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2章 反击

  杨义也是在城楼上的。
  他看着波斯国如山如海的攻势，虽说对马远有信心，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波斯国的攻势，实在是太强了，且兵力也如此的多。
  杨义看向马远，说道：“马将军，城门已经洞开。杀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马远微笑道：“不急！”
  说着话时，马远伸手指着城外再度杀来的两万余波斯国士兵，说道：“杨县令，看到了杀来的波斯国军队吗？他们的兵力，其实都是往城门口位置杀来的。他们的意图，就是从城门口突破，然后杀入城内。可他们越是如此，死伤就越大。杨县令，富贵险中求，如果是不任由对方撕开一个口子，他们也不会源源不断从城门口进攻。这一区域，那就是我们不断斩杀波斯国士兵的地方。所以眼下，等着看戏吧，等我们不断消耗对方的兵力，后续才可以杀出去。”
  杨义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军队的战争，他不动，也无法指挥，毕竟马远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杨义只需要看着就是。
  此刻不断有波斯国的奴隶兵汇聚过来，在这一前提下，迫击炮不断的开炮，轰炸城门口的区域。而且这个时候轰炸的范围也是拉开了，以城门口为中心，往外延伸一百五十步，都纳入了迫击炮的轰炸范围，所以轰炸的力度前所未有的强。
  除此外在城门口的城内，早就是有士兵堆起了撞了泥土的麻袋，然后构筑了防御工事。一旦有波斯国的士兵突破，便会遭到掩杀。
  死伤的波斯国士兵，不计其数。
  手榴弹不断扔出，炸死了突破入城的波斯国士兵。即便还有漏网之鱼靠近的，也有手持长枪的士兵组成了长枪阵，便快速的进攻。
  猛烈的攻势下，波斯国虽说不断推进，但其实损失还在不断的增大。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转眼，已经到了下午酉时，换做是在长安，这个时候的酉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天色转晚，可是多勒建城这里的酉时，却依旧是阳光明媚，半点看不到天黑的样子。
  太阳依旧火热。
  攻势依旧不曾停下。
  马远麾下的士兵折损人数，其实并不怎么大。也就是最早的时候，有无数的波斯国士兵冲上了城楼，双方厮杀时有所损伤。到了后续，冲上城楼的人少了，更多是往城门口的位置杀来。密密麻麻的人进入，虽说给城内的守军造成一定压力，也损失了一定力量。可是自始至终，马远麾下的兵力损失，都不超过一千人。
  可是波斯国一方，折损的兵力却多不胜数。
  已经是超过三万人。
  毕竟波斯国一方的折损，主要是遭到炮弹轰炸的，尤其波斯国的士兵扎堆往城门口去，被轰炸的人更是不可胜数，一炸一个准，一炸就是一堆一堆的的人。
  波斯国一方的力量，损失极大。
  这一情况被卡斯德看到，他已经是皱起了眉头。因为到了现在，都还未突破。这样的一个情况下，那是令卡斯德极为不满的。他看向巴勒，下令道：“巴勒，传令下去，所有人给我冲。只要是打破了多勒建城，本城主准许他们肆意劫掠三日。如果是今天无法打破城池，全部都要死。给我杀！”
  卡斯德也是豁出去了。
  因为他不能被堵在多勒建城。
  尤其是折损了这么多，如果都还不能取得突破，那么这一战的损失太大了。
  巴勒闻言，下令猛攻。
  当命令传达了下去，一个个波斯国的士兵得了命令，尤其是许多奴隶兵也得到了命令，只要是打破了城门，他们可以肆意的劫掠三日。这劫掠，那就是他们的机会，不仅可以抢夺钱财，而且也是抢夺女人的绝佳机会。
  许多的奴隶，都是一个人，可是奴隶也有想法，所以他们眼下抢夺到了女人，那就是他们自己的财产，也就能够有了家眷。
  无数波斯国士兵，仿佛发了狂的冲刺。
  战场上剩下的两万余波斯国士兵，沿着被炸开的豁口，不断的冲刺。
