这倒是没有，我在高昌国内，担任高昌国国主的国师。并且我摩尼教，是高昌国的国教，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
顿了顿，阿尔罕继续道：“我一把年纪了，到西域来，就是想做出一番事业，让无数人信仰摩尼教，让那图斯知道，即便我被流放，也会做出一番事业。”
“哈哈哈……”
杜启听到后，大笑了起来。
阿尔罕道：“平西王殿下笑什么？难道，我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