  攻势，越来越猛。
  杨义看到了后，尤其看到无数的波斯国士兵，手持盾牌，手持战刀冲刺，顿觉头皮发麻。因为眼下发生的厮杀，超出了他的预料。即便杨义自认为，承受能力不错，但在这一刻，也是觉得心头堵得慌。
  马远看了杨义一眼，笑了笑。
  杨义是文官。
  不曾上过战场厮杀，看到这样的一幕，倒也是正常。
  马远眼见来的人越来越多，而城楼上的厮杀如今，事实上压力不大了。所以他干脆把城楼上交给了来济，让来济指挥调度，而马远自身，则是直接下了城楼，来到城内军队列阵汇聚的地点，准备要亲自指挥作战了。
  马远眼见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却是不慌张。即便是扑杀而来的波斯国士兵多，他也是镇定的立在防御工事后面。
  因为马远的出现，他虽说不曾参战，但他一出现，局势就有了变化。
  一个个士兵，更是精神抖擞。
  全力以赴。
  在将士奋力阻击时，杀过来的波斯国士兵越来越多。此刻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波斯国士兵杀过来，即便是组建了防御工事，即便是准备了沙袋，但眼下也是没有用处。
  马远翻身上马，直接自士兵的手中，接过了擂鼓瓮金锤，高呼道：“儿郎们，反击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出去。”
  “杀！”
  “斩杀敌人。”
  他已经是不管其他，一马当先从旁侧杀出。
  伴随着马远手中的擂鼓瓮金锤抡起，单单是立在空中，便给人极大的压迫感。下一刻，马远已经是杀入了人群中，他手中的擂鼓瓮金锤落下，一砸中了波斯国士兵，登时便是砸得士兵倒飞了出去。
  马远抡起铁锤开始冲锋，他手中铁锤再度落下，砸向一名波斯国士兵时，波斯国士兵连忙提起盾牌格挡。
  “铛！！”
  铁锤砸在了盾牌上，沉闷的撞击声传出。下一刻，士兵连人带盾，便已经是倒飞了出去。
  马远杀得兴起，连续往前冲。
  一时间，连杀数人。
  根本就没有能够抗衡马远的人。
  跟随在马远身后的士兵，也是开始快速的冲杀。连续不断的冲杀下，攻势凶猛无比，短短时间，竟是把杀入城内的波斯国士兵，杀得接连后退。
  所有夏国一方的士兵，都在反击。
  这是白刃战的交锋。
  马远作为前锋大将，他更是浑身浴血，而且他手中的铁锤一挥出，便是一大片人倒下。这样的一个情况下，更是振奋了马远麾下的第三军将士。
  一个个士兵如狼似虎。
  这些将士，都是受到了马远影响的，一上了战场，凶猛无匹，越战越勇，短短时间已经是杀出了城门。这时候后方的炮火，已经是停止了轰炸，全部转为白刃战的厮杀。
  城楼上的来济，看到了马远一人带兵杀出，也是顿觉热血沸腾，下令擂鼓助威。
  “咚！咚！！”
  战鼓声响彻在城内外。
  鼓声浩荡，更是使得厮杀的夏国士兵，奋力的往外突刺。
  冲杀之势，愈发凶猛。
  这一幕落在了后方卡斯德的眼中，卡斯德看到了这厮杀的场景，眼神却是锐利起来。他不认为夏国的大军杀出来，就多么的厉害。反倒是夏国的军队杀出来，他才有了破敌的机会。正面交锋，一鼓作气摧毁这一支军队，那么这一战，也就能够轻易取胜。
  卡斯德看向巴勒，说道：“巴勒将军，对方大军来了。”
  巴勒点了点头，立刻下了命令。
  他又调遣三万精锐杀入战场。
  这时候巴勒的麾下，已经只剩下两万人，所有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往前冲，快速和城外厮杀的波斯国士兵汇合。因为先前杀入了城内的波斯国将士，已经是被杀出来，而且马远麾下的大军尽数出击，大军猛攻下，波斯国的军队一败再败，完全是挡不住。
  故而在这一前提下，刚刚介入战场的三万精锐，倒是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使得颓势得到了扭转。双方在城外，不断的厮杀交战。
  呐喊声，喊杀声，此起彼伏。
  一具具尸体道谢，一蓬蓬鲜血挥洒，双方都已经是杀红了眼。只不过马远厮杀时，更是凶猛，他麾下的大军在马远率领下，不断的冲阵，不断的凿穿对方阵型。
  事实上如今战场上厮杀的双方，波斯国方面的兵力不占半点优势。
  原因很简单，先前一开始攻城时，有五万左右的波斯国士兵进攻，只是连续折损下，无数的波斯国士兵死在城外，即便杀到了城内，但也是被杀出来。
  最终剩下两万多人。
  如今再派遣三万人参战，也不过是五万余人。
  马远一方的兵力也是四万多人。
  双方兵力没有多少悬殊。
  尤其马远亲自上阵迎敌，他麾下的将士跟着一起冲锋，气势汹汹，猛烈的进攻下，波斯国一方的兵力折损更大。
  连续的交锋下来，虽说波斯国一方的局势还没有崩溃，但整体上的气势，已经是被彻底的压制，任由马远来回的冲刺。
  马远麾下的将士，也是这般。
  不断的来回冲杀。
  城楼上的来济，一直关注着战场上的厮杀。他如今负责指挥，眼见局势已经彻底有利于夏国一方，来济果断下令道：“传令下去，点燃狼烟，勒令象兵出战，截断波斯国军队退路。”
  “是！”
  传令兵立刻去传信。
  不多时，狼烟升起，直冲云霄。
  城外远处地方，三千象兵一左一右冲出，快速的冲刺。每一头巨象，那都是壮硕无比，那一根根象腿仿佛是擎天巨柱一样，当踩踏在地面上，顿时便掀起了震动声。
  远远的，都能够感受到地面的震颤。
  “杀！”
  巨象背上，一个个士兵呐喊。
  一头一头的大象狂奔起来，速度极快，距离卡斯德的后方越来越近。
  卡斯德坐镇后方，他如今眼看着战场的厮杀持续，即便是自己一方略显疲态，是处在不利的一方，但是卡斯德也没有半点的惧怕。原因很简单，卡斯德身边还有两万之众，只要是鏖战到最后，夏国一方的兵力削弱，他就有了胜利的机会。
  届时，他麾下大军出击，必然是所向披靡，必然是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可是卡斯德却没有想到，后方突然出现了震颤声音。
  卡斯德回头看去，一下就看到了后方出现了的一头头巨象。这些巨象是分散开的，全部的人分开后，形成了一个扇形的区域，竟是堵住了整个队伍的后方。
  喊杀声，由远及近传来。
  更有巨象嘶吼声。
  卡斯德面色大变，心神更是都动摇起来，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原因很简单，在这一头一头巨象的进攻下，他麾下的士兵必定阵型大乱。
  卡斯德曾经想过南下攻伐戒日王，就是因为戒日王有象兵。一旦两军对战，戒日王的兵力强横，他的军队无法取得优势，所以一直都不曾南下。
  如今，又遇到象兵了。
  瓦尔多也是神情一变再变，他连忙说道：“城主，撤军，快撤军离开。一旦象兵杀入到了我们这里，军阵被冲散，再配合夏国的军队，我们这一战就败了。”
  两万人不算少了。
  可是两万人在数千象兵面前，却是太弱了。一头巨象冲撞下，十数人轻松就被碾压。一头头巨象连续冲阵，波斯国的士兵必然是兵败如山倒。
  所以瓦尔多立刻建议。
  卡斯德却是不曾回答瓦尔多的话，他径直看向巴勒，说道：“巴勒将军，我们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撤军吗？”
  “撤军，只能是撤军！”
  巴勒的脸上也是神情大变。
  他更是急切道：“城主，快些撤退，一旦耽搁了时间，到最后更是不堪设想。一旦被巨象撞到，我们都无法撤离。”
  “传令，撤军！”
  巴勒直接下达了命令。
  然后，又勒令士兵簇拥着卡斯德撤退。
  眼下他们不可能借助士兵挡住象军，所以只能是快速的撤退。随着命令的下达，所有人开始撤退，甚至所有的将士开始分散开撤退，尽量的避开辐散开的象兵。可即便是如此，终究还是有被巨象撞到的士兵，但凡是被巨象撞到的，许多人直接被踩踏致死。而且巨象的背上还有士兵，更是不断的戳杀一个个波斯国的士兵。
  波斯国方面的兵力，全军撤退。
  马远则是抓住机会下令反攻。
  麾下步兵，不断掩杀出去。
  来济负责指挥，他看到了撤退的波斯国士兵，却是又下令击鼓。这一击鼓的韵律，却是和先前敲响的战鼓迥然不同的，是单独的韵律，而且有着轻重缓急，不似鼓劲儿的战鼓声一浪高过一浪，声音振奋人心。
  伴随着这一战鼓声响起后，城外远处，却是忽然间，又有两支骑兵一左一右杀出来，城外左侧的骑兵人数约莫一千五百人，右侧的精骑也是一千五百人。三千精锐普散开后，快速的追了上去，更是掩杀波斯国的士兵，使得波斯国逃逸的士兵死伤更是惨重。
  这是早就埋伏在外的兵力。
  也是先前马远只有四万多兵力杀出的原因。
  马远和来济商议的策略，是先抵抗，再反攻，一鼓作气击溃波斯军队。如今波斯撤军，便是骑兵立功的时候。
  掩杀一直在持续。
  这一掩杀，足足持续到了晚上抵近凌晨的时候，大军才撤军回来。追杀了两个多时辰，死伤的波斯军队不计其数，而马远不再追杀后，才开始下令撤军，同时沿途开始打扫战场，以便于清点这一战的损失。
  另一边撤离的卡斯德一方，一路奔逃，短短时间撤退到了多勒建城西面边境区域，这时候天色早就黑了下来，已经过了凌晨，他眼见后方没了追兵，才敢停下休整。
  卡斯德这一战，折损无数。
  他的脸上，有着浓浓的悔意。
  夏国太强了。
  这一次他不自量力出兵和夏国开战，没想到一座多勒建城都不曾拿下。甚至于，还导致自己的大军损失无数。要知道十数万人的兵力，是他经营多年，才攒下了这一家业。如今，却是一场展示就全部耗费掉，折损无数。
  卡斯德本身，也是弄得狼狈不堪。
  他自战马上下来，一屁股坐下，靠在一棵树上休息。他抬头往天上看去，一轮皎洁的圆月下，月光清冷驱散了晚上的夜幕，使得晚上的能见度不错。这景致，算是不错的了，可惜卡斯德如今，却是没有半点的闲情逸致，反倒是内心无比凄凉。
  败了！
  他这一战败得无比凄惨。
  卡斯德此刻在等着，等巴勒清点损失。足足过了两刻钟左右，巴勒回到了卡斯德的身边，他脸上尽是冷肃的神情，眼眸阴沉，说道：“城主，这一次多勒建城之战，我们折损的士兵多达八万三千六百多人，此刻跟着大军一起逃回来的兵力，只有一万六千余士兵。我们这一战，折损了太多兵力，除此外士兵逃回来时，沿途丢弃了武器，甚至于我们连半点军粮都没有。即便是还有许多的士兵逃散，还会回来的，但这一战我们的损失，都大得让人难以承受。”
  卡斯德听得心头震怒。
  大败了啊！
  卡斯德没有想到这一战，败得如此的凄惨。
  瓦尔多也是叹息一声。
  他看向卡斯德，说道：“城主，这一战之所以落败，臣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第一，是卑职不曾预料到，夏国的军队如此骁勇；第二，是卑职不曾预料到，夏国的武器如此凶残。我们的士兵，有大多数的人，都死在战场上。第三，是卑职不曾预料到，这一次多勒建城方面夏国的军队，竟然还有象军的存在。以至于如今，折损无数。卑职有罪，请城主责罚。”
  巴勒说道：“城主，这怪不得瓦尔多先生。说起来，也有末将的责任。是末将指挥不力，导致战场上将士不能全力以赴，不能爆发出最强的力量，请城主责罚。”
  卡斯德虽说神情憔悴，甚至于眼中还有血丝，他沉声道：“这一战，有你们两人的责任，但也有本城主的责任。都不必请罪了，这一战至此，我们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败了，但是，我们却并非是就这么败了。这一战，还不算是结束。我们虽说只有一万多的精锐，但是我们返回了博朗城，征募士兵后，也一样是能再战的。”
  瓦尔多和巴勒同时松了口气。
  因为卡斯德能振作，那就是最好的。卡斯德是所有人的主心骨，是绝对不能自乱阵脚的。只要卡斯德不乱了震惊，那么他们就不会受到影响。
  瓦尔多说道：“城主，我们当下的确只能先撤回博朗城。等回到了博朗城调集兵马，然后再准备和夏国开战。只是这夏国的武器，一落下来爆炸，便是死伤无数，这武器让人震撼。”
  卡斯德点了点头。
  巴勒说道：“我们这边落败撤退，城主，是否要通知大唐一方呢？”
  “不通知！”
  卡斯德哼了声，说道：“大唐方面，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甚至于，如果是大唐也落败了，那还更好。到时候杜启的兵力主要聚集在大唐边境，也就不会攻伐我们。”
  “不妥，不妥！”
  瓦尔多摇头说话。
  卡斯德道：“为什么不妥？”
  瓦尔多解释道：“城主，大唐一方的实力，原本就不敌夏国的。如果是我们不提前招呼一声，不提前说清楚，万一大唐一败再败，到时候更是难以掣肘杜启。所以眼下，是要掣肘杜启，使得杜启忌惮大唐，甚至于让杜启迟迟无法攻克大唐。所以，眼下要飞快安排人传信过去，让李世民知悉我们的情况，让李世民转攻为守，不要冒进落败。”
  卡斯德沉吟一番，点头道：“既如此，瓦尔多先生你安排吧。”
  “是！”
  瓦尔多立刻就应下。
  卡斯德和瓦尔多一众人，休整了半个时辰，便又继续赶路，直接往博朗城去。他们这一战落败，已经是无力再战，所以只能是先撤回去。
  时间流逝，清晨时分。
  天光大亮。
  这时候的多勒建城，已经是恢复了平静，而且已有辅兵在开始修缮垮塌的城楼和城门，而城外却已经是堆积了如山的尸体。
  一具具尸体堆积起来。
  堆积成山。
  马远便是站在了堆积的尸体旁，让人泼洒了火油、烈酒，然后让人直接引火点燃。如今正值六月时节，天气炎热，如果尸体搁置久了，极容易腐烂，到时候会生出诸多疫病。所以最好的结果，便是一把火全部焚烧干净。
  火光点燃后，大火快速的流窜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一片的火海。
  火势，凶猛无比。
  大火燃烧起来后，马远吩咐了士兵少许士兵看着，便带着大军进入城内驻扎，安置了士兵，马远才来到了军营中军大帐内。
  这个时候来济、杨义都来了。
  两人进入后落座，杨义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马将军，昨日一战的战况如何？”
  昨日一战，肯定是大获全胜。只是具体的损失，杨义不清楚，因为昨晚上至今，马远都在安排人收敛尸体，以及清点损失。
  马远脸上抑制不住的流露出笑容，说道：“昨日一战，我们俘虏了两万六千余波斯国的士兵，斩杀的兵力更是多达四万六千余。这一战，咱们大获全胜。即便是逃走了太多波斯国的士兵，可是经此一战后，波斯国方面，再无任何的威胁。”
  杨义说道：“恭喜马将军，立下大功。”
  马远道：“同喜，同喜。”
  来济则是沉声道：“马将军，我们如今取得大胜，这里的战况我接下来，会安排人在最短的时间内，便送到肃州陛下的手中，以及送到帝京城让满朝的诸公知悉。不过我们如今在这里，在下却是认为，如果单纯是满足于眼下的这一战战况，却是未免有些格局小了。”
  马远说道：“来先生，你的意思是？”
  来济眼中掠过了一道精光，忽然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波斯国杀入我夏国，侵犯我夏国的边境。如果不杀过去，岂不是显得我夏国无能了。所以我认为，眼下借着这一次重创了夏国博朗城的城主，便借此机会杀过去，夺取博朗城。”
  马远眼中也是闪烁着昂扬的斗志，说道：“不错，不错，这一战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如果留在多勒建城，未免有些浪费咱们的兵力。我们当下，理应要再战。来先生的建议，我赞同。”
  他在军中为将，本就有昂扬斗志，本就希望在战场上厮杀。如今来济作为军师，也提出了建议要继续进攻，他自是万分乐意的。
  马远身子微微前倾，道：“来先生，计将安出？”
  来济沉声道：“就从这些俘虏入手，争取策反一些波斯国的士兵。因为在此前来的路上，通过不良人传回的消息，这波斯国的军队，实际上有很大一部分是奴隶兵。这些奴隶，就是我们的机会。虽说这样的策反方式，以及后续安排会耗时一些，但胜在稳健。而且等到陛下解决了东面肃州一线的战事，差不多我们也就能谋划完成了。”
  马远颔首道：“是这个意思。”
  来济当即就阐述了详细的计划，杨义因为是在本地执政多年，也了解情况，所以他也是补充计划，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纷纷补充上去。
  计划完成后，马远和来济便各自去安排。